趙帥帥,楊 梅
(1.黑龍江大學 信息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0;2.河北大學 管理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2)
隨著數字技術和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數字圖書館發展迅速,但是數字圖書館發展和建設過程往往與著作權糾紛相伴相生。2020年年末新著作權法出臺,在以往國家出臺和修訂重大法律文件時,會掀起相關領域的研究熱潮。筆者通過文獻檢索,發現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基于知識圖譜進行文獻綜述的代表性文章較少,而且年代較為久遠,知識圖譜是以知識域為對象,顯示科學知識的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的一種圖像[1]。基于此背景,筆者通過基于知識圖譜的研究綜述為該領域的研究者將來開展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鑒。

圖1 1999年—2020年國內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學術期刊和學位論文年度發文量折線圖
通過對國內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研究領域的年度發文量進行分析,可以準確把握該領域的研究動態和發展速度。通過在中國知網按照“主題=數字圖書館+著作權保護”的方式進行檢索,一共檢索到336篇學術期刊和166篇學位論文,檢索日期為2021年1月8日上午10時。然后通過仔細閱讀每篇文獻的題名和摘要,剔除不相關的文獻,共保留301篇文獻,其中包括253篇學術期刊和48篇學位論文。結合圖1和圖2可發現,該領域的主要文獻還是以學術期刊為主,學位論文數量較少,在學位論文中又以碩士論文為主,其中碩士論文45篇,占比93.75%;博士論文3篇,占比6.25%。該領域的學術研究開始于1999年張平在科學新聞上發表的《中國數字圖書館工程中的著作權問題》,從1999年—2005年處于迅速增長階段,從2005年-2011年處于輕微的波動起伏發展階段,從2009年至今,尤其是2016年以后,學術期刊和學位論文發文量都很少,發文量總體上呈現下降趨勢。

圖2 1999年—2020年國內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年度發文量柱形圖

表1 1999年—2020年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 保護研究的核心作者分布

圖3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作者合作關系可視化圖譜
利用CiteSpace.5.7.R2對從CNKI所獲得的文獻數據進行轉化,時間區間為1999年—2020年,時間切片為1年,在每個時間切片內選擇發文量位居前50的機構,運行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該領域的主要研究機構分布圖譜,如圖4所示。圖中的節點大小與研究機構的發文數量成正比,即節點越大,說明該機構的發文數量越多。該圖譜共有248個節點,18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006。從合作關系上來看,合作關系比較緊密的有: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研究中心和哈爾濱師范大學圖書館,燕山大學里仁學院圖文信息中心、河北建材職業技術學院和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圖書館。總體來看,各個研究機構相對比較分散,多為獨自研究,有的機構之間存在少量的合作,但是大多局限在同一個行政區域,跨區域的機構合作非常鮮見。進一步對圖4和表2進行分析可以得出,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代表機構為:哈爾濱師范大學圖書館、國家圖書館、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黑龍江大學信息資源管理研究中心、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重慶市少年兒童圖書館、江南大學圖書館、南華大學等等,研究機構主要是高校、科研機構、圖書館等,其中高校和科研機構是該領域研究的中堅力量,各個類型、不同層級的圖書館也是此研究領域的重要力量。但是也反映出了該研究領域的研究機構地區分布的不均衡,東北地區和南方地區的高校和科研機構遠高于西北地區,這可能和當地的數字圖書館建設發展程度、經濟發展水平以及對著作權法的普及程度等因素有關。

表2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 發文量位居前10的機構

圖4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機構分布可視化圖譜
關鍵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某一學科領域的研究熱點,關鍵詞所在節點越大,說明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節點之間的連線粗細與它們之間聯系的緊密程度成正比。運行CiteSpace.5.7.R2,時間段選擇1999年—2020年,時間切片為1年,選取每個時間切片內出現頻次排名前50的關鍵詞開始進行軟件分析,得到關鍵詞共現可視化圖譜,如圖5所示,該圖譜共有298個節點,879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199,同時統計了排名前15的高頻關鍵詞,大部分的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和該關鍵詞的中心性呈正相關關系,但是“信息網絡傳播權”和“利益平衡”這兩個關鍵詞的中心性很高,但是頻次相對較低,今后的研究者可以重點關注此領域,對其進行深度研究。通過對表3和圖5進一步分析,可以發現國內該領域的研究熱點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王慧[3]認為數字技術發展打破了傳統著作權制度對著作權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間的平衡,引發著作權糾紛;梁健惠[4]主張將傳統著作權對權利人權益的單向保護觀念轉變為同時兼顧公共利益的雙向本位價值觀,合理地界定及限制權利人的權利;方向明[5]認為著作權人有權維護合法權益不受侵犯,依法獲取作品使用費,但也應當兼顧用戶需求,重視社會公益性;鮑民明[6]從利益平衡的角度出發,探討數字圖書館建設發展過程中中著作權保護的運用問題;劉勇[7]認為圖書館提供數字化信息服務,應當尋求公共利益與著作權保護之間的平衡點,使得數字文獻資源的使用更加合理。
陳冉[8]試圖通過對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利的存在形式進行法理分析,明確數字圖書館著作權的法律主體資格,解決數字圖書館的著作權問題;孟洋[9]將發達國家立法經驗與中國的立法現狀相結合,并且引進“權利弱化與利益分享理論”,提出完善數字圖書館著作權保護的可行方案;田利[10]從《著作權法》的角度,考察了數字圖書館著作權保護標準、豁免權、合理使用、鄰接權、復制權、技術措施等知識產權保護問題,并構建了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劉開國[11]認為在數字圖書館建設中不可避免會遭遇到著作權,數字圖書館也不可能等到法律制度健全后才去建設,必然要走和法律共進的道路;王偉[12]認為《信息網絡傳播保護條例》在作者版權界定、數字傳播過程中版權明確等方面依舊存在局限性,立法機關應結合數字產品的類型、特點開展立法工作,保障作者的信息傳播權。
儲濟明[13]剖析了合理使用與傳統圖書館的一致性及其與數字圖書館的沖突性,指出基于傳統圖書館的合理使用制度已不再適合于數字圖書館的需求;施占鑫[14]認為對于圖書館電子文獻的合理使用問題,就必須通過法律的途徑解決,不斷完善著作權法中對合理使用的認定范圍,細化認定標準;郭情情[15]分析了合理使用和法定許可使用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及發展中的利與弊;蔣玲玲[16]分析了圖書館數字化資源建設和服務過程中的“復制權”“傳播權”等著作權問題,提出了把握“合理使用”權限,引入“法定許可”等應對措施;張澤吾、易曉陽[17]認為解決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的可行之路是在圖書館采取合理使用與法定許可雙重作品利用方式。
尹斐、郭睿華[18]基于谷歌侵權案,認為谷歌數字圖書館盡管遭遇了諸多質疑和控訴,但是這并不能否定數字化圖書館本身的價值所在;吉宇寬[19]認為著作權補償金制度是應對新技術給著作權人帶來損失的補償方案,可以嘗試采用這種制度模式來解決數字圖書館建設的著作權侵權糾紛;王琛琛、李紅艷[20]通過對千名碩博士訴萬方學位論文侵權案的分析,對數字圖書館的版權問題進行分析,同時提出解決措施;程文艷[21]通過對“中國數字圖書館侵權”一案的分析,探討了加入WTO對我國著作權保護所產生的問題,指出了我國現行著作權法與國際知識產權公約的差異,最后對我國著作權保護能早日與國際接軌提出了3點思考;陳昌[22]介紹了Google圖書館計劃,分析了Google數字圖書館被訴訟的緣由,探究了Google辯解應對和雙方的和解過程。

表3 排名前15的高頻關鍵詞

圖5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關鍵詞共現可視化圖譜
如圖6所示,直觀地展現了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在各時間段中研究熱點的變化情況。隨著1998年中國版權保護中心的成立和中國數字圖書館工程即將啟動,1999年國內對于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的研究開始起步,2001年出現了“數字化”“數字化作品”“WTO”等熱點詞,這和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和互聯網的發展有關。2004年12月,谷歌宣布籌建全球最大的數字圖書館[23],同時《著作權集體管理條例》于2005年3月1日起開始施行,因此“數字版權”“集體管理”吸引了更多研究者的關注,在2004年和2005年中國學者對于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的研究領域更加寬廣,研究成果的數量迅速攀升。2006年7月1日起開始施行《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該條例包括了法定許可、合理使用、版權管理技術等內容,因此“合理使用”“法定許可”“信息網絡傳播權”成為熱點詞。2009年谷歌“版權門”事件[24]在國內外產生了重要影響,因此“谷歌”“侵權”“侵權門”“新挑戰”成了2009年和2010年的熱點關鍵詞。從2013年開始,數字化技術、數據庫技術的不斷發展對著作權人、圖書館、讀者三方面的利益都產生了很大影響,所以“數據庫建設”“自建數據庫”“技術防范”成為研究熱點。2016年、2017年“公共利益”“公共數字圖書館”“著作權限制”成為研究熱點,這和傳統著作權對權利人權益的單向保護嚴重抑制了數字圖書館社會公共價值的實現有關。2019年“數字化信息服務”成了熱點關鍵詞,因為如今處于知識經濟時代,加之數字化信息技術發展迅速,圖書館在提供數字化信息服務時,面臨著作權侵權風險。2020年11月11日,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三次會議決定對《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進行修改,這必將吸引大量學者對此領域的關注。綜上所述,通過研究不同時間段熱點關鍵詞的變化趨勢對于從整體上把握該領域的研究進展具有重要意義。

圖6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
通過關鍵詞突變分析,選擇突變強度排名前15的關鍵詞,結果如圖7所示,加粗線段為關鍵詞發生突變的持續時間。突現強度高的關鍵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本領域的新興前沿熱點方向。可以發現,突現詞強度最高的是“著作權法”,突現強度為3.65,突現時間為2002年—2020年;其次是“著作權保護”,突現強度為2.68,突現時間為2001年—2020年,另外“數字圖書館建設”“信息服務”“信息網絡傳播權”“信息不對稱”“利益平衡”的突現強度也較大。總體來看,接下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可能包括:圍繞新修訂的著作權法相關內容對著作權保護進行研究;圍繞數字圖書館在建設發展過程中向用戶提供不同類型信息服務時,所涉及的著作權問題進行探究;論述在數字圖書館、著作權人、用戶信息不對稱的前提下,如何更好地實現各方的利益平衡,減少著作權糾紛的產生。

圖7 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領域的高頻關鍵詞突現詞
本研究通過運用CiteSpace.5.7.R2,對從CNKI上獲得的數據進行可視化分析和文獻計量分析,直觀地展示了1999年—2020年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的研究概況,研究結果表明從2000年—2011年,該領域的研究有較大進展,但是之后的研究發文量出現了明顯的下降趨勢。陳詠梅、馬海群、楊曉秋等研究者對此領域的研究發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但是尚未形成核心研究團隊。哈爾濱師范大學圖書館、國家圖書館、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黑龍江大學信息資源管理研究中心、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等機構是此領域的核心研究機構,但是跨地域的機構合作很少,多為孤立分散研究。通過對關鍵詞和突現詞進行分析,發現該領域的研究熱點比較集中,預測該領域未來幾年的研究熱點可能包括:圍繞新修訂的著作權法相關內容對著作權保護進行研究;圍繞數字圖書館在建設發展過程中向用戶提供不同類型信息服務時,所涉及的著作權問題進行探究;論述在數字圖書館、著作權人、用戶信息不對稱的前提下,如何更好地實現各方的利益平衡,減少著作權糾紛的產生等等。但是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選擇的數據僅包括此領域的學術期刊和學位論文,其他類型的文獻沒有涉及,而且僅應用了CiteSpace這一軟件的分析結果,可能存在一定的誤差,在后續研究中將會不斷豐富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最后還是希望本文可以對我國數字圖書館與著作權保護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