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燕XU Hai-yan;丁潔瑩DING Jie-ying
(江蘇省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南京 210042)
我國高新技術企業起始于20 世紀80 年代末。1991年國務院頒布《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高新技術企業認定條件和辦法》,正式授權原國家科委在高新區內開展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工作。1996 年,高新技術企業認定范圍從高新區內擴展到高新區外,激勵了更多的企業走自主創新道路[1]。
2000 年、2008 年、2016 年,《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辦法》及配套工作指引先后經歷三次重大修訂(見表1),總體方向都是更加突出鼓勵和強調企業創新。2016 年的修訂將戰略性新興產業、現代服務業和新業態等納入支持的范圍,加大對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傾斜支持,適當放寬對中小企業的認定條件,助力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表1 我國高新技術企業相關政策
我國高新技術企業自20 世紀80 年代末以來,歷經三十多年,發展迅速。2015 年到2019 年,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年均增速30.16%,營業收入年均增速19.35%。到2019 年,共有高新技術企業21.85 萬家,實現營業收入45 萬億元[2]。規模龐大的高新技術企業,已成為推動我國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經濟結構轉型,推進國家創新驅動戰略實施的重要力量和強大引擎。
我國高新技術企業發展狀況的區域①差異化較為明顯。東部地區高新技術企業在總體規模占比、自主創新能力、企業經營質態方面都表現較好,而西部和東北地區與東部地區差距較大。
從數量和營業收入規模看,東部地區占據較大份額,西部和東北地區份額較小。2019 年,東部地區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和營業收入分別占全國的71.48%、65.60%[3];而東北地區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和營業收入分別只有全國的3.69%、3.84%,西部地區新技術企業數量和營業收入分別占全國的9.85%、12.06%(見圖1、圖2)。從高新技術企業的增長速度看,西部地區增長較慢。2015 年到2019 年,西部高新技術企業年均增速27.25%,低于全國平均增速2.91 個百分點(見圖3)。從各地區高新技術企業占比看,西部地區占比較低。2019 年,西部高新技術企業占全部企業法人單位比重為0.59%[4],比全國平均水平低0.45 個百分點,比東部地區低0.66 個百分點(見圖4)。

圖1 2019 年高企數量占比

圖2 2019 年高企營收占比

圖3 2015-2019 年高企數量年均增速

圖4 2019 年高企數占法人單位數比重
高新技術企業是我國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群體,擔負引領企業走自主創新道路的使命。我國各地區的高新技術企業創新能力隨地域呈現出差異化。研發經費支出是考察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指標之一,從研發經費內部支出各項數據看,西部和東北地區高新技術企業創新能力相對較弱。西部和東北地區的高新技術企業研發經費支出占地區研發經費總額比重較低,2019 年,東部地區和中部地區的高新技術企業研發經費支出占地區研發經費總額比重分別為57.91%、50.11%[5],而西部和東北地區分別為39.97%、38.21%(見圖5),西部、東北地區與東部、中部地區差距較大。另外,東北地區的高新技術企業研發經費內部支出總量增速較慢,2015-2019 年間年均增速為8.98%,比全國平均水平低8.11 個百分點(見圖6)。

圖5 2019 年高企研發經費內部支出占地區研發經費比重

圖6 2015-2019 年高企研發經費內部支出年均增速
從高新技術企業的凈利潤與營業收入比來看,2019年東、中、西、東北地區高新技術企業分別為6.70%、5.48%、3.67%、4.83%,東部地區效益最好,西部、東北地區較低。另一方面,從高新技術企業的資產負債率來看,東部地區最低,中部、西部、東北地區較高。2019 年,高新技術企業資產負債率最高的西部地區,資產負債率平均達59.88%,比東部地區高4.71 個百分;東北地區資產負債率平均達58.97%,比東部地區高3.79 個百分點(見圖7)。雖然作為高新技術企業融資能力較其他企業更高,可以利用知識產權等進行質押融資,但是高新技術企業一般也是中小企業,較高的資產負債率加大了企業再融資成本,也增加了財務風險,一旦市場行情出現波動,企業很容易陷入困境。

圖7 2019 年高企平均資產負債率
無論是企業總體規模、創新能力,還是企業經營質態,西部、東北地區高新技術企業發展與東部、中部地區存在較大差異,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觀上,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更容易聚集更多市場主體和創新資源,西部、東部地區與東部、中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距,必然帶來高新技術企業發展的障礙;主觀上,西部和東北地區發展觀念相對落后,創新內生動力相對薄弱。
東西部發展不平衡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歷史事實和現實困難。長期以來,東、中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都高于西部地區,市場機制發展更為完善,吸引和催生了眾多市場主體,也吸引了人才、資金的流入,經濟發展與科技創新互相驅動,形成了良性循環。雖然新世紀以來國家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西部加快了發展的步伐,但是由于同時期東部、中部發展速度更快,西部并沒有減小與東、中部的差距。2011 年到2019 年間,西部地區生產總值獲得較快增長,年均增速達10.30%,快于東部地區的8.79%和中部地區的9.67%,但從總量差距看,與東部地區的差距從2011年的16.64 萬億元增加到2019 年的30.49 萬億元,甚至與只有6 個省的中部地區差距也從2011 年的1.04 萬億元增長到2019 年的1.26 萬億元。東北地區作為我國的老重工業基地,產業結構單一,國有企業比重較大,在我國經濟改革開放時代,錯失市場化改革時機,人才流失較大,區域經濟衰退明顯。2011 年到2019 年間,東部地區地區生產總值年均增速只有4.96%,遠低于其他區域。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到2050 年我國基本實現共同富裕的發展目標,要實現這一目標,就要解決東西部發展差距過大的問題。高新技術企業的培育和發展,是西部、東北地區的加快自主創新促進區域發展的重要手段,需要從地區和國家兩個層面共同合力推動。
西部、東北地區應抓住機遇,轉變發展觀念,以科技創新為驅動力走可持續發展道路。高新技術企業具有引領企業走自主創新道路的重要功能,激勵、推動高新技術企業培育和發展,是調整產業結構、轉變發展道路的重要工作抓手。西部和東北地區作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圈定地區,應緊抓歷史發展機遇,主動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熱潮,加快發展速度,堅定科技創新的發展道路,從數量和質量上推動高新技術企業的增長。
西部、東北地區應營造良好營商環境,完善市場機制,鼓勵創新創業。市場資源和創新要素天然具有流動性,只有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風清氣正的社會環境才能吸引來項目、資金、人才。高新技術企業的培育和發展離不開良好的外部營商環境和創新氛圍,西部和東北地區應在營商環境上著手發力,加快落實“放管服”改革,尤其是加快轉變政府職能,加快樹立服務意識,服務企業,服務經濟建設,建立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為創新創業厚植土壤。
高新技術企業激勵政策向西部、東北傾斜。我國高新技術企業政策的主要導向是通過激勵政策引導企業走自主創新的發展道路,從而推動我國產業轉型、結構調整、創新驅動等國家戰略的實施。西部、東北地區作為后發地區,產業轉型、結構調整的任務更為艱巨,發揮高新技術企業創新引領的作用、帶動地區創新發展、走上良性循環道路是西部、東北地區的重要發展選項。建議從國家層面對西部地區高新技術企業政策給予傾斜,加大稅收優惠力度,吸引優質市場主體,激勵企業自主創新。
注釋:
①地區分類:根據火炬統計分類,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東、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廣東、海南;中部地區包括山西、河南、安徽、江西、湖北、湖南;西部地區包括內蒙古、陜西、重慶、四川、貴州、廣西、云南、西藏、青海、甘肅、寧夏、新疆;東部地區包括遼寧、吉林、黑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