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少薪酬不平等：PE的意外作用

Lily Fang

全球金融危機之后，私募股權投資（PE）公司受到了廣泛的詆毀。此外，它還被指責導致了玩具反斗城（Toys?"R"?Us）、Payless?Shoes和RadioShack的倒閉。就連流行歌手泰勒·斯威夫特（Taylor?Swift）也在2019年接受Billboard“十年女性”獎時，大聲疾呼“私募股權是不受監管的世界”。

盡管有充分證據表明，私募股權投資公司在提高其投資組合公司的業績和效率方面表現出色，但問題是：股東獲得的利益是否以犧牲其他利益相關者（如工人，尤其是最脆弱的員工）為代價？

事實證明，私募股權投資公司可能擁有意想不到的增進社會福利作用。最新研究發現，私募股權投資公司注重效率的一個副產品是降低了所投公司內部的工資差距。

查閱法國的數據可以發現，被收購后，目標公司將高薪員工（主要是男性、經理、年長員工）與其他員工分開，用更便宜的員工取而代之。這使男女之間的工資差距縮小了6.5%，經理與非經理之間的工資差距縮小了3.3%，年輕員工與年長員工（50歲以上）之間的工資差距縮小了18.1%。這種薪酬均衡化在兼并收購交易結束一年后變得明顯，三年后仍然顯著。

控制性別、職業和年齡等變量后，高薪員工在收購后離開公司的可能性更高。

兼并收購后離職的員工比留下來的員工要貴得多。在交易完成的前一年，這些離職的男性、經理和年長員工的薪酬分別比留下的員工高8.7%、6.9%和16.8%。

需要明確的是，目標公司并沒有減少總員工人數。員工數量基本保持不變，但昂貴的男性和經理被更便宜的新員工取代。至于老員工，他們被年輕員工（因此更便宜）取代。剩下的員工，包括年輕的員工，工資會有小幅增長。

新聘用的男性和經理的薪酬平均較之前的人員（包括離職員工和留任員工）低13%和12%。與對照公司相比，經歷兼并收購后的公司，老員工比例下降6%。

為了提高標的公司的綜合生產效率，私募股權投資者會將獲得過高薪酬的員工剝離，減少了公司內部的工資不平等。例如，那些并非靠本事而是因為歷史原因才高薪酬的員工。

法國的數據為研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讓研究者能夠訪問非常精細的公司和員工層面的人口統計數據，比如員工的性別和他們的工資。這類數據在美國等其他市場很難獲得。

上述研究的最終樣本包含了843家公司，它們在1996年至2014年之間經歷了私募股權操刀的兼并收購。研究者還構建了行業、交易前規模、盈利能力、杠桿率、資產回報率和就業增長方面非常相似的對照組，以此發現差別。

研究發現，在收購后離職的高薪員工不會馬上找到新雇主。這表明，他們的高薪可能并沒有反映出他們的工作表現，他們可能在公司只是固守陣地、裹足不前，回到市場上后就失去了同等薪酬的競爭力。

此外，這種薪酬調整給女性帶來了好處。整體來看，公司中女性的表現與男性相當，但由于偏見和各種原因，傳統上她們的薪酬一直過低。當注重業績的所有者（如私募股權投資公司）優化員工隊伍時，會帶來性別薪酬差距的縮小，盡管這其實是一種順帶的結果，決策者本身是無意的。

私募股權是一種獨特的所有權類型，有不同的風格。在歐洲，私募股權投資公司通常屬于“成長型”公司。他們傾向于投資資金有限的公司，也就是說，如果獲得資金，這些標的公司可能會實現成長。在美國，資金來源更為廣泛，那里的私募股權公司往往更注重提高效率，法律支持股東多于支持利益相關者。大眾媒體經常對私募股權投資者進行負面報道。

但私募股權投資者在關注股東回報的同時，不一定會以犧牲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為代價。盡管研究仍處于初步階段，但相關數據表明，在尋求回報的過程中，私募股權投資者也能推動積極的變化。效率的提高并不是由于工作崗位或工資的全面削減。事實上，如果沒有經歷兼并收購，公司員工的工資差距將繼續保持不變，所有員工的境況都會變得更糟。

誠然，私募股權投資公司本身并不從事造福社會的業務，但歸根結底，好的商業決策并不一定只對股東有利。

來源：歐洲工商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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