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以江蘇為例

仇桂且

（1.江蘇省重點智庫蘇北發展研究院，江蘇 淮安 223001；2.中國礦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要實施全面節約戰略，發展綠色低碳產業，倡導綠色消費，統籌產業結構調整、污染治理、生態保護、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2021年，江蘇GDP躍上11.64萬億元臺階，經濟發展正處于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關鍵時期，經濟高質量發展在江蘇省委十三屆三次全會提出的“六個高質量”中居首要位置。那么，如何界定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態勢如何？蘇南、蘇中、蘇北三大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又表現出怎樣的差異？①關于江蘇省內部地理區域的劃分一直有很多種說法。文章遵循傳統意義的劃分，把江蘇分為蘇南、蘇中、蘇北三大區域。蘇南指的是長江以南的南京市、蘇州市、無錫市、常州市、鎮江市；蘇中指的是江蘇中部地區的南通市、揚州市、泰州市；蘇北指的是江蘇北部的徐州市、鹽城市、淮安市、連云港市、宿遷市。進一步，在資源環境雙重約束背景下，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了哪些影響？這些無疑都是研究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雖然已有學者從環境規制、生態經濟、海洋經濟等角度對江蘇經濟增長問題進行了相關研究，但為了更加準確地判斷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文章利用江蘇省13個城市2013-2021年面板數據，以江蘇省13個地級市域空間單元為研究對象，基于“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構建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TOPSIS法對2013-2021年江蘇省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測算；運用非參數數據包絡分析的DEA-Malmquist生產率指數法分析江蘇各市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運用Tobit模型探討江蘇各市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影響。以期為江蘇乃至我國其他地區制定合理的工業發展引導政策、優化工業空間布局、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參考。

一、文獻綜述

經濟增長一直是學術界持續探討的核心問題。工業革命極大地推動了社會經濟的增長[1]，早期研究大多僅關注經濟數量的擴張，而對于經濟增長質量提升的研究則比較少。20世紀末，隨著人類對自然資源無節制地開發利用，傳統的工業生產模式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導致了全球性的環境污染與生態危機頻發[2]。一些學者開始從單純關注我國經濟增長數量轉向強調經濟增長質量，特別是對我國經濟增長質量評價的探討較多[3][4]，包括引入了方向性距離函數，構建了環境技術效率求解方法并用環境技術效率的高低來測算環境與工業發展的協調程度[5]，提出了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概念并對其進行了測算[6][7]，以此反映工業企業環境效率與經濟發展協調程度。

隨著我國進入新時代，高質量發展逐漸成為經濟發展的基礎性和關鍵性變量[8]，學術界也由此圍繞經濟高質量發展進行了諸多的探討。這些探討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內涵的研究。金碚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就是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理念下的發展，是發展質量和發展效率的統一。[9]任保平、李禹墨研究了經濟高速增長與高質量增長的本質區別，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是經濟由劣變優，量變質變的發展過程。[10]張濤認為能夠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發展就是高質量發展。[11]第二，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因素的研究。任保平認為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因素主要包括經濟體制、供給側動力、需求側動力等三個方面。[12]周小亮認為優化要素構成配置結構、科技創新結構、產業體系結構以及需求結構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13]第三，對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的研究。當前，學術界主要從“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沖突”以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兩個研究視角構建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14]馬茹等從供給、需求以及對外開放等方面構建指標體系，發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最高的是東部地區，中部地區次之，西部地區最低，經濟高質量發展呈不均衡態勢。[15]師博、任保平從增長的基本面和社會成果兩個方面構建指標體系，測算結果顯示我國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不均衡態勢在短期內難以彌合。[16]

綜合來看，經濟高質量發展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學術界探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經濟學機理、基本內涵、基本特質與影響因素、評判體系與測度等方面的研究較為豐富。在“雙碳”背景下，綠色發展成為工業發展的必由之路，而推動工業發展更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但是從中觀層面的工業視角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還不多，具體到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影響的研究更少。文章研究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對建設“強富美高”新江蘇具有現實指導意義。

二、江蘇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動態變化研究

江蘇省作為我國經濟發展第一方陣的省份，高質量發展是其未來發展的必然選擇。高質量發展要求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新發展理念指導下，推動我國經濟注重質量、效率和動力深刻變革，追求兼顧效率、公平、可持續的高質量發展。因此，高質量發展與以往的高速度發展有著本質的區別，高質量發展是高速度發展的質變，高質量發展不再局限于追求經濟的快速增長，而是更加注重物質民生、精神文化、綠色生態的個人的、社會的全方位發展模式，正確把握高質量發展內涵是構建高質量發展評價體系的前提。

（一）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及數據處理

為準確測量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貫徹五大新發展理念，引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本研究結合國內外學者研究經驗，在遵循可比性、綜合性、動態性和最小性原則的基礎上，從五大發展理念出發選取代表性評價指標，構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表1中高新技術產值、地區進出口總額、實際使用外資這三個指標用消費者價格指數（2012＝100）進行了平減，協調角度中的城鄉收入結構采用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除以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來計算，用來測算城鎮常住居民與農村常住居民的收入差距，這一指標為逆指標，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高有阻礙作用，其余均為正指標，對江蘇省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高有促進作用。

（二）熵權TOPSIS法

采用熵值法來確定經濟發展水平評價指標的權重，并對江蘇各市經濟發展水平做出評價。熵權TOPSIS法評價模型的優點在于可以獲得指標權重，然后在確定標準化原始數據矩陣后，根據所選擇的評價主體來找出最劣和最優的評價方案，通過比較，選擇相對最優的方案。熵權TOPSIS法核心在于TOPSIS法，其實施的具體步驟如下：

假設有n個要評價的對象，m個評價指標的標準化矩陣：

1.確定正理想解與負理想解。

2.分別計算評價對象到正理想解x+的距離Dj+和負理想解x-的距離離D-i。定義第i（i＝1，2，…，n）個評價對象與最大值的距離Di+。

3.計算各個評價對象的相對貼進度Ci*

根據公式可以得到每個評價指標對象的相對貼近度，即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評價結果。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取值范圍為0-1之間，理論上，當數值為0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最低；反之，當數值為1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最高。

（三）江蘇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動態變化分析

本研究選取指標的所有數據均來源于2013-2022年的《中國城市統計年鑒》《江蘇省統計年鑒》以及《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數據處理分析使用的軟件為Excel2013、Stata10.0、SPSSAU及DEAP2.1。所有指標在計算前已做一致化、無量綱化、可比化的標準化處理，運用熵權TOPSIS法計算的2013-2021年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2013-2021年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結果

從表2中可以明顯看出在整個樣本期間內，除2020年因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江蘇各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都在穩步提高，如蘇州是2013年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最高的城市（0.594），在2021年提高到0.797；鹽城是2013年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最低的城市（0.064），在2021年提高到0.156。雖然江蘇各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都在提高，但發展速度卻有所不同。2013-2021年江蘇各市的經濟高質量平均發展速度最快的是鹽城（1.118），最慢的是蘇州（1.037）。從表2中我們還可看出江蘇各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差異較大，2013-2021年間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最大值與最小值之間的差異如圖1所示。

圖1 2013-2021年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差異

由圖1所示，2013-2021年間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之間的差異呈現先擴大后縮小的趨勢，且在2014年出現了拐點，從2013年9.281升至2014年的10.478后一直處于下降趨勢，直至2021年縮小到6.084。這也間接說明江蘇各市之間的發展差異雖然還在，但差異一直在縮小，經濟發展越來越平衡，這符合近年來江蘇深化江海河湖聯動發展格局，也符合在省域一體化發展中推動蘇中崛起、蘇北振興的戰略。近三次經濟普查顯示，蘇北經濟發展強勁，與蘇南地區差異有了一定程度的縮小，蘇北在江蘇全省經濟占比明顯增加，正跑出蘇北振興“加速度”。但是，傳統的依靠投資拉動、要素投入以及產業擴張促進經濟增長模式已不適應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要求，特別是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的蘇北地區。進入新發展階段，應推動高排放、高污染經濟增長模式向綠色、低碳、可持續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模式轉變，發展綠色工業將成為今后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任務。為了彌補市域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研究不足，更加準確地判斷其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影響程度，文章就江蘇各市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動態變化進行研究。

三、江蘇省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動態變化研究

（一）DEA-Malmquist指數法

目前，測度生產效率主要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隨機前沿分析法（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英文縮寫SFA）；另一種是數據包絡分析方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英文縮寫DEA）。數據包絡分析方法是非參數測度方法，隨機前沿分析法是參數測度方法。本研究以江蘇省13個市為研究對象，因為各市之間經濟發展差異較大，不宜事先設定固定的函數形式，故選用非參數分析方法（DEA-Malmquist指數法）來測算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本研究基于產出角度研究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根據Fare（1994）的測算方法[17]，把江蘇各市作為一個獨立的決策單位，構造2013-2021年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最佳實踐前沿面，對江蘇各市的工業綠色生產效率與最佳實踐前沿面進行對比，從而對江蘇各市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變化和技術進步進行測算。假設K市t時期使用n種投入Xtk，n得到m種產出Ytk，m，則生產技術前沿就是每一個給定產出的最小投入集。在固定規模報酬（c）、要素強可處置條件下，根據Fare（1994），相對于單一技術，基于產出的Malmquist指數可定義為：

式（6）和式（7）分別測度了時期t技術條件下，各獨立決策單位從t期到t+1期的技術效率變化指數。

為了避免時期選擇的隨意性，用式（6）和式（7）兩個Malmquist指數的幾何平均數來計算定向輸出的Malmquist指數，即：

當式（8）的值小于1時，說明全要素生產效率呈下降趨勢，當式（8）的值大于1時，表示全要素生產效率呈增長趨勢。

技術效率變化指數能夠進一步分解為純效率變化和規模效率變化指數，即：

式（9）中，技術進步代表技術進步指數，用來測度從t到t+1期技術邊界的移動情況。當該指數小于1時，表示技術退步；當該指數等于1時，表示技術無變化；當該指數大于1時，表示技術進步。

（二）指標選取及數據處理

本研究充分考慮資源與環境對工業經濟發展規模與速度的剛性約束，進一步將資源環境納入工業經濟增長的分析框架。選取資本、勞動和資源作為投入變量，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為期望產出，工業煙（粉）塵排放量、工業SO2排放量和工業廢水排放量為非期望產出，利用DEA-Malmquist生產率指數測算江蘇2013-2021年江蘇各市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

（三）江蘇省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測算結果分析

本研究利用DEA-Malmquist生產率指數測算的江蘇各市2013-2021年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平均變動及其分解結果（如表3和表4所示）。

表3 2013-2021年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平均變動及分解結果

表4 江蘇各市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平均變動及分解結果

從表3中可以看出，2013-2021年江蘇省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為1.020，平均增長率為2.0%（根據相關研究，全要素能源效率指數減去1就是增長率），平均工業生產效率為1.067，平均增長率為6.7%，平均工業生產效率明顯高于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說明在考慮了環境污染后，江蘇工業生產效率有所下降。為了進一步分析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變動的原因，本研究還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變動分解為技術效率變動和技術進步，而技術效率又可以進一步細分為規模效率和純技術效率。從分解結果看，技術進步對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貢獻最大，平均增長率為3.3%，而技術效率對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貢獻率為負且最小，平均增長率為-1.3%，這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技術效率的貢獻率。總的來說，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的提高得益于各種要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其中技術進步的貢獻最大。

根據前文所述，江蘇各市的發展差異較大，各市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之間的差異也比較大（如表4所示）。

從表4中可以直觀地看出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最高的城市為徐州（1.126），這與徐州全方位推進包括產業和生態在內的新經濟轉型密切相關，近年來徐州獲“全國十佳生態文明城市”“聯合國人居獎”“國家森林城市”等榮譽，正是徐州綠色工業生產效率高的有力證明；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最低的為宿遷（0.894），這與宿遷建市晚、產業發展落后、工業化水平低密切相關。總的來說，除蘇州外，其余各市的工業生產效率均高于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且江蘇各市的工業生產效率和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之間的差異較大（如圖2所示）。

圖2 江蘇各市工業生產效率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比圖

從圖2中明顯可以看出，南京、無錫、徐州、常州、蘇州和南通的工業生產效率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之間的差異比較小，揚州、鎮江和泰州的工業生產效率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之間的差異居中，連云港、淮安、鹽城、宿遷的工業生產效率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之間的差異較大。這也比較符合江蘇區域發展的現狀，除徐州外，蘇北地區仍沒有邁過高污染、高風險階段，環境問題呈現壓縮型、復合型、結構型特點，為連云港、淮安、鹽城和宿遷四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敲響警鐘，在發展經濟的同時要注意保護生態環境，走生態優先、綠色發展的新路子。

四、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實證分析

提高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是新時代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途徑。影響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因素除了綠色工業生產效率還有哪些呢？在參考現有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從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財政負擔、金融發展和政府干預等四個方面展開研究。

（一）綠色工業生產效率：運用DEA-Malmquist生產率指數以工業企業固定資產投資、工業年末從業人員數、工業用水量、工業用電量作為投入，以實際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作為期望產出，工業煙（粉）塵排放量、工業SO2排放量和工業廢水排放量為非期望產出測算江蘇各市綠色工業生產效率。

（二）財政負擔：用單位財政收入公職人員數來表示。計算公式為：公職人員數／財政收入。其中公職人員數為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城鎮單位就業人員數，財政收入用CP（I2012＝100）進行平減消除價格趨勢。

（三）金融發展：用金融相關比率表示。計算公式為：地區金融機構人民幣各項存貸款／地區GDP。

（四）政府干預：用單位GDP財政支出來表示。計算公式為：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地區GDP。回歸估計時以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為被解釋變量，以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財政負擔、金融發展、政府干預為解釋變量。

因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區間為0-1，普通計量模型回歸往往不能解決數據被截斷問題，結果會產生有偏和不一致。因此使用限值回歸模型——Tobit模型進行回歸，采用Stata10.0軟件中xttobit命令估計式，估計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因素回歸結果

表5為2013-2021年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Tobit模型估計結果，從回歸結果看：

（一）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正向的積極作用，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每上升1個單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上升0.0191個單位。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已成為影響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

（二）財政負擔在給定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財政負擔對經濟高質量增長產生顯著的抑制作用，財政負擔每增長1個單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降低2.6044個單位。財政負擔未能在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產生顯著的促進作用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各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這需要引起各市地方政府高度關注。

（三）金融發展的回歸系數為0.0668，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金融發展每增長1個單位，江蘇經濟高質量水平增長0.0668個單位。這說明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離不開金融機構的積極投入。從實證結果來看，金融發展對提高江蘇經濟發展水平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四）政府干預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回歸系數為-0.2656，說明政府干預每增長1個單位，使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降低0.2656個單位。這說明政府有形的手和市場無形的手并沒有實現有效配合，政府有時候為了追求短期經濟效應過多對市場進行干預，政府對市場的干預雖然可以有效解決市場失靈問題，但是過多的干預可能會降低市場活力，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抑制作用。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研究通過構建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測算了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運用DEA-Malmquist生產率指數法測算了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并研究了江蘇各市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影響。綜合上述的研究結果，主要得出以下結論：（一）總體來看，2013-2021年江蘇各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都在穩步提高，各市之間的發展雖然存在差異，但差異一直在縮小，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之間的差異從2013年的9.281升至2014年的10.478后一直處于下降趨勢，直至2021年縮小到6.084。（二）2013-2021年江蘇省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為1.020，平均增長率為2.0%，其中技術進步的貢獻最大。江蘇各市的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差異明顯，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最高的城市為徐州（1.126），平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最低的為宿遷（0.894）。（三）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財政負擔、金融發展、政府干預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均產生顯著的影響，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是財政負擔；綠色工業生產效率和金融發展的提高可以促進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財政負擔與政府干預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根據以上對江蘇綠色工業生產效率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本研究提出以下四個方面建議：（一）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長期呈“南高北低”的空間分布格局，這種“南強北弱”的發展態勢短期內可能無法從根本上改變，因此在推進江蘇省域一體化促進全省經濟高質量發展進程中，要進一步優化區域經濟布局和國土空間體系，著力做好區域互補、跨江融合、南北聯動大文章。不僅應當關注江蘇各市經濟發展指標的絕對量，還應當關注各市自身時空變化的相對值，因地制宜地制定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政策，充分發揮各市資源稟賦和戰略疊加優勢，減少各市經濟發展質量的差異，實現江蘇各市經濟均衡發展，加快形成蘇南引領、蘇中崛起、蘇北趕超的區域高質量發展格局。（二）提高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是實現綠色工業發展的核心，并促使其成為新時代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突出創新核心，不斷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以科技創新為抓手促進綠色工業發展。不斷加強科技投入，切實引導工業企業以科技創新促進節能降耗。同時，要鼓勵生產要素自由流動，引導生產要素合理配置，從而提高綠色全要素能源效率，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三）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發揮金融投入對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積極推動作用，加大金融投入向綠色工業傾斜力度，提高金融服務水平，引導金融機構加大對小微企業、科技創新、綠色發展等領域支持力度。推動“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更好滿足產業鏈升級和工業轉型升級需要。同時，嚴格防范金融風險，推動江蘇金融業和經濟高質量發展。（四）鑒于財政負擔和政府干預對江蘇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負面影響，要轉變“強政府”模式，加速簡政放權，深化“放管服”改革，推動數字政府建設進程，加強政府數字化治理能力和服務能力，加快打造智慧、便捷、高效的數字化政務服務體系，在更寬領域、更深層次盡快實現“一網通辦”“一網統管”，讓各類市場主體充分感受到在江蘇創新創業的高效便捷，推動江蘇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