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空襲東京的美軍飛行員

※文/劉學錦

1990年，美國空軍飛行員、空襲東京行動的執行者之一、詹姆斯·杜立特率領美國“杜立特航空考察團”來到中國，尋找當年轟炸東京墜毀在中國境內的飛機殘骸和參加過營救美國飛行員的中國百姓。由此，發生在二戰中國戰場上的美軍飛行員大營救行動被拂去歷史的塵埃，重新出現在了大眾眼前。

1942年4月18日，為了對日軍偷襲珍珠港進行報復，打擊日本的囂張氣焰，提振美國士氣信心，美國總統羅斯福下令：空襲東京。行動中，16架來自美陸軍航空隊的B-25B米切爾中型轟炸機從航空母艦大黃蜂號列隊起飛，直逼日本轟炸其境內的軍事目標。在制訂作戰計劃時，考慮到航程、補給和降落條件等因素，決定這16架轟炸機在任務結束后，繼續向西飛往中國境內機場降落。轟炸任務結束后，因不熟悉航線，天氣惡劣，油料耗盡,轟炸機編隊的機組人員分別棄機跳傘，除1人當場死亡外，其余機組人員均被中國軍民所救。

迫降在浙江長臺鎮附近山頭上的5名美國飛行員身負重傷，2人躺在荊棘叢生的樹林里，待營救隊員和鄉親們帶著木棍、柴刀找到他們時，已經奄奄一息。營救隊員們抬起傷員迅速趕往村莊，此時日軍已出動數千人進行搜捕。成群的日軍肆無忌憚地向村民們的房屋和山后的樹林中涌去。遠遠地望去，茅草屋上爬滿了搜捕的日軍。營救隊員們將傷員藏在村民的地窖里。屏住呼吸，側耳清晰地聽到遠方傳來越來越密集的槍聲和雜亂無序的腳步聲。

面對日軍如此大規模搜捕行動，如何才能將美軍飛行員從日軍的眼皮底下安全轉移出去？

一個晚上過去了，日軍參與搜捕的部隊越來越多，進出村子的每一個路口日軍都嚴格把守，把整個村子圍得水泄不通；日軍飛機在村子附近低空盤旋，并對著村后樹林不停掃射。在這危急關頭，營救隊決定派出偵察員了解敵情。一天以后，派出的兩個偵察員，一個被日軍打死，另一個被日軍殺害后殘忍地掛在村頭的大樹上示眾。整個村莊被殺氣籠罩，充斥著緊張氣氛，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

經過三天三夜的搜捕，一無所獲的日軍惱羞成怒。指揮官石井把村里所有村民強行趕到空地，威逼利誘地說：“只要交出美國飛行員，說出美國飛行員的去處，大大有賞。如知情不報，掛在樹上的那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但無論日軍怎么威脅，就是無人開口。

而此時，一條通往村民地窖的通道在后山的石洞里悄悄開挖了。經過七天七夜的挖掘，地道完工。營救隊在村民們的掩護下，秘密將美軍飛行員通過地道轉移到后山石洞中繼續隱蔽，伺機轉移。

為了轉移日軍搜捕視線，營救隊指揮部決定調整護送方案，主動出擊，牽制日軍。當晚，營救隊員護送美軍飛行員冒雨摸黑離開山洞。在離開山洞大約十里地的小路上，日軍搜捕小隊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一梭梭子彈不斷向他們襲來。在夜色和樹林的掩護下，營救隊員們來到一座土廟躲避，可隨后趕到的日軍搜捕小隊迅速包圍了土廟，并用機槍不停地向廟里掃射。營救隊的隊員們急中生智，將僅有的幾顆手榴彈捆綁在一起扔向日軍，頓時日軍機槍啞了。營救隊員們立即帶領美軍飛行員，從土廟后門沿小路逃脫。

天剛亮時，美軍飛行員在營救隊的掩護下到達衢州汪村空軍航空第13總站。此時，營救隊剩下的兩人中，一人已身負重傷無法動彈，另外一名隊員勉強可以站立。營救隊和當地百姓不顧自己的安危，以極大的犧牲保護了美軍飛行員的安全。后美軍飛行員在航空第13總站的護送下，經重慶、桂林后回到美國。

時隔五十年，1992年4月，在杜立特的尋訪下，當年參加營救美軍飛行員的陳慎言、朱學山、曾健培、劉芳橋和趙小寶等五位老人收到美國方面的邀請，參加了在美國舉辦的紀念杜立特空襲五十周年慶祝活動。

二戰中國戰場和中國軍民用最慘重的代價牽制了日本，為二戰的全面勝利做出了巨大犧牲，這段歷史永遠不會被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