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軼男
(南通市崇川區文化藝術中心,江蘇 南通 226000)
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是政務信息發布、輿情監測、文化傳播、知識構建的主要陣地,而社交媒體數據也成為網絡治理、信息管理、輿情分析的主要數據源,因此,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極具重要性。但就目前來看,我國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不管是從隱私方面還是政策方面都存在一系列問題,嚴重制約了我國社交媒體數據歸檔方面的發展。本文就數字時代我國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問題提出了相關的策略,力求推動我國社交媒體歸檔事業的發展。
社交媒體是互聯網中信息生產和交換平臺的統稱,是提供社會性網絡服務的工具或平臺。現階段,最主要的社交媒體包括微信、微博、知乎、抖音等,用戶可以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自己的經驗和看法。社交媒體正以一種全新的互動交流方式改變著人們的工作生活,它既是信息傳播、獲取的過程,也是知識創造、分享的平臺。社交媒體數據就是社交媒體中創造、傳播的信息,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數據極大地推動了社會的發展,其長期保存的問題也成為當下圖書館情報行業關注的熱點。
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數據具有3個特點。首先,社交媒體數據的傳播速度快,能即時反饋。社交媒體數據的傳播快,主要是由于其交互式傳播的方式,即民眾既可以即時接收信息,同時也能即時將信息傳播出去[1]。其次,社交媒體數據具有原創性。社交媒體的每一個用戶都有創造和傳播的能力,用戶可以以圖片、文字、視頻、音頻等形式分享自己的創作內容,同時也能對其他用戶的創作發表看法。最后,社交媒體數據具有傳播人性化的特點。在大數據時代,社交媒體能分析和挖掘用戶感興趣的內容,自動向用戶推送用戶感興趣的內容,同時用戶也能自由地選擇想接收的內容和接收的時間。
檔案是各項工作最真實和原始的記錄,能起到憑證的作用,是判斷工作的歷史依據,而社交媒體數據在某種程度上能反映相關職能部門的職能活動,具有檔案屬性,能起到憑證的作用,應當予以妥善保存。在大數據時代,用戶的個人信息、原創內容、社交信息都以數字代碼的形式存儲在社交媒體的服務器中。我國在《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收集提取和審查判斷電子數據若干問題的規定》中明確指出,“在初查過程中收集、提取到的電子數據可作為證據使用”[2]。因此,在產生法律糾紛時,社交媒體數據可以作為法律的憑證來維護用戶的合法權益。另外,政務社交媒體平臺發布的內容包括醫療、教育、養老、就業等,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社交媒體數據的保存能為政府的公務行為提供證據。
現階段,許多公共行政部門開始在社交媒體發布消息,這是互聯網環境催生出的新型網絡問政方式,是政務活動與社交媒體的一種結合。利用社交媒體平臺,政府機構能實現政務公開,更好地占據輿論陣地,提升政務信息的傳播速度和擴大傳播范圍,實現政民互動。在數字時代,政務社交媒體平臺承擔了政府的部分職能,能夠體現我國黨政機構借助互聯網技術逐步地深入群眾、深入基層,更好地服務大眾。
在傳統媒體時代,報紙、雜志等“一統天下”,話語權多由官方掌握,很多的文化記憶往往是官方記憶。而隨著社交媒體的出現,信息的傳播主體變得多樣化,用戶也可以成為傳播者,另外,傳播內容、傳播媒體也更加豐富,越來越多的用戶成為文化的傳播者。在數字時代,“大眾記憶”逐漸成為社會的記憶,用戶在社交媒體發布的內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的文化,也是時代的縮影。在數字時代,圖書館及其他的文化機構都逐步加入了社交媒體,并且發布了很多與區域相關的歷史、文化、城建、科教等內容,這些內容很好地記錄了一個區域文化、歷史的發展,極具文化價值。在數字時代,官方發布的內容下面往往包含有大量的公眾評論,這些評論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社交媒體數據的受眾程度,對于構建區域文化記憶意義非凡。
在大數據時代,通過數據分析就能從用戶發布內容、檢索內容中準確地分析出用戶的職業、興趣、政治立場等個人隱私內容。國外曾對Facebook的制度化存檔問題做過調查,支持存檔和不支持存檔的用戶各占一半,這意味著用戶還沒有意識到社交媒體數據存檔的重要性。另外,在不支持制度化存檔的用戶中,約有80%的用戶擔心制度化存檔會讓用戶喪失對數據的控制權,同時也擔心自己的社交媒體數據存檔后被一些不法分子惡意利用等[3]。在大數據時代,個人信息泄露的問題層出不窮,尤其是現在,社交媒體已經成為民眾工作和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必然會出現用戶個人信息的泄露。因此,要實現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就要在個人隱私、社會價值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在得到用戶授權的情況下有選擇、有范圍地進行數據的保存。
技術的限制是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最客觀、最直接的障礙。首先,傳統的存檔技術主要采用Web Archive技術,包括兩種形式的存檔,即基于比特的存檔和基于內容的存檔。在網頁的保存中,主要采用基于比特的存檔形式,保存的內容包括樣式表、JavaScript 編寫的腳本內容、HTML文件等,其目的是方便用戶在Web瀏覽器中查看[4]。而圖片、文本、視頻等采用的是基于內容的存檔形式。Web Archive技術是目前社交媒體最常用的存檔技術,但這種技術不夠先進,同時很容易造成原格式的丟失和數據的交互性缺失。其次,隨著我國各級政府、企業及科研團隊等入駐社交媒體,社交媒體需要保存的數據量越來越大,并且需要進行批量的數據采集,但由于大多數社交媒體數據捕捉的速率有限,很難達到要求。最后,對海量數據進行長期保存主要是為了日后發揮其價值,數據的數量不斷增加,數據的格式類型也更加豐富,因此對數據加工的軟件硬件等都有了新的要求,目前的技術同樣也達不到這個要求。
數字時代,我國在社交媒體數據存檔方面也制定了相關的政策,并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檔案法》(修訂草案)《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等法案,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社交媒體數據歸檔工作的開展,但在實施的過程中也出現了一系列的問題。首先,社交媒體數據的價值判斷問題。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數據的數量非常龐大,其價值判斷標準很難統一,有關部門曾提出幾個問題作為社交媒體數據價值判斷的標準,但在實際的應用中,這些問題的實操性很弱,圖書、檔案部分很難做出判定[5]。其次,政府機構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政策,但各部分選擇的數據類型不一,最后形成的社交媒體檔案形式各異,沒有一套統一的歸檔標準,因此后續的工作很難推進。最后,數字時代的社交媒體存檔工作是需要多主體協作開展的,如何界定歸檔工作的主體和范圍,以及如何明確責任主體是社交媒體數據歸檔工作中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我國社交媒體存檔工作起步較晚,相關政策不夠完善,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要做到政策與標準先行。具體工作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首先,要借鑒國外的存檔實踐,立足于我國的國情,制定具體的政策和標準。例如制定數據的采集標準、存儲結構及長期保存技術體系等。其次,由于社交媒體的數據量非常龐大,所有數據的長期保存難以實現,因此,國家檔案部門要搭建其基本的管理原則和管理方法,優先對政務社交媒體進行歸檔,并且,政務社交媒體賬號發布的內容與評論是一個數據整體,其中一些獨到的觀點及轉發時的評論都是民眾意見的真實反映,具體納入歸檔的數據范圍還需要制定相應的標準及專家的研究。最后,在數據保存方面,美國、英國等國家有一整套的數據加密、檢測、備份、遷移等長期保存策略,并且有相當完整的技術架構,包括動態網絡存儲方式、語義存儲方式、分布式存儲方式及云技術存儲方式,這些策略都能為我國的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提供參考[6]。
社交媒體數據的長期保存是一項繁雜且持續的工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等,單單依賴圖書館是難以完成的。在國外,社交媒體數據的歸檔工作主要是由圖書館和檔案館主導,科研機構、企業參與的多元協作機制。在數字時代,社交媒體是民眾活躍的主要陣地,其中蘊含了大量有價值的信息,圖書館和檔案館作為保存人類文化遺產、傳承中國文化的主要機構,有義務采集、儲存這些有價值的數字資源。為了更好地保存社交媒體數據,要建立起多元協作的組織結構。立足于我國國情,圖書館和檔案館應主動承擔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的使命,承擔主要責任,努力爭取社會資源支持,積極尋求多方合作,在政策和法律的支持下,聯合其他文化機構、第三方商業機構,形成多元協作的組織形式,推動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工作的順利開展。多元協作的組織形式是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的發展趨勢,多元協作的組織形式能充分利用各個機構的優勢,理順各方關系,促進各機構的深入合作。另外,不管是哪個主體都要與社交媒體的服務商簽訂合作協議,獲取數據采集和管理的權利,協助服務商進行數據管理,從而確保工作的正常推進。最后,要從政策方面入手,制定合理的政策,明確歸檔工作中的領導主體,確定責任歸屬,完善監督機制。
社交媒體數據保存的最終目的是實現歸檔資源的利用。在開展存檔工作時,館方要注意工作開展的層次性。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工作是一項長期的任務,在規劃中一定要避免“追趕潮流”、大規模地建設數字圖書館和數字檔案館,要循序漸進,根據各地文化發展情況,選取數個實驗點,開展存檔工作。從而在具體的實踐工作中評估項目的價值、效益及不足等,并在后續的發展中及時挑戰發展策略。在長期的探索中,我國已經逐步開展了社交媒體數據歸檔工作,很多存檔資源已經被再次利用。為了實現歸檔資源的利用,圖書館要完善數字圖書館的檢索和訪問機制,開發和利用多媒體檢索、智能檢索、語音檢索等,為用戶提供智能化、精準化的檢索服務。另外,要把握數字時代的發展趨勢,深入挖掘社交媒體數據的價值,利用大數據及時對存檔的數據進行深層次的開發和利用,針對不同的應用場景、服務需求等,為用戶提供多元化的資源利用方式。
在數字記憶時代,社交媒體數據作為網絡信息資源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長期保存問題是圖書館情報領域研究的重點內容。文章就數字時代我國社交媒體數據長期保存的必要性及制約因素提出了相關的策略,借此望能拓寬圖書館、檔案館、政府機構、企業等之間的合作路徑,推動歸檔工作體系的規范進程,促進社交媒體數據資源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