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困境與對策研究

古翠鳳 李 玲

(廣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 廣西 桂林 541004)

鄉村小規模學校(指不足100人的鄉村小學和教學點)是農村義務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農業農村優先發展的新時期，小規模學校是確保鄉村兒童公平接受教育的不可替代的基本公共服務主體[1]，有利于擴大受教育機會、提升學習者認知水平，并對其人生發展產生持續的積極影響[2]。2018年4月25日，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全面加強鄉村小規模學校和鄉鎮寄宿制學校建設的指導意見》(國發〔2018〕27號)，指出“堅持優先發展農村義務教育”，既是黨的十九大以來有關鄉村振興所采取的重要舉措，又是實現鄉村教育振興、促進鄉村小規模學校跨越式發展的重要指引。2020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統籌鄉村小規模學校布局，改善辦學條件，提高教學質量”。依托自身特色與社會幫扶建設特色學校，是鄉村小規模學校走出困境的重要出路。以“鄉村小規模學校”為主題詞，對2000年到2021年中國知網進行檢索，共檢索到核心期刊論文72篇(其中CSSCI期刊論文59篇)，發現有關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研究集中開始于20世紀90年代，與國家“撤點并校”政策同步。通過對文獻內容進行梳理，對鄉村小規模學校存在的價值、發展的困境以及解決對策進行研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協同化幫扶的相關策略，以期促進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穩定發展。

一、鄉村小規模學校存在的價值

新中國成立后形成的“村辦小學”農村義務教育布局對農村義務教育的普及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但隨著城鎮化的發展和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鄉村小學在校生數量逐漸減少，學校逐漸小規模化[3]。截止到2019年底，全國鄉村小學教學點共96 456所，在鄉村教學點中仍占有較大的比例[4]。通過文獻梳理發現，鄉村小規模學校經歷了“撤點并校—恢復調整—重視發展”這樣一波三折的過程，最終被作為追求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目標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環節，可見小規模學校在鄉村義務教育中仍然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探尋其存在的價值與意義，探索適合其自身特點的發展模式是亟待思考和研究的關鍵問題。

(一)鄉村小規模學校是義務教育的基層保障

第一，在頂層設計層面，鄉村小規模學校是義務教育質量分層的最基層，是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義務教育均衡化、一體化的最后堡壘。第二，在資源配置方面，鄉村小規模學校滿足了農村近20%沒有能力進城上學的弱勢家庭的教育需求，滿足了偏遠地區留守兒童就近上學的實際需求，是適應農村地區特殊需要的有效辦學模式，是實現教育公平的一個重要途徑。因此，在城鄉教育一體化推進過程中，有必要將小規模學校作為一種靈活的適合農村地區的有效辦學模式繼續保留，為農村地區學生順利接受義務教育提供必要的基本條件[5]。

(二)鄉村小規模學校具有教育現代化的發展潛力

鄉村小規模學校在發展的過程中呈現出新的發展潛力。拋開硬件之傷，在教育現代化的視角下，調整與改造后的小班小校模式更適合進行個性化的教育。小班小校將是未來學校的發展方向，日本、韓國以及中國臺灣地區的農村學校大多是一二百人的小規模學校，這是一個基本趨勢[6]。鄉村小規模學校小班小校化的模式符合多方面挖掘學生興趣的教育目標，符合教育現代化的基本特征，符合學生發展的需求，更加符合教育發展的規律，能更好地開展因材施教的教學方式，便于教育管理者的理念實施，使得教學過程與教學結果甚至教學評價都更加簡便與直觀[7]。

(三)鄉村小規模學校是鄉土文明與現代文明相融的重要媒介

鄉村小規模學校在對適齡兒童開展顯性教育的同時，還表現出一系列的隱性功能，如社區組織的聚集功能、文化生成與傳播功能等[8]。鄉村也具有自然的優勢，譬如鄉村的自然環境與人文文化、鄉村的農業生產與社會生活、鄉村的生態環境與自治傳統等都是由地區文化轉化而成的鄉土文明，并逐漸成為標志性的教育資源。在現代化工業生產發達的社會，現代化的生產方式與傳統的鄉土文化產生碰撞，鄉村小規模學校作為農村社區文化的重要中心，扮演著“調和劑”的角色，引進現代文明，挖掘鄉土文明，不斷地促進二者的轉化融合，有效地服務學校建設與農村發展，打造美麗鄉村。

(四)鄉村小規模學校是鄉村振興的文化高地

隨著我國鄉村振興戰略的持續推進，國家更是明確提出“優先發展農村教育事業”，振興鄉村教育是落實鄉村振興戰略的應有之義。作為鄉村教育重中之重的鄉村小規模學校，在政策機遇與支持下可以有效地加強自身建設，提升教育質量，并發揮自身的輻射帶動作用，培養現代化建設人才，推動農業、農村、農民的不斷發展，反哺于鄉村振興[9]。

二、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的困境

受當地農村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有限和地理環境特殊等因素的限制，鄉村小規模學校在發展過程中身處諸多困境。通過文獻閱讀發現，其中發展困境涉及諸多方面：有學者以有效學校理論為支撐，指出鄉村小規模學校存在教育過程的困境，主要體現在校長領導力和教學策略方面[10]；有學者通過實地調研發現，鄉村小規模學校均位于交通不便的偏僻農村地區，學校眾多基礎設施簡陋[11]；還有學者認為，鄉村小規模學校的諸多現實問題影響了教師自主發展的動力，使其在專業發展方面呈現出“后天無力”、缺乏專業資本競爭力的不佳局面[12]。基于此，根據現有研究總結歸納出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的具體困境。

(一)學校內部管理與師資隊伍無法滿足正常的教育教學發展

1.校長領導力匱乏

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曾說，“校長是一個學校的靈魂”。校長是一所學校長足發展的核心人物，校長領導力的強弱更是直接影響著學校的未來發展走向。校長領導力主要體現在決斷力、學習力、組織力等方面[13]。通過文獻研讀，將鄉村小規模學校校長領導力匱乏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首先，鄉村小規模學校校長的決斷力有待加強。當前多數鄉村小規模學校的校長往往是由上級教育行政主管部門從教師中通過考察的方式任命，選拔出的校長有可能對教育政策不熟悉、教育理論運用不熟練[14]，加之時代的飛速發展，以及個人能力和眼界視野的限制，致使他們無法明晰學校的發展定位、辦學理念，對學校的發展規劃缺乏思考與設計，甚至屈于“官僚”角色之下，面對生源短缺以及城鎮學校的擠壓，放任自流，仍然采取依附式的發展方式，無法對學校的有效發展做出準確判斷，更無法在優質發展等方面做出強有力的決斷。其次，鄉村小規模學校校長的學習力嚴重不足。小規模學校的校長的任命多是采取“教而優則仕”的方式[15]，在管理層面本就多有欠缺，在大量行政、教學事務的纏繞下更是難以分配時間以提升個人能力。再次，鄉村小規模學校校長的組織力受到阻礙。鄉村小規模學校的校長通過資源整合與管理的方式來實現組織力，但當前校長辦學自主權不足，在學校的規劃、課程、教師招聘、經費使用等方面都遭到限制，校長作為政府的代理人，卻不能夠最大限度地實現學校的各項資源配置[16]，無法最大程度地為學校爭取福利。以上種種，都使得鄉村小規模學校校長的領導力不足，從而讓學校的發展也陷入了泥潭之中。

2.師資隊伍建設問題突出

師資隊伍建設是影響學校辦學質量的關鍵因素。首先，近年來，鄉村小規模學校招聘的多為異地教師，由于離家較遠或被迫成為鄉村教師，對鄉村小規模學校的認識不足，對生活習慣的適應不夠，容易陷入對自身成長和學校發展的“劣勢思維”和薄弱意識中，導致部分教師無法全身心投入教學活動，且受到城市教師編制、職稱評選、精神文化、生活方式的影響[17]，鄉村學校甚至淪為異地教師的“跳板”，致使鄉村教師流失嚴重。其次，鄉村小規模學校師生比雖然較高，但是多數教師均身兼數職[18]，“包班教學”“復式教學”，面臨著繁重的教學任務，同時還要協助處理學校的行政事務，應對上級的各項檢查與對口幫扶工作，致使鄉村小規模學校教師教學壓力較大，不堪重負。再次，鄉村小規模學校教師出現兩極化現象。年長的教師與年輕的教師形成鮮明對比，年齡及見識的差異使得兩類教師在教學方式、教學理念與目標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一些地區甚至出現了新引進教師無法填補退休教師空缺的現象。多重現實因素讓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師資建設困難重重，止步不前，嚴重影響了學校的教學質量。

(二)學校資源配置與文化建設無法支撐學生全面發展的需求

1.硬件設施匱乏

一方面，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基礎硬件設施極其匱乏。很多學校仍采用傳統的黑板教學，多數教師上課仍采用口耳相傳的上課方式，缺乏電子教學設備，很多學校未設立圖書室、信息化教室，電子白板、體育和文化用品更是少之又少。另一方面，簡陋的教學條件與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目標背道而馳，使得音樂、美術、體育等的課程目標不明確，流于形式，甚至出現被主課教師搶占、代替的現象。

2.校園文化挖掘與建設力度小

校園文化是學校氛圍的一部分，包括構成系統的價值觀、態度、信仰、規范、習俗等[19]。首先，鄉村小規模學校受自身弱勢定位的影響，拘泥于傳統的鄉村小學辦學形式，辦學特色與辦學理念不夠鮮明，缺乏主動性和創新性，只是保障基本的教學運行狀態。其次，許多鄉村小規模學校效仿城市化辦學的應試教育，忽視學生興趣愛好，不注重自身校園文化的開發與建設，未形成內生的校本課程，導致學生對學校的文化底蘊認同感不高。再次，鄉村小規模學校作為鄉村的現代文明，其價值和功能延展不開，導致學校與鄉村社區的紐帶斷裂。村民對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發展信心不夠，導致教師職業認可度差，學校也就逐漸失去了校園文化建設的靈感載體。

(三)陷入城市化辦學導向與過于依附城鎮大規模學校的雙重誤導

隨著城市化和工業化的不斷發展，城鎮學校憑借其優質資源吸引隨遷子女進城讀書。受城市中心主義的影響，鄉村不再是獨立的發展個體，而是逐漸轉變成現代化過程中需要被解決的“問題”。這一理念在近幾年來也不斷滲透到鄉村教育領域。一方面，鄉村教育的發展需求在政府的政策設計中隱于城鎮學校之后，無法打破在公眾乃至政府眼中位置偏、資源差、建設差的刻板印象，在關于農村學校布局調整的政策中不斷被撤并[20]。另一方面，由于部分地方政府過于注重辦學規模效益的提升，仿照城鎮學校規模化、標準化的特點，忽視小規模學校在鄉土文化傳承、鄉村振興、教育幫扶等方面的作用，主導建設大規模城鎮學校，期望引入更好的教學資源，以提升辦學質量。在這種政策驅使下，鄉村小規模學校幾乎無競爭力可言，在邊緣掙扎或者陷入消亡的危機中，辦學質量更是難以提升。

三、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困境的原因分析

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存在對廣大偏遠農村地區是至關重要的，而現實卻是鄉村小規模學校在發展中受到多重因素的限制，究其原因，有諸多方面。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受限主要和經費配置、師資隊伍建設、與鄉村社區銜接不緊密以及自身的特色優勢挖掘不明顯有關聯。因此，需要從現實困境出發，結合已有研究，分析困境的成因。

(一)政府的公用教育經費配置不均衡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快中西部教育發展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6〕37號)明確提出:“經費投入向教學點傾斜，不足100人的教學點按100人撥付公用經費”。但是根據現行財政管理體制，仍然采用的是鄉鎮中心校統籌管理小規模學校的方式，公用經費下撥到中心校賬戶后,中心校采取“集中記賬、分校核算”的方式,并不按規定標準足額撥付給小規模學校[21]。鄉村小規模學校在經費不足的束縛下，只能低水平地循環發展，無法有效開展教育教學的優化推進[22]，更加沒有能力去完善校園基礎設施建設。

(二)教育部門師資隊伍配置失衡

首先，現行教育部門師資配置脫離鄉村小規模學校實際，只看師生比，而忽視班師比，導致小規模學校的教師數量常年得不到滿足，教師基本都是“通科教學”[23]。同時，鄉村小學的編制崗位較少，多為特崗教師，在這種待遇較差的大環境下，鄉村小規模學校喪失了吸引力，教師工作積極性極易受挫。其次，區域內沒有形成長效的交流機制[24]。縣鎮教師與鄉村教師沒有充分的互動：縣鎮教師不了解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發展瓶頸，無法將多樣化、多元化的課堂帶到鄉村小規模學校中；鄉村教師也無法得到學習拓展的機會，甚至優秀的鄉村教師還被縣鎮的優惠政策挖走，導致鄉村小規模學校師資力量日漸薄弱。再次，在教師個人發展方面，雖然國家已出臺相關政策加強教師的專業培訓，但是多數鄉村教師囿于鄉村教學實際，出現參加培訓課堂就無人教學的現象[25]，并且多數培訓的內容偏向于理論，缺乏實地參觀學習和實踐的機會，導致教師們收獲較少，對教學能力的提高作用并不顯著[26]。

(三)脫離鄉村社區支持，無法凸顯自身辦學優勢

首先，鄉村小規模學校本應根植于鄉村社區之中汲取營養，但實際運行中的小規模學校卻未與鄉村社區有足夠的交流。忽略了差異化辦學的傾向和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的獨特鄉村優勢，沒有與鄉村社區一道建立起協同化的發展機制，也就無法激發社區、村民以及家長的共同體意識。其次，受到城市化辦學思維的影響，小規模學校過于追求規模化、現代化的辦學方式，參觀學習中只能看到城鎮學校的優點并大肆宣揚盲目學習，無法在現行瓶頸中找到突破口。

四、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困境的破解策略

鄉村小規模學校陷入“小而弱”的迷局是多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在公眾普遍認識到鄉村小規模學校的教育價值后，相關研究領域學者對如何促進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進行學術研究，提出的策略主要涉及小規模學校經費保障、師資隊伍建設、內涵特色發展等具體方面。因此，在困境以及原因分析的基礎上，研究者從與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相關利益主體出發，在宏觀層面提出解決鄉村小規模學校發展的對策，以期建立起多方合力共同促進鄉村小規模學校的發展機制，如圖1所示。

圖1 鄉村小規模學校協同化發展路徑

(一)政府政策的宏觀支撐：資源配置

作為滿足鄉村兒童入學近、安全性高、教養功能強的教學場域,鄉村小規模學校是無法代替的存在。政府應做好角色定位。首先，要加大經費的投入力度，滿足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基本發展需求。各級政府在進行經費撥付時要立足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實際需求，進行相關的調研，因校制宜，確保各項政策與鄉村小規模學校的需求高效匹配。其次，政府應積極進行鄉村小規模學校財政管理自主權的探索研究，將經費的支配權逐漸放開到學校手中，確保財政經費的有效撥付，支撐學校進行改善性建設，提高教師教學與生活條件，促進優秀鄉村教師在學校長足發展。再次，鄉村小規模學校的校長與教師是學校的中堅力量，政府要加強對教育行政部門的監督，督促其做好小規模學校相關的培訓項目，盡可能縮減教學任務，將教學任務與行政任務剝離開來，為校長和教師提供更多學習的機會，有效增強校長領導力與教師勝任力，逐步構筑起鄉村小規模學校堅固的管理力量與強勁的師資隊伍，從本源上解決鄉村小規模學校教育質量差的問題。

(二)高校的人才輸入：對口幫扶

我國的免費師范生政策旨在為地方義務教育留住高素質專業人才，有效緩解偏遠地區教師短缺、流失嚴重的壓力。參照此政策，地方高校要建立對鄉村小規模學校的對口幫扶機制。首先，高校應積極引導師范生到鄉村任教。即使高校沒有公費師范生，也可以進行充分的宣講，引導廣大畢業生樹立遠大的志向，服務基層，扎根沃野，促進師范生到生源地鄉村學校任教，將自己的知識奉獻給鄉村教育事業。其次，高校應積極探索定向本土化培養制度。師范院校尤其是地方師范院校在師范類專業招生和就業政策上應傾向于農村生源的學生，他們與農村社會有廣泛的利益關聯、較深厚的情感眷戀和價值歸屬，了解鄉村少年的生存環境和生活經驗，熟悉鄉村的教育傳統和特點[27]，可以有效地為鄉村小規模學校師資力量注入新鮮血液，維護教師隊伍的穩定與發展。再次，高校也可以充分利用學校的社團資源，如大學生支教團等，在鄉村小規模學校探索建立“教育幫扶基地”，每個學期選派學生到基地支教,充分利用師范院校教育資源豐富的優勢，尤其是音體美專業學生支教的方式，建立長效、雙贏的機制。這既有利于改善部分地區師資緊張的現狀，緩解教師結構失衡的矛盾，也有利于提高師范院校學生的綜合實踐能力[28]，推動學生從“實習”到“支教”再到“常駐”的轉變，切實保障師資隊伍的穩定，確保鄉村小規模學校的教育不脫節。

(三)鄉村社區的資源支持：協同發展

鄉村教育之所以作為鄉村教育，并不僅僅因為其是作為教育的物理空間，更重要的是鄉村少年發展的精神場域。鄉村生活世界必然地作為鄉村教育展開的生活基礎，成為鄉村少年精神和人格發展的基本背景[29]。鄉村社區是鄉村生活世界的重要主體之一，探尋建立“學校—鄉村”社區的資源共享機制就顯得尤為重要。首先，村委會要充分認識到自己的模范帶頭作用。村委會應在外出參觀與開會的過程中多多展示本村小規模學校的亮點以及發展的瓶頸，吸引社會各界對學校的關注與幫扶，充分招商引資，引進資源，吸引捐贈，與學校聯合設置專項資金，幫助學校改善生存與發展的條件。其次，學校要建立自身的優勢與特色。讓鄉村的兒童和青少年認識家鄉特質和比較優勢，確立鄉村自信，扎下鄉土根脈，這離不開校本課程的開發。校本課程深深地根植于鄉土文化與社區的風土人情中，環環相扣的這一模式中，鄉村小規模學校獲得家長、鄉民、鄉村管理者的理解與支持，從而更好地盤活鄉村的自然、人力和文化資源，結合現代化教學的特點，開發生活化、社會化的教育。如學校可與鄉村社區共同承接文化展演活動，聯合開展節日慶典，在社區文化活動中心演出，豐富社區與學生生活的同時，也很好地增強了二者的有效互動，使學校和村民、學校和鄉村文化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文化群落，助力學校發展[30]。再次，鄉村社區聯合學校開展系列講座。組織村民對鄉村風俗文明進行講解介紹，增強學生的文化認同感，培養教師的鄉村認同感、鄉村情感，從而對學校的未來發展樹立強烈的文化自信[31]，有利于鄉村教師的扎根發展。

(四)小規模學校的內在突破：特色發展

澳大利亞的“莫桑比克學校地方課程”項目為了提高鄉村學生的學業成績將地方性知識與自然科學課程進行融合，以求地方性知識與學校課程的銜接[32]。在工業化與現代化飛速發展的時代，鄉村小規模學校要從自身出發，尋求立穩腳跟、保證學校可持續發展的方法。首先，鄉村小規模學校要結合當地特色打造內生發展之路，利用好當地農耕與田園資源，將學校發展定位融入鄉村發展。如多數偏遠地區都有縣級政府扶持的“多彩田園基地”，是為了幫助村民、改善家鄉面貌的助農產業。在農耕時節，為學生開展實地教育，安排學生在特定節日進行參觀游覽，并幫助田園開展除草、收割等活動，既豐富了學生的課外生活，又使學生在勞動中收獲快樂，珍惜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發揮好“第二課堂”的教育作用。其次，鄉村小規模學校要變弱勢為優勢，針對學生發展不足的現實，立足鄉村振興的時代背景，結合鄉村的自然與文化資源，開發校本課程[33]。著眼建設現代農村和培養現代農民的需要，注重學生發展的基礎性、開放性、創新性、時代性，以微型課程的方式[34]，實現由小而弱到小而精的轉變，向內涵式與特色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