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雙飛,樊林洲
翻譯倫理視角下文學作品中的文化誤譯
曹雙飛,樊林洲
(蘭州大學 外國語學院,甘肅 蘭州 730030)
以安德魯·切斯特曼提出的五種翻譯倫理模式為理論基礎,通過對具體的文化誤譯示例進行分析,發現譯者對于不同翻譯倫理模式的合理選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文學作品中文化誤譯現象的出現,因此提出譯者應當摒棄對文化誤譯的傳統偏見,理性客觀地評析譯文。翻譯倫理為翻譯研究者評價文化誤譯現象提供了動態的多維視角,同時也拓寬了翻譯研究者對于“忠實”這一傳統譯論標準的認知視野。
文學翻譯;文化誤譯;翻譯倫理;忠實
文學翻譯自誕生之日起,便反映出源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在交流過程中所產生的碰撞、沖突、拒斥或交融[1]。文化誤譯雖是譯者在翻譯文學作品過程中難以避免的現象,但在傳統譯論標準“忠實”的影響下,卻經常被翻譯批評家片面地定性為“錯誤”而飽受詬病。因此,“作為翻譯研究者,有必要跳脫出譯作與原作二元對立的封閉、靜態的體系,進入語境、歷史和文化等宏觀動態的境地”[2],深刻剖析文化誤譯現象產生的內部原因及其帶來的影響,從而改變或摒棄對文化誤譯的傳統偏見,進而以更加理性、更加客觀、更加公正的眼光看待文化誤譯。其次,作為翻譯實踐活動的中心,譯者也必須遵循一定的道德規范,由此翻譯倫理便應運而生?!胺g倫理為文化誤譯的研究提供了動態的、客觀的多維度視角,從而可以幫助譯者更全面、更公正、更深入地審視文化誤譯現象”[3]。
因此,本文嘗試采用安德魯·切斯特曼(An- drew Chester-man)提出的五種翻譯倫理模式,對部分文學作品中的文化誤譯現象進行詮釋,進而說明譯者應該在理性、客觀地看待文化誤譯的基礎上,科學選擇合理的倫理規范以減弱或消彌不同語言文化交流過程中的沖突或障礙,從而成功實現跨文化交際的目的。
在當代翻譯研究中,翻譯往往被人們視為一種交際媒介,想要讓兩種本質不同的語言文字借助翻譯完全準確地傳達文本意思是不可能的[4]。從這個意義上而言,翻譯實踐過程當中的文化誤譯現象便無法規避?!皩υ男畔⒑托问降娜魏纹x都被認為是誤譯,這主要歸因于譯者自身的雙語語言基礎,以及譯者對于跨文化交際的學習能力和熟練程度?!盵5]文化誤譯并不是翻譯批評家口中的“錯譯、爛譯”;相反,文化誤譯的存在具有特殊的價值及影響意義,因而值得翻譯研究者的反思與思考。
目前,國內大多數學者主要將文化誤譯現象分為有意誤譯和無意誤譯[6]:無意誤譯是指在文學作品的翻譯過程中,譯者由于不了解或不熟悉源語相關文化背景知識而對源語內容理解不正確或不到位而無意中產生的翻譯瑕疵,這一類被稱之為無意誤譯;有意誤譯則是指譯者有意識、有目的地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而將源語文化信息和表達方式按照譯語規范進行特殊處理(包括改譯、刪減、歸化、異化等)的結果[7]。有意誤譯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研究意義,其加深和拓寬了文學翻譯研究以及文學譯作評析的研究深度和廣度。本文將主要圍繞文學作品中的“有意誤譯”現象展開討論。
20世紀80年代,西方世界開始著手針對翻譯倫理的研究。1981年,安托瓦納·貝爾曼(Antoine Berman)開始對翻譯倫理展開系統性研究。貝爾曼認為:“翻譯倫理就是指譯者應該尊重原作,尊重源語和文化與目的語和文化之間的差異,通過對‘他者’的傳介來豐富自身”[8]。貝爾曼的翻譯倫理思潮引起了翻譯研究領域眾多學者的關注與討論。其中以安德魯·切斯特曼的研究最為全面,影響力也最為深遠。
1997年,切斯特曼在他的《翻譯模因論——翻譯思想的傳播》()一書中,專門討論了翻譯倫理的相關問題,勾勒了翻譯倫理研究的總體框架并詳細闡述了翻譯倫理研究的基本內容[9]。2001年,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之上,切斯特曼提交了題為文章,文中切斯特曼詳細論述了翻譯的五種倫理模式[10]:再現倫理,服務倫理,交際倫理,基于規范的倫理,承諾倫理。
由此可見,作為譯者,除了在翻譯實踐過程中考慮如何盡可能地使自己的譯文“忠實”地再現源語內容之外,還應結合源語文本和目的語文本的社會歷史背景及其相關因素考慮遵循基本的翻譯倫理規范。
事實上,在實際的翻譯實踐活動中,譯者不可能也無法做到完全準確無誤地再現原文信息內容。畢竟翻譯不僅僅關系到不同語言文字之間的轉化,更關系到語言文字背后所蘊含的不同民族文化之間的轉換。文化誤譯關系到譯者在面對源語文化以及目的語文化時有意或無意間所采取的翻譯策略,這與翻譯倫理模式所關注的視域密切相關。而切斯特曼對翻譯倫理模式的論述,跳脫了傳統翻譯理論研究始終囿于“忠實”這一標準展開討論的局限,擴大了翻譯研究者對于“忠實”的認知范疇,也為我們理性評析文學作品翻譯當中的文化誤譯現象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有鑒于此,本文嘗試將切斯特曼所提出的五種翻譯倫理模式引入到具體的文化誤譯現象的分析中,探究和挖掘文學作品中文化誤譯現象出現的深層次原因。
例1:
譯文:《黑奴呼天錄》(林紓譯)
《湯姆大伯的小屋》(黃繼忠譯)
《湯姆叔叔的小屋》(王家湘譯)
以上三種譯本大相徑庭。首先,林紓的譯本《黑奴吁天錄》就表面而言是對原文形式或內容的偏離,貌似是對原文的“不忠實”,屬于“誤譯”現象,但通過探究內在原因可以發現,這其實是林紓基于源語內容的一種“有意”誤譯。林紓“誤譯”的目的是他希望此書能夠喚起中國民眾的覺醒。在《黑奴吁天錄》的后序中,他寫到:“我和魏易合作翻譯此書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通過描寫一些悲人慘事來賺取讀者的眼淚,而是為了警醒我們的國人或將淪為奴隸的危險?!盵11]因此,為了迎合當時的社會環境,達到救國救民的愛國目的,同時也為了讓譯本能夠更容易為當時的中國社會以及中國民眾所接受,林紓對這一標題的翻譯進行了“有意誤譯”。換言之,比起再現倫理以及交際倫理,林紓在翻譯過程中結合了當時的社會歷史背景,選擇遵從了服務倫理以及基于規范的倫理。
反觀黃繼忠和王家湘的翻譯,他們將“uncle”一詞分別譯作了“大伯”和“叔叔”,似乎也沒有完全做到忠實于原文的翻譯,違背了傳統的譯論標準“忠實”的原則,因而也屬于“誤譯”。但從他們二人不同的譯本中可以看出中英兩種語言中親屬稱謂語的用法差異。漢語中的親屬稱謂語嚴格按照親屬關系的親疏以及年齡的大小來進行區分,稱謂語使用錯誤會顯得說話人非常粗俗無禮。但英語中卻并沒有相對復雜的親屬稱謂語。英語中只有“uncle”“aunt”“brother”“sister”等表達,這些詞相對而言內涵不豐富和具體,不能精確地反映出具體的親屬關系。
因此,為了處理好英漢兩種語言中的這種差異,黃繼忠和王家湘分別采取了不同的翻譯策略。黃繼忠在其譯本的前言中寫到:“uncle”一詞可以代指父輩中所有的男性成員,包括“叔父、伯父、舅父、姑父、姨夫”等。根據小說的內容,不難知道,喬治,即謝爾比先生的兒子,稱湯姆為叔叔。此外,湯姆比謝爾比先生年長8歲,因此,喬治稱湯姆為“大伯”相對而言比較準確。黃繼忠對源語以及目的語之間所蘊含的文化差異非常執著,他為了做到忠實翻譯而深入挖掘了小說中的人物關系,因此,黃繼忠對這一標題的翻譯甚至要比原文更加準確。就這個層面而言,黃繼忠更多地遵從了再現倫理以及服務倫理。
大約十多年后,王家湘在翻譯此標題時則將“uncle”一詞翻譯成了“叔叔”。王家湘有意將這一概念模糊化是為了使她的譯本更具有英文特色,即符合目的語的語言特點。顯然,此處“叔叔”一詞的含義并不局限于父輩中比自己父親年紀小的男性,而是指父輩當中所有的男性成員。王家湘此舉的目的是因為在19世紀末,大多數中國人已經比較了解和熟悉英語的表達方式,他們不容易被英語的這種寫作特點所誤導。因此,當時的譯者不能違背基于規范的倫理。
例2:“…no Merry Andrew, to stir up the multitude with jests…”.(Nathaniel Hawthorne)
譯文:“…沒有使群眾哄堂大笑的說相聲的人…”。(韓侍桁譯)
“…也沒有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的快樂的安德魯…”。(胡允恒譯)
“…沒有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的快樂的安德魯…”。(姚乃強譯)
“Merry Andrew”指亨利八世的私人醫生安德魯。這一名詞后被用于泛指小丑、江湖郎中、隨從等幽默滑稽的人物形象。簡而言之,快樂的安德魯就是指通過做出滑稽行為或動作從而取悅他人的人物形象。在英語國家中,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文化意象。韓侍桁將其翻譯成“說相聲的人”,實質并不忠實于原文,違背了再現倫理。漢語中的相聲是一種非常出名且影響深遠的曲藝類型,極具幽默色彩和反諷意味。因此,相聲屬于中國的一種傳統文化藝術形式。因此,韓侍桁的譯文喪失了源語文本當中所蘊含的歷史文化內涵,沒有做到完全準確地“忠實”于原文,屬于“誤譯”現象。但他的譯文卻實現了功能對等,不管是“快樂的安德魯”,還是“說相聲的人”,其目的都是通過滑稽的語言行為或動作來逗得觀眾心情愉悅或捧腹大笑。從這個角度看,韓侍桁更多地遵從了服務倫理以及交際倫理。
胡允恒以及姚乃強的譯本頗為相似,都更多地遵從了再現倫理以及基于規范的倫理。自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中國人對西方文化越來越感興趣。鑒于此,他們采用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保留了原文的文化意象,并使目標語讀者接觸和了解到西方文化的真正含義。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兩人的翻譯都在竭力促進源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之間的溝通交流,但由于采用了加注這一形式而并未完全做到遵從再現倫理。
例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雪芹)
譯文: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 (楊憲益譯)
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霍克斯譯)
例3中,楊憲益采用的是異化的翻譯策略,因而他的譯文相對來說比較忠實于原文,進而也能夠準確地再現原文中的中國傳統文化。在中國,佛教和道教是中國傳統意義上的兩大宗教。信仰道教和佛教的人們認為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才是至高無上的萬能之神,他們擁有著主宰世間萬物的權力。楊憲益認為譯者應該竭盡所能地做到忠實于原文的翻譯,這也是為什么楊憲益在他的譯本中使用了較多的腳注的原因。在翻譯一些文化意象時,楊憲益盡可能地采用了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以便于目的語讀者理解源語文本當中的文化信息。
相反,霍克斯采用的則是歸化的翻譯策略,他依據目的語的文化特點對原文的文化意象進行了等值替換。在西方社會中,基督教教徒信仰上帝主宰宇宙萬物。因此,在霍克斯的譯本中,所有有關佛教的表達幾乎都被有意改寫為了具有基督教色彩的表達,如原文中的“天”被譯作God,這扭曲了原文中的文化意象,不符合傳統的譯論標準“忠實”這一原則,因而屬于“誤譯”現象?;艨怂瓜胪ㄟ^移除兩種語言之間的文化障礙以方便目的語讀者理解譯文,但源語文本當中的文化信息卻可能因此而丟失。
霍克斯認為譯者在翻譯時不僅需要準確傳達出原文的內容信息,還應該考慮到譯文是否可以被目的語讀者接受并傳播。但有時兩者并不能完全兼容。如果譯文太過忠實于原文,目的語讀者便會看不明白譯文的內容,不利于譯文的認可和接受;相反,如果目的語讀者能夠看懂譯文的內容,那么譯文又會舍棄源語文本當中的部分文化信息。通常情況下,霍克斯會選擇舍棄源語文本中的一些文化內涵而使譯本更容易為目標語讀者所接受,因此他的譯本中很少出現腳注。
為了將中國經典作品翻譯成英語,并將中國文化介紹給外國讀者,楊憲益更多遵從的是再現倫理;而霍克斯則選擇遵從基于規范的倫理。
例4:王淑芬:三爺,咱們的茶館改了良,你的小辮也該剪了吧?(老舍)
譯文:Wang Shufen: Master Li, with our “reformed” teahouse, don`t you think it`s time you get rid of that pigtail? (英若誠譯)
Wang Shufen: Third Elder, our teahouse has put on a new face; shouldn`t you cut off your old queue?(John Howard-Gibbon譯)
例4中,雖然兩個譯文從形式上來看比較忠實于原文,但譯者卻并沒有譯出“剪辮兒”這一名詞背后所蘊含的真正的歷史文化內涵。辛亥革命結束了晚清王朝的腐敗統治之后,“剪辮易服”相應地被人們視為了社會革新的標志。對于了解這一歷史背景的中國讀者而言,英若誠和Howard的譯本并不會造成太大的理解障礙。然而,對于不了解中國歷史文化的外國讀者而言,他們會感到困惑:為什么“茶館改了良”,“小辮”就得剪掉呢?因此,英若誠和Howard的譯本都沒能準確地傳達出原文的全部內在含義,屬于“文化誤譯”現象。
究其原因,像英若誠和Howard這樣擅長戲劇翻譯的譯者,譯文的表現力往往是他們考慮的首要因素??紤]到舞臺環境、表演節奏等因素,譯者不僅要做到忠實于原文的翻譯,同時還要盡可能地譯出簡潔明了、短小精悍的譯文,以滿足戲劇聽眾、舞臺場景、字幕設備等各方面的不同需求。因此,在翻譯原文時,英若誠和Howard無法實現對原文所有文化內涵的完全翻譯,而只能選擇囿于字面含義的直譯策略。他們二人雖未忠實地翻譯出原文的全部內在含義,違背了“忠實”標準,但卻遵從了服務倫理以及基于規范的倫理。
基于上述案例,譯者不難發現,文學作品中的“有意誤譯”現象,究其本質而言并非真正的“誤譯”。它們在很大程度上折射出了譯者身處不同歷史時期或出于不同目的所遵從的翻譯倫理取向。切斯特曼提出的五種翻譯倫理模式為我們認知和了解文學作品中的文化誤譯現象提供了一個系統而全面的方法,有助于我們客觀公正地審視文學作品中的文化誤譯現象。
文學作品中的“有意誤譯”現象反映出譯者對于不同翻譯倫理模式的主動或被動選擇,不同階段譯者對于不同倫理模式的傾向也折射出譯者自身倫理意識的動態變化以及譯者主體性的不斷增強。文學作品中的文化誤譯現象是不同文化交流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事實。從歷史上看,文化誤譯成為源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雙向發展的契機,不僅可以豐富源語文化,也能夠從不同視角拓寬目的語文化的應用范圍以及解讀方式。一方面,不可否認文化誤譯在某種層面上而言是對源語文化信息的“歪曲”“誤讀”甚至是“變形”,因而其導致了源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交流中的部分失敗,使目的語讀者無法完整準確地認知源語文化的本質。但另一方面,文化誤譯也促進了譯者主體性的不斷增強,進而間接推動了翻譯事業的不斷進步。作為譯者,不僅要用理性客觀的眼光審視文化誤譯現象,更要增強自身的倫理修養,盡可能地使譯文忠實于源語文本,從而有效促進源語文化與目的語文化之間的溝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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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tural Mistranslation in Literary Wor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ion Ethics
CAO Shuang-fei, FAN Lin-zho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30, China)
The causes of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are explored by analyzing specific cases of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with the help of Andrew Chesterman’s five models of translation ethics. It is found that the translator’s reasonable choice of different translation ethics models has led to the emergence of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in literary works to a certain extent. Therefore, it proposes that translator should abandon the traditional bias against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and evaluate the translation rationally and objectively. Translation ethics provides a dynamic and multi-dimensional perspective for translation researchers to evaluate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At the same time, it also broadens translation researchers’ cognitive vision of “fidelity”, the traditional standard of translation theory.
literary translation;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translation ethics; fidelity
H059
A
1009-9115(2022)02-0044-04
10.3969/j.issn.1009-9115.2022.02.009
2021-04-07
2021-10-13
曹雙飛(1996-),男,甘肅慶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
(責任編輯、校對:朱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