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加權
在國家加大職業院校學生資助力度、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新時代,高職院校已建成獎、助、貸、勤、補、減等多元化的學生資助體系,不斷擴大學生資助受益面。隨著受助學生群體成倍增長,個體表現參差不齊的現象凸顯,部分學生受助后不思進取,偏離助學成才的學生資助目標,存在沉迷游戲、違紀違規、學業退步乃至無法畢業等諸多問題。然而,高職院校往往疏于監管,引發重資助、輕育人的突出問題,造成學生資助工作的困局,嚴重影響助學成才的成效。在此背景下,高職院校引入國內外通行的回應性監管理論,汲取其回應、塑造、協同與關系性的精髓,依托“三全育人”體系,壯大監管隊伍、凝聚主體力量、激發活力,實施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塑造受助學生勤學成才的意識與能力,有利于縱深推進資助育人,彰顯學生資助對立德樹人的價值旨歸。
《關于調整職業院校獎助學金政策的通知》(財教〔2019〕25號)指出,職業院校學生資助旨在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聚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立足健全學生資助制度,激勵受助學生勤奮學習、勇于實踐、德業并進,其精神實質是全面推進資助育人,大力提升助學成才效度。為此,高職院校亟須深化學生資助改革,通過強化監督與管理,深度推進“扶志、扶技、扶智”的資助育人,促使學生資助由保障型向發展型演進,進而根本扭轉重資助、輕育人的困局。回應性監管理論以“回應”為基本特征,以“塑造”為價值內核,主張區分個體不同的行為動機與態度,對所有監管對象履職、盡責效果做出差別性的恰當回應;著力塑造個體積極的主體意識、履職能力和責任擔當,激勵其自我監管、嚴格自律,促使其規范行為。這有利于規避監管對象的逆反心理和抵觸情緒,及時發現、解決問題,避免陷入積重難返的地步以及被動承擔消極主體責任的窘迫境況,從而最大限度實現監管目標。因此,回應性監管蘊含人本主義精神、柔性化管理等優點,具有普遍性監督、敏捷性管理、針對性塑造等功效,其實質是在教化活動中融入監管,契合高職院校加強學生資助監管,促其轉型發展、推進資助育人的迫切需要。
當前,高職院校聚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立足“十大”育人體系建構,發掘各項工作中蘊含的育人邏輯和元素,推進“三全育人”。這有利于凸顯價值塑造,促進技術技能培養與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引領學生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造就大批承擔民族復興大任的技術技能型時代新人。其中,資助育人作為“十大”育人體系的重要構成,是推進“三全育人”的重要著力點。同時,推進“三全育人”,又為資助育人提供組織、師資、活動載體等必要條件,因而資助育人必須融入“三全育人”過程,方能與其他育人環節形成協同效應。回應性監管理論以“關系性”為基石,以“協同”為手段,主張監管主體多樣化,倡導監管主體之間、監管主體與監管對象之間的常態化聯系,形成緊密合作的關系性,進而協商監管策略、協同監管手段,實施主體、手段多樣化的混合式協同監管。因此,回應性監管有利于匯聚主體力量、激發活力、同德同心、群策群力,共同實現監管目標,具有網絡化治理、群體性監管的明顯優勢與實踐價值。這與“三全育人”著重凝聚立德樹人共識,充分激發全體教職員工的活力,“各守一段渠”,分工合作,協同推進全程、全方位育人不謀而合。
高職院校實施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充分發揮組織機構的管控職能,調動廣大師生員工的積極性,推動資助育人融入“三全育人”體系,有利于在課程、科研、實踐、心理等育人環節融入資助育人活動,塑造受助學生勤學成才的主體意識與執行力,促使資助育人落地生根、提質增效,從而實現學生資助監管對助學成才的活化劑作用。例如,江蘇農牧科技職業學院試行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由學工部牽頭,依托黨建“三聯系”工程,依靠校內各類組織,動員廣大師生員工參與監管。黨員師生帶動,結對幫扶、監管受助學生,塑造其矢志鄉村振興的理想信念,激發“一懂兩愛”的價值追求,激勵、帶領其努力學習現代農業技術技能,積極參加“雙創”訓練計劃、技能大賽、支農助農社會實踐等活動。此舉促使資助育人由浮于表面的“大水漫灌”向務求實效的“精準滴灌”轉變,有效增強了受助學子學農愛農的內心向往和助農興農的實踐能力;涌現一批資助育人的先進教師,催生一批扎根農業農村建功立業的助學成才典型,彰顯著高職院校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的實效性。
近年來,隨著國家加大職業院校學生資助力度,高職院校受助學生數量爆發式增長,其群體越發龐大,涉農高職院校甚至突破在校生總數的50%。其中不乏動機不純者,視資助為應當享有的權利與福利,爭要各類資助名額,受助后卻不思進取,偏離助學成才的學生資助目標要求,凸顯學生資助疏于監管、資助育人乏力的問題。同時,中高職銜接、百萬擴招深度推進,高職院校生源益發多樣化、學生素質差異化明顯;再加上資助育人本身重在“三扶”,又必須融入課程、實踐等育人過程之中,因而趨向復雜化,面臨著實行難度大的現實困境。對此,推行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憑借其順應“三全育人”的優勢,促使資助育人融入“三全育人”過程之中,是有效的應對之舉。這必然依靠廣大教職員工充分發揮主體性作用,立足崗位本職,開展資助育人活動。然而,高職院校普遍忽視學生資助監管隊伍建設,既缺失專業性專職監管人員,又缺少多樣性監管主體,難以聚合回應性監管不可或缺的主體力量。學生資助多樣性監管主體缺位,致使資助育人的核心驅動力不足,無法全面、深度融入“三全育人”過程之中,并從根本上制約回應性監管的落地生根。
當前,高職院校學生資助體系局限于資助業務處理,與育人環節脫節,開放性不足,向資助育人體系轉型滯后,不足以融入“三全育人”體系。囿于此,學生資助監管以應對相關政府部門抽檢、考核為主,內部監管松懈,往往局限于查實相關舉報,處理小部分資助資格質疑、受助學生違紀違規等常規性問題,且多采用取消資助資格的單一處置方式,處于被動局面,不利于縱深推進資助育人,難以發揮其對助學成才的活化劑作用。為此,推行回應性監管,發揮其網絡化治理的功效,實現其契合學生資助轉型發展需要的重要價值,是解決根本問題的理想選擇。這需要打造網絡化的監管組織機構與多功能平臺,構建多功能一體化的學生資助監管網絡,為暢通回應性監管渠道提供必要的組織、平臺載體支持功能。然而,因為學生資助體系缺少黨團、教學等組織機構的參與,不僅導致監管組織機構不健全,不利于動員、組織廣大師生員工參與資助育人;還致使資助平臺功能局限于支持資助業務的流程化、信息化處理,缺少廣泛開展資助育人活動的載體支持功能。因此,高職院校普遍缺乏一體化學生資助監管網絡,不利于暢通監管渠道,制約著回應性監管的推行。
高職院校普遍忽視資助育人的頂層設計,疏于學生資助監管機制建設,因而缺少責權利相一致的監管激勵與制約機制,導致監管活力嚴重不足,誘發學生資助監管自發性、碎片化、低效度等弊端。一方面,黨團、教學等相關組織機構因為缺少參與學生資助監管的職能,缺乏動員、管控師生員工的責任擔當,不利于形成各部門齊抓共管資助育人的鮮活格局。另一方面,教職員工因為缺少相應的崗位職責與激勵驅動,缺乏必要的主體意識、責任感和使命感,很少關心學生資助的目標要求、資助育人方法與技巧,因而監管能力嚴重不足。這導致教職員工普遍忽視立足崗位本職,有機融入資助育人活動,同時對受助學生偏離助學成才的行為缺乏敏感性,不利于發揮其對學生資助監管的主體性作用,難以形成師生員工齊心協力推進資助育人的生動局面。因此,推行回應性監管,彰顯其群策群力的群體性監管的實踐價值,有利于解決資助育人活力不足的問題,這需要構建基于責權利相一致的協同監管機制。但是,因為相關研究成果匱乏,缺乏相應的標準與參照,難以分類分層框定組織機構、師生員工對學生資助監管的職能、職責,導致構建協同監管機制、激發回應性監管的活力面臨著實踐困境。
高素質、多樣性監管主體是回應性監管的力量之源,因而培育、壯大監管主體是實施學生資助回應性監管的關鍵舉措。有鑒于此,高職院校應立足“三全育人”師資隊伍建設,發動廣大師生員工積極參與,組建多樣性學生資助監管隊伍,匯聚實施混合式協同監管的主體力量,推進資助育人深度融入“三全育人”過程之中。這有利于全方位、立體式開展資助育人活動,幫助受助學生深刻感受黨和國家的關懷,塑造其報效祖國的理想信念,激發其德業并修的主體意識與責任感,促使其飲水思源、自律自覺、勤學成才,從而圓滿實現助學成才的學生資助目標。
高職院校要重視學生資助監管隊伍建設,大力培育適合回應性監管的多樣性主體,充分發揮師生員工協同推進資助育人的主體性作用。第一,分類組建學生資助監管隊伍,切實增強回應性監管的主體力量。著眼在黨建、教學、社會服務等各項工作中有機融入資助育人活動,依托黨團、師資、學生組織等隊伍,分類組建由學生資助、黨團、教師、職工、優秀學生等人員構成的各類監管隊伍,形成多樣性學生資助監管主體,不斷增強主體力量。第二,強化業務素質培訓,大力提升回應性監管的執行力。常態化組織專題培訓、在線學習、交流研討等業務素質提升活動,彰顯協同育人理念,促使監管主體熟悉學生資助政策法規、目標要求,增強監管的主體意識與責任擔當;領會回應性監管的精髓,掌握有關方法與技巧,努力提升混合式協同監管的勝任力,不斷增強執行力。第三,充分發揮資助育人的主體性作用,努力實現回應性監管目標。各類監管主體要立足崗位本職,挖掘資助育人邏輯與元素,融入學生資助監管活動。尤其是輔導員要關愛受助學生,并協同思政、專業教師等人員,著力化解其思想、心理、學業上的困擾,塑造其勤學成才的主體意識、責任感與執行力,主動規避違紀違規,實現監管目標。
便捷高效的監管網絡是暢通學生資助監管渠道,推廣、普及回應性監管的實踐基礎。為此,高職院校要立足學生資助體系改造與升級,建立健全縱橫交錯的網絡化監管組織機構,打造多功能同頻共振的網絡化監管平臺,形成便于監管機構、主體、對象同臺活動,同向同行的一體化學生資助監管網絡,便利各類組織機構齊抓共管資助育人,并為廣大師生員工發揮主體性作用提供組織協調、載體支持等功能保障。
1.筑牢回應性監管的組織基礎,構建學生資助監管的組織網絡。高職院校可整合現有的組織資源,建立三級監管組織機構,形成縱向貫通、橫向協同的學生資助監管組織網絡。一是在學校層面設立學生資助監管會。可由學工部牽頭,會同黨建、學工、教務等職能部門,組建學生資助監管會,會商學校層面的監管策略,指導、考評各二級學院落實資助育人工作。監管會下設教學、科研、實踐、心理等資助育人工作組,歸口管理相關事務。二是在二級學院層面設立學生資助監管分會,由各學院黨總支牽頭,吸收教學、學工、科研負責人以及團總支、黨支部、教研室、學生自治組織等負責人參與,組建學生資助監管分會,統籌處理本學院學生資助監管事務。其中,各專業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雙創”學院分別側重在專業、思政、“雙創”教育中融入學生資助監管活動。三是在基層組織層面,在各黨支部、教研室、學生自治組織以及各班級設立學生資助監管小組,充分發揮基層組織對資助育人的動員、組織、協調、管理作用。例如,黨支部將資助育人列入支部品牌建設計劃,有利于組織黨員參與學生資助監管,發揮其先鋒模范作用,并產生示范引領效應。
2.增強回應性監管的載體支持功能,編織學生資助監管的運行網絡。高職院校應推動學生資助平臺數字化運行與功能升級,要在其中嵌入資助育人支持功能,并與黨建、教學等支撐網絡互聯互通,以便打造多功能耦合的網絡化學生資助監管平臺,進而編織有利于回應性監管落地的運行網絡。一是增強平臺宣傳教育功能,筑牢回應性監管的群眾基礎。宣傳學生資助政策,以及資助育人、助學成才的先進事跡等,并分類開展專題培訓提供載體支持功能,便利廣大師生員工在線學習,促使其了解、重視學生資助監管。這有利于厚植回應性監管的群眾基礎,并營造助學成才的校園文化氛圍。二是凸顯平臺資助育人支持的主要功能,暢通回應性監管渠道。分設機構、主體、受助學生事務處理以及群體交流研討等功能區,既便利各類參與者處理相關事務,又利于相互之間的溝通交流、銜接與協同,促其形成緊密合作的關系,從而暢通回應性監管渠道,促使資助育人深度融入校園生活。三是增設平臺監控功能,動態調整回應性監管策略。通過增強云計算、大數據處理能力,快速反映資助育人過程中存在的突出問題,以便適時調整、優化回應性監管策略。
回應性監管實施過程中,監管機制既激發各類參與者的活力,又規范其行為,發揮著至關重要的制度保障功效。因此,高職院校應強化頂層設計,立足一體化育人體系構建,分類、分層、分項推進資助育人,在黨團、教學、科研等工作中充分融入資助育人活動。在此過程中,要著眼回應性監管的有效推行,著重構建學生資助協同監管機制,恰當賦予機構與人員相應的責權利,通過強化激勵與約束,凝聚共識、激發活力、規范行為,促使各類組織功能同頻共振、廣大師生員工同向同行,催生各部門齊抓共管、多樣性主體協同推進資助育人的新格局。
高職院校應制定學生資助監管辦法,尤其是要堅持責權利相一致的原則,科學編制評價指標體系,實施年度績效考核,并定期組織評獎評先活動,著力構建統分結合、結構性、層次化的學生資助協同監管機制。首先,構建組織機構協同監管機制,提升回應性監管的推行強度。立足各類組織機構的基本職能,恰當賦予其資助育人管理權限與責任,有機融入學生資助監管職能,并注重不同類別組織機構之間的合作與協同。例如,科研管理部門在推進科研育人過程中,要注重吸收受助學生參加項目研究,并與心理健康中心合作,實施心理輔導,疏解科研壓力,促使資助育人與科研育人、心理育人的深度融合。其次,構建多樣性主體協同監管機制,加大回應性監管的執行力度。基于各類監管主體的主要職責,賦予其資助育人的職責與使命,尤其是專業教師之間要分擔“扶技”職責,并協同輔導員、思政、“雙創”教育等教師“扶志”“扶智”,促使廣大師生員工協同開展學生資助監管活動。最后,構建受助學生自我監管機制,增強回應性監管的實施效度。通過開展學生資助政策學習、學業規劃指導、發展情況匯報等活動,促使受助學生掌握資助目標與要求,并形成積極的主體責任,激發自我監管的活力。
總之,高職院校針對學生資助監管盤根錯節的復雜局面,應大力推行回應性監管,促使各類各級組織機構、多樣性監管主體、廣大受助學生、多功能監管平臺之間互聯互通、同頻共振、同向同行,進而在課程、科研、心理、實踐等教育教學各環節,以及黨建、團學、管理等各領域充分融入資助育人活動,從而提升資助育人與“三全育人”的適切性與融合度,促使學生資助由偏重經濟補助的保障型向“解困—育人—成才—回饋”的發展型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