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學古生物研究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馮卓的微信名叫“挖石頭的”。
“背包里裝著錘子、羅盤,每年100天以上的時間都在野外采化石,可不就是挖石頭的嘛!”馮卓幽默一笑。
長期從事古植物學方面研究,今年44歲的馮卓足跡已遍布華北、華南、新疆、西藏等地。圍繞國際學術熱點“植物古態學和陸地生態系統重建”開展系統研究,他取得了一系列原創性學術成果,先后獲得中國古生物學會青年古生物學獎、“云南青年五四獎章”和“云嶺學者”稱號。
如果把化石比作無字天書,馮卓就是那個破譯者。在地球漫長的演化歷史中,許多物種不復存在,古生物學者只能在化石中尋找它們曾經存在的證據。
古生物研究院的古植物化石標本庫是馮卓開展研究的“寶庫”,這里整齊擺放著8080個抽屜,存放著包括寒武紀、石炭紀、二疊紀、三疊紀、侏羅紀在內的多個地質時期的4萬多塊植物化石標本,這些標本都是馮卓和他的團隊從野外一塊一塊采集回來的。
?“修復化石很耗費時間,一塊化石的修復短則數小時,長則好幾天,每次采集回來的化石都有上百塊。除了去野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復標本上了。”馮卓說,修復完化石后,再根據不同的化石類型采取不同的研究方法。比如,印痕化石主要通過低倍顯微鏡觀察描述形態,木化石則要磨制成透光的薄片用高倍顯微鏡做進一步研究,保存了角質層等解剖結構的材料則需要通過一系列復雜的實驗處理后才能研究。
?2008年博士畢業以來,馮卓一共發表了7個新屬、17個新種,總計鑒定了近20種古植物物種,其中大部分屬于二疊紀和三疊紀時期。大量的物種積累,為他后期解釋更重要的科學問題夯實了基礎。
馮卓原本學的并不是古生物專業,在西北大學讀本科時,他的專業是石油地質。因為一門《古生物學與地史學》的專業課,他迷上了古生物學。第一次到野外,看到巖石上留下的植物葉片印痕,他感覺自己仿佛穿越時空,與億萬年前的地球生物有了某種聯系。
大學畢業后,馮卓繼續深造,后又考入中國科學院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攻讀博士,從事重要植物類群起源演化的研究。找化石、修化石、看文獻、做實驗、寫文章……做科研很辛苦,也很枯燥,有時候通宵看文獻,馮卓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除了枯燥,對于古生物學家而言,科研的道路還常常伴隨危險。2016年,馮卓開啟了青藏高原的科考之行。一次外出,在海拔5200米的地方,他和學生乘坐的兩輛越野車先后陷在了沼澤地里,無法拖出來。一行人只能向當地政府求助,第二天一早,沼澤里的水凍實了,才把車輛拖出來。對馮卓而言,這樣的經歷并不少見。
近10年來,馮卓帶領的植物古生態團隊圍繞“二疊紀末大滅絕事件與陸生植物演化”這一重大科學問題,開展了大量野外調查和研究工作。去年,馮卓和團隊在該領域的研究取得了重要進展。此外,馮卓還發現大羽羊齒植物群的滅絕時間比二疊紀末大滅絕事件發生時間略晚?!斑@說明了不同緯度植物地理區系對二疊紀末大滅絕事件或存在不同的響應程度、響應模式和響應時序。”馮卓說。
? 這一研究成果發表在國際知名綜合地學期刊《地球科學評論》上,受到國內外廣泛關注。
(摘自《人民日報》3.3)
3729501908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