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玉娟
(蘭州大學經濟學院,蘭州 730000)
隨著工業發展和城市擴張,人類活動對環境和氣候產生了不可逆的影響,工業化以及廢棄資源的處理不當導致了大量非期望產出,如廢氣、廢水、固體廢棄物等。人們逐漸意識到粗放的經濟增長模式已不能適應當前的生產生活需要,經濟發展方式調整勢在必行。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以后,產業結構升級成為我國實現新型工業化的必經之道,也是經濟長期健康發展的必要保證。有效的環境規制政策對促進經濟增長,推動產業結構向合理化、高級化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技術創新是產業結構升級的動力和引擎,對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調整起著無法替代的作用。將環境規制與技術創新相結合,有利于協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促進我國產業結構合理化、高級化轉變。
目前,環境規制與技術創新的關系主要有兩大基本觀點。第一,堅持“成本管制說”,認為環境規制會對私人和企業征收環境稅或污染治理費,導致其生產成本增加,阻礙經濟發展。余偉等認為,環境規制會給企業帶來額外的費用用于治理環境污染,阻礙創新水平提高[1]。第二,遵循“波特假說”,認為適當的環境政策有助于企業技術創新,增加企業競爭力。張平等認為,環境規制對企業創新具有更大的激勵作用,有助于抵消成本,提高創新水平[2]。
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的關系密切。原毅軍等以1999-2011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為樣本建立模型,研究發現,環境規制能夠有效倒逼產業結構升級[3]。韓永輝等在將產業結構升級分為合理化和高度化的基礎上進行分析,發現產業政策的實施對產業結構調整有著顯著正向影響[4]。
技術創新影響產業結構升級。許樹輝等認為,地區經濟越不發達,科技水平提升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越明顯[5]。周柯等研究表明,技術創新能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但只有當技術創新水平跨越相應的門檻值后,技術創新對產業升級的正向效應才得以發揮[6]。
基于上述文獻,本文將環境規制、技術創新與產業結構升級三者結合進行實證分析,將產業結構升級分為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分別進行回歸分析,將我國分為東、中、西三部分進行比較,從而更好地提出針對性政策建議。
2.1.1 被解釋變量
一是產業結構合理化。本文以產業結構偏離度(SR)對合理化程度進行度量,公式如下:

式中:Y表示產出;L表示勞動投入;i表示產業部門編號;n為產業總數。
產業結構偏離度表示產業結構與要素結構的契合程度。偏離度越大,產業結構與勞動投入結構的分布越不合理。
二是產業結構高級化。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產業結構從較低水平向較高水平過渡的過程,其主要特征是第一產業占比不斷下降,第二產業較穩定,第三產業占比不斷增加。本文選用第三產業、第二產業產值之比來衡量。
2.1.2 核心解釋變量
一是環境規制。其測度方法主要有三種,即單一指標法(如環境污染治理投資額)、代理指標法(如環境法律法規數)、綜合指標法(通過熵值法對不同污染物賦予不同權重進行計算,得到新的環境規制指標)。本文選用環境污染治理投資額來衡量環境規制強度。
二是技術創新。相關文獻使用專利申請數、研究與試驗發展(R&D)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新產品銷售與銷售總收入之比等指標進行衡量。本文選用各省(自治區、直轄市)R&D 支出的對數來衡量技術創新。
2.1.3 其他解釋變量
除環境規制和技術創新外,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因素還有很多,具體包括以下解釋變量:固定資產投資、經濟發展水平、外商直接投資、政府干預程度、人力資本存量。下面構建指標表,如表1所示。

表1 指標表
本文選取我國30 個省級行政單位數據(不包括海南省、臺灣省、香港特別行政區和澳門特別行政區)作為樣本,時間區間為2003-2017年。以上指標均來自各年度《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固定資產投資統計年鑒》等。
本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FE)、隨機效應模型(RE)對變量間的關系進行分析。首先在豪斯曼檢驗的基礎上選擇模型,接著分析各因素對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的影響,回歸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豪斯曼檢驗結果P(概率)值為0.095,產業結構合理化的豪斯曼檢驗結果P值為0.000。

表2 回歸分析結果
3.1.1 產業結構高級化回歸分析結果
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豪斯曼檢驗結果P值為0.095,選擇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分析。從回歸分析結果來看,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存在顯著正相關性。技術創新顯著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固定資產投資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產業結構高級化;政府財政干預有助于產業結構由低級向高級轉變;人口受教育程度提升對產業結構高級化有著顯著的積極影響。
3.1.2 產業結構合理化回歸分析結果
產業結構合理化的豪斯曼檢驗結果P值為0.000,選擇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環境規制顯著促進產業結構合理化。固定資產投資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具有消極影響;經濟發展水平與產業結構合理化并不成正比;政府干預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產生顯著負向作用,說明政府可能存在過度干預或尋租行為,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
產業結構高級化及合理化的區域異質性分析如表3所示。從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區域異質性分析得出,環境規制在中部地區具有顯著推動作用,對其他兩大區域的作用并不明顯。技術創新對東、西部地區有顯著正向影響,對中部有顯著負向影響。固定資產投資的影響在不同地域也表現出較大差異。外商直接投資對西部產業結構升級產生顯著負向作用。經濟發展程度不同對東、中、西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影響存在顯著差異,政府財政的正確引導使中部產業結構更為合理。在三大區域,人口受教育年限提高對產業結構高級化均呈現顯著正向作用。從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區域異質性分析得出,環境規制對三大區域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影響均不顯著,表明環境規制手段并不能有效扭轉產業結構與要素結構的偏離。固定資產投資、經濟發展水平對中部和東部的影響更為顯著。

表3 產業結構高級化及合理化的區域異質性
實證分析表明,無論是環境規制還是技術創新,從長期來看,均對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產生正向激勵作用;從東、中、西三大地區來看,環境規制對中部和西部的產業結構影響效果更為顯著;人均GDP和人口受教育年限的增加對產業升級有顯著正效應,但是各區域存在異質性。
基于此,應科學利用環境規制的引導作用,加強全國尤其是東、西部地區環境規制,創建更加合理的環境政策體系;深化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大全國尤其是中、西部地區技術研發投資,鼓勵高新技術產業發展;擴大人力資本投資,提高人口綜合素質,加大人才引進力度;發揮政府的積極導向作用,扶持中、西部地區新興產業發展,為產業升級營造一個更加優良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