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晴
“學習祖國語言文字的運用”是我們語文課堂教學的中心任務,而要讓這一能力實現精準落地,自然離不開學生用心地去品味語言,在提高語言表達力的同時,不斷提升他們語言的表現力。在實際語文閱讀教學中,筆者嘗試從理解、感知語言的意義和情感,積累語言形式和行文結構等方面,引領學生提升他們的語言表現力。
一、從字面意思走向意義理解
俗話說:“聽鑼聽聲,聽話聽音。”中國人自古以來講究一種含蓄美,說話、寫文章時自然忌諱那種直白的語言。因此,在閱讀教材中遴選的優秀文化作品時,我們教師一定要引導學生走出單純的字面意思的理解,改一般的走馬觀花、浮光掠影式的閱讀為對語言表達的意義理解,從而真正積累起鮮活的書面語言材料,為我所用。這正如宋儒理學代表人物陸九淵所說的“讀書切戒在慌忙,涵泳工夫興味長”。
記得在教學《秋天的懷念》(統編教材七年級上冊第5課)時,筆者班上的學生在初讀感知文本后,將作者史鐵生作為了本文的主人公,并貼上了“雙腿癱瘓的打擊讓他變得暴怒無常”的標簽;而對本文實際懷念的對象——母親,則沒有多少印象。這樣的初閱讀,顯然與文中大肆渲染自己的心理活動狀態有著很大的關系,學生在作者情感的影響下自然不自然地被“俘虜”,成為了無條件接受作者觀點和情感的收受對象。
針對學生的這一認識偏差,筆者在教學中特意鏈接了史鐵生在其作品《我與地壇》中提到的“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這句話,引導學生繼續去閱讀課文,從而自我發現襯托的手法——寫“我”的種種痛苦、郁悶甚至發狂,正是為了烘托母親的偉大心胸——“心神不定坐臥難寧,兼著痛苦與驚恐”(史鐵生《我與地壇》)的表面是“我”,其實勝之百倍的,備受煎熬的,是母親!面對“有病的兒子”,還有尚未長大的女兒,母親柔弱的身板,承受著多大的壓力!由此,學生對文中反復出現的、看似普通的“好好兒活”的母親話語,方才有真正的心靈震撼。
二、從形象感知走向方法體悟
文學作品中的形象塑造往往凝聚著作者的獨運匠心。在閱讀感知文學作品中的形象特點時,我們還要引領學生再向前走一步,去發現、歸納作者塑造這一形象的獨特表現方法。如此,學生才能在提升閱讀力的基礎上,發展思維力和語言表現力。
閱讀鄭振鐸的《貓》(統編教材七年級上冊),很多學生對文中先后出現在作者家中的貓的形象有了不同的感知,如最初的那只活潑的貓,雖然它給三妹及“我”帶來了快樂,但最后還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死亡;而從舅舅家要的那只更活潑的貓,最終也走向了被偷走的結局;最慘的那第三只貓則在我們的冤枉中死于非命。在閱讀初期,學生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對貓的命運的關注上,對生命的尊重并無多大的感悟。筆者給他們鏈接了鄭振鐸兒子解釋父親創作該小說初衷的一段文字,他們恍然頓悟:原來,這里的貓,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具體的動物群體,而是當時社會中地位卑微的平民的縮影:無論是什么樣的人,在統治者的眼中都無足輕重!
如此,他們在讀懂了作者的象征手法之后,回過頭再閱讀課文,此時,他們對作者對待三只貓的態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同時也對作者所采用的表達方法進行了更進一步的探究,對這些句式的表達效果有了更深刻的體悟。在后面的寫作中,很多學生在寫景狀物時,就不再僅僅停留于狀寫具體的事物,而是巧妙地滲透了借物喻人的手法,將習作的意義推向更高層次。
三、從刻意模仿走向靈動運用
在具體的語言文字的閱讀實踐中,引導學生了解、積累語言表達的形式,把握語言表達的基本規律,是語文課程標準提出的課程目標。教學中,我們教師有意識地去引領學生抓住那些充滿韻味的句式,在模仿、遷移中內化,直至變成仿佛就是出自學生自己之口的文字。
如閱讀劉湛秋的《雨的四季》(統編教材七年級上冊第3課),筆者首先讓學生自由閱讀,找尋文中描寫四季的雨的特點的句子,而后將這些句子放在一起進行比較,學生很快發現,劉湛秋在寫春雨時,主要是通過寫雨中的各種植物生機勃勃的情景,來襯托春雨的美;而在寫夏天的雨時,則圍繞暴雨中人們的感受以及雨后大地萬物的滿足來盛贊;秋雨,則是通過它悄然而至敲打玻璃的聲音凸顯它的安靜、凄冷;在寫冬雨時,作者運用對比的手法,通過對形狀的描寫,說明它也有另樣的美。
如此豐富多姿的表現方式,讓文本語言變得靈動可感。筆者在學生細細揣摩、比較之后,讓他們也選擇自己喜歡的方法,寫一寫春、夏、秋、冬這四季中一個季節的風。因為有了課文語言表現形式做思維、表達的支架,學生的表達有章可循,又不必被文本束縛,所以,語言變得格外靈動,絲毫不顯刻意模仿、搬套的痕跡。
應該說,學生需要在堪稱典范的名篇佳作的示范、引領下,方能形成語感,掌握規律,生動表達。當學生能夠去靜心品味文字、涵泳句式、靈動運用時,也就是他們語言表現力的騰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