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防返貧思考

馬駿揚 潘子怡 張銘芮 高朗爍 黃文瑄

（南京審計大學 江蘇南京 211815）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建立解決相對貧困的長效機制。”這一表述為2020年后的脫貧工作指明了方向，也標志著我國脫貧攻堅的重心將從消除絕對貧困轉向解決相對貧困，從解決困難群眾的基本生活問題轉向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如何在基層黨組織的領導下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牢牢守住不發生規模性返貧底線成為目前面臨的新問題。本文通過對三地實例的分析，探究多元化防返貧模式，并深入研究新模式實踐中的困難，探討如何因地制宜發展“造血”產業，進而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助推鄉村振興。

1 產業防返貧與產業振興

1.1 產業防返貧

《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指出，“充分發揮貧困地區生態環境和自然資源優勢，推廣先進實用技術，培植壯大特色支柱產業，大力推進旅游扶貧。促進產業結構調整，通過扶貧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和互助資金組織，帶動和幫助貧困農戶發展生產。引導和支持企業到貧困地區投資興業，帶動貧困農戶增收”[1]。

廣大學者也開展了對于產業扶貧理論的研究。大多數學者根據產業扶貧的特點進行總結得出：產業扶貧集地區、資本、技術、文化和其他各種資源作為產業扶貧的主體，而貧困地區的自有資源（土地等）則是產業扶貧的客體[2]。主體作用于客體從而幫助扶貧，最終促進貧困地區的協同發展，達到防返貧的效果。具體來說，產業防返貧舉措就是以市場為導向，以龍頭企業為依托，利用貧困地區所特有的資源優勢，逐步形成“貿工農一體化、產加銷一條龍”的產業化經營體系，持續穩定地帶動貧困農民脫貧增收[3]。產業防返貧舉措包括建立農業、加工業、旅游業、新興工業和其他工業并存的產業體系，建立利益聯系機制，并向農民提供農業技術技能培訓[4]。

1.2 產業振興

鄉村振興戰略的總要求是實現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其中，產業興旺是基礎。鄉村振興，關鍵是產業要振興。

自2020年我國脫貧攻堅戰圓滿結束以來，絕對貧困已被消除。而在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指出，“脫貧攻堅目標任務完成后，對擺脫貧困的縣，從脫貧之日起設立5年過渡期，做到扶上馬送一程。過渡期內保持現有主要幫扶政策總體穩定，并逐項分類優化調整，合理把握節奏、力度和時限，逐步實現由集中資源支持脫貧攻堅向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平穩過渡，推動‘三農’工作重心歷史性轉移”。

產業防返貧舉措在這一時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振興產業方能形成防返貧之本，因此在推進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促進相對落后地區的持續發展，任重道遠。基于此，本次研究通過多元化的產業扶貧模式一窺鄉村扶貧發展現狀，并提出發展建議。

2 產業扶貧模式分析

2.1 公司+旅游景區+脫貧戶

這種模式適用于擁有豐饒的歷史、文化、生態和其他旅游資源的鄉村，主要是通過發展脫貧地區的旅游資源，引導脫貧戶致富，例如發展生態景區、農場、游樂園、客棧和其他經濟實體[5]。例如洛陽欒川的扶貧模式，是依靠創設雞冠洞、龍峪灣、重渡溝、老君山、養子溝、滑雪場等國家級4A景區，幫助當地鄉村振興發展，實現推動已貧困地區第三產業發展，延長脫貧地區產業鏈。

2.2 合作社+基地+脫貧戶

在南京盤口扶貧模式可以看到其不斷精簡組織架構，實現合作社+基地+脫貧戶模式，統籌規劃統一管理。合作社轉讓土地，以便在脫貧地區建立生產基地，指導脫貧家庭嚴格按照標準化技術運作，從而最終實現統一管理和統一銷售，這也可以幫助確保產品質量和安全，并加強生產和銷售之間的聯系。這種防返貧模式可以使脫貧家庭避免零售和畜牧業的風險，并為他們提供就業機會。在盤口扶貧模式中，基層黨組織干部便是躬親先行，加強農業技術的實踐培訓，培養新型職業農民，在扶貧地域實行“五個一”，即實現原料的供應統一、種植流程統一化、技術指導一體化、生產管理統一化以及銷售渠道統一管理，通過這種種手段從而使脫貧家庭獲得土地租金以及務工收入。

2.3 扶貧車間+脫貧戶

在固原涇源扶貧模式中可以發現，基層黨組織帶頭人堅持創新先行，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模式，即根據企業或合作社加工產品的需要，脫貧家庭被招募到車間工作。在固原涇源，依托綠色資源，推動龍頭苗木企業中蜂產業入局，幫助統一培訓脫貧戶。

3 對產業防返貧的分析

在這三大案例可以看到，農村產業減貧取得了良好的實際成果，積累了一定的發展經驗，為產業振興奠定了基礎。

振興產業需要農業和其他產業協同發展，以建立特色化產業，科學合理地調整產業結構，才能夠更好地避免同質化競爭[6]。延長產業鏈，協同發展第三產業，實現品牌創新，提高產業質量和效率，促進各種產業的發展，充分發揮農民的主導作用，在形成尊重勞動的農村文化基礎上實現產業創新。但從現實來看，這都面臨著一些挑戰，如產業防返貧項目的標準程度不高、產業經營主體發展不足、未樹立良好的品牌形象、產業鏈短、農民參與不足以及產業防返貧系統供應不足等。

3.1 存在的問題

3.1.1 項目不穩定

產業防返貧項目之一是農產品加工項目。加工項目發展的產品層次較低，屬于初級加工，生產出的產品可替代性高，附加值低。由于車間規模小、產品季節性明顯，因此不能形成常年的訂單式模式。在固原涇源，2017年整合省級貧困村扶持資金及脫貧人口扶持資金共50.91萬元，建設育苗基地，建設苗木加工車間，并購置加工設備，同時依托當地種植專業合作社資金及電商優勢，進行苗木購銷，保底收益，之后每年都會對車間進行投資建設。但在調查時，加工車間大門緊鎖，電商辦公室也空無一人，項目存在中斷現象。

在著名的光伏扶貧項目中也可以發現，雖然這一項目的收入高，運行范圍廣，效率高。高收入伴隨著高風險。隨著光伏產業項目資產折舊率的提高，光伏發電設備需要定期管理和保護。如果管理和保護不到位，該產業的發電能力將逐年大幅下降，從而降低發電收入，這種不穩定性可能導致工業因收入減少而使幫扶家庭重新陷入貧困。為了確保光伏發電的效率，需要定期組織工業人員來清潔光伏組件。對于自建分布式光伏發電系統，分散式建筑業的特點使得大規模運行和維護十分困難。在走訪了解過的脫貧家庭中，沒有人了解工業光伏電站的建設和運作情況，更不用說管理和監督光伏組件，從而阻礙著光電扶貧項目的可持續發展，最終可能導致返貧[7]。

3.1.2 產業鏈條較短、品牌化程度低

產業融合層次低，關注生產環節較多，常常忽視加工和銷售等環節。大多數脫貧鄉村地區產業防返貧幫扶主體發展的主要是第一產業，如種植業和養殖業。大多發展的產業鏈條較短，多是直接出售初級產品，只有少數發展了深加工產業，產品附加值低。就種植業而言，在種植業合作社中，大多數都是對原材料進行初級加工的，剩下的大部分直接銷售初級產品。沒有品牌的支撐，缺少對產品精深加工，產業發展的競爭力和風險抵抗力低，制約著產業的可持續發展。由于幫扶主體主要集中在種植業，總體來看，幫扶主體的發展停留在第一、二產業，未向第三產業延伸[8]。

3.2 原因分析

3.2.1 幫扶方——幫扶主體發展能力較弱

第一，一些實力較強的企業不愿承擔減貧或防返貧的費用。消除工業貧窮的企業或合作社必須在自身發展的經濟邏輯和消除貧窮的社會責任邏輯之間作出選擇。無論采用何種產業減貧模式，都是參與企業或合作社承擔社會責任并獲得經營效益的外部支出。例如，無技能、一次性購買的農民生產產品質量低，農民勞動效率低，對農民股東、工人和其他多重身份的支持不容易管理，這些問題的損失由企業或合作社承擔。

第二，農業企業或合作社缺乏資本和資源，直接將產業防返貧、產業振興項目作為自我資源受益的工具，以便獲得政策支持和資金支持。由于缺乏明確的資格條件，一些企業沒有與政府利益攸關方合作減少貧困，政府往往向他們提供減貧資源，但企業往往缺乏相關的自主決策權。因此，防返貧效果可能不太樂觀。

3.2.2 被幫扶方——脫貧戶內生動力不足

脫貧家庭缺乏持續的主觀能動性。在產業振興發展的道路上，防返貧意識和脫貧家庭的進取意識是指導脫貧家庭可持續發展的內生動力。增強脫貧農民的自覺性、主動性是防返貧的內在要求。

貧困不僅包括物質層面的貧困，還包括精神層面的貧困，這給貧困家庭帶來了生存壓力和消極的心理狀態。一些脫貧家庭已經習慣了貧困的生活方式，容易滿足，不思進取。

4 防返貧的優化對策建議

4.1 增加造血類產業，實現多元化產業協同發展

實現產業興旺、農民顯著增收需要久久為功，切忌短平快。“輸血類”的產業扶貧項目具有短、平、快的優勢，但這是單一的產業扶貧方式。隨著脫貧攻堅任務的完成，脫貧戶的這種收入來源會存在不穩定性。因此，要提高脫貧戶的自我革新能力，增加造血類產業防返貧項目。

要認真遴選產業項目，發揮當地的比較優勢。各村鎮要協商制定項目發展規劃。既要尊重各村鎮自主選擇防返貧產業的自由，又要進行協商，避免各脫貧地區間的惡性競爭，促進形成相互合作、協同發展的產業格局。脫貧地區要依據自己的資源優勢，圍繞農業資源、自然風光、傳統風俗等基本要素，發展優勢突出的特色產業，聚力打造“一村一品、一鎮一業”，確保產業發展、農業增效、農民增收[9]。

4.2 提升幫扶主體的帶動作用

延伸產業鏈。一方面，要重視產業鏈向上游拓展，在產業基礎環節，擴大產品生產規模，提高產品標準化程度，加強生產和加工技術創新與研發，提升產品品質。另一方面，要推進產業鏈向下游延伸。開拓市場，聚焦新業態、新模式、新技術、新產業，加強產銷對接，提升市場占有率。完善配套服務體系，健全產品營銷網絡，線上與線下銷售相結合，加快與大型超市或大型市場的對接。健全現代化物流體系，特別是冷鏈物流的建設。挖掘農業多重價值。例如，依托種植基地規劃建設種植、休閑采摘、觀光旅游、餐飲娛樂、田園體驗、包裝加工等6大功能區，打造成集旅游、采摘、餐飲娛樂為一體的綜合體，實現傳統種植與休閑旅游、現代農業的有機結合，促進三產融合發展[10]。

合理規范經營。政府需要完善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登記、監管、評估機制，規范其運行。農民專業合作社要完善組織結構，明確規章制度，嚴格按照制度運行。引導農民專業合作社完善經營管理制度，建立優質的生產基地，鼓勵合作社圍繞產前、產中、產后等各環節開展生產、經營和服務，上接龍頭企業，下聯普通農戶，充分發揮紐帶作用[11]。

4.3 引導脫貧戶主動轉變觀念，積極創造新生活

防返貧需要扶志。尤其是在確立產業發展防返貧的道路上，一定要重視解決脫貧戶的精神貧困問題。在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的道路上，相關部門應該重視引導脫貧家庭消除錯誤的思想觀念，推動防返貧倡議，尤其是基層黨組織應當積極為脫貧家庭開展思想教育工作[12]。例如，開辦農民夜校和農民講習班。應基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指導脫貧家庭轉變思想觀念，培育文明鄉風、良好家風、淳樸民風，展現鄉村文明新氣象，積極創造新生活。

5 結語

全面鞏固和深度拓展脫貧成果，是鄉村振興題中應有之義，也是啟動全面持續實現鄉村振興的時代新起點、關鍵著力點和系統突破點。2022年是實施“十四五”規劃關鍵之年，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持續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堅決預防農業生產下降、農民收入減少和農村發展不平衡，堅決守住不發生規模性返貧底線，實現貧困人口動態清零，是鄉村振興的工作前提、經濟保障和社會基礎。廣大鄉村地區始終堅持發展產業是實現脫貧以及防返貧的根本之策，因地制宜找準防返貧產業發展方向，整合資金、土地、勞動力等各類要素，實現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