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下的匠心傳承

段建坤 李凱

人類的生活需要社會物質的豐富和繁榮，同樣需要對人文精神的發展和弘揚。皮影是一種獨特的中國傳統文化藝術，作為一種兼具中國文化與民俗、視覺與聽知、時間與空間等的綜合藝術，其內容和形式都有必要深入研究。在中國藝術文化無限繁榮的趨勢下，或許只有少量當代皮影文化演出藝術是不能作為中國民間文化的一種傳統表現狀態得以保留，但是從唐山皮影演出藝術深層的傳統藝術文化理念、造型與藝術特征等方面來說，它將被今后的中國現代社會生活充分吸收，衍生出更多皮影藝術表現形式。近千年來，唐山皮影一直都是人民群眾的精神食糧。

一、皮影戲的起源

據說，在明朝萬歷時代，灤州有個叫黃素的人幾次考試都失敗了，于是背上行李去了關外。一生的漂泊生涯雖然磨去了黃姓老秀才追求仕途之路的心，但是他始終保持著熱愛皮影戲的心，最終成為一個大家。飽學四書五經，熟讀書法經卷，為他一生提供了書法創作的良好基礎;精通書法繪畫，擅長書法雕刻，他的手下誕生了一個又一個精致漂亮的皮影人。黃素可能也沒想到，未能金榜題名的他也會被一代又一代為人傳誦，經久不衰。

唐山皮影，是一種有著幾千年歷史的京劇形式和民俗文化。清末清初史料記載，它最早發源于當時河北的冀州，是由當地畫家黃素發明的，盛行于冀州樂亭，所以又叫“樂亭影”。

二、唐山皮影的藝術特征

同其他不同地區的皮影表演藝術一樣，唐山皮影的各種藝術形式構成包括各種工藝制作流程和各種表演活動形式兩部分，但是，唐山中的皮影具有以下幾個鮮明的藝術特點：一是“頭茬”（即影人的頭部）的造型獨特，二是色彩絢麗，三是裝飾紋樣獨特，四是影人有獨特的歌唱風格，五是影人有著各種不同的唱詞形式。這些主要特點成為唐山皮影在中國廣為流傳的關鍵，也讓這門皮影藝術在我國藝術領域獨具一格。

（一）造型獨特

基于唐山皮影的動物影人圖像造型特征，總的來看雖然是正面的立體圖像，但是在側面以及各個部分都可能有著主觀視點和視角的微弱改變。影人的面部外形采用四分平視，頭、帽采用七八分俯視，朱紗帽采用八九分側視，為了達到構圖的標準與要求，有時候竟然可以描繪到與原物十分相似，惟妙惟肖。服飾從領口向下有五分側像逐漸向里改變，到肚子達到六分側面，到大腿則轉到了七八分。因此，皮影需要這種充分體現事物自然形態而富于夸張的藝術表現形式，同時這也能夠直接給人穩定的視覺美感，體現的是審美與實用功能的恰好整合。

（二）色彩絢麗

唐山皮影將局限的五種顏色運用到了極致，通過對五種顏色的不同搭配，把一個人物的性格、特征表現得到位，并且精準概括與表述了整個場景里面的具體事物的特點及特性。其中，具有生、旦、凈、末、丑的五個“頭茬”多數是采用一種局部鏤空的裝飾方法，因此“頭茬”可以穿過燈光，通過玻璃影幕直接映射出來，呈現出一種很自然的白色光，給觀賞者一種在電光火石之間的變化聯想，從而真正達到以此代替顏色的藝術目的。老生、老旦的裝飾由很多種顏色構成，有時甚至還會用到十幾種顏色，在服裝的袖子及領帶處多以白色的花紋裝點，既端莊又簡潔明了。貧困農民窮家生旦的電影人，常用紅黑、暗綠、紫、灰白等簡單顏色，雕琢成直觀的線路和紋路，準確地表達人物的個性和特征。

（三）裝飾紋樣新穎

唐山皮影裝飾圖案的設計以自然和有機的建模元素為材料，沒有任何特殊的規則和限制，并且由藝術家發揮自己的想象力進行處理和展示。工匠將他們的直覺直接體現在皮影上，升華了皮影的藝術形式，增強了皮毛的美感，再現了藝術家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皮影的裝飾圖案主要是通過夸張、象征、寓意等抽象藝術語言，融入具有唐山地域特色的皮影中。影人的整體裝飾圖案元素吸收了許多自然元素，如鳥類、野獸、花卉、植物和傳統民間藝術中的幾何圖案。唐山皮影的獨特之處在于運用雕刻和挖空技術來表達皮影“外簡內繁”的特征。

三、唐山皮影與各地皮影的聯系

皮影戲表演是一種將裝扮和戲曲表演完美融合的表演藝術，由于其歷史十分久遠、分布也極其廣闊，現在南北各個區域已經形成了不同的表演模式。皮影戲在各個地區的長期發展中形成了不同流派，常見的有湖南皮影、四川皮影、山東皮影、山西皮影、北京皮影、湖北皮影、唐山皮影、青海皮影、寧夏皮影和陜西皮影等風格各具特色的地方皮影。不同地區的皮影的音樂唱腔風格與韻律吸收了各自地方戲曲、曲藝、民歌小調、音樂體系的精華，形成了豐富多彩的流派。只有懂得為什么會形成這種文化差異和其內在原因，才能更深入地理解皮影戲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性。下文將與各個地方的皮影相比，討論一下河北唐山皮影戲與各個地方的皮影在各方面的異同。

（一）與湖南皮影的聯系

在湖南特有的自然條件和人文環境的滋養下，湖南皮影戲逐漸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

湖南皮影戲的表演風格同北方有很大差別。我國北方天氣寒冷，皮影表演多在室內，表演風格注重唱腔，熱鬧粗獷。而湖南氣候溫暖，皮影戲時常露天演出，相對空曠的演出環境中觀眾往往聽不清楚唱詞，皮影的動作表演技巧更能吸引觀眾的注意，因此湖南皮影戲表演比較注重動作的穩健準確、細膩傳神。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湖南皮影戲將角色的身法、步態進行細化分工，基本每個角色都需要至少兩名演員同時操縱。如想在幕布上做出一只狗熊奔跑的動作，則需要一位演員控制頭和前肢，另一位演員控制后肢，兩人按照相同頻率輪番舞動操縱桿，配合得分秒不差，如此才能讓狗熊像模像樣地跑起來。

了解湖南傳統皮影戲曲的人物造型可以發現，湖南皮影戲曲中會以人物的德行和行當程度為原型進行人物設計。湖南傳統皮影戲會以傳統的符號和文化的藝術意義及表現方法的形式展現每個戲曲人物的道德形象，比如人物的善惡品行的精神和仁義忠奸的形象。湖南傳統皮影戲每一部作品中的每一種皮影造型，都能夠完全讓觀眾通過看自己的“頭茬”和專用的身份等基本知識，了解到皮影的身份、地位、性格。但大多數皮影已經是完全獨立的，可以自己來獨立通用，這種時候，只要能讓觀眾在自己專用的身段上自由切換或者替換一個具有相應身份的皮影人物，就可以安全變成另一個皮影人物。

通過對比可以發現，南北方的皮影戲存在很大區別，而這種細節體現在各地不同的民俗風景上。但無論是代表南方皮影戲的湖南皮影還是極具北方特征的河北滄州皮影，無論是戲曲還是皮影人的造型和表演，都可以是說是中國的傳統美術。

（二）與陜西皮影的聯系

皮影在陜西又叫“影戲”“影子戲”，陜西皮影保留了民間故事的所有痕跡，是現代陜西省地方戲曲的前身。陜西皮影有著典型北方的特色，雖然造型看起來比較簡單質樸，但在裝飾上可以說毫不含糊。說起陜西皮影人物造型，整體可以概括為線條優雅、生動，且極具力量和韻律。陜西皮影的人物輪廓大多是空心且堅固的，因此它能使簡單虛擬的皮影人物完成足夠復雜的動作。此外，在皮影戲的道具服飾部分都有不同的團，將皮影戲做到了一個宏偉、簡潔、不拖延而又不空虛的皮影作品。在后期的照片和旅行地圖中，陜西皮影都能作為主角脫穎而出，其顏色和形狀都能吸引更多人關注，極其細膩而復雜的線條在高密度的手工藝作品中也可以展現。

陜西皮影主要以秦川黃牛皮為原料，特點是造型夸張，雕刻細膩，不易變形，為確保效果，可以用大張的材料來制作;唐山皮影以驢皮為主，雕刻細膩但不能制作大型作品，且韌性不夠，易斷裂。之所以唐山皮影名聲在外，概因其在皮影戲創新方面較陜西突出。唐山皮影的唱腔是從一種純說唱形式的“大福影”演變而來的，它是唐山皮影一種男女分腔的，有著多種腔調、多種板式的板腔體。陜西皮影傾注了幾代皮影雕刻匠人一生的精力。他們不斷學習前代匠人雕刻技巧的同時，提升自身手藝，并在發展過程中融入了繪畫、戲曲等藝術元素，經過歷史的千錘百煉，最終讓皮影戲成為雕刻歷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從欣賞的角度觀察陜西皮影藝術可知，陜西皮影藝術具有綿柔的文化源流、絢麗的視覺表現，其表演形式具有生動且有趣的特點，有一定審美價值。

（三）與四川皮影的聯系

四川皮影在我國各類皮影戲中具有比較高的地位，也是其中影響深遠的一個流派。

在發展過程中，四川皮影保留了大量本土文化，也吸收了很多中原地區的文化，兩者很好地結合并形成了鮮明的特點。四川皮影從乾隆晚期就已經開始流行和傳播，往往會根據不同的題材創作，比如民間故事或者一些大師的文學作品等。對于四川皮影戲來說，按照不同的地區，可以分成成都皮影和川北皮影兩大類別。

四川皮影戲也叫“燈影戲”，它們中的大多數具有漢魏石刻的古樸魅力。四川皮影的臉譜造型比陜西和北京更獨特，它被極大地夸張，并著重于描繪角色的個性，尤其是角色的眼睛形狀。它們的臉譜服飾與四川當地的川劇非常相似。藝術格調渾厚、大氣。除歷史、神話、傳說外，四川皮影所演劇目多為諧劇。影人造型也多夸張、動態滑稽，臉譜服飾多仿川劇，很有地方特色。

與河北唐山的皮影不同，四川皮影的影偶由半透明的黃色皮革制成。它們通常較大，單個木偶的影子可以高達1米，體大皮厚。與唐山皮影戲相比，它還有更多的片段和關節。人物角色的臉面均天庭飽滿，下巴圓曲，與唐山皮影戲影人鋒利的額頭、下巴和棱角分明的臉型形成鮮明對比，由人操縱獸皮或紙雕成的玩偶表演。借助燈光把玩偶及其活動的影像投射在半透明的屏幕上，供觀眾觀賞。玩偶主要是不同的人形，也可能是各種動物，但都有完整的故事情節。這種戲劇形式發源于東方，后傳入歐美各國。

四、結語

皮影戲因各地所演的聲腔不同形成多種多樣的皮影戲，如陜西的華縣皮影戲、甘肅的環縣道情皮影戲、山西的孝義碗碗腔皮影戲、河北的唐山皮影戲等。它們都具有獨特且相同的特點，它的簡潔性、藝術性是其他任何形式無法代替的，有著極其深遠的歷史淵源和獨特的藝術價值。為此，要大力提倡、挖掘推廣出新，特別是有關文化職能部門應該大力扶持，從經費上、從劇本創新上給予實實在在的支持和幫助，使這一古老的藝術永不衰竭，皮影戲不斷發展、傳承。

（河北科技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