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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高原早期詩社風云錄

2022-03-29 21:35:38甘建華
青海湖 2022年2期

散居天南海北的幾位詩友,讀到黑龍江詩歌史學者姜紅偉“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系列訪談錄”,其中有我的一篇《在青海高原客串了一把詩人》,不約而同地觸及這樣幾個問題:當時青海高原究竟有幾家詩社?誰又是最早的詩社?他們后來的創作實績怎么樣?各自的影響力如何?出了哪些有名的詩人?我感覺他們的問題提得非常好,又因我與當時各家詩社發起人、創辦者有不同程度的交往,因而寫一篇詩社風云錄實在很有必要。

40年前的1981年,我在家鄉湖南衡陽高考失利。翌年春天轉學青海,到了父親工作的柴達木盆地花土溝油田,入讀西部職工子弟學校。那年我很幸運,雖然原來學的是理科,改學文科只有兩個月時間,但把青海省早幾年的高考題目研究一遍后,進行重點學習背誦。當年青海省本科錄取分數線是315分,我以絕對的高分數395分,考入青海師范學院(1984年更名為青海師范大學)地理系。

進校沒幾天,剛好趕上迎接國慶節,全省大學生詩歌征文大賽開始了。我之前從來沒有寫過詩,嘗試著寫了一首50行現代新詩《我們正年輕——獻給我同時代的大學生》,也沒敢告訴任何人,偷偷地丟進了投稿箱。過了十來天后的一個課間操,學校廣播播報評獎消息和獲獎者名單,我的名字出現在第三個,也就是二等獎。班里同學一愣,都停下來不做操了,全都看著我,幾乎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詩人”,把我羞臊得無地自容。沒有獎金,也沒有證書,只是由中文系的兩位學長通知我,到他們系領了個筆記本,第一頁用毛筆寫著我的名字、詩題和獎項,蓋了個紅色章子,還有一支鋼筆。他們鼓勵我多寫詩,經常到中文系來玩,我后來就真的這樣做了。我很多關于文學的知識,關于詩歌的寫作,其實都來源于中文系學長們的啟迪和鼓舞。

1983年春天的一個下午,大概是3月12日前后,我們參加了一次西川河灘植樹造林。我和中文系1980級吳云、1981級胡軍、1982級蔡東丹和劉華,還有物理系吳天榮等十來個人,在湟水河邊草地上聊天,聊到了詩刊社的“青春詩會”,聊到了內地許多大學成立了詩社、文學社,我提議:“咱們何不也成立一個文學社或詩社呢?”大家的熱情被調動起來,紛紛同意成立一個文學社。之所以沒有叫詩社,是覺得詩歌太單一了,文學社的范圍要寬泛得多。起了四五個社名,大家的意見都不是太統一。我眺望著滾滾東去的一川河水,說:“就叫‘湟水河文學社’,如何?”湟水河是黃河上游的重要支流,貫穿整個西寧盆地和青海東部地區,湟水流域孕育出了燦爛的馬家窯、齊家、卡約文化,養育了青海省60%的人口,集中了52%的耕地和70%以上的工礦企業。著名記者范長江稱之為“西寧的母親河”,著名作家張承志《北方的河》寫的其中一條河流就是湟水河,青海師大就坐落在湟水河畔,所以我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因為結社是我提議的,社名是我取的,再加上我的詩作在全省獲過獎,并且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所以高年級的吳云提議我做社長,大家“呱唧呱唧”一頓鼓掌,我的頭上就多了一頂桂冠。當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聚餐。所謂聚餐,也就是每人拿兩三塊錢餐票,到學校教工食堂打上幾個好一點的菜,端到一起席地而坐,再加一瓶互助大曲——弟兄們,干杯!之后討論寫作,其實重點就是寫詩,除了我寫了一篇發刊詞,好像所有人后來寫的都是詩。社刊就叫《湟水河》,在我們手里一共出了3期。創刊號是我刻的鋼版,油印出來后,大家高興得不得了,趁著夜色深沉,到學校各個系各個班去送,現在的話就叫免費贈閱。

關于這一段往事,當年中文系80級學霸,后來成了知名記者、作家的凌須斌有過文字記載。2012年8月,在我離開青海高原20年后,《青海日報》接連以兩個半版推介我,紀念我曾在這片沃土讀書、工作、生活的青春歲月,“也是饋贈給這位昔年校園著名詩人、西部之西文化拓荒者最高貴的禮物”。凌須斌《西部之西唱大風》一文中這樣寫道:“當手工刻印的《湟水河》在校園內散發流傳的時候,更多的人認識和了解了湟水河文學社。湟水河文學社作為青海高原第一個組織機構健全、社員人數眾多的大學生文學社;《湟水河》作為第一本由學生編寫、印發的文學刊物,仿若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濺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盡管裝幀簡樸,略顯單薄,但散發著墨香的刊物在同學們手中傳閱的時候,他們無不為擁有了同學寫、寫同學的刊物而欣喜和激動。作為發起人、社長的甘建華,既是撰稿人,又是主編,還是刻寫工,一個文學社,一本刊物,不知讓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既然成立了文學社,肯定是要搞各種活動的。那時青海師范大學文科比較強,所以女生比例高一些,而且女生的聲音也好聽,感情豐富,何況我們班還有一位女生得過全國大學生詩歌朗誦一等獎,所以經常會舉行朗誦會。我們學校的廣播站搞得非常好,尤其是每年初夏的大學生運動會,在全國大學廣播站都是有些名氣的。那時我在學校學生會兼職做宣傳部長,又是學校廣播站站長、總編輯,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力推湟水河文學社詩友們的詩歌。多年之后回首往事,校友們都感嘆不已:“那個時候青海師大的校園詩人很牛氣啊!”我們也與青海大學、青海醫學院、青海民族學院、青海師專搞過聯歡,先是朗誦詩歌,接著跳舞。

我不敢說自己那時有什么代表作,如果一定要說有沒有像樣一點詩歌的話,可能就是被幾位詩評家點評的組詩《西寧:四月的主題及其變奏》,借植樹節這個主題,分別獻給兩位恩師和兩位同學。另有一組三首《花土溝:鉆井工組曲》,這是寫我父親他們開發的油田,和我將要去工作的地方。現在回過頭來看,當年我寫的那些詩歌雖然稚嫩,但重新來寫的話,很難說會有那種激情和勇氣了。我前前后后在省內外報刊發表過幾十首詩,其中那首寫我家鄉《茅水河》的詩,經過百十次修改打磨更名《栗江謠》,后來收入了海內外兩三個選本。等到我在校園內外稍有一點名氣的時候,學校黨委宣傳部王宏偉老師叫我幫著編輯《青海師大報》,這就為我以后從事報紙采編工作打下了基礎。王老師是1977級中文系高材生,后來做過西藏、甘肅、青海三個省區的新華分社

社長。

我們雖然沒有出版過大學生詩集,但是有一本《這里也是一片沃土》,是我在1986年初夏大學畢業前夕主編的,也是青海高原歷史上第一部大學生文學作品集。全書232個頁碼,收錄了1977級至1983級46位校友在省內外公開發表的55篇作品,分小說、詩歌、散文、文藝評論、報告文學五輯,展示了恢復高考以后青海師范大學學生文學創作成果豐碩的一個

側面。

這些人當中后來出了好幾個領導干部,出了五六個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了七八個中外著名教授學者。四五千字的序言《一枝紅杏帶露開》是我執筆的,后來節選發表在《青海日報》,近年青海師大官網和公號也發布了。我和學校團委干事羅高河(中文系1980級畢業生),中文系1983級張曉燕、洪琳等幾位校友,從策劃、組稿、編輯、印刷等各個環節,全力以赴,廢寢忘食,忙乎了近三個月。由于具有開創意義,校長陳業恒教授親自設計封面,成為青海師范大學30周年校慶的獻禮書,印了千余冊,現在孔夫子舊書網還有賣。

根據現有文獻資料記載,青海歷史上第一個流寓詩人是中唐時期敦煌小吏落蕃人毛押牙,明代之前青海本土無詩人,第一個詩人名李淳(?—1520),甘肅行省西寧衛(今西寧市)人,武宗正德年間誥授忠勇將軍,留有一首《詠古劍》:“昆侖一片鋼,磨作倚天劍。若得試一用,太平立可驗。”嗣后有嘉靖丙辰科(1556年)進士張問仁,清代乾隆丁酉(1777年)舉人吳栻,乾嘉年間廩膳生朱向芳,咸豐辛酉(1861年)拔貢張思憲,清末民國來

維禮、劉永椿、謝善述、馬福祥等。如果說有結社情形卻無詩社名義的,可能就是朱、基、李三家花園輪番聚會時的吟詠唱酬。發起人是朱向芳之孫朱耀南

(1862—1933),字遠峰,光緒年間拔貢,曾任山西地方小吏,入民國后任甘肅省(1928年以前青海一直隸屬甘肅省)第一屆議會議員。參與者有時任西寧道尹、后任青海省政府秘書長黎丹(字雨民,湖南湘潭人,齊白石摯友),西寧縣長周希武(字子揚,甘肅天水人),以及青海地方名士基生蘭(香齋)、李煥章(文齋)、周光輝(月秋)、朱繡(錦屏)、蔡占珽(笏臣)等十余人,他們勉力蕩漾起新文化在青海高原的微波。朱耀南嫡孫、現年九秩高齡的朱世奎先生(石葵)與我是忘年交,曾任省文聯副主席兼省作協第二屆主席、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省社科院院長等職,前述記載見于其《三家花園三家詩——西寧古城的三家文人》(《中國土族》2014年

秋季號)。

民國時期的青海新文化運動有兩位李姓拓荒者,一個是民和人李洽(1907—?),另一個是湟源人李作英(1913—1965),二人前后入讀南京中央政治學校蒙藏班。李洽是青海地方名士李步瀛侄兒,曾在新疆、甘肅、青海三省黨部和政府任職,連任四屆國民參政會參政員。1949年馬步芳逃往重慶,國民政府任命李洽為青海省政府主席,從四川松潘返回西寧途中,聽說青海已經解放,即逃亡他鄉不知所終。早在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秋天,李洽與張德善、韓寶善、穆建業、談明義等創辦新青海社并辦同名刊物。退社后與甘肅籍同學曹啟文另組隴鐘社,出版《隴鐘》月刊,以筆名白虹發表新詩,著有詩集《動亂的街頭》。時人稱李作英是“青海的小李白”,但其平生經歷坎坷,也不愿趨炎附勢,惟嗜酒如命,飲酒作詩成了他最大的樂趣。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夏天,他與另外四人創辦以文學寫作為宗旨的轔轔社,各自出資共同印行社刊《輪影》,并在《青海評論》發表一篇《新文藝運動與青海》,大聲疾呼:“傳統的古典文學死了!被時代遺棄了!我們應當再做新的創作與努力!”后又與人創辦《冰絲詩刊》,通過自辦發行與隨《青海民國日報》副刊發行兩種方式流向社會。

又承青海省作協第三屆主席、現居青島的湘籍詩人朱奇相告:“自新中國成立至1980年,除了省文聯主辦的《青海湖》雜志有專職詩歌編輯,從未聽說民間有過詩社,何況這在那個特殊年代也是不可想象的。記得省電臺1985年開辦了‘青海文藝之窗’欄目,《青海日報》開辟了‘青海作家畫廊’專欄。1988年8月,省作協召開了‘河湟文學研討會’,提出‘河湟文學’的概念、本體及價值論,為‘河湟文學’提供了理論依據,伴生于國內風靡一時的‘中國西部文學’,但我所知也僅此而已。”

直到早兩年讀到燎原學長《一代學子精神文化的狂飆突進——應〈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史〉訪談而作》,我才知道古城西寧曾有過一個嬰啼詩社。祖籍陜西禮泉縣的燎原,1956年4月出生于青海某騎兵團,現在是威海職業學院文學教授。他是當代一位重量級詩歌理論家,也是昌耀、海子最權威的研究者,他出版過《昌耀評傳》《海子評傳》《西部大荒中的盛典》《高大陸》《地圖與背景》《一個詩評家的詩人檔案》等多部專著,主編《昌耀詩文總集·增編本》《我從白頭的巴顏喀拉走下——昌耀詩文選》《神的故鄉鷹在言語——海子詩文選》《21世紀十年中國獨立詩人詩選》。1977年,他從工廠考入青海師院中文系,“交往空間基本上在校外”。據他說:“曾與幾位身在工廠的實力詩人一起成立了一個詩社,詩社的名字起初為‘駱駝’‘地平線’之類,最終確定為一個低調到了人的初始狀態的‘嬰啼’。昌耀聞知后調笑道:‘你們怎么都成了嬰兒?’而詩社的兩位發起人均非等閑人物,一位名李鎮,一位為金元浦。兩位當時發表詩歌時聯合署名,并在稍后相繼以高中生的學歷成為我們中文系的研究生。李鎮此后供職于中央某媒體,金元浦則為中國人民大學文藝學博導。詩社活動大約延續了半年時光而結束。”又說:“‘嬰啼’詩社曾籌劃過編輯一期《嬰啼》詩刊,詩稿與紙張材料都已準備到位了,最后不知因何胎死腹中。”

燎原文中所說的李鎮、金元浦,我至今沒有見過前者,卻與后者在同一個食堂混飯兩年,關系友善延續至今。2020年秋天,我牽頭主編《在那遙遠的地方——離開青海情系高原海內外43家詩輯》,他倆和燎原都屬于征稿對象,李、金二人現居北京。

李鎮生于1950年5月,甘肅蘭州人。3個月時隨父母到青海。曾在青海山川鑄造廠做工。1978年考取青海師院中文系首批研究生,攻讀中國古典文學。1980年4月畢業留校,翌年9月調往北京,曾任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記者、編輯,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總編輯,高級編輯。著有《貧嘴莊子的幸福生活》《仁者無敵——小說孔子》《半部論語》《古代幽默筆記——滑稽世相》及詩集《散步》。

金元浦生于1950年12月,浙江浦江人。1984年考取青海師范大學文藝學研究生,1987年于陜西師大獲授碩士學位,擔任青海師大中文系講師,當年翻譯出版我國第一部接受美學譯著《接受美學與接受理論》。1994年6月,獲授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博士學位。后進入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任教授、博士生導師。現任中國人大文化創意產業研究所所長,中國文化創意產業研究會會長。

2020年9月20日,李鎮學長微信說:“我與金元浦、燎原、董家平等人,1980年成立了嬰啼詩社。可惜詩社沒有辦下去,那首發刊詩《嬰啼》我還保留著,是金元浦主筆寫的。”他說的董家平

(1952.4—2019.8),浙江寧波人,青海師院中文系1981年研究生畢業,中國古代文學教授,曾任青海師范大學校長。而根據張義濤的回憶,詩社倡議者還包括他與王度、劉佑,但這三人我只聞其名未識其人(《初識北島》)。《嬰啼》六節計八九十行,第一節有三段:“就這樣/帶著凝紫的血污/

帶著骯臟的羊水/我,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界……//就這樣/盤繞著臍帶/披覆著胎衣/我大喊大叫地誕生/同第一縷陽光擁抱、嬉戲//一個狂妄的否定/一個叛亂的開始/一串正負的有形的感情/一滴淘洗冬天的/綠色的雨/不是詩/但卻像詩一樣……”

燎原大兄同時談到另一件往事:“曾與西寧地區的十多位一線詩人成立了一個詩歌沙龍。此事由我提議,由別人牽頭,方式為每隔兩個星期的周日上午,在青海省文聯的會議室聚會,就彼此的新作進行交流。這一活動頗富實質性,大家都興致勃勃。兩三次之后,昌耀也參與了進來,他拿在沙龍中參與交流的,就是此后那首大名鼎鼎的《慈航》。”

我就讀青海師大那個時候,與內地大學生詩社及其知名詩人聯系頗多,本省除了與地質隊員組成的篝火詩社有過往來,參加過他們兩三次詩歌朗誦會,并沒有聽說還有其他詩社。篝火詩社大概創辦于1984年,我認識的兩人也已失聯多年。聽說北京《十月》雜志詩歌編輯晏明曾經題辭勉勵,青海詩人朱奇、常江、昌耀、杜連義等也給予過關注與扶持,其他情況則不甚了解。

2019年10月30日,收到郭守先《時空并置的“客串”與“泉涌”——甘建華及其地理詩選印象》。他是青海樂都縣(現海東市樂都區)人,與我2016年7月26日在西寧見過一面。那天聚會其他人要么演唱“花兒”,要么說書,郭守先卻是朗誦自己的詩歌,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看樣子非常投入。生于1969年的郭守先,供職于青海省稅務系統,曾籌辦《青海稅報》、創辦《高大陸》文化經濟季刊,他一直以尖銳爽利的文學批評和倡導銳語寫作飲譽青海文壇,著有詩集《天堂之外》、文集《稅旅人文》、隨筆集《魯院日記》、評論集《士人脈象》、文論專著《劍膽詩魂》,作品曾獲第四屆青海省青年文學獎、第二屆青海文藝評論獎、海東市首屆河湟文藝獎文學類銀獎等。

郭守先在這篇詩評中說:“令人驚詫不已的是,1986年正讀高中二年級的筆者,在樂都柳灣彩陶博物館對面湟水拐彎的地方,成立湟水文學社,創辦《湟水濱》文學內刊,竟然是建華兄1983年春天大一時,在青海師大后面的蘇家河灣,發起創建青海歷史上第一個大學生文學社湟水河文學社、創辦《湟水河》文學雜志的再版。就在筆者呼朋引伴、祭奠湟水、追念魯翁、開始文學尋夢的時候,建華兄已經主編出版了青海歷史上第一本大學生文學作品選《這里也是一片沃土》。盡管筆者創辦的蠟版油印《湟水濱》前后共出了20期(12期在高中,8期在高校),并于20世紀80年代末加入了青海財校王志寶創辦的青海校園文學社(昌耀命名社刊《濫觴之水》),也算是趕上了那一撥青海大中專學生詩潮的末班車。但直到今天,我才曉得青海大學生詩潮的濫觴,源于青海師大地理系‘客串詩人’甘建華。尤其令筆者稱奇的是,我倆發起的文學社和創辦的刊物名字,竟然驚人地相似。而他在35年后憶及往昔崢嶸歲月,《湟水河記》堂而皇之地入選譚五昌教授主編的《2018年中國新詩排行榜》。現在一個登上末班車的乘客,要為開風氣之先的兄長詩選寫評論,敬仰之情不禁油然而生,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情分和緣分吧!”

他還寫過一篇《湟水濱之夢》,回憶1986年秋,與白質(李盛林)、藍濤(鞏忠)開始籌劃成立文學組織。同年11月9日,在樂都縣洪水鄉店子村的湟水河畔,成立湟水文學社,以“豐富業余生活,提高寫作水平”為目標。要求社員按期繳納會費,編輯出版《湟水濱》文學內刊,囊括小說、散文、詩歌、評論四大文體,創刊詞云:“我們不是為了一時的新奇,而是打算長久地跋涉。”他們還先后成立了樂都二中、樂都四中、樂都五中、樂都一中、青海財校、樂都師范、青海師大、青海師專等七個分社,社員遍及青海教育學院、青海醫學院等高校。

湟水文學社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之交的高原校園影響頗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1997年并入了海東鐵進元創辦的河湟文學社。2006年11月11日,郭守先發起召開《湟水濱》創刊20周年筆友座談會,總結歸納了草創(高中)、高揚(大學)、融合(匯流)三個階段,“期間涉足‘湟水’的文學赤子不下于500人,讀者更是成千上萬”。湟水文學社及其《湟水濱》內刊,業已載入《樂都縣志·民間文藝組織》和《樂都文學藝術傳略》。

湟中縣(現西寧市湟中區)為西北黃土高原和青藏高原過渡地帶,湟水由西向東橫貫中部,大南川、西納川、云谷川等14條河流,呈扇形從南、西、北三面山區匯入湟水。縣城魯沙爾鎮塔爾寺,中國藏傳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國家5A級旅游景區,在東南亞都享有盛名,歷代中央政府十分推崇其宗教地位。《湟中縣志(1986—2010)》記載了兩家詩社。根據曾經有過面晤的湟中作家毛宗勝的指點,2020年10月,我與湟水詩社創辦者祁俊清、云谷詩社發起人郭成良取得聯系。

祁俊清生于1957年,高中畢業后一直從事農村中小學教育工作,現在已經退休。他是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筆名沙娃,自言“一位將寫詩當作健腦操來做的詩歌愛好者”,著有個人詩集《河湟村莊》,與人合著《純詩九人行》。

湟水詩社是湟中歷史上第一個民間文學社團,1984年秋天創立于湟中師范學校,發起人是1983級民辦教師班祁俊清、王俊朝和英語班楊發財,還有大才學區教師劉世明。到1988年秋天,社員由最初的4人發展到14人,不設社長,也無章程,社員吸收和退出秉持自愿原則,是一個結構松散型社團,一應事務主要由祁俊清負責。1985年10月創刊《湟水》詩報(后改為《湟水》詩刊),設有“社員作品”和“湟水之友”兩個欄目,每期均有卷首語,或詩或文,形式不一。前后出了8期,每期印數40本,除了社員每人一本,另外寄贈報刊編輯部、省電臺“文藝星河”欄目及縣域內的詩歌愛好者。

1985年下半年起,詩社曾向社員收取少量社費,以保證《湟水》正常刊印和寄發。縣文化館油印刊物《酥油花》和海西州文聯主辦的《瀚海潮》文學季刊,曾從《湟水》選錄發表社員作品,稿費則直接寄給詩社作為活動經費。從1988年開始,縣文化局連續3年每年撥款251元給詩社,詩社不再向社員收取社費。他們還曾得到民俗學家馬甘、知名作家井石、縣文化館館長石泳以及省內多家報刊電臺編輯的支持。

1989年9月,祁俊清考入青海教育學院中文本科班,由于學習任務繁重,宣布退出湟水詩社,詩刊編務移交給馬興邦。1993年10月,編印最后一期《湟水》,之后宣布休刊。祁俊清曾經保存完整的一套8本《湟水》,數年前交給縣檔案館,想作為資料永久保存下來,供有興趣的后人研究。去年想從檔案館調用一下,結果沒有找到,說是弄丟了,實在令人扼腕嘆息。

湟水河穿行于河湟谷地六條大川之間,東三川即北川、東川、南川,西三川是云谷川、西納川、甘河灘。云谷川即今之西寧市湟中區李家山鎮,整個地貌呈葫蘆形,有許多歷史遺跡,也有文峰跡象。晚清甲辰科(1904年)青海末代進士李煥章(1867—1924),舊宅在云谷川劉家堡吉家村219號。其人青少年時期家境貧寒,“簞瓢屢空,畫粥猶斷,遑論學俸”,平常以青稞炒面充饑,同輩戲謂“炒面秀才”。曾任北京農商部主事、甘肅省議員、西寧縣議長、教育會會長等職。一生著述頗豐,主要有《寡過堂日記》《惜陰軒詩草》《惜陰軒詩話》《弁言實業雜記》等。

云谷詩社發起人郭成良,生于1968年,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西寧市作協副主席,在報刊發表了大量詩歌、散文、小說,作品入選省市縣區多個文學選本,曾獲第15屆“中國人口文化獎”。參與《湟中縣志(1986—2010)》《湟中文學(小說卷)》《湟中節慶文化》《湟中民間手工藝作品集》《湟中書家墨跡》等書的編纂工作,獨著《青海民風鄉俗及工藝》《千戶營高臺》《高臺》。

據郭成良《云谷詩社創辦始末》一文回憶,1989年某日,在云谷川柳樹莊小學任教的郭成良,與有同樣文學愛好的李玉壽、馬有德等人喝酒閑聊,起了創辦云谷詩社及其詩刊的念頭。翌年秋天,郭成良調到新添堡小學,結識了正在讀作家函授班的楊文壽,其人身材魁梧,高鼻大眼,頗像歐洲羅馬人。又邀另三位同事結社,向湟中作者祁俊清、毛宗勝,平安王昌雄,青海民院張永平等人約稿,很快編定《云谷》詩刊創刊號。詩社首批會員有三十多名,每年都有或大或小范圍的聚會。有一回,在云谷川腦娘娘山野炊,三石一鼎鍋,清水羊肉,指甲面片,幾瓶青稞酒,幾嗓子狂放的青海“花兒”,一聲聲洪亮的詩歌朗誦,讓參與其盛者至今記憶猶新。

編輯第2期的時候,他們把鄉教委顧國勛校長聘為名譽顧問,這樣就有了紙張保證,還可隨時使用教委當時最先進的一臺手工速印機。封面采用牛皮紙,一小張兩塊錢,到西寧順便買回來的。封面頭幾期刊名用加粗黑體、斜宋體,或沈明基書寫的行書,“云谷”大一些,“詩刊”小一些,每期都在變換字體。后來,郭成良到縣城魯沙爾鎮,帶著幾張宣紙和一小瓶一得閣墨水,求得當地書法家梁生春題寫刊名。每期封面圖案設計也是煞費苦心,創刊號是一支破土而出的幼苗,圖案簡潔而寓意深刻。也是從第2期開始,詩社社長李玉壽提議,在封面左上角印上詩社宗旨“傳承、提高、友誼、永固”,“永固”暗含“云谷”之意。每期裝訂出來贈予會員或他人時,要在扉頁鈐印“云谷”詩社的陽文篆刻徽章和大篆“云谷詩社”章,幾方印章均出自郭成良同窗施生偉之手。每期發表二三十首詩歌,分類放在“愛的詩箋”“馨香一瓣”“河湟濤聲”欄目,“卷首詩”“編者的話”儼然正規詩刊一本正經。

1993年,郭成良調離云谷川,到了老家上新莊附近一個教委工作,《云谷》詩刊編務交由其他幾個人經管,總共出了13期。轉過年來,理事會覺得再也辦不下去了,召集大家把剩余的一點活動經費,變成餐桌上一頓豐盛的晚餐,以及一屋子酒酣耳熱之余的長吁短嘆。

其實說到底,文學是一個與弱者心氣相通的事業,文化活動不僅得順應時代大勢,還得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支撐,也有賴于能力與德行超群絕倫者的提攜。所以,每當念及當年遍布全國各地的鄉間詩社,相對于各所高校文學社天之驕子們的生存狀況,更其艱難困頓,令人唏噓不已。

1986年6月大學畢業,學校希望我留校工作,省文聯也在向我招手,但我主動放棄了他們的挽留,豪情萬丈地表示“我為祖國獻石油”。其實真正促使我下定決心回到冷湖,主要還是青海石油報社長兼主編鄭崇德先生。他前后給我寫過十幾封信,勸我“作為油田職工子弟,應該回來奉獻青春,干出一番事業”。

先是做編輯記者,不久主編“聚寶盆”副刊,旋即開辦“柴達木廣場”副刊,向油田文藝愛好者伸出了兩根橄欖枝。因為改變了不少野外和一線青工的命運,他們相繼調進機關單位坐辦公室,我也得了個“恩師·甘”的謔稱,許多人至今與我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有關我在此期間的工作、生活情況,已有周銘濤局長及許多同仁數十篇詩文描繪,甚至徐繼成回憶我的文章標題都成了一個句式:他從西部走過,西部不會忘記(《青海日報》2012年8月17日“江河源”副刊頭條)。

其時青海油田最值得記錄的兩件事情,大者是局黨委書記張德國決策實施的三項工程建設,包括油田產能、輸油管道、格爾木煉廠三大主體工程;小者是西部花土溝地區勃興文學潮,這方面有鄒筱荃《誰能陪我去冷湖》一文的記述:“油田二級廠處文化活動說單一也單一,說豐富也豐富,青年男女上班之外打發時光,就是跳舞、讀書、串門、看電影、談戀愛、喝小酒、侃大山。但有志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他們在甘建華老師的指點下,創建了好幾個文學社團,辦起了《鉆工情》《西北風》《沙舟》《春草》《戈壁草》等文學內刊。他們把自己對人生的感悟,對美好愛情生活的向往,化作文字傾瀉在紙上,既當作者又當編輯,用鐵筆刻寫蠟紙,把作品油印出來,在社團之間互相傳遞互相取暖。”1989年夏天,湖南《年輕人》雜志舉辦“90年代呼喚我”全國文學征文大賽,最終奪得第一名的是我那篇《惜別的天空》(載于1990年第4期),寫的是花土溝煉油廠戈壁草文學社社長蘇獻民及其社友們的勵志故事,而蘇獻民遭遇車禍英年早逝令我至今思之猶痛。該刊美編張楚務從來沒有見過我,只是根據文章畫了兩幅插圖,一幅是我穿著風衣、手拿禮帽向荒原鞠躬如儀,另一幅是我與男女文學青年圍坐一起熱烈討論的場景,沒有想到都與我極其神似酷肖。當然這是題外話了。

手頭保留著1989年3月18日《青海石油報》,這期“聚寶盆”副刊頭條是我寫的《西部勃興文學潮》,其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柴達木盆地西部文學浪潮的勃興,其推動者主要是出生于本世紀60年代的青年。生命的一半是文學。生命的全部是文學。生命的三分之一是文學。這些既是個體的自白,也是群體的響應。李云散文《煉廠晨曦》、吉海堅散文《北山晚霞》、徐繼成散文《請把傘拿開》,語言清新,意境美妙,充分展示了各自的寫作才華。周斌散文《無聊的時刻》則以實錄片斷,為蘊藏在文章背后的創作主旨做出了特殊形式的詮釋。王偉東小說《飄逝的心》講述的是一個技校生多夢時節的故事,《沉寂的荒原》則表現了人生的另一個沉重斷面。鄒筱荃詩歌《大漠男子漢》《沿故園流浪》《午夜,花土溝街頭》,詩思靈動,想象奇特,人的主題卻只能于超現實的藍色星空升起。李德強的詩歌大都有一種藝術型的憂郁,但許多老同志讀到《這是一個美妙的黃昏》,心底里也會涌過一股暖流。西部的女作者們大都傾情于詩的美妙,進而重鑄各自的文化心理與藝術獨特性。司徒春妹《二八風華》對青春的無限留戀,馬建紅《我的回答》展現被金箭射中的甜蜜,李菊味《多風多雨的季節》感應著別離時刻的愁緒,一代人的情歌構建了西部文學潮的另一道風景線。”

現在回想起柴達木盆地西部地區,真是自然環境再嚴峻不過的“生命禁區”,兩代人卻以不死的雄心創業、開拓、進取、拼搏,拿下了一個百萬噸大油田。星散于各野外作業點的文學青年,都想藉此超越自身的視野與常識,尋找到同道中人,獲取一種特殊的精神力量,進而了解外面更為闊大的世界。在我編輯報紙副刊期間,各社團成員基本上發表了習作,有的甚至是比較優秀之作。測井總站助理工程師尉亞民隨單位工團組織游覽尕斯湖,撿到一只蠟封了口的酒瓶,敲碎一看,里面有一張業已發黃的紙條,上面寫著:“你好!尕斯湖。”落款是西安石油機械廠曾來花土溝工作的兩名工人。后來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寄去一封信,一個月后果真收到回音:“我們懷戀尕斯湖,懷念你們花土溝人。”尉亞民由此寫了一篇美文《你好,尕斯湖》。那首《電廠女神》是我去倒垃圾時,見編輯老劉的字紙簍中有一個自由來稿大信封沒有拆開,我稍作瀏覽驚喜不已,發表后在油田傳誦一時。井隊一個鉆工寫了一首《寡婦新村的娘兒們》,我編發時配寫一篇評析文章加以推介,局黨委常委、宣傳部長張佩榮多次大會小會給予表揚,早幾年西安聚會時他還與我提及此事。1988年8月23日,“聚寶盆”副刊遴選推出的“《鉆工情》詩歌特輯”,8位作者的9首詩歌,“以對油田深沉的愛為基調,時而深沉,在生與死的交接點上沉吟;時而纏綿,在惆悵的心態中進行著自我升華;時而亢奮,在與荒漠的抗衡中顯示出血性男兒的自豪”(創作者語)。

我曾兩次被派到西部花土溝前線指揮部固定(蹲點),采寫生產、生活新聞,通過老式傳真機發回冷湖報社,短新聞則用電話口述傳遞。1988年7月10日,我在前線指揮部主持召開青海油田第一次文學社團聯誼會,與會者男男女女四五十人。許多人至今還記得我用一口湘音,手指著墻上的“柴達木盆地油氣田分布圖”說:“這就是咱們的西部之西(The West of China's West)!”會后,我們集體乘車到油砂山烈士紀念碑和采油廠聯合站采風,這是青海油田業余作者第一次大規模的文事,油田報紙和電視臺都做了報道。1989年初,我在新創刊的《瀚海魂》雜志發表長篇評論《1988:柴達木的魂與我們的夢》,對油田文學創作蓬勃奔涌的激流,欣悅地做了一番隨想式的巡禮:“‘西部之西文學’已不再是一個夢囈,一個呼喚,一個希望,一個理想,它正呈上升發展的態勢表明,倘若假以時日,定然會在中國文壇確立自己的最佳位置。”時間驗證了我的預言。2016年9月27日,著名文學評論家,湖南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章羅生在《人民日報》撰文指出:“‘西部之西’作為一種文學寫作版圖,甘建華已經使這個地理名詞變為一個文學語詞,不僅被國際旅游界用來指稱青藏高原的西北部地區,而且被許多作家、詩人、畫家征引,寫進詩文歌詞,并以之為題作畫。”(《為中國文史筆記寫作開一新境——甘建華新著〈柴達木文事〉讀后》)

也就在那個時候,青海省文聯副主席兼《青海湖》主編劉若筠寫信給我說:“你們創造了戈壁灘上的文學奇跡!”(《青海石油報》1988年12月14日副刊頭條《我懷念和向往〈聚寶盆〉》)海西州文聯副主席兼《瀚海潮》主編井石來油田采風,連聲贊嘆“聚寶盆現象”。1990年12月30日,《青海日報》文藝部主任王文瀘應我之請,在“江河源”副刊破例拿出一個專版,并延請青年評論家王建撰寫專評《西部之西的風景》,這是“柴達木油田作者群”首次在外界集體亮相。在相繼獲得首屆全省青年文學創作和首屆全國石油職工文化大賽兩個優秀作品獎后,經省作協主席朱奇、常務副主席察森敖拉提名,我于1991年初加入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證編號242。

當我離開柴達木盆地將近30年后,素未謀面的采油一廠退休女工、曾主編《尕斯湖》民刊5年之久的周秀玲,某日突然發來一張《青海石油報》1991年8月10日副刊剪影,其處女作旁邊赫然印著“本版編輯 甘建華”字樣。而其成為青海油田有史以來最好的女詩人,并在今夏如愿加入中國詩歌學會,也就在那一刻,我仿佛重新回到了過去的流金歲月,遂寫一首《花土溝文學社往事——兼致吾友李云》:

每一次的深呼吸,都是那么困難

地球上的火星,荒漠上的

月球,看不到天上飛鳥的倩影

也不見地上的草,哪怕一星半點

沒有風雨,只有風沙

狂吼亂叫的、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席卷過尕斯庫勒湖的上空

所有的道路,都很渺茫

所有的花朵,都在遠方

然而,我們向死而生的雄心

系于油砂山烈士紀念碑的

尖端,星散于扎哈北山、英雄嶺

老茫崖、大烏斯、紅柳泉、切克里克

上百位文學愛好者,可尊敬的朋友們

讓苦寒之地,有了春天的詩意

好男兒,與獅子溝油龍日夜鏖戰

抒寫血性與柔腸,好女子

哼唱著阿拉爾情歌,齊心推動

西部之西文學潮,另有一種奇觀

幾十年后,當我輕聲念叨

你們的名字,回憶共同走過的路

眼眶潮潤,仿佛看到遙遠的花土溝

文學,依然閃爍著神奇的光芒

甘建華 1963年8月生,湖南衡陽人。曾任《青海石油報》副刊主編、冷湖電視臺總編室主任,出版《西部之西》《冷湖那個地方》《柴達木文事》《盆地風雅》《甘建華地理詩選》等專著,主編《名家筆下的柴達木》《我們的柴達木就像畫一般》《天邊的尕斯庫勒湖》《冷湖的星塔》《西望花土溝》《云彩里懸掛著昆侖山》等散文、詩歌選本。

責任編輯 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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