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彬
這一波疫情來得迅猛,之前一直是喊加油的我,這次算進入了“戰區”了。
前一天,我眼瞅著周邊有小區被封閉、隔離了,忍不住抖個機靈說:單田芳老師說“今日脫下鞋與襪,不知明天穿不穿”。想不到第二天,我所在的小區就被封了,“喜提”14天,等到了“蛤蜊燉蛋”。
小區被封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太真實,是弄錯了吧?只是48小時的那種嗎?直到第二天,春日艷陽高照,走到小區的小花園里,花開了,草綠了,小區的邊門已經被鐵皮圍欄徹底封死,才從心里確認,我就這么被“關”起來了。
“少爺”還惦記著春天要去河里撈小蝌蚪,怕是解封之后,都要變成青蛙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雖然我是一個很宅的人,能一個星期保持家、單位兩點一線,但是,宅不宅的開關之前掌握在自己手里。
小區被封閉了,日子還要繼續過,居家辦公,該干的活還是要干的;手機買菜,再到小區門口貨架上提菜;當然還有做核酸,做核酸,做核酸……
很快發現朋友圈里各種“喜提隔離”的消息。去年一波疫情當中,某同事因為住在某中風險小區被隔離14天,搞出14天直播秀的新聞產品,如今我的隔離就太沒有新聞性了。
小區被封閉之后,第一時間向孩子的老師請了假,想不到第二天上海市宣布全體線上學習。
這一下,重回兩年前疫情剛暴發時的場景。那一年“少爺”是一年級,我擔心他不會用手機、不會上傳作業;現在,卻要擔心他太會用手機、不想上傳作業。小小年紀的“少爺”已經有了自己的“少年維特之煩惱”,跟我沉痛述說“flag不能亂立”這件事:
一年級上學期的最后一天,他忘了把禮物送給隔壁班的女生了,說好了“等一開學我就給你啊”,后來疫情開始了。等到返校開學,已經是二年級,他倒是沒忘送禮物這件事,但是女生已經忘記他是誰了。這次小區被封那一天,“少爺”說好要把盲盒送給班上的女生的,結果,小區被封,他說“小區一解封我就送你啊”,然后,整個上海的小朋友都不用去學校了。
孩子,你可以寫一本《霍亂時期的愛情》了。
疫情一再把很多美好的東西從孩子那里偷走。我明顯能感覺到,病毒雖然沒有直接傷害到孩子,但疫情的確對孩子的心理造成了實質性的影響,疫情成為成長中繞不過去的陰影。他們這一代可能會覺得口罩就是生活的標配,核酸證明是遠行的必備,出國旅游變得那么遙不可及。“少爺”時不時向我報怨:“我都三年沒有坐過飛機了!”對于這些10歲不到的孩子來說,疫情已占據他們人生很大的部分,青春的五彩衣已經噴上了去不掉的灰色。就像那句刷屏金句所說的“青春才幾年?疫情就占了三年”。
我朋友S老師在蘇州,開學那一天因為疫情,突然改成線上學習了,原定3月14日返校,想不到又和這一輪疫情撞了一個滿懷,于是繼續線上學習。我們兩人一致覺得,這一屆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虧欠了他們太多太多。
張醫生把這波疫情稱為“倒春寒”,抗疫之戰進入第三個年頭,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大家總是有底氣的。繼續在家,保護好自己,就是保護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