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明,林 星,惠秋平
(信陽師范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河南 信陽 464000)
互聯網進入快速發(fā)展時代,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智能手機不斷更新換代。截至2020 年3 月,我國手機網民規(guī)模達8.97 億,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達99.3%,網民群體中受過大學專科及以上教育的占比19.5%[1]。智能手機改變了我們的生產生活方式:成為人們溝通交流、獲取資訊、進行娛樂和消費等活動的重要工具[2]。手機在給人們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對人產生了一些生理和心理上的負面影響,例如,焦慮、心情不安和思維遲鈍、無法控制對手機使用的沖動等問題[3-4]。同時,也帶來了手機依賴這種心理病[5]。
手機依賴亦稱“手機成癮”“手機綜合征”“手機問題使用”[6],指個體過度使用手機,導致其生理、心理和社會功能明顯受損的癡迷狀態(tài)[7]。國內學者認為具體表現為心理體驗(離開手機便感到焦慮)及行為不可控(對于鈴聲的幻覺及反復查看手機信息等)[6],實證研究表明手機依賴影響個體心理健康水平和睡眠質量[8-9]。
一方面,研究生群體結束了本科的專業(yè)基礎學習階段,面臨著科研與學習的雙重壓力,不僅需要手機查閱相關資料用于科學研究,而且空閑之余可能利用手機放松心情,例如使用手機進行長時間的網上交往使得研究生沉溺于虛擬世界而影響現實交流;手機擾亂了研究生的正常生活,使其發(fā)生人際關系疏遠[10],還造成手腳酸痛和頭暈等癥狀[11],影響睡眠、與社會等疏離,產生疏離和孤獨感[12],對研究生的生理和心理產生影響。另一方面,由于大學生的生理心理與研究生較為相似,可以從大學生手機依賴的相關研究成果側面推測研究生手機依賴狀況。謝偉瑜對大學生的研究發(fā)現女生的手機依賴得分比男生高[13];付賓紅、李貝貝、洪寶玲對大學生的研究均發(fā)現手機依賴在性別方面不存在差異[14-16]。田憲華對大學生的研究發(fā)現手機依賴總分在專業(yè)方面存在顯著差異,文科顯著高于理科[17];馬雪梅、鄧士婷對大學生的研究發(fā)現不同專業(yè)的大學生在手機依賴各維度及總分上不存在顯著差異[18-19]。總的來看,與研究生年齡、學歷接近的大學生群體在手機依賴上表現出人口學特征上的差異,而且影響個體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因此,有必要對研究生手機依賴狀況進行深入研究。此外,目前國內針對研究生手機依賴的研究較少,在中國知網上以“研究生”“手機依賴”為主題和關鍵詞,僅僅檢索到1 篇文獻。
為了彌補現有研究的不足,客觀準確地了解研究生手機依賴狀況,以便更有效地為研究生教育和管理工作提供科學依據,本文運用大樣本問卷調查,實證性地對當代研究生的手機依賴狀況進行了研究,并結合量化結果進行質性分析。
采用隨機取樣法,共調查了河南省的8 所高校(鄭州大學、河南大學、河南師范大學、信陽師范學院、河南科技學院、安陽師范學院、洛陽師范學院、南陽師范學院)的碩士研究生,采取網絡和紙質問卷兩種方式同時施測。本次調查中發(fā)放并回收問卷1 150 份,剔除出現規(guī)律性答題或漏題現象的無效問卷38 份,得到有效問卷1 112 份,有效率為96.7%。被試的平均年齡為23.90±2.17 歲,樣本基本分布情況如表1。

表1 樣本基本分布情況(n=1 112)
采用梁永熾編制的手機依賴指數量表為測量工具[20],共17 個題目,分為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及低效性四個維度,其中1-7 題用來測量被試的失控性,8-11 題用來測量被試的戒斷性,12-14 題用來測量被試的逃避性,15-17 題用來測量被試的低效性。采用李克特5 級計分,評分范圍1-5,“1”代表“完全沒有”,“5”代表“常常發(fā)生”,量表中若8 個項目為肯定回答,即總分達到40 分,則可判定被試為手機依賴者。手機依賴程度越高的被試,相應的量表總分也會越高。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90,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及低效性四個維度的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0.81、0.82、0.74、0.79。
運用SPSS21.0 統(tǒng)計軟件,采用描述性分析、t 檢驗、方差分析對所得數據進行處理和分析。
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顯示,手機依賴得分2.61±0.71;失控性維度得分2.37±0.73;戒斷性維度得分2.67±0.98;逃避性維度得分2.89±0.94;低效性維度得分2.85±0.94。根據統(tǒng)計結果,有730名研究生得分大于40分,評定為手機依賴者,占總人數的65.6%。具體情況見表2。

表2 研究生手機依賴的總體狀況
為考察研究生手機依賴在人口學變量(性別、是否擔任學生干部、院校類別、碩士類型、年級、專業(yè))上是否存在顯著差異,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方差分析,結果如下。
1.研究生手機依賴在性別上的差異檢驗
對不同性別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上的差異檢驗發(fā)現,只有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性別變量上的t 檢驗差異顯著(t=-2.53,p〈0.05;t=-3.16,p〈0.01),女研究生逃避性和低效性得分均顯著高于男研究生。具體情況見表3。

表3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性別上的差異檢驗
2.研究生手機依賴在專業(yè)上的差異檢驗
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專業(yè)上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逃避性、低效性在專業(yè)上存在顯著差異(F=5.00,p〈0.01;F=3.34,p〈0.05;F=3.93,p〈0.05;F=4.25,p〈0.05),進一步事后比較表明:藝術體育專業(yè)的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失控性、逃避型、低效性上的得分均顯著高于理工農醫(yī)。具體情況見表4。

表4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專業(yè)上的差異檢驗
3.研究生手機依賴在院校類別上的差異檢驗
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院校類別上的差異檢驗發(fā)現,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院校類別變量上的t 檢驗均達到了顯著性水平(t=5.13,p〈0.001;t=4.97,p〈0.001;t=3.32,p〈0.01;t=2.94,p〈0.01;t=3.69,p〈0.001),雙一流高校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得分均顯著高于普通高校的研究生。具體情況見表5。

表5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院校類別上的差異檢驗
4.研究生手機依賴在年級上的差異檢驗
以年級為自變量,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年級上的方差分析結果顯示: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在年級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p〉0.05),表明年級因素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均無顯著影響。
5.研究生手機依賴在碩士類型上的差異檢驗
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在碩士類型上的差異檢驗發(fā)現,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在碩士類型因素上的差異均未達到顯著性水平,表明碩士類型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均無顯著影響。
6.研究生手機依賴在是否擔任學生干部上的差異檢驗
以研究生是否擔任學生干部為自變量,以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為因變量,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發(fā)現: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四個維度在是否擔任學生干部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
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生群體中手機依賴檢出率為65%,說明研究生手機依賴現象比較嚴重。其原因在于:一方面,當今每個人都處于“互聯網+”“大數據”時代,手機不再單純作為通訊工具使用,更多充當獲取信息的網絡媒介[21]。研究生群體雖未完全進入競爭激烈的社會,卻也需要未雨綢繆,積極尋求和收集有利于提升自身優(yōu)勢的信息。另一方面,手機依賴現象具有普遍性。21 世紀科技突飛猛進,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升,對生活質量的要求也更高,手機支付開始廣泛地出現在日常生活中。利用手機充值、訂外賣、訂火車票、向別人轉帳、收錢等;在地鐵、公交車上,低頭看手機的人隨處可見;在家里,父母頻繁地拿手機瀏覽朋友圈、觀看短視頻等;在工作中,利用微信群接收領導的通知,在朋友圈中分享宣傳廣告等。
通過對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性別上的差異分析發(fā)現,女研究生逃避性、低效性得分顯著高于男研究生。這和趙燕對大學生的研究結果一致[22]。這可能是因為兩性的心理特征不同,女生的情感需求強烈。移動互聯的便利性使手機成為女研究生課余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她們更喜歡在閑暇之余和朋友通過社交軟件聊天[23]。而男生更偏向于通過運動來舒緩不良情緒,由于女生高頻使用手機,在面對壓力時更可能采取逃避的方式應對,表現出現實應對的低效性[22]。
而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專業(yè)上的差異分析表明,藝術體育類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失控性、逃避性、低效性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理工農醫(yī)的研究生。這和董丹丹、勾永闊對大學生的研究結果一致[24-25]。原因是:一方面,藝術體育類的研究生科研壓力較少,對手機娛樂休閑的需求多于理工農醫(yī)專業(yè)的研究生,因此藝術體育類的研究生更容易產生手機依賴;另一方面,藝術體育專業(yè)的研究生的就業(yè)形勢不如理工農醫(yī)前景好,難免對未來從事的方向感到迷茫、焦慮,因此更可能采取逃避低效的方式使自己免受焦慮。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院校類別上的分析表明,雙一流高校的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上均顯著高于普通高校的研究生。原因是:相對于雙一流高校,普通高校的學生自知專業(yè)素質和所擁有的教育資源不及雙一流高校,為避免在將來的社會競爭中處于弱勢地位,他們充分利用學習以外的時間參與更多的專業(yè)學習和實踐活動,以提升自己的社會競爭力,減少了在手機上花費的時間。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年級上的分析表明,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在年級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原因是:一方面,不論是研一,還是研二研三,研究生都從一開始面臨讀博與就業(yè)的重大抉擇,其焦慮心理使得其容易選擇逃避的應對方式,而手機則成為研究生緩解焦慮等消極情緒的工具。另一方面,碩士研究生的生源結構較為復雜,有的攻讀全日制,有的攻讀非全日制,有的研究生是在畢業(yè)后先工作一段時間再進入高校攻讀碩士學位,有的則是本科畢業(yè)后直接讀研,從而造成同一年級的研究生年齡差異較大,這種年齡因素可能稀釋、中和了年級因素的作用[26]。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碩士類型上的分析表明,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在不同碩士類型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原因是:一方面,無論是學士型碩士還是專業(yè)型碩士都需要利用手機的各種功能,如微信、QQ 等實時接收來自老師、家人、朋友、同學的信息;使用手機上網搜索相關專業(yè)資料、電子書、學習視頻等;瀏覽相關網頁和進入公眾號獲取新聞。另一方面,進入研究生學習階段,不可避免由于科研出現各種困惑、迷茫,不知所措,而這時如果不能積極尋求外界的支持與幫助,很有可能將時間花在那些能夠輕易獲得高成就感低效的事情上,例如無休止的打網絡游戲逃避現實問題、不間斷的刷短視頻以獲得快感等。
研究生手機依賴及其各維度在是否擔任學生干部上的分析表明,研究生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四個維度在是否擔任學生干部均不存在顯著差異。這和朱永紅、錢榮對大學生的研究結果一致[27-28]。原因是:一方面,無論是學生干部還是普通學生,都需要從入學起確定研究方向、看文獻、寫論文,面臨科研與就業(yè)的重大壓力,很大可能利用手機逃避現實問題。另一方面,研究生不同于本科生,科研活動較多,以班級為單位的大型活動相對較少,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班干部與非班干部學生的差別。
研究得出如下結論:(1)研究生手機依賴情況較嚴重;(2)研究生手機依賴在性別、專業(yè)、院校類別上差異顯著,在年級、碩士類型、是否擔任學生干部上差異不顯著。建議采取如下措施。
高校方面,采取科學有效的監(jiān)管措施幫助研究生加強手機使用的自律性,盡可能減少研究生過度依賴手機的可能性。例如在教學區(qū)域安裝信號屏蔽儀、教室內設置手機存放袋等。教師方面,導師和專業(yè)課教師要以身作則,減少在課堂上使用手機的頻率,課前自覺將手機設置為靜音模式。另外,引導研究生對手機依賴這一現象進行調查與研究,揭開手機依賴背后的心理機制,有利于研究生群體深入了解手機依賴的利與弊,自覺減少不必要的手機使用。個人方面,正確客觀地認識自己的心理與行為,學會自省;參與學校組織的心理輔導活動,走出虛擬世界,必要時可積極尋求心理咨詢師的幫助從而降低對手機的依賴。
由于研究生手機依賴現象較嚴重,作為手機使用的主導者,應當加強自覺自律意識,合理使用手機,將手機正確用到學習和生活中。例如:關閉微信、QQ 信息提醒,取消微信發(fā)現頁管理中的朋友圈等,降低發(fā)朋友圈的頻率,卸載相關的娛樂軟件,在學習時間內開啟免打擾模式等,以減少接觸手機的頻率。由于女研究生逃避性、低效性得分顯著高于男研究生,因此對女研究生手機使用應多加關注,鼓勵她們多和人面對面交流,遇到壓力事件時積極勇敢的面對,產生不良情緒時通過運動、與人談話、自我排解等方式疏解;由于雙一流高校的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失控性、戒斷性、逃避性、低效性維度上均顯著高于普通高校的研究生,因此,雙一流高校的研究生在入學時就要樹立具體可行的目標,專注于學業(yè)科研的同時,積極參與社會實踐活動,實現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以減少在手機使用上的時間;由于藝術體育類研究生在手機依賴、失控性、逃避性、低效性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理工農醫(yī)的研究生,因此藝術體育類的研究生可以利用空閑時間積極參與專業(yè)學習和社會實踐活動,例如,參加與專業(yè)相關的研討活動、跳舞比賽、書畫比賽、音樂比賽、體育比賽等,提高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和實踐能力,以便在將來的競爭中贏得優(yōu)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