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 妍,劉小麗
作為反映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情況的一種重要方式,企業社會責任報告在我國A股上市公司經過11年的披露歷程后,在披露數量和質量方面均有質的飛躍,但近5年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披露質量卻提升緩慢甚至出現輕微下降,這充分說明A股上市公司的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整體出現了瓶頸。成功突破這一瓶頸、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是衡量我國“十四五”經濟社會發展目標完成情況以及實現2035年遠景目標的重要步驟。我國政府十分重視海外高層次人才的引進,加之我國經濟的迅猛發展和國際影響力的日益提升,大批海外優秀人才受到吸引回國(來華)工作,他們被聘任為上市公司高管的現象愈發普遍、扮演的角色也愈發重要。
依據本文的樣本統計結果,約有62.9%的上市公司至少擁有1名海外背景高管,海外背景高管占上市公司高管團隊的平均比例達7%。已有一些學者基于高階理論證實了高管海外背景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和披露社會責任信息的顯著正向影響。文雯和宋建波(2017)從高階理論出發,認為海外背景是高管的一個重要個體特征,會影響他們對企業社會責任的認知和價值觀,進而影響企業社會責任實踐,且當企業面臨的信息不對稱程度更高時,兩者的正向關系更顯著。徐細雄等(2018)則從文化趨同視角考察上市公司高管團隊中的“海歸”高管對企業社會責任績效的促進作用,尤其當董事長或CEO擁有“海歸”背景時,其回流的文化趨同效應更為凸出。蔣堯明和賴妍(2019)對海外背景進行了細分,發現在提升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方面,海外工作背景高管強于海外學習背景高管,獲得學歷/學位方式高管強于海外進修/培訓/訪學和博士后研究高管,同時任職地區規制壓力在兩者間存在正向調節作用。
不難發現,以上文獻仍局限在“高管海外背景→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和披露社會責任信息”這一簡單的研究思路和因果關系上,僅研究了兩者間的關系及可能存在的不同調節變量,卻未深入探究兩者間的中介變量及可能產生的經濟后果。注意力基礎觀則有效地解決了高階理論中的“黑匣子”問題,為本文揭示高管海外背景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作用路徑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注意力基礎觀認為高管團隊的注意力是高管團隊認知的一個重要反映,是決策過程中的一個重要前因因素,決策的結果取決于高管團隊將自己有限的注意力配置在哪些議題或答案上面(Ocasio,1997)。鄭登津和謝德仁(2019)研究發現管理層對黨組織重視程度越高即配置的注意力越多,越有助于促進其履行社會責任。注意力配置是決策者集中時間和精力用以覺察、編碼、解釋并聚焦于議題及其答案的過程,他對社會企業的影響尤為突出,一旦企業高管在商業和社會雙重目標之間未合理配置注意力,就容易造成企業過度關注商業目標而忽視社會目標(Santos et al.,2015),而高管團隊特征是影響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的關鍵因素(Ocasio,1997)。因此,強調注意力配置在高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的中介效應顯得十分必要和重要。進一步地,高管的海外背景這一特征在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后,又可能給企業帶來哪些經濟后果?這都是本文需要研究和解決的問題。
當擁有海外背景的人才回國(來華)工作成為高管團隊的一名成員,他們會通過以下兩種方式來影響整個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第一,海外背景高管自身的示范效應。海外背景高管在中國的人力資源市場中仍屬于稀缺資源(宋建波等,2017),他們自帶“聲譽效應”,一舉一動備受證券分析師、媒體、社會公眾等的格外關注和監督,因此他們維護社會認同與社會聲譽的動機更強(王化成等,2015)。為了維護社會認同與社會聲譽,擁有海外背景的高管傾向在高管團隊中發揮“榜樣”或“標桿”作用,“榜樣”或“標桿”的態度和行為必然會對本土高管產生一定的影響。社會學習理論認為,人們通過關注、模仿榜樣的態度及行為來實現個人的學習(Brown&Trevi?o,2009)。本土高管很可能會關注、模仿海外背景高管的態度和行為,包括其聚焦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和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態度及行為。第二,海外背景高管與本土高管的交流和互動。海外背景高管與本土高管共處于一個高管團隊中,在商討企業的一些重大戰略決策時,之間的交流和互動是不可避免的。當交流和互動的次數越頻繁、時間越長,他們之間交換觀念和認知的可能性越大(張嬈,2015)。因此,海外背景高管能夠通過交流互動將重視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嚴格信息披露這一觀念和認知傳遞給本土高管。一旦被本土高管接受認可,他們也會自覺或不自覺地把“注意力”聚焦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1和假設2:
H1:擁有海外背景高管的企業,其高管團隊配置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更多。
H2:企業擁有海外背景高管的人數越多、占比越高,其高管團隊配置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越多。
首先,高管在企業中的核心地位使其能更為敏銳地感知不同利益相關者的利益訴求。相較于普通員工而言,高管在企業中擔任著重要職務,并在企業決策過程中居于主導地位,他們更能關注到各利益相關者的不同利益訴求,并盡可能與這些利益相關者的期望對齊。面對不同利益相關者的不同利益訴求,高管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做出相應的企業社會責任決策,保證企業開展的社會責任活動更有針對性、更加有效。其次,高管在企業中的核心地位使其更有能力識別和調配各種資源來影響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后的效果。企業可以通過提高員工的工資福利待遇、改善員工的工作環境、提升員工的教育發展水平等方式,為員工營造一個美好的企業社會責任前景,進而獲得員工的支持和承諾;也可以通過實施資源節約與環境保護計劃、參加志愿服務、扶貧救助及慈善捐贈等方式,得到廣大社會公眾的支持和認可。這能為企業贏得長久的品牌資本并獲得高額銷售收入,以彌補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支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與披露社會責任信息之間密切相關,對于一個已經承擔了社會責任并有可能因此獲得良好社會聲譽的企業而言,必然會做相應披露(Hasseldine et al.,2005)。為了獲得履行社會責任帶來的好處,企業有強烈的動機對社會責任履行情況進行全面、清晰地披露。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3:
H3: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配置的注意力越多,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越高。
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在高管團隊特征與企業行為之間發揮的中介作用已被一些學者所證實。Cho&Hambrick(2006)實證揭示了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在高管團隊特征和企業戰略變革之間的中介作用;吳建祖和關斌(2015)經驗證實了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在高管團隊特征和企業國際市場進入模式之間發揮著中介作用;陳守明和孫晶晶(2016)實證分析得出高管團隊國際化注意力配置在高管團隊職能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之間存在部分中介作用。海外背景這一個體特征讓擁有該特征的人才形成了重視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嚴格信息披露的觀念和認知(蔣堯明和賴妍,2019)。當他們來我國(來華)工作并加入高管團隊后,通過其自身的示范效應以及與本土高管的交流和互動來影響整個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當高管團隊把更多的注意力配置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時,他們會將與企業社會責任有關的議題和內容納入企業的決策過程中,積極主動地開展企業社會責任活動以滿足各利益相關者的不同要求(于飛和劉明霞,2015)。企業對外披露已承擔了的社會責任有可能獲得良好的社會聲譽,因此做出提升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的決策也就理所當然(Hasseldine et al.,2005)。可見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是解釋高管海外背景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一個中介變量。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設4:
H4: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是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的中介變量。
本文選取2010—2017年我國披露了社會責任報告的A股上市公司作為初始研究樣本,其評價的社會責任報告反映年度實則為2009—2016年,之所以選擇反映年度2009年為研究起點,主要源于2008年12月后,我國進入了部分公司強制披露社會責任報告的時代,且潤靈環球作為較為專業權威的第三方評價機構,首次對企業2008年社會責任報告進行衡量。但2008年我國遇上汶川地震這一突發性災難,可能使得當年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呈現出非常規狀態。因此,為了保證樣本數據的一致性和穩健性,以2009年為研究起點。
本文研究所需的上市公司數據主要來源于CSMAR,在剔除相關數據缺失和金融業公司后,總共獲得4063個有效樣本。海外背景數據通過整理上市公司董監高個人特征文件中的簡歷信息,結合百度百科、巨潮資訊和新浪財經等手工整理獲得。在數據處理上,本文主要使用Stata15軟件,并對連續變量按照前后各1%進行Winsorize處理以克服極端值的影響。
針對假設1至4,本文構造了檢驗模型1至4,并借鑒溫忠麟等(2004)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來驗證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在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兩者之間的中介效應。結合研究主題,具體檢驗步驟如下:第一,檢驗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關系(見模型1),其回歸系數α應顯著,否則停止檢驗。第二,依次檢驗高管海外背景與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的關系(見模型2)以及高管海外背景、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關系(見模型4),若β、δ的回歸系數都顯著,則繼續第三步驟;若β、δ的回歸系數至少有一個不顯著,則轉到第四步驟。第三,判斷模型4中高管海外背景這一自變量的回歸系數,若其回歸系數δ不顯著,則說明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存在完全中介效應;若其回歸系數δ顯著,但低于第一步驟α的值,則說明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存在部分中介效應,檢驗結束。第四,做Sobel檢驗,如果顯著,意味著高管團隊注意力配置的中介效應顯著,否則中介效應不顯著,檢驗結束。

被解釋變量是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借鑒宋獻中等(2017)的研究,選擇潤靈環球對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評分和評級結果來衡量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
解釋變量是高管海外背景。從已有研究看,學者們在對高管進行界定時,存在三種不同觀點:第一種遵循《公司法》中關于高管的界定;第二種認為高管應包括董事和高級管理人員;第三種指出中國市場特有的董事會、監事會“雙會”特征是區別西方資本市場的主要特點,認為高管應包括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Jia&Zhang,2011;易志高等,2017)。結合研究主題,本文采用了第三種觀點。
高管海外背景包括海外學習背景和海外工作背景,若公司高管至少擁有海外學習背景或海外工作背景中的一項,則該高管被視為擁有海外背景。借鑒Giannetti et al.(2015)對高管海外學習背景和海外工作背景的度量標準,采用海外背景高管啞變量(OverseaD)、人數(OverseaT)、占比(OverseaP)三類指標度量高管海外背景。
中介變量是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結果。國外主要采用上市公司年報中“致股東的信”對高管團隊的注意力配置進行文本分析。而我國上市公司年報中“致股東的信”部分并不常見,一般采用“管理層討論與分析”作為替代。文本分析法的具體步驟如下:首先參考吳建祖等(2016)挑選關鍵詞的做法,在參閱《GRI可持續發展報告標準》和《中國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編寫指南4.0》后,從環境、股東、債權人、員工、消費者、供應商、政府及社會公眾方面挑選出一系列能體現企業社會責任的關鍵詞,交給相關領域內的3位教授獨立地進行評分,且不得相互討論,最終確定出具有代表性的關鍵詞(詳見表1);其次在WinGo數據庫下載關鍵詞的頻數、關鍵詞所在的句子數、“管理層討論與分析”文本的總字數和總句子數;最后用關鍵詞的字數與該關鍵詞在“管理層討論與分析”中出現的頻數之乘積除以“管理層討論與分析”總字數(以Attention1表示)、包含關鍵詞的句子數除以“管理層討論與分析”總句子數(以Attention2表示)來衡量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結果。其余變量的說明詳見表2,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3所示。

表1 關鍵詞列表

表2 變量定義表①評級結果中A級6檔(AA+、AA、AA-、A+、A、A-),B級9檔(BBB+、BBB、BBB-、BB+、BB、BB-、B+、B、B-),C級4檔(CCC+、CCC、CC、C),由高到低分別賦值19至1。

表3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OverseaD、OverseaT、OverseaP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說明海外背景高管加入企業后,有助于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的提升。

表4 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回歸結果

續表4
高管海外背景與高管團隊在社會責任方面注意力配置的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不論是以Attention1還是以Attention2為因變量,OverseaD、OverseaT、OverseaP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高管的海外背景這一特征顯著增加了整個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假設1和2得到驗證,即擁有海外背景高管的企業,其高管團隊配置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更多;企業擁有海外背景高管的人數越多、占比越高,其高管團隊配置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越多。

表5 高管海外背景與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回歸結果
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Attention1、Attention2的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假設3得到驗證,即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配置的注意力越多,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越高。

表6 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回歸結果
高管海外背景、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從回歸系數的 顯 著 性 看,OverseaD、OverseaT、OverseaP、Attention1、Attention2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從回歸系數的大小看,表7中OverseaD的系數分別為1.900和1.876、OverseaT的系數分別為1.147和1.141、OverseaP的系數分別為20.055和19.884,均小于其在表4中對應的系數1.946、1.161和20.438。以上說明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在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的作用。用Stata15軟件中的Sgmediation命令進行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檢驗,呈現的Sobel檢驗、Goodman檢驗1和Goodman檢驗2的三種結果均驗證了本文的假設4。

表7 高管海外背景、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回歸結果
高管海外背景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經濟后果分析。本文認為海外背景高管在披露高質量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后,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主要基于以下三個原因:第一,利益相關者理論將企業視為與各利益相關者所構成的一系列關系的集合。Gray et al.(1995)認為企業成功與否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企業能否滿足各利益相關者的不同利益訴求。海外背景高管將企業已履行的社會責任以社會責任報告的形式披露,有助于企業獲得各利益相關者的信任和支持(Bitektine,2011),從而使得他們愿意為企業提供各種有用的信息和資源,進而增加了企業價值。第二,根據信號傳遞理論,海外背景高管對外披露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十分容易被資本市場發現和鑒別。對外披露社會責任信息可以成為企業向外界傳遞企業理念和價值觀的載體或媒介。企業通過這一載體或媒介,有助于塑造其敢于承擔社會責任的良好形象,進而提升企業價值(Ramchander et al.,2012)。第三,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是對傳統財務報告的有益補充,該報告中包含了眾多關于企業未來盈利能力和現金流的重要信息,有效地降低了投資者與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這不僅能幫助投資者更準確地預測企業未來業績(陳運森和黃健嶠,2019),提高企業在市場中的可預見性,而且擴大了潛在的投資群體規模,最終有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
本文用托賓Q值來衡量企業價值,借鑒溫忠麟等(2004)的逐步回歸法,構建模型5至7檢驗海外背景高管在披露高質量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后是否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表8列(5)至 列(7)的 回 歸 結 果 顯 示:OverseaD、OverseaT、OverseaP、CSR_S與企業價值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且OverseaD、OverseaT、OverseaP的回歸系數均低于其在列(1)至列(3)中的回歸系數。采用Stata15軟件中的Sgmediation命令進行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檢驗,Sobel檢驗、Goodman檢驗1和Goodman檢驗2的三種結果均顯著。這說明海外背景高管在披露了高質量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后,有助于提升企業價值,這也進一步印證了本文的研究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表8 高管海外背景、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與企業價值回歸結果

1.工具變量法
采用該省(自治區、直轄市)外商控股企業的占比和上市公司海外背景高管聘任的平均比例作為工具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穩健性檢驗結果仍支持本文結論。
2.改變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度量方式
采用潤靈環球對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評級結果衡量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而后放入模型1、3和4中進行Poisson回歸,回歸結果顯示: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顯著正相關,即高管海外背景對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顯著正相關。且OverseaD、OverseaT、OverseaP回歸系數比較結果也支持中介效應結論。故本文結論穩健。
3.改變注意力配置的度量方式
采用手工方式搜集和分析“管理層討論與分析”文本,以獲得注意力配置的替代度量方式,具體操作步驟如下:首先手工截取對應公司年報中的“管理層討論與分析”文本;其次運用開源中文分詞工具Jieba對以上手工截取的文本進行分詞;最后通過Python 3.7軟件進行文本分析,統計出文本總字數、文本總句子數、關鍵詞在文本中出現的頻數和包含關鍵詞在文本中的句子數,并計算出Attention1和Attention2,放入模型1至4中回歸。檢驗結果基本無改變。
運用文本分析法衡量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配置的注意力結果,檢驗了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在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的中介效應,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分析了高管海外背景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的經濟后果。實證結果顯示:第一,海外背景高管加入企業后,通過增加整個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進而提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即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在高管海外背景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第二,海外背景高管披露高質量的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
一方面,研究結果顯示海外背景高管有助于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水平的提升。因此,對政府而言,應繼續實施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吸引更多優秀的海外高層次人才回國(來華)工作。政府相關部門要加強溝通與協作,工作人員要不斷提高服務意識,切實做好針對海外高層次人才的服務工作,為海外高層次人才在出入境、落戶、居住、子女入學、配偶安置、社會保險等方面提供“一站式、立體化服務”,便于其快速地投入并適應國內生活,有效保障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的實施效果。另一方面,由研究結論可知海外背景高管通過增加高管團隊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注意力配置從而提升企業的社會責任信息披露水平。因此,對企業而言,應采用多種方式引導并保障高管團隊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配置足夠的注意力。首先,企業可以選派專門人員負責收集與企業社會責任相關的信息,搜集的信息包括企業面臨的各種外部宏觀環境信息和行業競爭信息以及股東、債權人、員工、消費者、供應商、政府、社會公眾等利益相關者的訴求信息。專門人員將搜集的上述各類信息整理成書面資料,供高管團隊參閱,便于高管團隊在作出與企業社會責任相關決策時能有據可依。其次,企業可以召開有關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定期會議,并建立規范的定期會議議事流程。針對已搜集的各類信息,高管團隊可以從合法性、權力性和緊急性三方面進行討論,有效地通過定期會議召開的次數和時間來保證其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信息的重點關注。最后,企業可以設置專門的機構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情況進行有效監督。該專門機構不僅要保持獨立性,而且監督工作也要公開化。當高管團隊一味追求利潤最大化而忽視利益相關者的要求時,負責監督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專門人員應立即提醒和告知他們可能忽略或輕視的部分,并給予適當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