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命的錯誤極少數是一蹴而就的,往往都是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開始,“小錯”之所以易犯,正是在于其選擇的邊際收益超過了邊際成本。
1995年,43歲的克里斯坦森(著名的管理學“創新大師”、哈佛商學院教授)與約瑟夫·鮑爾(哈佛商學院教授)一起在《哈佛商業評論》上發表論文《破壞性技術:逐浪之道》,首次提出了“維持性技術”和“破壞性技術”的區別。此外,克里斯坦森還提出了一個讓人吃驚的觀點:在這個時代,好的管理也不能拯救組織的敗亡,甚至它還是敗亡之因。
在克里斯坦森看來,那些被顛覆的公司的管理層往往遵循著良好管理的原則:進行細致的市場分析、預測市場需求、了解消費者的意愿等等??墒?,這些公司為何掉隊?說出來也許讓人大跌眼鏡,恰恰是因為“它們按照主要市場中大多數用戶歷來重視的那些方面,來改進已定型產品的性能”。也就是說,技術或模式上的路徑依賴才是最終導致優秀企業失敗的主因。
比爾·蓋茨或許記住了這句話,他曾經透露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放在他辦公桌上的提案無一例外地自我標榜著具備破壞性創新的特質。然而即便如此,蓋茨也絲毫不認為微軟是一家“安全”的公司——有關“微軟距離破產只有18個月”的公開表述就體現出這位曾經世界首富的內心不安。
那么,如果連好的管理也不能拯救組織的敗亡,還有什么可以拯救?是高瞻遠矚的企業愿景嗎?是360度無死角的商業大數據分析嗎?抑或是如某知識付費平臺所鼓吹的12種思維模式的淬煉?
阿瑪爾·畢海德曾有一個知名的好錢壞錢理論,他認為,試圖通過快速的大規模投資去找一個項目能一直賺錢的方法,這便是“壞錢”。因為“在所有最后能夠成功的企業當中,有93%都曾因為最初策略行不通而另謀他路”——在一個只有7%成功率的事上不惜重金,與賭徒何異?看一看新冠肺炎暴發初期口罩熔噴布造富神話的破滅,就是一個短期投機踩空的典型“壞錢”案例。此外,那些因為新冠肺炎疫情而撐不住的娃娃機老板們,他們的現實困惑也體現出創業者在有關長尾經濟命題下的實踐誤區。按照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經濟學和金融學教授許小年教授的觀點,長尾經濟是一個社會凈值小于零的商業模式,諸如娃娃機市場上眾多的進入者一般,那些看到商機就進行簡單照搬的創業,難免就會落入“壞錢”陷阱。
與“壞錢”們形成鮮明對照的是3M公司,這家以打造多元化創新為核心的企業,顯然并未因為疫情帶來的暴富商機而亂了陣腳。它一方面拒絕了美國總統限制出口的行政命令,踐行企業之于客戶的服務承諾;另一方面則主動對內部在疫情期間的各項成本進行了壓縮,彰顯出了危機之下大企業應有的冷靜應對。
一句話,錯誤的行為源自錯誤的認知。致命的錯誤極少數是一蹴而就的,往往都是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開始,“小錯”之所以易犯,正是在于其選擇的邊際收益超過了邊際成本。而這些犯小錯的邊際思維就是被破壞性創新者取而代之的在位企業的根源,也是一個人從一失足走向千古恨的緣起。如果一開始就以“完全成本”來作決策,即把放棄準則的所有代價都計算在內,那么犯小錯誤的收益就得不償失了。這也印證了克里斯坦森的經驗——“100%的堅持要比98%的堅持更容易實現。”
(編輯 宦菁 huanjing0511@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