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美麗,王立波
(1.佳木斯大學臨床醫學院,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2;2.佳木斯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心內一科,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2)
急性ST 段抬高型心肌梗死(acute ST-elevation myocardial infarction,STEMI)的病情危重、起病急、預后差、病死率高[1,2],需要準確評估STEMI 的病情、預測STEMI 的預后。但目前STEMI 的發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研究在STEMI 發病過程中起關鍵作用的分子,有助于闡明疾病發病機制、發現評價STEMI 病情及預后新的標志物。近些年,微小RNA(microRNA,miR)在心血管疾病中的作用受到越來越多關注。miR-199a 是一類具有促凋亡、促炎、促氧化應激作用的miR,沉默信息調節因子相關酶1(silent information regulator transcript-1,Sirt1)是miR-199a 的靶基因之一。miR-199a-5p/Sirt1 軸在多種心血管系統疾病中發揮重要作用,參與心力衰竭、心肌纖維化、心肌肥大等的調控[3],但miR-199a-5p/Sirt1 軸在STEMI 中的作用尚不清楚。基于此,本研究觀察miR-199a-5p/Sirt1 在STEMI 發病中的作用及臨床意義,旨在為該病的診治提供參考。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20 年12 月-2021 年6 月在佳木斯大學臨床醫學院接受PCI 治療的60 例STEMI患者作為STEMI 組。入組標準:①符合STEMI 的診斷標準[4];②首次發病;③發病后12 h 內接受PCI 且手術成功;④臨床資料及隨訪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既往有心肌梗死、腦梗死病史;②合并惡性腫瘤、血液系統疾病、感染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③合并肝腎功能異常。另取同期在我院體檢的60 例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STEMI 組男34 例,女26 例;年齡46~65 歲,平均年齡(58.59±10.39)歲。對照組男35 例,女25 例;年齡45~65 歲、平均年齡(56.52±11.24 歲)。兩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研究對象知情同意并簽署同意書。
1.2 方法
1.2.1 Gensini 評分 根據PCI 術中情況分為單支病變和多支病變,進行Gensini 評分:管腔狹窄1%~25%為1 分、26%~50%為2 分、51%~75%為4 分、76%~90%為8 分、91%~99%為16 分、100%(即閉塞)為32 分,左主干狹窄×5、左前降支近段或左回旋支近段×2.5、左前降支中段×1.5、左前降支遠段及左回旋支中遠段及右冠狀動脈近、中、遠段后降支×1、其他小分支×0.5。
1.2.2 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的檢測 入院后即刻采集STEMI 組患者的肘靜脈血3~5 ml,體檢時采集對照組志愿者的肘靜脈血3~5 ml,采用全血RNA 提取分離試劑盒(北京天根公司)分離外周血RNA,而后采用cDNA 第一鏈合成試劑盒(北京天根公司)將靜脈血中提取得到的RNA 反轉錄為cDNA,最后采用熒光定量檢測試劑盒(北京天根公司)進行熒光定量PCR 檢測,反應體系如下:cDNA 2 μl、試劑盒內反應液10 μl、10 μmol/L 上下游引物各0.4 μl、去離子水補足至20 μl,分別在熒光定量PCR 儀(Bio-rad 公司)中擴增目的基因miR-199a-5p 及內參基因U6、目的基因Sirt1 及內參基因β-actin,反應程序如下:95 ℃,15 min 后94 ℃20 s、60 ℃34 s,重復40 個循環。反應結束后生成循環曲線并得到循環閾值,以U6 為內參、計算miR-199a-5p 的表達量,以β-actin 為內參、計算Sirt1 的表達水平。
1.3 觀察指標及評價標準 比較兩組外周血miR-199a-5p、Sirt1 的表達水平,觀察STEMI 患者PCI 后6 個月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major adverse cardiovascular events,MACE)發生情況。MACE 的隨訪方法如下:PCI 術后6 個月時進行回訪,隨訪內容為是否發生MACE,MACE 包括再次血運重建、再發心絞痛、非致命性心肌梗死、心源性死亡、非致死性卒中。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1.0 軟件進行分析,STEMI 組與對照組、單支病變與多支病變STEMI患者、Gensini 積分0~40 分與>40 分STEMI 患者miR-199a-5p、Sirt1 表達的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通過Pearson 檢驗分析miR-199a-5p、Sirt1 的相關性;通過ROC 曲線分析miR-199a-5p、Sirt1 對MACE的預測價值,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STEMI 組與對照組外周血miR-199a-5p、Sirt1表達水平的比較STEMI 組患者外周血miR-199a-5p的表達水平高于對照組,血清Sirt1 含量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外周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的比較()

表1 兩組外周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的比較()
2.2 STEMI 組中不同病情患者外周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的比較 STEMI 組中多支病變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的表達水平高于單支病變患者、外周血中Sirt1 的表達水平低于單支病變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Gensini 積分>40 分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的表達水平高于Gensini 積分0~40分患者,外周血中Sirt1 的表達水平低于Gensini 積分0~40 分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STEMI 組中不同病情患者外周血miR-199a-5p、Sirt1表達水平的比較()

表2 STEMI 組中不同病情患者外周血miR-199a-5p、Sirt1表達水平的比較()
注:與單支病變患者比較,*P<0.05;與Gensini 積分0~40 分患者比較,#P<0.05
2.3 STEMI 組外周血miR-199a-5p 表達水平與外周血中Sirt1 表達水平的相關性 經Pearson 檢驗,STEMI 組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表達水平與外周血中Sirt1 表達水平負相關(r=-0.519,P<0.05),見圖1。

圖1 STEMI 組外周血miR-199a-5p 表達水平與外周血中Sirt1 表達水平的相關性
2.4 STEMI 組不同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患者預后的比較 STEMI 組在發生MACE 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的表達水平較未發生MACE 患者升高、外周血中Sirt1 的表達水平較未發生MACE 患者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STEMI 組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與MACE 的關系()

表3 STEMI 組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與MACE 的關系()
2.5 外周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預測STEMI 預后的ROC 曲線分析 經ROC 曲線分析,外周血miR-199a-5p、Sirt1 表達水平對STEMI 預后發生MACE 具有預測價值,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870、0.730,靈敏度分別為82.93%、60.98%,特異性分別為78.95%、73.68%,見圖2。

圖2 外周血miR-199-5p、Sirt1 表達水平預測STEMI 預后的ROC 曲線
STEMI 是冠心病的嚴重類型,具有急性發作、病情重、預后差的特點。PCI 是治療STEMI 的有效手段,再通冠脈的效果確切,極大的降低了疾病的致殘率及死亡率。但部分STEMI 患者PCI 術后遠期會發生心血管事件,影響疾病的近期預后并增加死亡率。Gershlick AH 等[5]及Kim YH 等[6]的研究顯示,STEMI 患者在PCI 術后6~12 個月內心血管事件的發生率為15%~30%。因此,早期評估STEMI 病情、預測PCI 術后無復流及心血管事件的發生風險,有助于及早進行干預和防治,進而改善疾病預后。
近年來,隨著心血管疾病相關基礎研究的不斷拓展,關于STEMI 發病機制的認識也不斷深入。miR是心血管領域的熱門分子,具有廣泛的生物學作用,在STEMI 發病過程中參與細胞凋亡、炎癥反應、氧化應激、內質網應激、細胞自噬等多個生物學過程的調控[7-10]。miR-199a-5p 在心血管系統中發揮重要調控作用。Liu DW 等[11]的細胞實驗發現,缺氧復氧的心肌細胞中miR-199a-5p 表達增加,敲低miR-199a-5p 的表達能夠減輕缺氧復氧引起的心肌細胞損傷;Zhong Z 等[12]和Xue S 等[13]的研究均發現,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外周血中miR-199a-5p 的表達水平明顯增加。本研究也證實,STEMI 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的表達水平較健康志愿者增加,表明miR-199a-5p 表達增加與STEMI 的發病有關,STEMI發病后缺血缺氧刺激可能造成miR-199a-5p 表達增加、而高表達的miR-199a-5p 能夠引起心肌細胞損傷。
目前,miR-199a-5p 在急性心肌梗死發病及病情發展中的作用及機制尚不十分清楚。Sirt1 是已知的miR-199a 靶基因,Yin WL 等[14]和Chen J 等[15]的研究分別在大腦缺血再灌注損傷模型和宮內生長受限模型中證實了miR-199a-5p 對Sirt1 的靶向調控作用。此外,張灼等[3]的研究以心力衰竭大鼠模型為對象,證實了miR-199a-5p 靶向抑制Sirt1 的表達并促進心肌纖維化。以上結果提示靶向Sirt1 可能是miR-199a-5p 參與STEMI 發病的分子機制。Sirt1 具有去乙酰化酶的活性,在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過程中發揮抗炎、抗凋亡、抗氧化等保護作用。已有臨床研究證實,心肌梗死、腦梗死患者外周血中Sirt1 含量降低[16,17]。本研究證實STEMI 患者外周血Sirt1 的表達水平較健康志愿者降低且與miR-199a-5p 負相關,表明STEMI 發病過程中高表達的miR-199a-5p可能通過靶向Sirt1 發揮作用。
凋亡基因p53[18]、炎癥基因NF-κB[19]、抗氧化基因NRF2[20]是受到Sirt1 調控的下游分子,Sirt1 能夠在心肌缺血再灌注損傷過程中通過抗凋亡、抗炎、抗氧化應激等途徑發揮保護作用。本研究進一步觀察了miR-199a-5p/Sirt1 在STEMI 病情發展變化中的作用,病變數目及Gensini 積分增加,預后發生MACE 的STEMI 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表達增加、Sirt1 表達降低,表明miR-199a-5p 高表達、Sirt1低表達與STEMI 病變加重、預后惡化有關。本研究還通過ROC 曲線分析證實miR-199a-5p、Sirt1 表達對發生MACE 具有預測價值。
綜上所述,miR-199a-5p/Sirt1 參與STEMI 的發生及發展。STEMI 患者外周血miR-199a-5p 表達增加及Sirt1 表達降低存在相關性,并且與病情加重、預后不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