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桐


《奇跡·笨小孩》于2022年2月春節檔上映,講述了小人物景浩在深圳艱苦奮斗、不屈不撓,最終創造奇跡的故事,是一部現實主義力作。作為國家電影局2021年重點電影項目和建黨百年的獻禮片,這部影片不僅全景式展現了深圳特區的經濟崛起與高速發展,還把以景浩為主的眾多小人物放置于傳奇敘事中,有效地將現實題材電影與商業類型片融為一體。在第3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中,《奇跡·笨小孩》提名最佳影片,飾演妹妹景彤的陳哈琳榮獲最佳新人獎,導演文牧野榮獲最佳導演獎,足以證明這部影片的成功。然而,也正是由于影片展現出的宏大敘事精彩紛呈、引人注目,致使貫穿其中的疾病敘事少有關注。
一、疾病敘事的影像書寫
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格曾說:“疾病是生命的陰面,是一重更麻煩的公民身份。每個降臨世間的人都擁有雙重公民身份。盡管我們都只樂于使用健康王國的護照,但或遲或早,至少會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們每個人都被迫承認我們也是另一王國的公民。”[1]但是,“疾病的秩序不過是生命世界的一個‘復寫……它們的關系不是自然與反自然的關系。相反,因為二者具有同樣的自然秩序,因此二者相互契合,相互重疊”[2]。因此,疾病作為人們日常生活中的自然現象,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文學、影視中表現的“常客”。不過,文學、影視中的疾病不是單純地呈現身體的變故與痛苦,而是折射出當時所處時代與社會背景下的諸多特征。
當把鄉村與疾病聯系在一起時,一個閉塞落后、愚昧無知的鄉村景象就出現在人們眼前。在鄉村題材的電影中,啞、聾、瘸、瘋等疾病意象屢見不鮮,這些意象或多或少地隱喻了當代鄉村其中的一個圖景。由于城市現代化進程的加速,人性的貪婪在鄉村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一味追求利益而罔顧對環境破壞的影片《暴裂無聲》(2017)中翠霞和栓子媽就因村里水污染而導致全身疼痛無力。諸如此類的鄉村題材電影,都將疾病這一概念從一種純身體機能的失調轉變為極富隱喻內涵的視覺符號。然而,電影的受眾大部分還是城市觀眾,電影中對于鄉村黑暗的揭示始終與他們有一定距離,最多只能引發他們的同情與憤怒,并不能真正使之感同身受。
縱觀近幾年的電影市場,與疾病相關的城市題材電影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在大眾視野,其背后隱喻的城市化進程中出現的各類現象也呼之欲出。從《滾蛋吧!腫瘤君》(2015)到《送你一朵小紅花》(2020),無不例外地涉及到疾病,這類與疾病相關的電影往往會牽連出與“死亡”相關的文化禁忌。無論是遠古的文化儀式,還是現代社會的日常生活中,我們通常會不由自主地規避和隱去死亡。但是,當死亡長時間消失在公眾視野時,電影、電視劇等媒介“對死亡的表征的需要也愈益增長”[3],尤其是以“絕癥”為敘事主題的電影,會將病房作為展現死亡的主要空間。“由于影像媒介的特殊性,對病患身體與病痛體驗的有限度的展示,會成為一種有意無意的遮蔽,并形成某種文化禁忌,而審美化、抒情化的表達往往成為規避文化禁忌的有效手段。”[4]與現實生活不同的是,這些電影會通過調色構圖、攝影機運行等方式緩解死亡帶來的痛苦,如《滾蛋吧!腫瘤君》用暖色系的構圖強調家人之間的牽掛與血濃于水,以新生表征對未來仍存希望的祝愿;《送你一朵小紅花》的鏡頭隨著韋一航被推出病房后逐漸拉開,醫用隔簾和病房房門將他(包括觀眾)與宣告死亡的馬小遠相阻隔,規避了最后的生離死所別帶來的痛楚。可見,這類電影雖然將疾病與死亡搬上銀幕,卻都試圖沖散癌癥給人們帶來的陰霾。
后疫情時代,人們開始回望疫情期間發生的種種悲歡離合,《穿過寒冬擁抱你》(2021)和《中國醫生》(2021)應運而生。一部是以愛情群像為主體,幾條線貫穿交織,講述了普通市民守望相助,用愛溫暖寒冬,療愈人心的故事;另一部則是將負重前行的中國醫生群像搬上銀幕,真實地再現他們身上體現的大無畏精神。
除身體疾病之外,城市題材電影中有關心理疾病的書寫也頻頻登場,其中備受關注的《少年的你》(2019),直擊現實生活中部分青少年存在的心理問題。影片中出現的青少年,大部分是被壓抑、疏離、異化的主體,有參與欺凌并毫無愧疚之心的年輕人、有冷眼旁觀的圍觀者,還有只顧著舉起手機拍攝,卻對同學生命無動于衷的高中生,這些人物形象都呈現出了病態的心理。他們的成長困境與家庭、學校和社會都有密切關系。從中可見,這些和城市化進程加速發展息息相關的疾病,更易出現在城市觀眾的周圍。當他們在銀幕上凝視著這些“城市病”時,心靈上受到的沖擊是直接而有力的。
二、電影中疾病敘事的類型
《奇跡·笨小孩》作為一部典型的城市題材電影,雖然以主人公景浩為主線,但情節上卻與疾病緊密相連。首先,影片的主題以景浩奮不顧身救助患有遺傳病妹妹為敘事主線,進而升華為對遺傳性疾病的深刻生命體驗,因此遺傳性疾病可作為單獨一類進行分析;其次,雖然整部電影對“奇跡小分隊”中的其他成員刻畫較少。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關聯一種“疾病”,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屬于生理性疾病,如有聽力障礙的汪春梅、腰酸背痛的梁永誠和斷腿的鐘偉;另一類屬于心理疾病,如網絡成癮的劉恒志和張超、性格十分孤僻的張龍豪。他們中大多數人的生活基本上處于一種漂泊不定的狀態,他們的故事又隱藏著一條看似若隱若現的疾病敘事分線。
(一)遺傳性疾病:先天性心臟病
《奇跡·笨小孩》作為一部春節賀歲檔的電影,選擇了主人公景浩的妹妹患有可以通過手術治療得以恢復的先天性心臟病作為敘事前因。影片幾乎沒有呈現她病發時的痛苦,更多是刻畫她的積極樂觀、體貼懂事。由此觀之,這部電影看似消解了與“絕癥”相連的死亡禁忌,卻在景浩接二連三遭遇挫折后,加入了一段景浩回憶同樣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母親馬玉霞的畫面。當時的景浩因傷不能繼續高空作業,無法賺取維持工廠的費用,以至于被三叔強制要求搬走。天空中下起漂泊大雨,此情此景不禁讓景浩想起一個刮風下雨天,自己在病房中與即將離世的母親對話的場景。這是馬玉霞在全片中出現的唯一畫面,也是最讓觀眾動容的場景。景浩記憶中的母親并不是健康時的狀態,而是奄奄一息的病態形象,同時從視覺感官上來說,整個畫面充斥著壓抑沉悶的冷色調,給觀眾以強烈沖擊。另外,遺傳病的最大特點之一就是患病人自身無法選擇、預防、控制,充滿一種被迫、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二)生理性疾病:聽力障礙和腰痛斷腿
作為“奇跡小隊”中為數不多的女性形象,汪春梅這個角色十分亮眼。她以前是工廠女工,這個工廠的生產會制造出大量噪音,但工廠老板不發放防護設備,工人們只能常年在惡劣的環境下進行“違規”操作,他們的聽力也因此出現問題。其中影射出了當時的工廠為了使利益最大化,減少在防護設備上的投入與開銷,壓榨勞動力,甚至還采用威逼利誘的方式強迫工人們簽字和解。唯有單親媽媽汪春梅拒絕簽字,通過法律途徑爭取自己的權益。影片中的汪春梅獨立自強、樂觀仗義,但她也會因為聽力障礙而慢半拍,時常露出尷尬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內心極度的不自信。
梁永誠和鐘偉可謂是“奇跡小隊”中的家長形象,二人年紀較長,被眾人稱作梁叔和鐘伯。梁永誠和妻子是愛心養老院的護工,除了老板以外,夫妻倆可以說是這個養老院為數不多的員工。梁永誠實際上是一個雜工,什么事都做,包括洗曬衣物、給老人洗澡、清掃整潔等等。不過,養老院始終屬于非營利性組織,從梁永誠的口中也得知這個養老院的老板“很摳”,盡管他一個人承擔著幾個人的工作量,自己家里的生活依然拮據,夫妻二人沒有孩子。從全家福中可以看出夫妻二人還贍養著一個年邁的父親,三人一起擠在養老院的一間狹小的房間里生活,所以梁永誠還時常在外找兼職補貼家用。隨著年齡的增長,加上長時間的勞動,梁永誠的身上出現了腰酸背痛的問題,以至于觀眾在影片中看到他用雙手撐腰的鏡頭。鐘偉是個老當益壯的退伍軍人,曾做過鐘表匠,也生活在愛心養老院。他雖然在“奇跡小隊”中年齡最大,但是身體十分硬朗,不過因為在參軍打仗時做過排長,義無反顧地帶頭排雷,結果自己的右腿被炸斷,只能一直與輪椅為伴。
(三)心理性疾病(問題):網絡成癮和性格孤僻
劉恒志和張超是網吧里名副其實的“網癮青年”,成天只想著玩游戲,用勞動中介的話說是“吃喝拉撒睡全在網吧”“壓根不想工作”“五塊錢能活一天”。哪怕進入了好景電子元件廠工作,張超也沒有改過自新,天天遲到早退,隨意曠工,只因被景浩扣除100元工資而選擇辭職,繼續回到網吧過著渾渾噩噩的網癮生活。損失100元對于張超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事,然而正是由于長期沉迷于網絡,思想匱乏,當他稍微遇到一點挫折和困難時,往往選擇再度回歸網絡世界,逃避現實。另外,“由于過度迷戀于網絡生活,一些網民不斷發展自私和自戀的人格,他們過度關注網絡中的自我,對于現實生活中的親情、友情置之不顧”[5]。張超內心中構建的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他也成為“奇跡小分隊”中唯一脫離過隊伍的成員。然而,“自我迷戀并不會產生滿足,它導致了對自我的傷害”[6]。在劉恒志的婚禮上,當“遍體鱗傷”的張超再一次被“奇跡小分隊”接受、認可時,他才真正關注到他者世界,發現他者世界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之后,他摘下網絡的虛幻“面具”,融入現實世界。
張龍豪曾經也是工人,因幫廠里受欺負的新人出頭,打傷了工頭,被判坐了幾年牢。出獄后,他因為身份問題,在找工作上也處處受阻,沒人敢用,他的性格也因此變得十分孤僻,不愿意與外人來往,獨自收養了許多流浪狗。從景浩教他拆分原件的片段,可以看出張龍豪也十分害怕做事出錯,拖累他人,需要重復景浩說的拆分要點。
三、電影中疾病敘事的現代性反思
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人們開始在疾病敘事中對現代性進行深刻反思。《奇跡·笨小孩》用遺傳病連接了母親與妹妹,用母親的離世畫面強化了景浩心中對于這個遺傳病的認知。對于景浩來說,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希望妹妹重蹈覆轍,必須不顧一切、想方設法地救她,因此他從原來稚嫩的學生形象蛻變為一個敢“賭”敢拼的如父長兄,敢于將維持自己和妹妹生活的電子修理店作為抵押,貸款五萬元來收購一堆“不明來歷”的手機;敢于與深寧通訊的趙總簽訂沒有定金的合同,開啟一條國內前所未有的零件回收產業鏈之路。誠然,城市化進程高速推進的深圳是一個傳奇式的敘事空間,給景浩創造了奇跡的機遇,給他治好妹妹所患遺傳病的條件。妹妹最后的治愈與母親的離世,形成前后對比,也隱喻了時代變遷以及改革開放之窗——深圳給予小人物的無限可能。然而,電影中的疾病敘事給觀眾帶來了反思。作為城市題材作品的《奇跡·笨小孩》,“奇跡小隊”成員幾乎人人關聯一條疾病敘事分線,其背后對于城市化進程中的現代性反思是不言而喻的。
(一)城市中的孤獨者
提到深圳,人們腦海里總能浮現出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西裝革履的畫面,但是《奇跡·笨小孩》毫不避諱地向觀眾展現了深圳仍然還有城中村這一現實:簡陋、老舊、擁擠的場景。深圳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窗口和新興移民城市,創造了舉世矚目的“深圳速度”。此等速度讓這座城市不斷向鄉村擴張,城市內部的大格局也在迅速轉變,由流動的個人轉向大范圍的流動人群,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也逐漸變得疏離,大大加深了個體的孤獨感。城市的孤獨者遍布深圳的各個角落,尤其集中于城中村,其中最顯而易見的莫過于景浩和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妹妹景彤。
在回憶母親的畫面中,景浩抱著妹妹與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相互凝視,眼含淚光。馬玉霞不舍地握住襁褓中熟睡妹妹的手,景浩堅定地向母親承諾:“我會照顧好彤彤。”這時,馬玉霞并沒有滿意地露出笑容,而是不放心地搖搖頭說道:“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這也是母子倆之間最后一句話,此后,兩人又再次進入無聲的凝視,引人深思。從前面情節可見,景浩是一個十分獨立自主的“打工人”,他秉持著“萬事首先想著靠自己”的原則,把生活中的一切重擔壓在了自己身上,因自己“逞能”而受傷的情節就出現兩次。除非到了走投無路之時,他幾乎不求于他人。作為深圳的外來人口,景浩兄妹倆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沒有親戚,景浩能感受到為數不多的溫暖就是來自妹妹的體貼與樂觀。然而,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馬玉霞又何嘗不是“孤兒”,她的丈夫只存在于景浩的一句“拋妻棄子的他不欠錢就不錯了”話中,處于病危之際的她周圍只有兩個懵懂的孩子。盡管先天性心臟病并非不可治的惡疾,影片也未解釋馬玉霞丈夫拋妻棄子的具體原因,但是從景彤手術所需的35萬元,便可見其生活困境。因此,遺傳病也隱喻了親情缺失的代代延續,深有體會的馬玉霞在臨終前尤其不放心景浩,擔心無依無靠的他會只顧妹妹不顧自己。景浩亦的確如此,但假如他只靠自己,也無法真正創造奇跡。這部電影的內核,除了展現“持之以恒、永不氣餒”的“笨”以外,更欲凸顯的是攜手共進、同甘共苦的“親情”。如果說之前“奇跡小隊”成員之間更多屬于工友之交的話,景浩到這時才真正感受到除妹妹以外的親情,感受到來自“親人”對自己的“照顧”,也呼應了馬玉霞最后給他的意味深長的囑托——照顧自己,不再獨自硬扛,性格成長得到更高的升華。
另一群“孤獨者”,是以鐘偉為代表的老年群體,和以張龍豪為代表的有前科的社會人員。影片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三個城中村空間,分別是景浩和景彤的家、好景電子元件廠和愛心養老院。其中,愛心養老院里的老人很多,但是養老院的條件十分簡陋,如老人們看的電視機仍然是黑白的,還經常出現故障,但老板始終不舍得換新;養老院的人員配置也十分單薄,梁永誠夫妻倆要管幾十個老人,以至于梁永誠經常出現腰酸背痛的情況。在這個養老群體中,鐘偉的身份尤為特殊,他曾因沖鋒陷陣導致斷腿,可以稱之為一名光榮的退伍老兵,在晚年養老時也是生活在這樣一個不完善的養老院。“身體作為社會存在體,電影根據身體存在形態構建個體與社會之間的結構關系,時代意識成為社會身體的符號表現”[7],老年群體的社會身體呈現就是對時代的鏡像書寫。這不禁讓人反思,城市化進程逐漸將老一輩的人遺忘,養老問題日漸凸顯,社會是否應該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懷與溫暖。
(二)人的異化
深圳作為中國最早對外開放的經濟特區之一,現代生產的出現是為了解放勞動力、提高生產力,給人提供更高質量的生活,然而不少企業以生產效益為終極目標,將人力納入無休無止的流水線中,要求把人的價值發揮到極致,將人物化,完全不以人為本,工人反而被異化成追求利益的工具。影片中,汪春梅的聽力障礙就是最好佐證,工廠噪音污染嚴重是聽力障礙的誘因;工廠忽視工人利益,不發放防護設備,是加重聽力障礙的催化劑。
在城市化進程中,除了現代生產之外,現代科技也是一把雙刃劍。現代科技給人們帶來無窮便捷的同時,也打破了人的整體性經驗,帶來精神污染。不僅是人的生產方式可以被科技取代,就連人本身都可以被科技置換,導致個人的主觀意識蕩然無存。其中,網絡的興起尤為明顯,人們能通過網絡打破空間的阻隔,輸出和輸入大量信息,甚至可以實現對自己的虛擬建構。漸漸地,人類越來越依賴網絡,完全脫離現實生活,正如影片中以劉恒志和張超為代表的一群網癮青年,無形之中被網絡異化,在網吧中迷失自我。兩人最終改過自新,樹立精神人格,與“奇跡小隊”的其他人一起創造奇跡、實現理想,引發了觀眾對時代精神癥狀的反思。
結語
《奇跡·笨小孩》雖然是一部以傳奇式的手法展現小人物也能創造奇跡的獻禮片,卻不同于一些只為展現大團圓結局的“春節檔”賀歲片,在“奇跡小隊”的人物群像中穿插疾病敘事分線,讓觀眾感嘆“深圳速度”“深圳機遇”“不畏艱難的奮斗精神”等的同時,也對城市化進程中的現代性進行反思,使得整部影片更具張力,更具豐富內涵,更具可以深挖的多角度空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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