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統領千萬種結局（外一首）

陸璐

把墻壁摁下來，就沒有了影子

窗外只是川流或者逐漸蔓延，曾經

私藏的熾烈，時而讓薄被鼓動

在皮膚上筑丘，算是擲地有聲的

最為繁忙的炮制。每一只蚊子都著意

升騰欲望，朝默念的深處進發。不用花

太多的時間謝絕，它們在搭建或

擁擠中，已經無法回返

睜開眼只赴風油之精

血脈僨張的時刻，一如云散。幾張

空床，也紛紛掩卻單調和乏匱

仿佛真的要讓羅裙鋪展開來，以拯救

偌大房間里反復掉落的蒲荷

一個字也不要歸結，夜色亦

越發通透，隨意集聚或者燃去

那些翻涌沒有確定的指喻

卻熱切而勤懇，讓駐守也時而發覺

久浮于優雅和嬌艷之上的背影

欣然圍擁

跟驟雨隔一把舊傘

前風只是拍了拍南窗

在慶賀再次來臨之際，每一道菜

都忽略了陰晴

談笑間已悄悄翻滾

連幻覺也被隱藏在廚味里

那些整齊的目光，僅僅

習慣于挑剔盤肉的生熟，不帶

蔥花姜末，像另一種品嘗

轟動喜悅和奢侈

夜空忽然就涌了過來

它們把持的話語權，讓人

不約而同地想到，向吧臺求救

許多水將要，也許已經漫過廊沿

向庭堂挺進。所有的傘，都已

派往另外的房間

它們只顧把雨霧當作

輕紗，展露于每個焦急的額頭

涉水以及靜坐，都可能把

沙發壓得太緊，像從一次征戰中

歸來。小時候不曾舉過鋪天席卷

此刻正切意回望濕裙收放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