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修出通天路

文／楊擎宇

在重慶大山里的無人區作業，中石化地球物理公司南方分公司唯有披荊斬棘。

向上的路從來難走，但物探人吃過的苦絕不會被辜負。 攝影/楊擎宇 李東生

重慶江津的四面山，地處云貴高原大婁山北坡余脈。

這里群山疊障，河谷深切，植被茂密，集山、林、水、瀑、石于一身，融幽、險、齊、雄、秀為一體，是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國家5A級旅游景區、國家生態旅游示范區……

這里油氣資源豐富。前期勘探成果揭示，這一區塊具有良好的常規油氣勘探前景，周邊多口頁巖氣探井均獲得高產工業氣流……

哪里有油氣，哪里就有物探人！

中石化地球物理公司南方分公司SGC2131隊和SGC2132隊的物探鐵軍，在幾乎不可能通行的地方，開通出一條上山頂、下深溝的“天路”，將鉆機設備抬上高峰、放下懸崖，在險之又險、難之又難的無人區，打出了一口口高質量的井，掀起了生產熱潮。

兇險地形嚇退多個分包商

“在你們沒來之前，已經有十多個鉆井分包商主動撤退了。原因是這里的地形太復雜困難，被嚇跑了……”站在一處群峰之上的鉆機搬家點，鉆井副經理徐云川感慨地說。

這個點藏在清溪溝無人區里的翠綠皺褶中。如果不是提前做好標記，無論你在奧維地圖設備上怎么搗鼓，不花費一番精力是休想找到對應點的。

設備要搬運進這里，得先用四驅皮卡車將設備運送到不可通行的路段，再改用爬山虎履帶車盡力往里送。抵達連爬山虎履帶車都無法通行的地方后，就只能組織人力翻山越嶺地搬運。往往搬家一臺鉆機及所需的油料物資，就要耗費至少十五六個青壯年勞力整整一天。

除了搬運設備耽誤時間外，操作員們每天往返作業點和駐地需要足夠的體力和精力。

每天早晨六點不到，他們就得起床。簡單吃過早飯后，背著干糧和水上路。經受鄉村路和稀泥路的顛簸，踏著晨曦和泥濘往當天的作業點趕。

從下車點到作業點，即使用最快的腳程，最短的距離也要走一個小時以上，最遠的距離則要走上四五個小時。路上常會遇到攻擊人的野生動物及非法捕獵的陷阱、獸夾等，趕路的同時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要想就近找一處臨時安置點，解決作業人員趕路和生活問題，幾乎不現實。因為清溪溝無人區面積太大，方圓七八公里內沒有人家。”徐云川說。

因為地形復雜、環境惡劣，前后有十多個分包商進場打出一兩口井后，便知難而退了——地形太難，鉆機抬不上去，完成任務壓力大；作業太辛苦，手下兄弟們不愿吃翻大山、下深溝的苦。

甚至有個別分包商，千辛萬苦把設備抬進山，“撤退”過程中干脆遺棄了設備。因為地形太過復雜，請人將鉆機設備搬運下山所花費的人工成本遠遠高出設備的價值，還不如重置新設備劃算。

出色的鉆工必先是出色的修路工

項目施工難度主要集中在兩大區塊，一是清溪溝無人區，二是四面山風景區。前者無路、山險，設備全靠人抬肩杠；后者是風景名勝區，地形復雜，環保作業管理嚴苛，面臨多重挑戰。比如四面山東三維項目的施工，甲乙雙方公認難度是空前的。

“這山太高太險了，完全沒有路。要想把鉆機挪到作業點，必須先修出一條路。”

在清溪溝無人區，司鉆李延柱組織了二十多人搬運鉆機。面對每向前一步都必須付出巨大體力和努力的地形，他無比頭疼。

那是一道山梁。山梁所在的山峰拔地而起，直入云端。上峰頂的路需在密林中慢慢開發。

“修這種路，必須有豐富的經驗。得找準線路，圍著山峰曲折迂回，一圈圈繞上去。如果線路選擇不好，就會修成一條斷頭路，無法通到山頂。”李延柱說。

這種山，連獵戶都很少進來，更別說有現成的路可走了。李延柱作為從小在貴州山區長大的山里娃，面對重慶的高山仍有一種“高不可攀”的擔憂。他擔心手下的兄弟們頂不住，會提出“撤退”，那標桿隊的旗幟就倒了。

雖然有困難，但大家伙心齊、隊伍穩定。這多少讓李延柱放下了懸著的心。

小組打完一條線的井位后，只有兩至三個小組合并成一個大組，全力保障一臺鉆機作業，由外圍向山區進發，邊打鉆、邊修路、齊搬家，才能順利推進打井進度。

修路是必不可少的一道作業。別看是臨時鏟挖一條簡單的便道，能夠讓人員和鉆機通過就可以，但要在荒山野嶺開通這么一條路，絕非易事。

“得把十八般武藝都用上，得學會看路選路，學會剖竹、劈條、鑿鏟、綁扎……石匠、木匠、篾匠的本領，一樣不能少。”李延柱進一步解釋說。

他從事山地打鉆二十多年，攻關過無數艱難險地。他對組員的要求是：“要做一名出色的鉆機工，必須先做一名出色的修路工。”

正因為有他的經驗和要求，員工們個個成了出色的修路工。在別的分包商被嚇跑時，他們能夠留下來，就在于他們練就了一身開通“天路”的本領，能把鉆機設備抬到任何一個要去的地方。

云端之上響起抬工號子

半山腰處，鉆機轟鳴，鉆桿飛速進尺；高高的山頂上，工人們麻利地在陡坡前鏟出腳窩，在懸崖邊架橋，在絕壁前綁扎天梯……很快，一條通往山頂的“天路”修通了。

這條“天路”實則是一條簡易棧道。經過安全測試，他們在安全性最薄弱的路段綁扎上了木欄，系上安全防護繩，并就近放置了應急箱和礦泉水等，為搬遷人員做足充分的安全保障。

山下一口井打完，不用鉆井組長再做分工和動員，操作人員們就各司其職，按照既有的內部分工有序協作。撤卸鉆機、捆扎設備、背運物資……一場鉆機設備搬家大行動就此開始。

只見他們或一人行動，或倆倆配合，或三四人同時用力，將鉆機設備扶在前、抬上肩，將部件物料背上背、捆在身，將所需要的電瓶管具提在手、壓上身，然后拉開距離，齊喊著抬工號子，踏著修出來的天路腳窩，一步步地挪步上山，向下個打井點進發……

他們身著紅工裝的身影，一會兒隱沒在密林，一會兒顯露在山脊。遠遠望去，如飄蕩在山梁上的一道紅飄帶。云霧彌漫，飄帶漸漸隱去，但抬工號子還響亮地回蕩在山谷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