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廢立皇帝的大臣

百家兔

為了讓同學們身臨其境地感受真實的歷史，我們社會課老師專門研發了一款名為《古代求生記》的VR（虛擬現實）游戲，并把游戲角色設定為兔子的形象。我被選為游戲的第一個體驗者，每次進入游戲都會獲得隨機身份，并要記錄下游戲中的經歷，這既是游戲攻略，也是課堂筆記。2022年4月，我又一次踏上了在古代“求生”的旅途。大家祝我好運吧！

雞鳴三聲，我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吃完飯便打算去找鄰居家的伙伴玩兒。在這次的古代“求生之旅”中，我是西漢長安城內一個小吏的兒子。我雖然普通，但我有一個不普通的鄰居，也是我的好伙伴，他的名字叫作霍光！

什么？你沒聽說過霍光？那你一定聽說過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吧！霍光的哥哥17歲就率領800騎兵深入大漠追擊匈奴，因“功冠全軍”被封為“冠軍侯”;21歲時率軍征討匈奴，北進1000多公里，殲敵7萬多人，創造了武將的最高榮譽之一——“封狼30居胥”。沒錯，霍光的哥哥就是赫赫有名的霍去病！至于霍光嘛，這時候還是遠在河東的平陽侯國里一個小吏的兒子，跟我出身差不多。

幸好，霍去病飛黃騰達之后并沒有忘了家人，將10多歲的霍光帶到長安照顧。我也因為住在他們家附近，跟霍光成了好朋友，一起上學，一起做官。

可霍光的命運與我完全不一樣。他的哥哥霍去病是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的姨母是皇后衛子夫，霍去病的舅舅是大將軍衛青。生長在這樣的家族中，霍光注定在官場上一帆風順。果然，他進入官場后，先后擔任了郎官、曹官、侍中等職務。霍去病去世后，霍光又升任奉車都尉、光祿大夫等職位，負責侍奉皇帝劉徹。我跟霍光相交20多年，沒見他在工作中犯過一次錯誤。他也因此得到了劉徹的信任和好評。

公元前91年，垂老的劉徹突然宣霍光入宮，拿出宮中畫師畫的一幅《周公負成王朝諸侯圖》賜給霍光。

霍光拿著畫走出來，不知道劉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我連忙道喜：“恭喜啦，陛下年事已高，這是暗示您要準備為太子輔政啊！”

太子劉弗陵才幾歲大，劉徹去世后，朝廷大權必然會先由輔政大臣掌管。聽了我的話，霍光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很開心，自己可是霍光的親密好友呀，霍光輔政，那我肯定也有機會在朝堂上大展拳腳啦！

果然，沒過幾年劉徹就死了。他臨終之時，封霍光為大司馬大將軍，讓霍光和金日（mìdī）、上官桀、桑弘羊一同輔佐8歲的新皇帝劉弗陵。而我，真的也跟著升了官，獲得了更多的權力。

看劉弗陵年紀這樣小，很多大臣就開始爭權奪利。沒過幾年，上官桀父子利欲熏心，總是覺得自己的利益沒能得到滿足，便偷偷聯合了鄂邑長公主、燕王劉旦以及輔政大臣桑弘羊，組成了一個“反霍聯盟”。他們趁著霍光外出，以燕王的名義向皇帝上書，誣陷霍光想造反。

我這個小跟班趕緊溜去給霍光報信，可霍光一點兒也不在意，仿佛胸有成竹的樣子。果然，劉弗陵這個皇帝雖然年紀小，但很聰明，還非常信任霍光，他對霍光說：“你如果真要推翻我，根本就不需要像他們上書中說的那樣。”

霍光先是看上了劉徹的孫子——昌邑王劉賀。可這個劉賀有點兒過分，剛被封為皇太子就大吃大喝，還經常召喚樂人來玩樂，每次都要嘻嘻哈哈玩到天亮。那時候劉弗陵剛去世，皇太子應遵守各種禮儀規矩，為先皇帝守孝。劉賀的種種行為表明，他將來肯定是一個不太靠譜兒的皇帝。皇帝不靠譜兒怎么辦？換成其他大臣，可能什么辦法都沒有。可霍光什么都不怕，皇帝不靠譜兒，換一個就行了！

后來，霍光在皇帝的支持下，把那些耍陰謀對付他的家伙統統殺掉，終于大權在握，穩定了局勢。我和霍光兢兢業業輔佐劉弗陵這個好皇帝，可惜劉弗陵的命不長，才活了21歲就死了。

皇帝去了，找誰當新皇帝呢？

就這樣，劉賀剛當上皇帝27天，霍光就和其他大臣一起，以“皇帝無道”的理由請太后廢了劉賀。這樣的事情，大家只在史書上見殷商時的伊尹干過，其他人是萬萬不敢做的。從此，人們都把霍光的名字與伊尹并列，合稱為“伊霍”。

后來，我們又從民間迎來劉徹的曾孫劉病已（后改名劉詢）繼承了帝位。廢立皇帝之后，霍光的權勢更大了，很多人都害怕他，就連新皇帝跟他說話的時候都“如芒在背”。我多次勸霍光注意自己的言行，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他肯定覺得自己沒有什么私心呀，不就是一心為國家著想嗎？只要把國家治理得更加強大就行吧。

之后的很多年，霍光和皇帝一起奉行“休養生息”的政策，我也全力支持他。這樣的政策為國家帶來了發展的機會，在霍光的主導下，朝廷多次大赦天下，鼓勵發展農業，國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可是，霍光的妻子這時候做了一件事，為霍家埋下了禍根。霍光的妻子為了讓女兒當上皇后，居然趁劉詢的許皇后生孩子的時候買通醫生毒死了她。當劉詢下令調查時，霍光的妻子向丈夫坦白了這件事情。霍光沉默許久，只得簽署命令不再追究那個醫生。這樣做真的沒有問題嗎？我在心中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

后來，霍光的女兒霍成君被立為皇后。霍家仍然顯赫，看上去好像風平浪靜。沒幾年，我們都老了，霍光更是先于我去世。他的葬禮辦得非常風光，劉詢和太后一同到場治喪，并且將霍光以高級別的葬儀葬于茂陵。可霍光的妻子仍然不滿足，偷偷將墳墓的規格又提高了不少。

我非常不贊同這樣的做法，但誰又會聽我這個老頭子的勸告呢？為了避免被牽連，我匆忙告老還鄉。果然，沒過多久災難就降臨了。

兩年后，霍家謀反的事情敗露，被滿門抄斬。霍光的妻子、兒子、侄子等家人全部被殺或者自殺。他的女兒霍成君也被廢掉皇后之位，打入冷宮，12年后自殺。整個長安城中有幾千戶人家被牽連，獄中那段時間總是響起哀號聲。

當然，幸運的我因為早早遠離了朝堂躲過了這一劫。唉，廢立皇帝的大臣果然不好當呀！這次，我的游戲心得體會又是怎樣的呢？

霍光非常有才干，一輩子做了很多對國家有益的事情。可他在獲得極高的榮耀之后，卻不知適可而止、功成身退，最后全家遭受了滅頂之災。這告訴我們，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周全，不能取得一些成績就得意忘形，要善于總結經驗、及時反思改進，方能進退自如、善始善終。

（本欄目編輯：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