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協會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路徑探究*
——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的實踐探索

金凌芳 陳小龍 張雯雨 馮旭芳

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如何發揮各方力量，共同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隨著政府職能的轉變，我國行業協會參與職業教育將成為一種趨勢。研究行業協會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問題，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下職校畢業生就業形勢分析

（一）職校畢業生面臨的就業挑戰

第一，就業機會減少，求職競爭更加激烈。一方面，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我國經濟增速放緩，導致社會崗位減少，就業需求萎縮。據天眼查平臺的數據顯示，受疫情影響，2020 年一季度，我國有超過46 萬家企業倒閉，主要集中在餐飲業、旅游業、娛樂業、運輸業、勞動密集型制造業、零售業、房地產業等行業，許多企業不得不裁員以降低經營成本。另一方面，近年來，我國高校畢業生人數連年攀升，2021 年達到909萬人，同比增長35萬，加上往屆待就業的學生和留學回國的學生，實際面臨就業的人數突破1000 萬。就職校而言，絕大部分學生畢業就直接就業，面臨的就業局勢更加嚴峻。

第二，新冠疫情給畢業生就業帶來較大的心理壓力。受疫情影響，自2020年春季開始，大部分職校招聘由線下轉為線上同步開展，云招聘、云求職成了新的就業模式，這就要求職校畢業生具備良好的新媒體素養、信息篩選與提取能力、職業規劃能力、自我認知能力。此外，部分職校就業網絡信息平臺建立不及時、就業信息缺失、就業指導和服務工作沒有跟進等因素，導致就業服務工作較被動，對畢業生的求職心態、就業價值觀念等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畢業生出現逃避、焦慮、迷茫等就業心理問題。［1］66這些都對畢業生的求職與就業提出了新的挑戰。

（二）職校畢業生面臨的就業新機遇

1.黨和政府高度重視畢業生的就業問題。

新冠疫情對國內各行業帶來了較大沖擊，為此，黨中央及時進行戰略布局，強調在做好“六穩”的基礎上，要完成好“六保”的新任務。其中，保居民就業被列入“六保”之首，特別是針對農民工、大學生等群體提出了新的保障任務。同時，中央鼓勵地方政府出臺相應的促就業政策，通過完善服務、提供援助、加快技能培訓等措施保障就業，鼓勵地方政府成立以不裁員為前置條件的“援企穩崗”專項基金。

2.新的就業形態拓寬了就業領域。

新的就業形態是在信息革命和網絡普及新形勢下形成的，借助計算機和網絡實現的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工作模式，具有去雇主化、去平臺化的特點。疫情防控常態化期間，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移動支付等技術展現了其優勢，依托這類技術的平臺經濟、共享經濟、微經濟將直播帶貨、遠程教育、共享員工等帶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2］據國家經濟研究中心發布的報告顯示，2020年我國共享經濟參與人數約為8.3億人，其中服務提供者約為8400萬人，同比增長約7.7%，平臺企業員工數約631 萬人，同比增長約1.3%。［3］新就業形態正在改變傳統的單一勞動雇傭形式，改變人們的就業方式、就業理念乃至整個社會的就業結構。新就業形態不僅增加了人們的收入來源，而且為求職者提供了自我價值實現的新途徑，更是我國新業態新模式蓬勃發展和經濟新舊動能轉換的生動反映。［4］

3.“云就業”模式提高畢業生就業質量。

新冠疫情對職校畢業生求職造成的負面影響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我國職校就業信息化工作的短板。新形勢下，職校應當轉變就業服務理念，從改進就業服務機制入手，推進就業服務平臺的建設。隨著互聯網技術的普及，“空中招聘”“云招聘”“網絡雙選會”等新就業模式普遍運用于校園招聘中。這些新模式倒逼職校主動與人力資源市場信息平臺進行溝通和合作，將畢業生信息同人力資源信息平臺的就業崗位信息庫互聯互通，從而實現精準匹配。“云就業”模式依托現代互聯網、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可以實現“云服務”“云診斷”“云指導”。職校通過對就業信息的管理和運用，做好動態監測、研判、預警，為畢業生就業創業指導提供數據參考和決策依據，［1］68助力畢業生實現高質量就業。

二、行業協會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邏輯起點

行業協會是以維持行業的正常秩序和利益為目的所組建的非官方、會員制社團法人組織。該組織介于政府與市場之間，受政府監督，服務于行業內的各類企業，遵守行業內行為準則，以民間活動為主要方式，有自治性、互益性、服務性等特性。職業教育的發展會存在“政府失靈”與“市場失靈”的現象，而行業協會則是在政府監督下的最合適的服務和監督職業教育的中介組織。［5-6］2019 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指出，要建設多元辦學格局，推動行業參與職業教育和校企深度融合的人才培養任務之中，需發揮行業凝聚力，帶動中小企業發展，形成校企合作意識，全面服務區域的校企合作辦學模式。［7］因此，在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中，無論是從法律層面還是政策層面，行業組織都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縱觀職業教育發達的國家，行業協會和職業院校合作的模式已取得了成功經驗，尤其是德國采取的“雙元制”職業教育模式，［8］行業協會的積極性被充分調動，辦學渠道得到了拓展，職業教育贏得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促進了職業院校的良性發展。在這種模式下，行業協會成為職校和企事業單位的中介，促進校企間的“點對點合作”向“點對面的合作”升級，這就為職校輸送更對口、更適配的技術技能人才帶來了可能。面對當前復雜而持續的疫情形勢，職校更應當與行業協會相配合，同政府、市場形成合力，促進畢業生高質量就業。

三、行業協會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舉措

行業協會如何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為職校畢業生提供就業服務，助推畢業生高質量就業？本文以浙江省機電行業協會的實踐為例，分析其應如何利用行業資源優勢和互聯網優勢，助力企業在復工復產的同時，積極開展職校畢業生的就業服務和指導工作。

（一）完善行業協會參與職校畢業生就業的制度建設和法律法規

發揮行業協會在促進職校學生高質量就業中的作用，必須有政府的支持，有政策的引導和相關法律法規的落實。現階段，我國的法律法規體系對行業組織參與職業教育職責的規定尚不夠明確、具體。法律法規大都是原則性的、方向性的，表述籠統而模糊，缺乏可操作性。同時，行業協會參與職業教育缺少適宜的激勵與問責機制，導致其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不高，約束力不強。［5］23因此，一方面，政府部門應賦予行業協會組織、管理和評價的權力，建立相應的、完善的法律管理體系，使其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另一方面，還應不斷完善行業協會治理結構，形成系統的自我管理機制，確保行業協會內部的運作自主權。

（二）加強行業協會服務職校畢業生就業的自身管理和建設

以往行業協會對政府部門具有較強的依賴性，導致其并沒有充分發揮中介機制的作用。因此，加強自身建設是行業協會參與職業教育的必要條件，是促進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內在要求。筆者認為，行業協會應該從以下兩個方面來加強自身建設。一是提高自身工作能力水平。行業協會工作人員需要具備職業教育和就業指導的專業技能和專業水平。這就需要行業協會通過建設學習共同體、職場學習，與高校、企業聯合培養等形式，提升員工的專業素養。二是在引進人才的基礎上，打造系統化、相對穩定的專業團隊，為學員提供就業服務指導。

為了緩解日益加劇的機電行業人才供需結構性矛盾，浙江省機電行業協會于2018年推出了一個基于社交和個性化信息挖掘的移動平臺——今日招聘。截至2021 年年底，該平臺已對接了全國1200個區域站點、600個市級站點、29個省級站點、1 個主站點，涵蓋人才求職、企業招聘、入職推薦、學歷提升、在線培訓、校企對接、公招公考等服務。平臺每年活躍學生用戶超800 萬，在線招工企業達300 萬家。該平臺涵蓋絕大部分高職院校宣講會、校園招聘信息，充分利用大數據為廣大職校畢業生提供便捷可靠且針對性較強的就業招聘服務。

（三）行校共同打造職校畢業生就業綜合服務平臺

在政府推動落實高質量就業指導體系的大背景下，職校應結合自身的教育特色，基于學生的需求，搭建有針對性的高質量就業指導平臺。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智能就業指導服務項目互聯網平臺是實現職業院校學生精準就業的有效手段和途徑。在搭建學生就業互聯網平臺時，一是學校就業部門要積極向用人單位征集招聘崗位，主動與用人單位對接，為畢業生爭取盡可能多的就業崗位。二是行業協會要靈活利用新媒體資源，開發設計App和公眾號，及時向高校畢業生發布招聘信息，做好招聘網信息內容的“精準投放”、網上招聘會的安排和技術咨詢。［9］三是運用大數據分析方法，做好大學生就業信息內容的準確傳遞。行業協會要利用好畢業生數據庫和用人企業數據庫這兩大關鍵要素，及時更新并進行比對，有針對性地滿足各方需求。四是建立用人單位招聘信息反饋機制，及時更新數據，優化平臺，提高畢業生求職效率。五是做好用人單位的管理與維護工作，摸清應屆畢業生的工作要求，靶向邀請用人企業進行網上招聘，提供職業院校畢業生所需的職位。

2020 年疫情期間，浙江省機電行業協會推出“云端雙選會”，致力于幫助個人、企業、機構、院校和事業單位在移動端獲得招聘就業信息，實現精準、高效招聘，具體工作流程見圖1。由協會發布“云端雙選會”公告，聯系招聘單位人力資源部門人員進行注冊報名，并發布詳細招聘信息（崗位數量、應聘條件、薪資待遇等），學校就業服務部門組織學生注冊并投放簡歷和求職信息，經過“今日招聘”大數據平臺的分析、篩選和智能化信息對接之后，分別進入云端招聘會場。“云端雙選會”基于移動端“今日招聘”龐大的用戶群體，通過大數據分析和智能推薦算法，讓個性化優質信息更精準高效傳遞，方便畢業生全面了解企業信息，掌握公招公考信息，讓求職更加透明。

圖1 “云端雙選會”工作流程圖

截至2021 年10 月，省機電行業協會共搭建“云端雙選會”86 場，相比線下招聘，成功率提升了36.5%左右。視頻、直聊等方式讓畢業生了解工作單位的行業地位、崗位要求、工作環境等，讓招聘單位與畢業生實現零距離溝通。“云端雙選會”不受地域限制，在朋友圈、媒體圈、學校圈等的預熱宣傳下，影響范圍逐步擴大；吸引了吉利集團、浙大中控、中南建設集團、農夫山泉、得力集團、蘇泊爾等近兩萬多家企業參與，涵蓋互聯網、人工智能、醫療健康、智能制造、服務業等多個領域。“云端雙選會”通過用人單位與畢業生直接連接，讓就業工作“橋梁承載者”變身為“交通指揮官”和“數據決策者”，提升就業崗位與人才的匹配度，優化就業推薦精準度。

（四）加強行業協會促進職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評價研究

探索建立以行業協會為主導的第三方職校畢業生就業質量評價體系時，有兩個層面的問題是必須要考慮的：一是“用什么指標”來評價，即評價指標的明確性問題；二是要解決權重分配的問題。就業質量的評價指標除了客觀的就業率，還包括畢業生的數量和社會的需求量、薪酬水平、就業結構、工作穩定度、社會認可度等。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的評價應充分考慮職校畢業生供求關系，從專業相關性來看，評價指標還應涉及畢業生選聘崗位和專業學習的相關程度，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學生就業的質量水平。從單位層次來看，高層次單位對某行業應屆畢業生總需求的比重是評價學生就業質量的主要標準之一。從崗位需求層次來看，要考慮關鍵崗位的需求比例，由于不同學校和專業的畢業生在同一領域甚至同一單位就業，其工作崗位層次的差異也可以反映各校就業質量的差異。

面對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就業形勢的嚴峻考驗，行業協會要成為參與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主導，各職業院校要主動尋求與行業協會合作的有效途徑，共同研究并創設畢業生高質量就業綜合服務平臺，實現職校與行業全面交融，這將更有利于培育和輸送符合社會需要的技術技能型專業人才，對提高職校辦學水平、促進實踐教學和畢業生高質量就業具有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