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字幕中方言的翻譯策略研究

徐佳渝

摘 要|隨著電影行業的快速發展，字幕翻譯在影視作品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字幕翻譯作為一種文化傳播媒介，對我國影視行業的進一步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也是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通道之一。本文從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出 發，以張藝謀導演的國產電影《狙擊手》字幕的方言翻譯為例，探討歸化和異化的翻譯策略在電影字幕中的應用。本文旨在通過分析《狙擊手》的中譯英字幕的方言翻譯，探討如何準確地使用歸化與異化兩種翻譯策略，解決源語文化和目標語文化之間的差異所帶來的問題，以期為國際友人提供更好的電影字幕翻譯，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中國電影，進而促進中國文化對外傳播。

關鍵詞|字幕翻譯;翻譯策略;方言;對外傳播;《狙擊手》

1 引言

近年來，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化和社會經濟的迅速發展，我國對外開放的程度日漸擴大，電影作為一種新興傳播媒介，打破了國界的限制，以其獨特的語言氛圍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觀眾[1]。電影字幕翻譯因而受到了翻譯界的廣泛關注， 電影字幕的好壞不僅關系到我國影視行業的進一步發展，也對中國優秀文化的 對外輸出影響重大。

21 世紀，國際文化交流日益頻繁，各國人民的溝通不斷加強，但源語文化和目標語文化之間的差異問題也日益凸顯。歸化和異化作為兩種重要的翻譯策略，有利于解決文化差異的問題，也越來越廣泛地被應用到電影字幕翻譯中[2]。

筆者在中國知網（CNKI）中以“方言的翻譯策略研究”為主題進行搜索，結果顯示當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小說和戲劇，對于電影字幕方言翻譯的研究較 少，比較有代表性的有劉秀和張翠（2019）的“生態翻譯學理論視角下電影《無名之輩》方言字幕翻譯研究”[3]、席曼（2020）的“翻譯轉換理論下《老炮兒》的方言翻譯研究”[4]。本文以電影《狙擊手》字幕中的方言翻譯為例，探討了 歸化和異化策略在電影字幕方言翻譯中的應用，旨在解決源語文化和目標語文 化之間的差異所帶來的問題，為全球觀眾提供準確的電影字幕翻譯，呈現原汁 原味的優秀影視作品，促進不同文化的傳播和交流。

2?????? 電影字幕翻譯及其特點

2.1?? 電影字幕翻譯

電影字幕是一種電影技術，是以文字形式出現在電影屏幕上的人物對話等 非影像內容，泛指影視作品后期加工的文字。電影字幕包括電影場景中的對白、人物介紹、地名等等。電影字幕作為一種影視語言，具有聆聽性、綜合性、瞬時性、通俗性和無注性。由于影視翻譯具有以上五個特性，因此產生了影視翻譯的特 殊要求[5]。

2.2?? 電影字幕翻譯特點

首先，電影字幕語言具有瞬時性和同步性。電影字幕和人物對話是同時出現的，且一瞬而過。屏幕臺詞的出現一般和角色的表情、動作相符。字幕內容停留的時間長短受人物語速的影響，通常情況下，字幕內容停留時間是三秒，畫面切換后，字幕也隨之切換[6]。因此，電影字幕的譯文務必要保證 其通順。

其次，電影字幕選詞具有靈活性。電影字幕的語言來自人物，所以，無論是對話還是獨白都具有人物特有的性格和感情色彩。電影字幕極少描寫景物， 多描寫人物對話，以表現人物情緒和情感，字幕作為故事情節的反映，人物對白需和故事情節完全吻合[7]。因而，電影字幕在選詞上是靈活的，可以根據人物的特點選擇恰當的詞匯。

最后，電影字幕語言具有可讀性。可讀性原則要求譯者根據電影字幕的簡潔進行改寫和調試[8]。電影字幕作為傳遞故事劇情的重要一環，讀起來需朗 朗上口，注意語言的節奏，必要時可以押韻，此外，譯者還要注意句子的長短適中，以滿足電影字幕翻譯的要求。然而，源語和目的語之間的文化差異往往給字幕翻譯帶來了困難。這時，譯者往往會采用異化和歸化的翻譯策略來處理這些問題。

3?????? 歸化和異化策略

歸化（domestication） 和異化（foreignization） 是由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學家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于 1995 年在其著作《譯者的隱身》（The Translator s Invisibility）中提出的兩種翻譯策略。所謂歸化，就是依據目的語， 采用符合目的語的語言形式和文化形象的概念進行翻譯。韋努蒂認為，歸化這 一概念源自施萊爾馬赫（Schleiermacher）的“盡量不打擾讀者，而是讓原文作者走近讀者”[9]。歸化策略能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譯文，增強文章的可讀性。 奈達（Nida）作為歸化翻譯策略的代表人物，曾指出譯文要盡可能地采用目的語對象所能接受的、符合目的語規范的語言表達[10]。所謂異化，就是依據源語， 盡量移用源語的語言形式與文化傳統，在譯作中反映原作的異域文化[11]。在翻譯過程中，適當地保留異質文化，不僅能夠讓目標語讀者拓展其文化視野，還 能產生一定的自我反思的效果[12]。在筆者看來，異化就是“盡可能讓原文作者安居不動，讓讀者去走近作者”。

歸化以讀者為中心，將源語進行本地化翻譯，使讀者易于理解，以此來增 加譯文的流暢性。由于電影里不乏俗語和方言，因此，譯者可以適當采用歸化 的翻譯策略，以此得來的字幕英譯本才能讓觀眾一目了然。例如，電影《狙擊手》的字幕里有這樣一句方言，“命給老子揣到”，其英譯為“Trust me”。這里的如果將其直接譯為“Put your life in the pocket”就會讓外國觀眾不知所云。根據電影的具體情節，采用歸化翻譯策略，能讓觀眾快速理解該方言的意思，從而 避免了讀者的認知誤差。將該字幕譯為“Trust me”，簡單的兩個詞不僅準確地傳達了方言的意思，也滿足了電影字幕的瞬時性。

異化則與歸化恰恰相反，它主要以作者為中心，盡量保留源語的異質性。這不僅能讓目標語讀者感受到異域風情，有利于源語文化的傳播，還可以促進譯入語國家的語言和文化發展。電影字幕翻譯作為翻譯的一種新潮， 必要時應適當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以保留異域文化的特質。例如，源語文本中有這樣一句話，“他希望你像鋼鐵一樣堅強”，若直譯為“He hope you would be strong” 則失去了比喻意義。而該字幕英譯為“So you could be as strong as iron”，則保留了源語文化的異質性。這里通過異化的翻譯策略， 保留了源語的文化內涵，將原意和比喻意義都表達了出來，有利于源語文化的傳播。

4?????? 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在電影《狙擊手》方言翻譯中的應用

電影《狙擊手》是根據抗美援朝“冷槍冷炮”運動中神槍手群體事跡改編。“冷槍冷炮運動”是 1952 年冬至 1953 年初，中國人民志愿軍和聯合國軍在朝 鮮戰場發起的一場狙擊戰。該影片講述了中國人民志愿軍狙擊五班戰士在敵我 軍備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不顧自身安危，為保衛國家舍生忘死，與美國精英狙 擊小隊展開了一場生死的較量，犧牲巨大，為抗美援朝的勝利貢獻出自己的力量。電影中人物并不是很多，主要是聚焦戰場，描寫出每個士兵的狀態，其中包含 了大量方言。本文以該電影的英文字幕為例，探討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在電影

《狙擊手》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4.1?? 歸化翻譯策略的應用

例 1：你比我霸道。

譯文：Youre better than me.

這句話是班長劉文武在戰事緊急的情形下，鼓勵戰士大永的一句話。這里 的“霸道”是中國西南地區的方言，它形容一個人很厲害，做事情做得很好。 若將“霸道”直譯為“aggressive”，不僅傳達不了班長劉文武對戰士的鼓勵意味， 還會讓外國觀眾產生誤解。這里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將其譯為“better”，則 準確地傳達了源文本的意思，表達的是“你比我厲害”。此種譯法，不僅可以 消除文化差異帶來的認知誤差，還能讓外國觀眾體會到方言的趣味性。

例 2：打敗美軍野心狼。

譯文：and defeat the evil Americans.

該文本是偵察兵亮亮在奄奄一息之時，班長劉文武和戰士們給亮亮打氣加油所唱的《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中的一句歌詞。這里的“野心狼”是中國的特有詞匯，比喻的是對名利、權勢、或領土有貪念意圖的人或國家。若直譯為“vicious wolf”，并不能很好地傳達出源語文化。因此，該句譯者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將“野心狼”具象化，將其譯為“evil Americans”，從而表現出當時中國戰士對美國狙擊手的憤怒和保衛國家的決心。當外國觀眾看到該字幕英譯本時，也能體會到當時戰士們的心情，因此，在電影字幕翻譯時，采用歸化的翻譯策略能很好地將人物的情緒、感受表達出來，引起觀眾的共鳴。

例 3：出去就是活靶子。

譯文：but well be sitting ducks.

這句話是五班班長讓戰士小徐和大永往戰壕跑，小徐的回答。活靶子是中 國的特有詞匯，指的是練習射擊時活動的靶子，比喻某人是經常被人打擊的對 象。這里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將“活靶子”譯為“sitting ducks”，而不是直接將其譯為“walking target”，這里做到了以讀者為中心，采用了目的語對象所能接受的、符合目的語規范的語言表達，便于讀者理解，增加了譯文的流暢性。這里“sitting ducks”巧妙地表達了戰士小徐的擔憂，這樣的英譯字幕不僅讓外國讀者能一下明白電影所要表達的意思，而且有助于增加其學習中國文化的興

趣，從而加速中華文化的對外傳播。此外，電影中的“死靶子”同樣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其英譯為“dead ducks”。

例 4：趕鴨子上架。 譯文：We draw him out.

該句話是五班班長劉文武處于不利位置，卻依舊堅持作戰時對戰士大永說的話。“趕鴨子上架”是中國特有的歇后語，出自高陽的《母子君臣》，指的是比喻強迫去做能力達不到的事情。這里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將其譯為“We draw him out.”，十分貼切。“draw somebody out”意為“引某人出來”。由于當時的作戰角度不好，無法瞄準美軍，所以需將美軍引出來，不過，當時要想引出美軍也相當困難。因此，該英譯字幕不僅表達出班長和大永需要做的事情以及完成這件事情的難度之大，還準確巧妙地傳達出了源文本所要表達的含義。

例 5：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譯文：Crossing the Yalu river with our heads high.

這句是班長劉文武和五班戰士們為了喚醒躺在地上的偵察兵亮亮時所唱的歌，是《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中的一句歌詞。“雄赳赳”和“氣昂昂”是漢語詞匯。“雄赳赳”指的是英勇無畏的氣質和狀態，比氣勢強大。“氣昂昂” 形容人的精神振奮、氣度不凡。“雄赳赳，氣昂昂”的譯文是“with our heads high”，這里采用的是歸化的翻譯策略，將“雄赳赳，氣昂昂”具象化為“昂首 挺胸”，巧妙地傳達出源文本所要表達的意思，表現出戰士保家衛國的無畏， 以此來鼓舞士氣。

例 6：“二郎廣州現孽龍，三人結拜情意重”。譯文：“Erlang defeats the lake monster，three men enter brotherhood.”

該文本是戰士胖墩悲壯犧牲前所唱的一首“拉纖歌”，影片中，胖墩身負300 多斤的鐵板走下山坡，邊走邊唱此歌，最終被美軍擊倒在地，壯烈犧牲。電影字幕里的歌詞采用的是歸化的翻譯策略，這里并沒有將“廣州”和“情意重” 逐字逐詞地翻譯過來，其譯文為“Erlang defeats the lake monster，three men enter brotherhood.”，因此，必要時，譯者需著眼于句子本身，進行省譯。這里不僅做到了以讀者為中心，將源文本的意思用目的語對象所能接受的方式表達了出

來，此外，還滿足了電影字幕簡潔的特點。例 6：給老子雄起。

譯文：cheer up.

這句話是五班班長劉文武在去敵方做人質前，從背后掏出寶貝勺子，將其遞給戰士大永時所說的話。源文本中的“雄起”是中國重慶的方言，意為鼓勵人加油、不要心虛，勇敢上前。這里采用了歸化的翻譯策略，譯為“cheer up”，用英語里常見的鼓勵的表達方式，傳達出了中文里所要表達的意思，達到了文化對等的效果。

4.2?? 異化翻譯策略的應用

例 7：他希望你像鋼鐵一樣堅強。譯文：So you could be as strong as iron.

這句話是中國戰士胖墩壯烈犧牲后，中國戰士大永的獨白，他對胖墩的兒 子述說了其名字的由來，表示胖墩希望兒子變得十分堅強。“鋼鐵”是一個漢 語詞匯，形容一個人在艱難困苦中，像鋼鐵般剛毅，永不放棄。這里沒有將其 譯為“He hope you would be strong”，而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保留了“鋼鐵” 的意象。若是將其譯為“He hope you would be strong”雖然傳達出了源文本的意思， 但是丟失了意象，不能精確地傳達出中國文化的內涵。因此，必要時，譯者需 保留文化異質性，以促進文化之間的傳播和交流。

例 8：老二，你在原地盯著。

譯文：Laoer，stay here and observe.

這句話是在戰況激烈、子彈緊缺的形勢下，班長劉文武對在石頭附近的米老二說的話。其中的人名“老二”采取了音譯的方法，譯為“Laoer”有利于保 留中國的文化特征。此外，電影中還有“娃子”“劉文武”“高軍”等等都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譯為“Wazi”，“Liu Wenwu”以及“Jun”。這樣就能讓外國觀眾進一步了解中國對人名的命名方式，走進中國文化世界。

例 9：江南牡丹朵朵紅。

譯文：Jiangnan is filled with red peonys.

這句話是“拉纖歌”《江南牡丹朵朵紅》中的一句歌詞。影片中，胖墩為了營救偵察兵亮亮，身負 300 多斤重的鐵板走下山坡時，唱起了這首川江號子。其中“江南”廣義上指的是中國長江以南的地區，狹義上指的是現在長江流域下游南岸的浙江、蘇南及上海地區。這里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將“江南” 直接譯為“Jiangnan”，而沒有譯為“south of the Yangtze River”，避免了譯文過于冗長，既滿足了電影字幕翻譯簡潔的特點，又保留了中國文化的獨特性。

5?????? 結語

近年來，中國影視行業蓬勃發展，在互聯網的推動下，多部優秀電影走出 國門，邁向世界。電影字幕翻譯作為我國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通道之一，得到 了翻譯界的廣泛關注。在翻譯過程中，由于源語文化和目標語文化存在巨大差 異。因此，歸化和異化作為兩種重要的翻譯策略，被廣泛應用到電影字幕翻譯中， 以解決文化之間的差異問題。然而，在字幕翻譯過程中，到底是以歸化為主還 是異化為主，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本文通過對《狙擊手》電影字幕英譯的 分析，發現該部作品的字幕翻譯以“信”和“達”為主，也就是首先滿足于忠 實于影片的內容。從整體上不難看出，電影《狙擊手》字幕的方言翻譯以歸化 為主，異化為輔。譯者對該部電影字幕的方言英譯多采用歸化翻譯策略，旨在 讓外國觀眾快速理解電影所要表達的意思，以了解中國電影的文化內涵。但當 遇到人名、地名、自然景觀的翻譯時，需適當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以保留文 化的異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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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Dialect in Film Subtitle

—A Case Study on Snipers

Xu Jiayu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Chongqing

Abstract：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film industry， the importance

of subtitle translation in film and television works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prominent.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a communication medium of culture， plays an essential role in furthering Chinese film industry， which is also one of the significant ways to transmit Chinese culture to the world. Based on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strategie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se two strategies used in the film subtitle with the dialect translation of the Chinese film Snipers directed by Zhang Yimou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attempts to explore how to accurately use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strategies by analyzing the dialect translation of the Chinese-English subtitles about Snipers， thus solving the problems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source and target language culture. As a result， it is to provide a better translation of film subtitle for international friends， help them understand Chinese movies in greater depth， and then promote the external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culture.

Key words： Subtitle transl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Dialect; External communication; Snip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