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體小說文學概述

《法國大學128叢書：書信體小說》是法國大學128叢書中的一本，由弗雷德里克·卡拉編寫和李俊仙翻譯的，并且《法國大學128叢書：書信體小說》2013年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法國大學128叢書：書信體小說》共分為八章，前四章對書信體小說進行了分析總結，系統介紹了書信體小說的形式：關于書信體小說的定義、類型研究、虛構和虛幻的表現以及閱讀契約等基礎知識，指出了此類小說的特殊性及其成功的原因，對書信體小說修辭風格的研究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并且，為了明確書信體小說的特殊性，本書分析了書信體小說歷史中的一段特殊時期，這是書信體小說的出現至飛躍發展的過程，即17世紀末至18世紀末，在小說的整體概念中，對書信體小說的研究不是在形式層面，而是從歷史淵源和文本結構上進行分析研究，并且對書信體小說的獨立研究同時注意了內容和表達兩個方面。后四章則以美國小說《危險關系》、英國小說《帕梅拉》、加拿大小說《葡萄牙修女的情書》、法國小說《波斯人信札》和《新愛洛伊絲》等書信體小說為范本，對書信體小說以及書信體小說的特點進行了具體的分析。

書信體小說是18世紀非常流行的一種文學形式，此類小說以其特有的優勢吸引了眾多讀者，小說的核心內容是信件，書信作家們發揮了自己的主觀性，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書信體小說是一種融合了多種聲音的文學體裁，但是當收信者缺失時，信件存在的意義便會遭到質疑，此時的信件成了主人公痛苦的獨白。

一、信件的形式：關于書信體小說的定義

本書對18世紀的書信體小說進行了思考，并且簡單介紹了書信體小說的發展。雖然書信體小說在18世紀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然而這一時代的理論家們并沒有給書信體小說定義，但本書的第一章給出了有關書信體小說的研究與評論。書信體小說是信件與小說相融合的一種混合體裁。本章對書信體小說的研究不是在形式層面，而是從歷史淵源和文本結構上進行分析研究。先研究了“信件”是什么，信件具有雙重本質—書面形式和溝通工具。書信溝通的實質在于：結合了小說的特征，并突出了信件的潛在功能。書信體小說利用發信人或收信人的缺失構建了一系列延遲的對話情景，而對話正是信件溝通功能的體現，其特征是將對話滲透到小說中。書信體小說是一種與個人隱私密切相關的信件，模仿了真實信件的私密性、個體性和相互性，而通信的個體性成為書信體小說的重要文學特征。之后講述小說的發展，18世紀前后，小說從相似性向真實的現實轉變，其書信給了它很重要的幫助。

并且又了解到孟德斯鳩在作品《對〈波斯人信札〉的思考》中明確指出了書信體小說的潛在力量：“此外，這類小說必然成功，因為人們會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感受到一種其他作品不能表達的激情。”并且，他認為作者的角色在于“融入自身的主觀感受，對所發生的事件表達自我的觀點”。本書對書信體小說的真實性的解說與孟德斯鳩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本書對書信體小說這一特性的解釋更加通俗易懂，讓讀者從根源了解書信體小說為什么會獲得大眾的喜愛。而威士尼通過與其他小說的對比，解釋了書信體小說的特殊性，并對《帕拉梅》給予了充分的贊美，認為《帕梅拉》避免了小說化，追求自然與平穩的風格，它在敘述方式、作家與讀者的關系兩方面，寫作手法達到了逼真的效果。本書的第一章也以《帕梅拉》這部作品為書信體小說的范本，對其進行評價，也指出它如何避免過分的小說化，但又進一步提出這類小說更加具有真實性，與歷史小說或者事件發生很久之后所寫的回憶錄相比，更能給讀者一種清新真實的感受。書信體小說是一種隱藏的藝術，模仿的重點在小說的形式上。

二、書信體小說類型的研究

本書的第二章根據發信者與收信者之間的關系對書信體小說類型進行分類。一共有三類：第一，一種聲音，即發信者與收信者之間建立了一定的關系（情人或密友），發信者是唯一可能讀過信件的人，收信者保持沉默，交流的實質取決于接受者的角色以及接受者與發信者之間的關系。第二，兩種聲音，即每一封信都存在相應的回信，雙方進行對話，面對面交流。第三，錯綜復雜的聲音，即多種聲音的書信溝通方式，關鍵不在于通信的人數，而是交際網的數量。

第二章對書信體小說的類型進行了分類，其中對錯綜復雜的聲音類型進行了定義式解釋，讓讀者對這個概念有了整體性的了解，并且因為《新愛洛伊絲》是典型的多聲部的書信體小說，則本書的第七章整章對《新愛洛伊絲》單獨進行了分析與解讀。這種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對剛接觸這個新概念的讀者來說，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在本書中對這種類型稱作錯綜復雜的聲音中的多種聲音，但也有人稱其是復調小說。將《新愛洛伊絲》放到書信體小說系統中，促進了書信體小說敘事藝術的發展：將“我”一個人的世界發展成為多聲部的世界，使小說具有了復調的特征。這說明了《新愛洛伊絲》建構的多聲部世界，即它的復調性。“在《新愛洛伊絲》里就出現了多個書信寫作者。主要寫信者有圣普樂、朱莉、克萊爾、愛德華紳士等人，他們之間或者是戀人、或者是朋友，但是他們之間都存在著一種實實在在的對話關系，使得小說敘事聚焦呈現為多重化、敘事話語呈現為對話性。多個寫信者從不同角度、立場、觀點對同一事件進行描述，使敘述內容更加豐富，并呈現出不同聲音對話、共存的局面，使文章具有了一種空間立體感，而非只是單線條的敘事。”（王學翠《從“我”的世界到多聲部的世界—〈新愛洛伊絲〉對書信體小說敘事藝術的發展》）復調小說其實是巴赫金在論述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時提出的復調理論，充分展示出了一個“多聲部的世界”。本書沒有用復雜的概念把復調理論直接列出來，而是通過多聲音這個通俗易懂的詞語，讓讀者直接觸及巴赫金復調理論這個專業名詞的本質意思。

三、書信體小說的虛構和虛構的表現

本書論述了小說的虛構是表達其美學和倫理價值的一種技術手法，使人們將科幻理解為現實。可以通過作者的創作技巧，使讀者相信小說內容的真實性和透明度。存在一種角色，他處于虛幻故事之外，以編輯的身份出現，介紹作品的基本內容和事件的起源—編輯的隱藏。編輯主要從三個方面—作品的構成和理解、文本工作和閱讀準備工作、根據閱讀和接受情況對文本質量的判斷去承擔相應的角色。九種角色具有共有的性質，即保證信件和作品的真實性。各個角色互為補充，其中一部分強調風格，另一部分強調評論和翻譯。編輯可以通過語言為讀者提供一些原稿的信息，編輯肩負著保證陳述真實性的使命。他既要模仿編輯的工作，又要借助于一些有說服力的細節，表現真實的細節，把自己發現的或者聽說的故事清晰地表達出來。這種敘述方法更具有真實性和客觀的語氣。通過這一切，編輯試圖建立信件的真實性。早期小說通常會以隱藏的編輯，一種略顯笨拙的方式，如說明故事內容來自拾來的書信、日記或真實人物的敘述，以標榜小說內容的真實可信。早期的作者通過這隱藏的編輯，來使讀者相信小說的真實性。

本書只論述了這種隱藏的編輯來實現小說的逼真性，讓讀者感受到其小說的真實性。但通過文章了解到，這樣一種講述故事的“套路”在盛極一時后逐漸被淘汰，到了18世紀末，大部分小說作者都不再“謊稱”故事出自拾來的日記或書信。這說明本書還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有可能因為本書的篇幅較小以及128頁數的限制造成的。其實在敘事題材上，可以選擇更加真實的事件進行書寫，在敘事視角上也可以采用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這樣敘事視角不會在不同的人物上不斷地切換，可以讓讀者主動地代入到自己的身上，這樣作品的真實性也因第一人稱視角的使用而大大增加。并且，在敘事文體上，以主觀姿態局限地觀察生活和描摹生活，并對局部真實表達當下真情實感的文體特征，人物語言對話的句子所帶來的質樸直白的非虛構感，使得小說的敘事風格更具真實性。

四、書信體小說與普通小說

本書也對普通小說進行了研究。普通小說與書信體小說具有相似性，通過對敘述信件的研究，突出了敘述事件是書信體小說的明顯特征，敘述中包含著信件，信件中融合了敘述。在對普通小說的研究這部分，本書啟發讀者要注重了解普通小說的特征，這對深入理解書信體小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本書認為書信體小說借鑒了普通小說的結構特點，但又區別于一般的小說，書信體小說具有自身特有的特點。通過對書信體小說和普通小說的特點進行比較研究，我們發現書信體小說和普通小說有相似性，書信體小說借鑒了信件的一些特點—信件的結構特點和特定的閱讀者等，這都對以“第一人稱”為主的普通小說具有啟發意義。書信體小說、回憶小說以及新小說的對比研究，可以突出各自的特殊性。

作者提及的普通小說的研究對讀者很有啟發意義，讓讀者又開拓了一個新的角度思考問題，但是本書的作者沒有深入具體地比較它們的相同之處以及區別。在這方面，吳源在其論文《書信體與非書信體小說敘事層邏輯關系之比較》中就詳細地指出了一些具體的區別：書信體與非書信體小說是第一人稱敘事小說的兩大類型，二者具有第一人稱敘事小說的共同特點。因為敘述時間的不同，所以造成書信體與非書信體小說在敘事時選用的聚焦人物不同。由于書信體小說自身的特點與要求，敘述人在敘述的過程當中只能采用事后敘述并聚焦于事后的“我”，使“我”對所發生的事件進行略帶評述性的敘述。而在非書信體小說中，因為沒有了書信這一特殊行文模式的限制，作者則可以在文本中根據行文效果的要求，選擇聚焦于“經驗自我”還是“敘述自我”。可以看出，書信體小說相對非書信體小說，作者在聚焦人物的選擇上受到了更嚴格的限制，并且書信體小說結構松散，行文不連貫，而非書信體小說結構靈活，可以有多種選擇。

在18世紀的時候，當時的一些書信體小說沒有被重新印刷，現如今，我們可以重新看到18世紀的書信體小說的再版，這是否說明書信體將再次流行起來？基于此，弗雷德里克·卡拉編寫了《法國大學128叢書：書信體小說》，給讀者介紹書信體小說的一些相關概念。本書也并非完美的作品，雖然從多方面介紹了書信體小說，但其內容還是有很多局限，一本書無法全部涵蓋以及具體闡釋。但本書的結構整體非常明晰，前四章對專業術語進行了定義式解釋，后四章對著名的書信體小說進行了詳細的解讀，并且把前四章的專業術語放到了具體的小說中，完美地把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減弱了陳列概念的無趣性以及晦澀性，這非常有助于初學者快速地掌握書信體小說相關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