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匯報是一種間接的調查研究方法,會不會聽匯報,也是反映領導人思想水平和領導方法的重要標尺。在這方面,毛澤東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寶貴的經驗和方法。比如,他說:“我就愛聽沒有準備的匯報。”他還非常擅長選擇匯報人所熟悉的話題作為開場白,以此“把空氣搞得活潑些,使大家不拘束”。
聽匯報是一種間接的調查研究方法,會不會聽匯報,也是反映領導人思想水平和領導方法的重要標尺。在這方面,毛澤東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寶貴的經驗和方法。從聽匯報能夠看出毛澤東的為政風范。
“講存在的問題,要舉事例,把人指出來”
1956年春節前夕,時任石油工業部副部長的康世恩接到通知,要他向毛澤東匯報工作。他聽說有些部門已經匯報過了,就打電話詢問該怎樣匯報。得知毛澤東問得非常詳細,康世恩顧不上休息,抓緊時間準備材料,并寫出了匯報提綱。
2月26日,他到中南海勤政殿匯報。康世恩回憶說:“我照著提綱念了一段后,主席打斷說:‘你不要念了,我這里也有本本,就隨便說吧!’”接著,整個匯報便在毛澤東和康世恩的一問一答中進行。
康世恩后來回憶說:“這次匯報在我腦子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從最基本的知識到發展戰略,都是毛主席關心的內容。毛主席嚴謹的科學精神和一絲不茍的求實態度,為我們樹立了光輝榜樣,使我受到一次極其深刻的教育。”
毛澤東不喜歡照本宣科式的匯報。與“念稿子”相比,口頭匯報至少有兩點好處:一是實話多、套話少;二是防止虛與委蛇。毛澤東強調:“匯報有什么辦法使人聽了不忘記?講存在的問題,要舉事例,把人指出來,不舉事例等于無用,別人不好懂。”
1952年10月28日,毛澤東外出視察途經徐州,剛下火車就提出聽匯報。徐州市負責人表示事先不知道主席要來,沒有準備。毛澤東說:“我就愛聽沒有準備的匯報。”
很多向毛澤東匯報過工作的干部,都覺得毛澤東提問題總是很細、很專、很深,且常常宏觀、微觀兼具。
“要講真話,不要講假話,否則就會浪費時間”
1957年9月5日,毛澤東在武漢召集湖北省委負責人王任重和一些地委書記座談,中心議題是總結農業合作化的經驗。這天下午3點開會,毛澤東開場第一句話就說:“同志們拿到提綱沒有?現在可不按提綱發言,暢所欲言、言無不盡。要講真話,不要講假話,否則就會浪費時間。”
沒想到會議竟冷場了一刻鐘,后來大家雖然發了言,但講的是一個調子,眾口一詞,只講農業合作化的優越性,而對問題避而不談或輕描淡寫。聽著這樣的發言,毛澤東有點兒不耐煩了,便打斷大家的話說:“休會,明天再開。”他讓工作人員轉告王任重,明日開會,中心議題是農業合作化的規劃問題,要暢所欲言。
第二天上午繼續座談,王任重等幾個人詳細匯報了湖北省農業發展未來幾年的規劃問題。大家終于看到了毛澤東的笑容。臨近中午,毛澤東宣布休會,并直言不諱地說:“昨天的會議使我失望,今日的會議使我高興。你們不能看眼色行事,尤其不能看我的眼色行事。”
“把空氣搞得活潑些,使大家不拘束”
毛澤東聽匯報,往往喜歡主動創設一種輕松愉悅的談話氛圍,通過了解匯報人的家庭、籍貫、學習和生活等來增進對匯報人的熟悉和認識,并以他淵博的見識和寬闊的視野在不知不覺中教育啟發干部,給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
比如到了河南,他就講關云長不是山西人,是河南人,說關云長本不姓關,因為在河南有了人命案,逃往山西,到了潼關人家問他姓什么,他一下子說不上來,一看這里是潼關,就說我姓關。毛澤東講這些典故,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要采用這種方法,把空氣搞得活潑些,使大家不拘束。”
毛澤東非常擅長選擇匯報人所熟悉的話題作為開場白,以此活躍談話氣氛。據曾任中央領導俄語翻譯的師哲回憶,1940年3月底,他在延安第一次見到毛澤東時顯得有些緊張,毛澤東就問:“你是哪里人?”“韓城人。”“噢,你和司馬遷是同鄉。”師哲說:“這句話像一只靈巧的金手,一下子就找到了我們交談的話題,激起了我的萬千思緒……毛主席初次和我談的這一席話,使我感到他明達開朗、學識淵博、思路開闊、博古通今。”
1956年2月19日,毛澤東聽取國務院城建總局局長萬里匯報工作。一上來,毛澤東就問萬里是什么地方人?萬里回答“山東人”。毛澤東又問他看過《水滸傳》和《金瓶梅》(本刊有售,包郵價218元)沒有?他說沒看過。毛澤東說:“《水滸傳》是反映當時政治情況的,《金瓶梅》是《紅樓夢》(四大名著,本刊有售。原價980元,現價180元)的老祖宗,不可不看。”正式匯報前的一個小插曲,使當時相對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輕松活躍了起來。
其實,毛澤東往往是借助看似閑談性的“插曲”,教育干部多學習、多讀書以加強文化修養、掌握工作方法、提高領導能力。曾任地下黨三十八軍工委委員、統戰部長的范明,1942年去延安向毛澤東匯報統戰工作。毛澤東聽完后,沒有對匯報作任何評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讀過《三韜六略》《孫子兵法》(本刊有售,全6冊,原價1580元,現價268元)和《三國演義》嗎?”范明說讀過。毛澤東說:“讀過了好,做統戰工作不但要有馬列主義唯物辯證法的理論基礎,還應有中國古老哲學的方法論。”由此看來,不論問籍貫、講典故,還是談歷史,毛澤東看似隨性而為,實則有其明確的現實針對性。
(《共產黨員·上》 王香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