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貽飛曾被外國軍人問:“你們中國軍人怎么打仗?”他堅定地回答:“現代戰爭讓我們怎么打,我們就怎么練。”龍貽飛認為強軍夢的實現需要靠平時技戰術的訓練和備戰打仗的理念,“只有讓自己不斷強大,才能擔得起‘鯤鵬’之重”。
11月8日,珠海航展開幕。中國研究制造的新一代軍用大型運輸機運-20(綽號“鯤鵬”)現身珠海航展,與觀眾近距離接觸。近日,西部戰區空軍航空兵某團副參謀長龍貽飛講述了他與運-20的故事。
“這是我的舞臺,也是它的舞臺”
2006年8月,龍貽飛帶著空軍航空大學錄取通知書去學校報到。那一年,我國大型運輸機項目正在孕育,距離正式立項只有一年時間。歷史的舞臺正向“鯤鵬”和它未來的駕馭者緩緩打開。
心理、體能、技術……成為一名真正的飛行員必須在各方面不斷突破自我、超越自我。“快到極限的時候也想放棄,但咬牙突破之后,你會感覺進入到另一個境界。”在空中無數次高速滑翔、翻滾……龍貽飛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勇敢。
被分配到運輸機專業時,教員對龍貽飛說:“平臺無限寬廣,關鍵看你能不能勝任。”直到多年之后,龍貽飛才真正理解了教員這句話的含義。
2010年,龍貽飛來到一線部隊,當時他駕駛的是運-7。經過幾年的刻苦努力,憑借精湛的飛行技術,龍貽飛已經可以勝任高教機教官的崗位。這期間,新聞里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鯤鵬”的消息。
2013年1月26日,龍貽飛和戰友守在直播前,親眼見證了運-20的首飛成功。“那時我就想,一定要飛運-20”。
2017年,龍貽飛終于等來了夢寐以求的時刻。他放棄了教官的崗位,選擇改裝運-20。“時代造就了我,我必不辜負時代所托。”2個月內,他把運-20各個系統摸得一清二楚。
終于,龍貽飛和“鯤鵬”一同乘風而起。掠過大漠雪原,跨越高山遠海……這些年,龍貽飛的航跡不斷延伸。“這是我的舞臺,也是它的舞臺。”看著身邊“摯友”,龍貽飛深情地說。
“現代戰爭讓我們怎么打,我們就怎么練”
在執行任務途中,龍貽飛常常會聽到民航飛行員向管制員的詢問:“我上面是運-20嗎?”在得到肯定答復后,民航飛行員會在無線電里問候:“軍航的兄弟們,你們好!”地方同行興奮的語氣,洋溢著對運-20的羨慕。龍貽飛內心無比自豪,“我們中國空軍已經排上世界空軍的前列,能夠堅決捍衛祖國的藍天”。
龍貽飛表示,自己曾被外國軍人問:“你們中國軍人怎么打仗?”他堅定地回答:“現代戰爭讓我們怎么打,我們就怎么練。”龍貽飛認為強軍夢的實現需要靠平時技戰術的訓練和備戰打仗的理念,“只有讓自己不斷強大,才能擔得起‘鯤鵬’之重”。
最近這幾年,龍貽飛常常“有種時不我待的感覺”。
2年前,龍貽飛參加了中外聯合演習。那是他第一次駕駛運-20飛越國界線。演習中,龍貽飛擔任導演部運投參謀。這一崗位不僅要具備飛行作戰能力,還要具備很強的溝通協調和決策能力。盡管龍貽飛以優異的表現完成了任務,但他對一件事始終難以釋懷——演習結束時,指揮員問了龍貽飛一個專業以外的問題,他沒有答上來。這讓龍貽飛認識到“自己該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為了適應部隊發展和任務的需要,龍貽飛拼命地汲取知識。“一人能起飛,兩人能執行任務,三人能作戰……”龍貽飛表示,運-20飛行乘組的人少了,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更多了,素質要求也就更全面。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發。武漢急缺醫療人員和物資,運-20聞令而動,首次執行非戰爭軍事行動,緊急空運軍隊醫護人員和物資支援武漢。龍貽飛參與了這次任務,“聽到大家都在喊‘解放軍來了’,我的心里很暖。這次任務給我最大的感受是大型運輸機對非戰爭軍事行動的重要性能夠讓老百姓更安心。以前空軍運輸機只能運送比較少的物資,現在我們一架飛機就能拉上以前數架才能裝下的物資、人員”。
三代飛行員接力傳承
2019年金秋,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閱兵儀式上,龍貽飛作為備份飛行員駕駛運-20起飛。
這次閱兵,龍貽飛的岳父陳鋼也參加了。龍貽飛所在的運輸機梯隊是第四梯隊,陳鋼帶領的支援保障機梯隊為第五梯隊。每次合練,聽到電臺里支援保障機梯隊到達的報告,龍貽飛既興奮又緊張:“有個長輩跟在我后面,似乎在看著我,我絲毫不敢松懈。”
這是一家兩代人的榮耀,更是一家三代人的接力。
陳鋼的父親陳凈堂是新中國第一代飛行員,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父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飛上國產飛機。”2016年運-20列裝部隊時,首批接裝的陳鋼感慨萬千,“父親最早飛的是美制C-46,是繳獲來的戰利品,后來飛的是從蘇聯引進的安式飛機……真希望他能夠看到今天這一切,看到我們現在和他當年的不一樣”。
從陳凈堂飛的外國運輸機,到陳鋼駕駛的國產運-8運輸機,再到龍貽飛駕駛國產大型運輸機,三代飛行員接力傳承,見證了祖國空天力量的一次次躍升。
2020年9月27日,機身編號為“01”的運-20專機,首次執行運送抗美援朝志愿軍烈士遺骸回國任務。當天的新聞,龍貽飛看了好幾遍:“今天,我們用自己的大型運輸機接前輩們回家,如果他們可以看到,一定會感到非常欣慰。”
(《解放軍報》 衛雨檬/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