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終身教育視角下的中職教育思考

徐錫光

（福建省郵電學校，福建 福州 350008）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 年）》首次提出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也提出我國教育改革與發展的目標體系包含終身教育體系。《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明確提出要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健全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完善終身學習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等。長期以來，我國職業教育不斷發展，在終身教育體系的地位日益凸顯，中職學校辦學條件、師資隊伍、教學資源得到迅速提升，使得職業教育與終身教育相互滲透、相互融合，中職教育服務終身教育能力大幅度提升。

一、我國終身教育發展的歷史沿革

1965 年，法國保羅·朗格朗在聯合國教科文的成人教育促進國際會議上提出“終身教育”。從時間角度上看，終身教育包括人從胎教到逝世全過程的所有教育；從學習形式上看，終身教育包括學歷教育和非學歷教育、全日制學校學習和非全日制學習、線下教育和線上教育等所有學習形式的所有教育；從教育地點來看，終身教育包括學校、家庭、工作單位、社會等所有空間領域受到的所有教育。

我國終身教育經歷了革命教育、工農補習教育、業余教育、在職教育、成人教育、終身教育的發展過程，形成了具有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終身教育發展歷程［1］。1949 年，《共同綱領》提出“注重技術教育”；1954 年，出臺《中等專業學校章程》，我國職業教育以中專和技校為主體；1985 年，提出成人教育是我國教育事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1993 年，提出“終身教育”概念；1995 年，《教育法》明確提出：國家逐步建立和完善終身教育體系。自黨的十八大提出，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終身教育理念不斷普及并日益深入人心。

二、我國終身教育學習存在的問題

我國終身教育事業不斷發展，已取得輝煌成績，但仍然無法完全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教育學習需要，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基礎條件不足。國家統計局年鑒顯示：2020 年15 歲及以上文盲人口3775.02 萬人，比重3.26%，6 歲未上過學的人口5140.75 萬人；而2018 年15 歲及以上文盲人口4700.7 萬人，比重4.94%［2］。這說明我國終身教育基礎條件還有很大差距，基礎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仍有提升空間。

2020 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全國共有學校53.71 萬所，在校生2.89 億人，專任教師1792.97 萬人。但是表1 顯示，義務教育學校有21.08萬所、在校生達1.56 億人，高等教育0.27 萬所、在校生達0.42 億人；高中階段教育學校2.45 萬所、在校生0.42 億人。高中階段教育的中職學校0.99 萬所，比上年減少182 所；招生644.66 萬人，比上年增長7.38%，占高中階段教育招生總數的42.38%；在校生0.17 萬人，比上年增長5.51%，占高中階段教育在校生總數的39.96%。由此看出，各類學校在終身教育中發揮作用不均衡，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在終身教育中發揮了積極作用，而中職學校作用未得到充分的發揮。

表1 2020年有關全國學校教育情況表［3］ （單位：萬）

（二）終身學習內容不足。在調查對象中有76%的受訪者感到學習內容陳舊，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學習內容。這個學習內容既包括學歷教育課程，也包括其他教育的教學內容。經濟社會和科技不斷發展變化，尤其隨著中國制造2025、互聯網+經濟高速發展，社會對人才的要求和素養不斷地變化，從而人民群眾都有不斷更新知識和技能的需求。此外，隨著物質文明、精神文明的發展，促使人們有提升各類素養學習的需求。

（三）學習方式不足。傳統教育主要是建制班級教學，或紙質書本學習，或線下教學。雖然當前已經有網絡教育，但仍然不夠廣泛。有55%的受訪者表示，感到在當前各類教育活動中獲得知識信息與預期不一致，使得人們終身學習的愿望得不到滿足。“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特別在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居家防疫，線下教學的學習方式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難和挑戰，全國乃至全世界全面開展線上教學，學習方式也隨之發生巨變。

三、中職教育服務終身教育的可行性

在調查的59 所中職學校中，有九成的學校愿意承擔更多的終身教育工作，且中職學校服務終身教育的形式多、覆蓋面廣、效果好。

（一）中職教育的開放性滿足廣大群眾學習需求。《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指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職業教育貫穿于人的一生，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應當體現為不同的目的和任務。相較其他教育類型，職業教育是更加開放的、面向人民群眾的終身教育。

（二）中職教育的多元性滿足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現代終身教育需要學校與企業、學校與社區、線上線下等多元化教育學習。職業教育需要對接國家經濟產業、行業企業，這導致中職院校要了解行業企業、崗位技能和職業素養等需求［4］。因此，職業院校可實現學校與企業、學習與工作、教育與職業的融合，滿足國家經濟發展、行業企業發展需要。同時，為提高生活質量，人民群眾就有學習提升技能和職業能力的需求。現代職業教育對接企業的發展與中職學校教育，也為人們各層次提供全程和全空間的學習平臺。

（三）中職教育的升學通道滿足社會對多層次學習需求。《職教20 條》提出：建立中職學校和普通高中統一招生平臺，保持高中階段普職比大體相當；啟動實施中國特色高水平高等中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開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試點［5］。職業教育從原來的中職教育延伸到高等教育，學生有了升學的機會。調查發現，72.87%學生參與終身教育學習是希望學歷教育提升；在“參與終身教育學習的動機”中，選提升學習占27.30%，取得職業資格證占10.96%；在“愿意參與終身教育的形式”中，學校教育占72.57%，網絡教育占63.48%，自學占61.91%，培訓機構占52.87%。以上調查數據充分說明了中職教育建立升學立交橋是滿足我國經濟建設和群眾教育的需求。各地嘗試用銜接或拓展的方式打通中職、高職、本科院校的升學通道，打破高考唯一升學的獨木橋問題。對于初中生到高中學校學習有入學門檻。而對于初中生、農民工、企業員工、退伍軍人只要有學習意愿，中職學校可以不設置門檻要求，提供學習機會。這種學習機會緩解了廣大群眾對良好學習機會的需求。

（四）中職教育的豐富資源滿足多樣性學習需求。2020 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全國中職學校近1 萬所，教職工100 萬多人，專任教師80多萬人［3］。2018-2019 學年初，福建省中職學校180所，專任教師16485 人。教育部印發的《職業教育專業目錄（2021 年）》最新的中職專業有247 個。中職教育是直接面向行業企業，教育教學特點是專業和學科多樣性，教學資源非常豐富。每個專業中，在中職學校中均可找到相關的教育和學習資源。

四、中職學校服務終身教育的途徑

（一）中職學校可服務企業技能培訓。校企合作共同培養培育人才的多贏已是共識。一方面，中職學校通過訂單培養和現代學徒制，共同制訂人才培養方案和建設特色課程等全日制學歷為企業培養技能人才。另一方面，中職學校可以服務企業員工教育：一是開展綜合素養培訓教育服務。我省目前180所中職學校都有各自特色的實訓基地和師資團隊，為企業員工提升技能技術培訓。調查發現，有69.49%的學校為企業提供員工培訓，其中短期培訓占71.19%。還有76.27%的中職學校為社會人員提供繼續教育服務，主要開展農村勞動力的技能培訓、勞動力轉移和再就業培訓、農業實用技術培訓和新型農民的創業培訓等。二是開展技能鑒定服務。中職學校基本上取得國家職業技能鑒定站資格，能提供180 個職業技能進行鑒定。部分中職學校還擁有行業特有工種技能鑒定，如福建省郵電學校的通信行業特有工種職業技能鑒定站可對光纜線務員、移動機務員、快遞業務員和網絡安全員等進行職業技能鑒定。2001 年至今，中職教育累計輸送1 億多名中級技術技能人才，為經濟轉型升級、產業結構調整奠定了堅實的人才基礎，服務經濟社會發展，助力鄉村振興。

（二）中職學校可服務社區教育。當前，我國社區教育方面存在很多不足，如教育場地、教育資源等。中職學校教育教學有專業性、行業企業性、生活實用性，使得其為社區教育提供資源、師資等，一是中職學校為社區不同年齡、不同受教育程度的社區成員進行差別化教育，實施多樣化教學；二是中職學校可將教學資源開放化，讓社區居民可更方便地共享中職學校優質的教育資源。

（三）中職學校可共享教育資源。調查發現，82.02% 企業員工和社區居民有參加網絡學習，57.40%喜歡網絡學習。“福建終身學習在線”等學習平臺，發揮互聯網+作用和優勢，把優質教育資源輸送到千家萬戶，推動全民終身學習［6］。中職學校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間，全面開展網絡教學，構建了豐富的在線教學資源。據福建省教育廳網站信息，在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延期開學期間，全省中職學校參與在線教學教師1660 人，開設在線教學課程1504 門，參與在線學習學生4.3 萬人。［7］這些上千門的在線教學課程資源可直接服務于企業員工、社區居民，彌補終身教育平臺的不足。此外，中職學校在各類建設項目是建設了許多網絡精品課程，可以將職業學校精品課程資源、網絡微課資源、網絡直播資源與平臺銜接，豐富終身教育學習資源。

（四）中職學校可服務學歷提升。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是一個由中職、高職、本科職業教育等多層級構成、縱向貫通的體系。終身教育痛點之一是學歷晉升通道不暢。上海、江蘇、浙江等都大力實施一系列職業教育改革，實現“3+2”中高職貫通、“3+4”中本貫通，“3+2”高職—應用型本科貫通培養，構建與普高一樣完整的人才成長“立交橋”，對建立終身教育理念和落實有重要的促進作用。辦好中職教育，可為更高層次職業教育輸送更多優質生源。

此外，中職學校基本上開展了非全日制中職、大專、本科、企業員工培訓和其他社會人員培訓等終身教育。終身教育方式除了中職全日制教育，還有函授、網絡遠程、短期培訓等。終身教育（不含全日制中職教育）形式有到校教育、網絡精品課、送教進廠或下鄉教育等。調查中，47.46%中職學校有非全日制大專本科教育服務，其中35.59%有函授教學、40.68%有遠程教育。提升企業在崗人員技能和學歷是打造終身教育體系的重要抓手。中職學校企業員工和其他人民群眾提供“技能+學歷”，為人民群眾提供精細化、全方位的學習服務，使得終身學習理念在全民心中扎根。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出臺許多政策大力發展職業教育，完善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學習型社會。中職教育占據職業教育的半壁江山，也是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發揮中職院校服務終身教育作用，對企業員工繼續教育、社區教育、家庭教育的發展都有巨大的潛力、互補和相互促進作用。中職學校在教育資源、教育方式、教學方法等方面具有獨特優勢，能彌補終身教育的痛點和難點、困難和問題，推進全民、全時、全程的終身教育學習，有利于終身教育體系的建立健全，可助力我國終身教育上升至一個新的發展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