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季》審美情趣解析

高上

【摘 要】《京都四季》這篇散文通過藝術化、情感化的手法展現了平凡生活和日常事物，語言精練、生動活潑，飽含著作者對京都生活的喜愛之情，感情真摯。本文通過語言、結構、意境三個維度，探析《京都四季》中的“情”與“趣”，以及作者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態度，從而培養學生的審美意識和審美能力。

【關鍵詞】《京都四季》，審美情趣，語言，結構，意境

受“物哀”文學理念影響，日本散文往往被稱為大自然的藝術重現。水上勉的《京都四季》就以季節交替和京都的自然、人文景觀作為素材，將日本的自然環境與民族文化相融合，采用情景交融、以意行文的“隨手寫”方式，展現出作者個性鮮明的審美情趣，為文學世界留下了一篇經典的散文作品。

一、領悟形象修辭意蘊，品味語言美

《京都四季》描寫了三部分內容：冬春交替時的景色變化，京都人民的民俗生活，京都寺廟的宗教文化。文章從自然景色著手，然后轉到民間，最后進入寺廟，實際上就是自然—人文—信仰，既層層遞進又交織在一起，展示出“萬物有靈，崇拜萬物，敬畏自然與神靈，人類與萬物同為一體”的日本民族審美角度。這篇散文的語言自然、生動、準確，蘊含著作者的質樸情感，比如作者將京都比作“彈丸之地”，將“冰糖”“被爐”等元素相融合，充分展現了時節變換下人們的生活形態。再如“人們還倚著被爐取暖”中的“倚”字，更是將人們還未從寒冷冬季走出來的慵懶形態表現得淋漓盡致。人類的情趣是相同的，即使處于不同的時間和空間，學生也會基于自身對現實生活的感悟，從而產生共鳴。

語言是思想的載體，也是構成文章的基本要素。作者水上勉對語言的錘煉，還體現在他寫景時不惜筆墨的暈染及其所引發的更深層次的人生思考。比如“有一次下了驟雨……猶如罩上了一層玻璃紙……已是陽光燦爛了”，緊跟其后的是水上勉“進入畫境”，思 考“到哪兒去好呢”，夾敘夾議間暗合人生的各種偶然性和被動驅使性。文中這樣口語化的表達還有很多， “可不是嗎”“說起燉菜”“比方說”……顯得自然樸實、平易近人，如老友之間侃侃而談。再如“淙淙流水上的赤味鷗如點點紙屑”，其形象指代將讀者投向水面的視線放大，仿佛面前不是流水，而是大海，可以讓讀者體會到人在大自然中猶如滄海一粟的感受。

文章以冬去春來的景色變化突出自然的奧妙和無限情趣，以京都人的生活習俗突出獨特別致的人文氣息，以京都的寺院突出安寧自由的生活向往。文章題目是《京都四季》，作者對于季節變換的描繪一筆帶過，而是帶領讀者在展現生活和都市情趣的文字中捕捉四季流動之感。教學《京都四季》 時，教師可以通過對文字意向的分析，引導學生體悟散文的語言特性和美感;還可以通過多媒體教學方式引入一段視頻或者朗誦，讓學生更加直觀地感受散文語言的律動美和形象美。

二、由感入境情景交融，體味結構美

水上勉的“隨手寫”正契合散文“形散神不散”的特征，文章通過形象的語句、流暢的架構、豐富的聯想，將京都之美提升到哲學層面，體現出散文創作的“情景交融、由感入境”。《京都四季》的結構美體現在藝術構思上，一個個生活片段看似毫無關聯，串聯起來卻描繪出京都四季的全景;“情景交融”不僅體現在自然風光與風土民情的交織上，還體現在時間和空間的交融上。短短一篇文章，描繪了四季更迭的綿延不絕，同時也體現了人生旅途的不斷拉長。水上勉用這種結構暗示生命與自然的關系，以及由于閱歷、積累的不同，人在成長過程中所關注的事物亦有所不同。從曠達的自然風光到細膩的風俗生活，文章無處不是由景言物，從此到彼的絲線圍繞在以“我”為中心的軸桿上，牢牢地扎根在京都這片土地上。 《京都四季》以作者的情感作為生命線，將所有事物串聯在一起，呈現出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感知到不同時空下的自然與人生而產生的思想波動。

京都的春夏秋冬隱喻人生的不同年齡。日出月落間，作者閱盡人生繁華，不同的美景在不同的時刻烘托出不同的人生。“近來，我不是為了欣賞京都風光，而是為了觀察京都市民的生活而前去造訪的”，作者通過敘述日常所見，抒發他的人文觀感和人生體悟。文章結構看似散漫，各部分內容卻始終緊扣在一起。教師可以讓學生思考文章結構與自然環境、與人生走向的內在關系，可以啟發學生思考文章的結構層次所帶來的審美沖擊，還可以引導學生先后體悟“由物及我”“由我及物”，通過理解物我之間的關系，體味作者創作時的思想波動。

三、詩意氛圍升華情愫，感受意境美

《京都四季》中有很多細膩的描寫，讓人感受到文章的意境之美。比如“格子門緊閉、房檐低矮的房屋”“戴夾鼻眼鏡的老匠人”“領子上搭著手絹的老婆婆”“招牌很不顯眼”……給人一種由來已久的感覺。再如“完全摸不清它是造什么，賣什么的”“手工制造出來”“一年前就定下的”……給人一種慢節奏的舒緩之感，連作者的動作都那么輕微、小心—— “停下腳步，挨近門口，朝屋里望”，即便如此，還是“姑且”，沒有一點必然如此的意思。總之，一切都是“漫不經心地就走過去了”，然而作者卻捕捉到，并細致地將其表現出來。如果只是描述一個場景，文章就會顯得單薄，而作者通過三個場景來支持一個語境下的自然、人文以及宗教情懷，則構建出屬于京都人民的生活語境，渲染出高于生活的意境。

《京都四季》中蘊含著作者對自然、對生活的真情實感。文中自然之美和人文風光躍然紙上，有春之嬌美盎然，夏之熱烈奔放，秋之成熟穩健，冬之隱忍收納，其間透露出作者對于世間百態的判斷。比 如“今年春天，圓山和常照皇寺都擠滿游人……我想再去獨占一棵老櫻，借以享受春光”，作者似乎有了些隱逸和遁世的念頭，在春天里竟然流露出點點憂傷之情。再如“有一次下了驟雨。銀閣寺上端，大文字山那一帶，剛才在陽光照耀下，赤松看上去還是橙黃色的，煙雨中乍然變成了乳白色，猶如罩上一層玻璃紙一樣，從北邊而下，唰地變了顏色”，這樣的場景描寫如全景鏡頭一般還原了自然風光，將讀者引入文字之外的“言有盡而意無窮”之中。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在有形的文字中體悟無形的“道”之美，選擇日常生活所見進行模仿創作，感悟自然萬物所蘊藏的美，同時進一步理解《京都四季》之美。

《京都四季》通過簡單樸實的文字，展現出作者對京都生活細致入微的觀察和思考，蘊含著作者對生活的熱愛。該文雖是一篇“隨手之作”，但細觀之下章法有度、主次分明，充分體現出散文的獨特魅力。從語言美、結構美、意境美三個維度去欣賞這篇作品，可以培養學生的審美能力，提升他們從文字中提煉形象的思維能力、在生活細節中發掘詩意的洞察能力。

【本文系2021年度黃淮學院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基于在線開放背景下的大學寫作課程教學 模 式 改 革 研 究 與 實 踐 ”（ 項 目 編 號 ：2021XJGLX25）研究成果】B6E3694E-19CB-4934-8E66-CA4E9B579F0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