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連(印象)

應回聲書店之邀，去了趟大連。書店活動無須贅言，反正都那么回事。要說的是談波。

大概十年前，那會兒人們對網絡的熱情高于眼下，尤其是BBS相當熱鬧，而文學和詩歌論壇尤為火爆。這是可以理解的，長期以來，為數眾多的文學愛好者一方面苦于屈居一隅缺乏交流，另一方面埋頭寫作卻無處發表。關鍵是，許多人在藝術審美上有自己的追求。網絡的發展可謂提供了機會。人們可以在不計其數的BBS中選擇適合自己的地方玩，然后結識“臭味相投”的家伙。比如我就在“橡皮”和“他們”文學網認識了談波。那年頭各種“版聚”也頗為流行，人們希望見到每天在BBS上互相“頂”“沙發”或“扔板磚”的網友，相見恨晚或不歡而散皆有可能，異性之間由網戀而至婚姻或分手也時有發生。“他們”文學網就曾連續兩年在南京的半坡村酒吧搞過此類版聚。不過，觥籌交錯之際，遠在大連的談波我們是無緣見到的。

無論是發言還是作品，在我印象里談波都是一個民間高人的形象。他那源于廣泛閱讀和艱深思考的見識讓我欽佩，結結實實而又別具一格的作品讓我折服。此外，談波與其他網友還有一個顯著的區別，他不僅不參加任何網友聚會，即便在論壇上，他也從不和任何人稱兄道弟。他的所有言行都表明一點：摒棄寫作上的人情世故，只遵從自己在文學上的判斷力。值得慶幸的是，談波的判斷力總是那么精準。

可能正是這樣，對剛剛起步寫小說的我來說，談波的肯定讓我備受激勵。轉眼十年過去，BBS時代也早已過去。最近這幾年，我沒有在網絡上遇見談波，但始終記在心里，告誡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拜訪一下。老實說，如果談波不在大連，我未必會應邀參加書店的活動。

真好，談波與我想象的一致：質樸而智慧，熱情又不乏冷靜。我在其他作家身上看到的一切惡習并不存在于他的身上。比如文藝范兒，比如夸夸其談，比如一口出于交際需要而練習多年的普通話……他很正常，很普通，老婆孩子，工作數十年如一日，夏天到了偶爾會到海里游泳。此外，就是孤獨地閱讀和寫作，不求發表，不求出版，毫無怨念。文學于他完全是一種生活必需品，等同于呼吸空氣，但也到此為止，絕非獲取名利的工具。這像是一種修行。他寫得那么好（這一點鮮有人知）是有道理的。

因為談波，我要盛贊大連。大連是個好地方，城市干凈整潔，是我在中國其他地方未見的。以前只見過青島和上海那邊的海，一度質疑“碧海藍天”是否屬于文學描述。在大連看海，始信真有這么回事。大連姑娘也漂亮、高挑、熱情、坦率，祝愿她們都能嫁個好人家。

作者簡介：

曹寇，1977年生，發表多篇小說，現居南京。E8181329-8B9C-4CC3-9230-CCEAC44E51B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