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治痹癥的整體觀念、辨證論治之思想

關鍵詞：風寒濕痹，肢節疼痛，氣血虛弱，肝腎虧損，補虛瀉實。

【中圖分類號】 ?G644.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026（2022）12--01

引言：肢體痹痛，肢節腫痛，不論其疼痛之程度如何，均屬實證，治宜疏通。醫者應根據疼痛之緩急，肢節腫脹之程度，以及局部冷熱，皮膚紅與不紅，給以相應的祛風勝濕，溫經通絡，涼血散血之品以疏泄之。此只是治實的一面，醫者應在痹痛之中，或痹痛之外尋找其虛的一面，根據所虛之程度、淺深、性質給以培補之。補瀉結合，寒熱并用，方合法度。

正文：傳統中醫把痹癥分為皮肉筋脈骨五痹。現代醫學分風濕性關節炎，類風濕性關節炎，強直性脊柱炎，肥大性脊柱炎，尿酸高引起的痛風。以及股骨頭壞死之類均歸于痹癥論治。痹痛之病變部位在筋骨滑膜之處，與肝腎關系密切，其它臟腑雖也參與病變的全過程，但歸根結底還是肝腎虧損，其它臟腑病變只是次生矛盾，若肝腎不虛，其它臟腑也不能興風作浪。肝腎二臟中又以腎虛為主，腎主骨生髓，腎水生肝木，肝主筋，腎虛則筋絡失養。肝腎精血不足，易導致心脾肺氣血虛弱，一損具損，五臟相聯，臟虛腑實，風寒痰濕瘀熱從內生，雖說外感六淫，其實內奸才是致病之關鍵因素，若無內應，外邪無從談起。似看有些人處在天寒地凍，北風呼嘯之中，猶不得痹痛癥。而有的人養尊處優，身藏在被窩之中，也會得嚴重風寒濕痹癥，這其中腎氣起著決定性因素。腎主骨，腎氣強壯則邪不可干，這里的邪，一大半是從體內而生，一小半是從外邪感應而來，兩邪相感，內外呼應，一拍即合。先天腎虛之人，那是防不勝防的，即無外感也會得病。有后天超負荷、長時間勞動過度，或酒色過度，腎氣受損。此時若能安心靜養幾天，不涉風寒濕，則可避免痹痛發生。外因必須通過內應起作用，內因可以不通過外因起作用。從此分析可知，一切痹痛患者，均與腎虛有關。但腎虛分陰虛、陽虛、陰陽虛。腎陰虛又分陰虛，精虛，精血兩虛。腎陽虛又分陽虛而寒，陽虛火哀，陽虛精竭。陰虛者輕，精虛者稍重，精血虛者尤重。陽虛而寒者，溫補易散，陽虛火衰者，溫補較難，易反復，陽虛精竭者，寒風砭骨，要想從深處提出尤難。也有陰虛生熱，陰虛陽亢化風上擾而產生熱痹者，治之宜滋陰清熱，滋陰潛陽，平肝熄風，涼肝重鎮之法治之。也有寒郁化火，形成風寒濕熱而作痹痛者，則宜溫補蠲痹中兼清其熱。也有腎氣一時之虛，而患痹痛者，其脈證具實，無虛證可補，只以祛風勝濕為主，兼通經活絡為輔，痹痛除而虛自復，不必填補。

腎虛而痹是痹癥之根，心肝脾肺之虛痹只是從屬關系。六腑之實痹是病變中所形成。以五臟之虛證明顯者，則偏重于補虛，以六腑之實證明顯者，則偏重于瀉實。凡一切補氣養血，滋陰增液，填精補髓之品均屬錄用之范圍。一切祛風蠲痹，舒筋活絡，活血化瘀，入絡化瘀，入絡搜風，清熱開痹，涼血散血，化痰散結，化痰追風之品均屬疏瀉之范疇。一切內能培補臟氣，外能祛風蠲痹之品均為雙向調接藥物，適應于既不宜峻補，又不宜峻瀉之痹癥。任何一味蠲痹止痛之品，均不是萬能的，不能適應于所有痹痛癥，在很多情況下，不能單獨使用。在使用蠲痹疏通藥物時，既要熟諳藥之性味及歸經主治，又要精準掌握該病癥之屬性。蠲痹疏瀉藥物之選擇均為祛邪而設，醫者須要了解邪之性質，各類病邪大多混合在一起而致病，應該了解它們各占比例多少，以及該病患者所能承受祛風蠲痹藥物之程度。藥理與病理之間的關系，醫者必須心如明鏡，沒有半點模棱兩可，含糊不清的概念，對癥用藥，才能取得滿意之療效。就風寒濕而言，大多數痹癥均有此三邪，且大多數蠲痹止痛之品，均可具備祛風散寒除濕之功，醫者應根據其藥物之形質、顏色、氣味、藥用枝葉根莖來識別其偏入氣分、偏入血分、偏于祛風、偏于散寒、偏于祛濕、偏走四肢、偏走上肢，偏下肢、還是偏走腰背頸項肩胛。風重者而痛者多游走不定，宜選輕虛而散，可入營血，透風達衛，辛溫芳香，蠲痹止痛之品治之。濕重而痛者肢節多沉重腫脹，宜選用通經利濕，苦溫燥濕，淡滲利濕，或苦寒燥濕之品治之。寒重而痛者肢節多寒涼或厥逆，三邪并重者，宜選用祛風燥濕散寒三效合一而且功力強盛的藥物治之。風輕而痹痛于一處者不宜用強效祛風藥，誤用之即是犯逆。濕輕而腫脹不明顯者不宜用強效消腫止痛之品，誤用之即是犯逆。局部酸痛，又無肢涼，非因寒而痛，痛處無腫脹者，誤用強效溫經燥濕，散寒止痛之品即是犯逆。一般情況下，上肢痹痛，指趾痛，全身痛，游走性疼痛多屬風盛。下肢沉重腫痛，四肢大關節疼痛腫脹，多屬濕盛。遇冷痛甚，膚涼，舌淡白，脈沉細緩多屬寒甚。但所有痹痛均兼有風邪，風盛病癥也兼濕邪、寒邪，只是輕重緩急程度不同已。所有濕盛痹痛患者也兼風邪、寒邪，只是用藥治療時有所側重而已。所有寒痹患者均兼風邪，濕邪，要知道，其風與濕均是由陽虛生寒，寒生風濕所致。四肢關節，脊椎肥大腫痛甚者多為濕重之痹痛，治之偏重于燥濕疏瀉而輕于滋養。局部腫脹不明顯，不論痛之輕重，表明濕邪雖有但不重，治之宜偏重于溫補滋養，兼祛風寒濕痹。不論風濕性關節炎，類風濕性炎，肥大性脊椎炎，局部腫與不腫，腫甚與腫輕，均是辨別痹痛虛實程度之重要依據。若關節腫痛而上下肌肉萎縮者為虛多實少之癥。一般情況下，痛甚者多實，痛輕者多虛，夜間痛甚者多虛，日夜痛無休止者多實。疼痛而酸軟者多虛，痛甚而酸軟者多實中夾虛。痛甚而拘急者，屬筋痹，但其中有輕重緩急之分，與肝經關聯密切。四肢肢節腫大者，不論紅與不紅，熱與不熱，均與脾經關系密切。肢節寒涼，遇寒加重而痹痛者，局部不論腫與不腫，均與腎陽虛有關。全身骨節痹痛，或頸項肩背疼痛者為風盛痹痛，多與足太陽膀胱經有關，其氣內應于腎?？傊?，風寒濕痹之發生、發展，以致頑固不愈，均與肝脾腎關系密切，因風氣通于肝，濕氣通于脾，寒氣通于腎。

熱痹之形成，最常見的內在因素大概有三種，一是足陽明氣分熱盛，又適逢暴飲暴食，或勞動過度傷肝脾，以致陽明氣熱陷入肝脾血分，傷脾則脾運失健而生濕，傷肝則肝失疏泄而生風火，風濕熱相互交結郁于肝脾營血，滯于陽明經絡阻于肢節，故見四肢關節紅腫灼熱疼痛。此時涼血散血即可清營熱，健脾燥濕，發汗解郁即可分解脾經表里之濕，清氣瀉火即可釜底抽薪，退其熱勢，這三種治法對此證只是一種基礎性療法，可佐用一些利濕蠲痹，熄風活絡之品則可提高療效，更臻完美。也有一種氣營兩燔，陰虛化火，局部關節疼痛但不紅不腫。此證可見一系列證脈舌陰虛氣熱證，單用滋陰瀉火，涼血通絡之品是不能蠲痹止痛的，但據局部不紅熱，即使見舌紅脈數也可宜兼辛溫活血，散寒蠲痹以止痛。又有一種熱痹，關節肌肉痛不可觸，周身筋脈攣急疼痛，腰腿間有灼熱感，足跗間筋痛麻木難于行步，伴眩暈耳鳴，口干尿黃，舌紅苔黃，脈細數，或弦數力。此是陰虛陽亢，風邪入絡之熱痹，禁用一切溫經通絡，祛風止痛之品。治宜滋陰潛陽，平肝熄風，涼肝重鎮之品以熄內風。

痹癥以肢節疼痛為主，胃主機關，脾主四肢。故四肢關節痛，不論單個關節，或多個關節痹痛，不論腫與不腫，熱與不熱，痛輕與痛劇，均與脾虛氣弱有關。要識別痹痛癥中之脾虛氣弱證，多以汗出惡風，全身乏力，氣短懶言，面色蒼白，兩肩或兩膝酸軟無力，四肢麻木酸軟無力，肌肉萎縮，胃納差，食入良久難于消化，唇舌色淡作診斷依據。雙肘、腕、膝、踝關紅腫脹痛，即使見舌紅苔黃膩，脈弦滑數，均是氣虛濕熱不化，本虛標實之證。從其患病之部位就可斷其中氣大虛，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這里的氣，就是指中氣。其濕熱氣火之變癥，均是病理演變過程中的產物。為何氣虛之人會產生濕痹痛癥呢，中氣虛多指肝脾二臟之氣，此二臟氣虛多由疲勞過度，加上腸胃素有蘊熱，腸胃氣火陷入肝脾營血，不得發越，肝郁化風熱，脾郁生濕濁，風濕熱交結不化，致血流肢節不通而致腫痛暴發。痹痛多痛在骨節，腎主骨，腎陽虛、腎陰虛，腎精虛，腎陰陽兩虛都會產生骨節痹痛。其診斷依據是形體清癯，易疲乏，腰骶骨酸痛，面容憔悴，手足心灼熱，畏寒惡風，遇冷加重，汗冷膚涼，干噦欲吐，雙腳疼痛無紅腫，脊椎疼痛僵硬變形，遍身痛楚如被杖，下肢無力酸楚，夜寐時腿腳無處放。無辜關節腫大，脈沉滑，雖無肢冷，均與陽虛水停有關。臀部至足跟痛不能任地，也是先腎虛以致筋痹不舒。腰背脹痛，頭暈眼花，腰酸耳鳴，脈沉細，此是腎氣虛，腎督虧虛證?？傊酝窗Y是一個虛實夾雜，寒熱兼并，臟腑相聯，表里合病，經絡痹阻之病癥。治宜補五臟之虛，瀉六腑之實，通經絡之痹，方為萬全之策。

作者簡介：賴道文（1962.11-）男，江西省贛州市上猶縣城健康路民間傳統中醫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