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當前我國經濟出現“脫實向虛”問題已經成為實務界和學術界關注的重點問題。采用2007-2020年滬深A股的數據,分析管理層能力對于企業金融化水平的影響,并探討了成本粘性作為中介變量的作用機制。研究發現,管理層能力顯著促進了企業金融化,且成本粘性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進一步地分析發現,管理層能力對企業金融化的促進作用在金融資源聚集的東部以及在薪酬激勵更高的企業更強。對企業供應鏈關系投資和實物資本投資的分析表明,管理層用于金融投資的資源擠占了生產經營活動資金。這些結論表明,高能力管理層出于資本逐利的動機,將企業閑置的冗余資源用于金融資產配置,降低了成本粘性的同時也導致了企業金融化,不利于企業的長期經營發展。
關鍵詞: 管理層能力; 成本粘性; 金融化; 資源配置; 脫實向虛
中圖分類號: F272.3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22.01.007
一、 引 言
近年來,我國大量非金融企業逐漸脫離實體經濟,追求金融投資帶來的超額收益而導致資本空轉現象非常嚴重。Wind數據顯示,2016年超過20%的非金融上市公司購買了理財、信托和基金等金融產品,總金額超過7200億元,金融資產的收益占利潤總額也已經超過20%[1]。這一現象也引起了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從2015年開始連續三年的中央工作經濟會議都強調避免資金流向虛擬經濟,重點防控金融風險的集聚。十九大報告也提出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引導資本回歸實體經濟。因此,管理層作為企業資源配置決策的主體,探討管理層能力對于企業金融化的影響,幫助政府制定相關政策提高金融服務實體經濟水平,防范化解金融重大風險,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隨著我國資本市場開放水平的提高,經理人的市場機制和學習效應使得我國上市公司管理層能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直觀來看,管理層能力越高對于企業資源的利用越有效率[2],因此,管理層能力會抑制企業成本粘性。然而,管理層將減少的冗余資源是用于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還是投機性的金融化投資活動,并沒有得到現有文獻的研究。本文嘗試對這一抑制作用提供一種新的解釋,厘清管理層能力抑制成本粘性對于企業價值的影響,對于完善公司治理機制有較強的參考價值。
關于企業金融化的研究,現有文獻更多集中于動機的討論。彭俞超等[3]發現企業出于金融市場風險和經營風險的考慮,會減持投機性金融資產,并且增持保值性金融資產。鄧路等[4]認為金融資產配置存在“蓄水池效應”,企業金融化可以防止資金短缺給企業經營帶來不利影響。杜勇等[5]提出企業金融化主要出于投機動機,為追求超額短期收益而投資金融資產,但是對于企業金融化的具體手段討論較少,僅有部分學者從融資約束的視角進行了研究[6],然而這些研究忽視了企業內部的自有資源用于金融資產投資,僅僅關注了“開源”方面,但企業也可能通過“節流”將本用于生產經營的資源轉向金融投資,這種情況對于實業投資的擠出效應更強,因而也更值得我們關注。
本文的研究意義主要體現在以下四點:其一,基于高層梯隊理論探究管理層能力如何影響組織資源配置,發現管理層能力雖然有助于改善冗余資源的使用,但并不是用來提高生產效率而是用于配置金融資產,最終導致企業金融化程度加深。對管理層能力經濟后果的文獻進行了補充。其二,現有文獻大多將成本粘性視為企業資源配置效率低下的表現,本文則認為這是一種儲備的生產資源,有利于企業長期的生產經營,并且通過實證證明了當企業成本粘性過低時可能是管理層將這部分儲備資源投資于金融資產,加劇了經營風險,從而豐富了成本粘性的文獻。其三,本文通過地區異質性和行業異質性的檢驗,識別出管理層能力促進金融化的動機是薪酬激勵下為了追求更高的經營業績,為全面理解管理層行為,制定合適的績效評價指標提供參考。其四,本文通過確認企業金融化的動機和手段,從微觀層面上解釋了我國非金融企業金融化的影響因素,對引導金融服務實體的政策制定具有一定的實踐意義。
二、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 管理層能力與成本粘性
成本粘性作為企業資源配置情況的表征,一直以來都是管理會計領域的重要問題。Anderson等[7]針對美國企業銷管費用的實證研究首次發現,與傳統理論認為的成本與業務量之間存在線性關系不同,企業在業務量上升時的成本增加速度要大于業務量減少時成本的下降速度,這種成本不對稱變化的現象也稱為“成本粘性”。現有文獻普遍認為形成成本粘性的原因主要有三點:調整成本、管理層樂觀預期和機會主義行為[8]。管理層在進行資源配置行為時需要綜合考慮現在和未來一段時間的業務量情況,并且由于實物資產的流動性更低,因而比人力資本和原材料成本的速度更低[7]。Banker等[9]通過比較不同國家員工保護力度的企業成本粘性,也證明了調整成本是造成成本粘性的主要因素。管理層的樂觀預期是基于對未來市場發展的判斷,樂觀估計了企業的發展前景,此時的業務量下降被認為是暫時的,管理層傾向于保留多余的生產資源以應對未來業務增長的需求[7,10]。此外,代理理論還指出管理層機會主義行為也是成本粘性的重要來源。管理層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例如打造商業帝國[11],進行盈余管理[12]等,會傾向于在銷售增長時擴大支出,進而導致成本粘性。因此當外部監管加強能夠有效約束管理層機會主義行為時,例如聘用四大審計[10]、股權集中度較高[13]、薪酬契約更有效,能夠顯著抑制成本粘性。可以看到,成本粘性作為企業資源配置決策的結果離不開對管理層的討論分析,但現有研究較少關注管理層能力層面的異質性對于成本粘性的影響。
高層梯隊理論認為,管理者的認知結構和價值觀決定了其對于現有信息的利用能力,這一過程貫穿于企業戰略決策過程中,因而必然會影響企業的行為和績效[14]。近年來,大量學者也從管理層的人口背景特征出發,例如年齡、學歷、社會關系等,探討了這些異質性特征如何影響企業行為[15-16]。這些特征并不直接影響企業經營過程,而是通過影響管理層能力對企業績效產生影響。Demerjian等[17]首次提出使用數據包絡分析計算企業效率以用來衡量管理層能力,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借鑒這一度量方式,學者們發現管理層能力能夠更精準地預測公司業績[18],獲得更高的企業信用評級[19]和更高的創新效率[20],更低的避稅水平[21]以及更低的代理問題[20]。
因此,本文認為管理層能力很可能會抑制企業的成本粘性。首先,高能力的管理層能夠更有效地搜尋和處理影響企業經營發展的內外部信息[22-24]。這意味著高能力管理層可以更準確地判斷未來的市場需求和競爭情況,因而調整成本更低。其次,能力高的管理層可能會對未來的預期更加謹慎。萬鵬等[25]研究發現財務報表可比性能夠顯著抑制業績預告的樂觀偏差,楊旭東等[26]也證明高能力管理層可以完善內部控制以降低企業風險,因而管理層樂觀預期更低。最后,高能力的管理層能夠有效約束機會主義行為。一方面出于聲譽的考量,為了保持自身在經理人市場中的競爭優勢,管理層會盡量避免在職消費等獲取私利的行為[27]。并且管理層能力能夠有效促進企業的投資效率[2],使得管理層不需要通過盈余管理等手段達到目標業績,其面臨的業績壓力更小,代理問題就會更輕。另一方面,管理層能力更強可能會給公司帶來更好的內外部治理機制,例如,研究發現公司管理者能力會顯著降低審計費用[28],降低信息不對稱程度[20],提高內部控制質量等[26]。通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1:
假設1: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管理者能力越強,企業成本粘性越低。
(二) 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6年的中央工作會議上明確指出,我國經濟發展出現了重大結構性失衡問題。其中一項就是實體企業大量參與金融投資項目偏離原有主營業務,造成了我國經濟脫實向虛,也即實體企業金融化[29]。現有研究認為,管理層持有金融資產的主要動機有分散風險和資本逐利因素,比如通過持有現金和短期金融資產以應對企業未來可能的流動性短缺,從而降低經營風險[30-31],尤其是當CEO擁有金融背景時可以在緩解融資約束的同時降低企業金融化帶來的經營風險[6]。胡奕明等[32]認為,企業配置金融資產主要考慮國家經濟發展周期,因此主要是基于預防儲蓄的目的。鄧路等[4]從企業違約風險出發,認為金融資產的配置可以提高企業會計穩健性進而降低違約風險,從而驗證了“蓄水池效應”。與企業控制的其他資產相比,金融資產的流動性更強,可以降低企業發生資金短缺帶來的流動性危機,因此具備分散風險的功能。然而更多的研究表明,我國實體企業金融化可能更多地出于資本逐利的動機,宋軍等[33]將我國A股上市公司的資產劃分為金融資產和非金融資產,收益劃分為金融收益與非金融收益,實證發現高業績和低業績的公司都傾向持有更多金融資產,以獲得超額收益。張成思等[1]、彭俞超等[3]、段軍山等[34]的研究結果也都驗證了這一觀點,并且證明了實體企業金融化對于實業投資存在擠出效應。
現有研究已經證明管理層能力的差異會影響企業的投資行為。那么在不同的動機下,管理層能力將會如何影響企業的金融資產配置行為。在分散風險的動機下,高能力的管理層會更多地持有金融資產。具體來說,第一,管理層為了在企業經營過程中長期穩定地實現盈利增長,需要保有一定量的預防儲蓄。避免因外部環境的沖擊造成的業績不佳給自己的聲譽帶來不利影響。第二,金融資產的披露信息更明確,管理層持有此類資產有利于降低企業的信息不對稱程度[4],從而降低企業風險。在資本逐利的動機下,管理層能力也可能會顯著促進企業金融化。具體來說,第一,當企業金融化水平較高時,管理層薪酬可能受到資本市場的影響會更多,有能力的管理層會得到更大的回報。此時管理層有更大的動力配置金融資產。第二,高能力的管理層在進行金融投資時能夠比較清楚地認識到風險水平,并且應對風險的能力也更強,因此風險承擔水平更高[35],從而這些企業的金融化水平更高。第三,管理層能力可以幫助緩解企業的融資約束[6],當企業的短期資金需求較低時就會更多地投資于金融資產。第四,當其他能力較差的管理層通過投資金融資產獲取超額收益以改善經營業績時,高能力管理層不得不也投資更多的金融資產保證自己的行業領先地位。綜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設2:
假設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管理者能力越強,企業金融化程度越高。
(三) 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
從資源配置的角度來看,成本粘性屬于企業短期內的資源冗余,這些未來儲備資源從長期來看有助于提高企業績效[36]。當企業成本粘性較高時意味著企業更多地投資于生產經營活動,為企業高風險的產品創新活動提供緩沖和資源支持[37]。大量研究證明,在有限資源的限制下,金融投資與實業投資存在互相替代的關系[34],王紅建等[30]實證發現金融化會擠出企業創新資源,張成思等[1]從固定資產投資出發也發現了類似的擠出效應。也就是說,當企業更多地投資實業時,企業對生產資源的儲備必然帶來更高的成本粘性,此時用于金融投資的資金將減少,企業金融化水平更低,即成本粘性有助于企業降低金融投資水平。
管理層能力對企業成本粘性的抑制作用一方面代表著較高的組織效率,另一方面也說明企業沒有多余的閑置資源應對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王雄元等[38]通過研究客戶關系發現,融洽的伙伴關系可以降低針對客戶的服務費和差旅費等調整成本,可以預見當管理層能力較強時這一效應更加顯著。此外,管理層能力能夠有效降低企業由于融資約束而導致的向上調整承諾資源的成本[39],進而抑制成本粘性。也就是說,管理層能力可以幫助企業減少閑置資源的儲備量。進一步地,本文認為管理層傾向于將多余的閑置資源用于提高企業的金融資產配置而非布局長期生產經營活動。一方面,管理層面對短期業績考核壓力時更傾向于進行金融資產投資,而非提供中長期利潤的實業投資[1]。原因是專注于提高短期的財務績效會加重管理層短視行為[40],不利于企業研發創新等長期投資[41]。此外,實體行業收益率持續降低使得更多的非金融企業依賴于金融收益[34],因此管理層有動機提高金融化水平進行投機套利活動,而縮減能夠幫助企業長期獲利的實業投資。由于金融投資的專業性較強,盲目擴大金融投資規模可能會給企業帶來較大的風險[34],而管理層能力能夠幫助企業規避這一風險,在配置金融資產時會更加激進。杜勇等[6]就從具有金融背景的CEO出發,研究發現這類高管在金融投資活動方面有更強的勝任力,因而所在企業的金融化水平更高。另一方面,目前企業對于金融投資收益存在“重獎輕罰”的現象[42]。當金融投資活動獲得較高收益時,管理層通過薪酬契約獲取的收益就更高,但當金融投資活動出現虧損時,由于代理問題導致股東不能分辨這些損失是因為管理層沒有盡到責任還是市場風險導致的整體波動[43],這一定程度上鼓勵了管理層的金融投資活動。總的來說,管理層能力將企業的冗余資源轉換為了金融資產投資,抑制了企業成本粘性,繼而加深了企業金融化程度。綜上,本文提出假設3:
假設3:成本粘性有助于抑制企業金融化,且成本粘性在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三、 樣本選擇與研究設計
(一) 樣本來源及處理
本文的樣本范圍主要包括2007-2020年的A股上市公司,進一步按照下列原則做了篩選:(1)剔除處于特殊狀態(ST類、退市等)的樣本;(2)剔除金融保險行業樣本;(3)剔除當年出現管理層變更的樣本;(4)剔除存在數據缺失的樣本。最終獲得19623個樣本觀測值。為消除極端值的影響,對連續型變量做了1%水平的縮尾處理。研究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和Wind數據庫。
(二) 研究模型
參照Anderson等[7]和張路等[44],首先驗證樣本企業中成本粘性的存在性,根據前文的研究假設和理論分析,構建模型(1)和模型(2)。為了研究管理層能力對企業金融化趨勢的影響,參照彭俞超等[3]構建實證模型(3)進行檢驗。為研究成本粘性在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關系中的中介作用,即驗證假設3。本文按照溫忠麟等[45]設計的程序,構建模型(4)、(5)進行檢驗。
Cost=α0+α1Rev+α2D*Rev+∑Industry+∑Year+ε(1)
Cost=α0+α1Rev+α2D*Rev+α3MA*D*Rev+α4MA+∑EV*D*Rev
+∑EV+∑CV+∑Industry+∑Year+ε(2)
Fin=α0+α1MA+αControl+∑Industry+∑Year+ε(3)
Sticky=α0+α1MA+αControl+∑Industry+∑Year+ε(4)
Fin=α0+α1MA+α2Sticky+αControl+∑Industry+∑Year+ε(5)
(三) 變量定義
1.管理層能力(MA)。參照Demerjian等[17]的做法,使用數據包絡分析(DEA)和兩階段模型衡量管理層能力,這種衡量方式的好處在于拓寬了樣本范圍的同時消除噪音,使研究結論更加可靠。其具體計算過程如下:首先,確定DEA模型的投入產出變量,計算得到企業的生產效率,本文相關變量參照張路等[44]。其次,使用Tobit模型剝離出生產效率受管理層影響的部分,得到殘差即為管理層能力。此外,為消除企業特征帶來的干擾,本文在穩健性檢驗中將管理層能力從小到大分為四組進行衡量。
2.企業金融化(Fin)。企業金融化水平的衡量主要分為金融資產占比和金融資產交易獲利占比兩個方面。本文借鑒杜勇等[43]的做法,以金融資產占總資產的比例來進行衡量。需要說明的是,金融資產的范疇包括貨幣資金、交易性金融資產、應收利息凈額、應收股利凈額、可供出售金融資產凈額、持有至到期投資凈額以及投資性房地產凈額。
3.成本粘性(Sticky)。主流成本粘性計量模型主要有ABJ模型和Weiss模型。前者主要用于成本粘性影響因素的研究,通過觀察回歸模型系數顯著性,以確定成本粘性是否存在,而無法計算具體成本粘性水平,本文模型(1)和(2)就屬于這一研究模型。Weiss[46]則利用企業財務季度數據量化確定樣本公司的成本粘性水平,本文使用這一結果在模型(4)和模型(5)中檢驗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具體計算方法如模型(6)所示:
Stickyi,t=log(ΔCostΔRev)i,ω1-log(ΔCostΔRev)i,ω2(6)
其中,ω1表示樣本企業第t年中的最接近當年收入降低幅度的季度;ω2表示樣本企業第t年中的最接近當年收入增加幅度的季度,Rev和Cost分別表示樣本企業第t年某一季度的營業收入和包括銷管費用的營業總成本,Sticky表示樣本企業第t年的成本粘性水平,當這個變量為負值時,說明銷售收入上升時成本増加幅度更大,即此時企業存在成本粘性,且該值越小,表示成本粘性程度越高。
4.控制變量。參照Anderson等[7]和張路等[44],本文選取了影響成本粘性的一系列指標作為控制變量,具體包括四大經濟變量(EV)和其他控制變量(CV)。前者有資本密集度(AI)、員工密集度(EI)、宏觀經濟增長(GDP)和連續兩年收入下降的虛擬變量(D2)。其他控制變量分別為:(1)企業規模(Size);(2)財務杠桿(Lev);(3)盈利能力(Roe);(4)董事會規模(Board);(5)獨立董事占比(Indep);(6)兩職合一(Dual);(7)產權性質(Soe)。此外,本文在所有回歸模型中控制了行業和年度的固定效應,具體變量定義見表1。
四、 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 描述性統計
從表2可以看出,樣本企業中營業成本變動的均值和中位數分別是0.135和0.113,說明總體上成本呈現增加趨勢,這一趨勢也出現在營業收入的變動中,其均值和中位數分別是0.130和0.112,其中有26.4%的樣本出現收入下降,這些統計值與張路等[44]、洪葒等[36]的發現比較接近。管理層能力的均值為-0.002,與柳建華等[24]的發現一致,說明我國上市公司管理層能力普遍較弱。同時,企業金融化的均值為0.215,表明平均金融化水平已經超過20%,對企業存在重大影響,值得我們討論。其余控制變量的分布情況與現有文獻較為一致。
(二) 主要實證結果
1.管理層能力與成本粘性。表3主要報告了模型(1)和(2)的回歸結果,參照張路等[44]分步加入控制變量以便讓回歸結果更加穩健。從前兩列可以看到α2的系數分別是0.0177和0.0321至少在5%水平顯著為正,說明我國上市公司成本粘性現象比較嚴重。第三列加入了管理層能力的影響,結果顯示α3系數為0.6395且在1%水平顯著為正,最后一列增加相關控制變量后系數稍有增加,顯著性水平也沒有發生改變。說明管理層能力能夠提高企業資源配置效率,有助于抑制企業的成本粘性,證明了假設1的成立。
2.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表4為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的回歸結果。第一列沒有加入控制變量,管理層能力(MA)的系數為0.1234,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第二列進一步引入相關控制變量以保證結果穩健,管理層能力系數值稍有下降但仍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充分說明管理層能力會提高企業持有的金融資產比例,促進企業金融化,從而驗證了本文的假設2。從經濟意義上來看,管理層能力每增加一個標準差,金融化水平平均將上升12.9%個標準差(0.1184*0.155/0.142)。為了避免反向因果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本文借鑒杜勇等[43]的做法,將管理層能力滯后一期進行回歸,如(3)、(4)列所示。結果顯示回歸系數分別為0.1148和0.1120,同樣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充分說明了結果的穩健性。
此外,從控制變量中我們也能看到,企業規模(Size)與金融化水平也顯著正相關,說明資源限制是企業金融化的重要推手,這與彭俞超等[3]研究結論一致。財務杠桿(Lev)和盈利能力(Roe)顯著抑制了金融化水平,前者證明了債權人的治理作用,后者則說明實業投資和金融投資的替代效應[43,34],當企業的主業投資的收益較高時管理層就會更少地投資于金融產品。董事會規模(Board)和獨立董事占比(Indep)的回歸系數不顯著,說明我國上市公司內部治理機制能力較差,不能有效約束管理層行為[27]。兩職合一(Dual)顯著促進了企業金融化,也從側面證明對于管理層的約束能夠影響金融資產配置行為。最后,產權性質(Soe)的回歸系數也在1%的水平顯著促進金融化,說明國有企業的金融化行為更加嚴重,同樣支持了我們的資源約束觀點。
3.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表5主要報告了成本粘性作為管理層能力和企業金融化之間的中介作用檢驗,借鑒葉寶娟和溫忠麟[47]設計的中介檢驗辦法,表4中已經驗證了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存在相關關系。本文進一步利用Weiss[46]的模型定量計算出樣本企業的成本粘性水平(Sticky),并將其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如表5第一列所示。管理層能力在1%水平上抑制了企業成本粘性,與假設1保持一致。其次,將成本粘性作為控制變量加入企業金融化的回歸方程中,可以看到回歸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同時管理層能力的系數從表4中的0.1184增加到0.1328,并且都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成本粘性在管理層能力影響企業金融化的過程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也就驗證了本文的假設3。
4.穩健性檢驗。為了進一步解決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文主要采用了以下三種辦法進行測試:(1)更換管理層能力的指標。借鑒張路等[44]把管理者能力排序分為四組,分別賦值為1、2、3、4,賦值越高代表管理者能力越強。(2)增加控制變量,企業成長性和投資機會對管理層投資行為具有重要影響[2],因此本文加入賬面市值比、托賓Q值作為控制變量進行檢驗。(3)使用子樣本回歸。成本粘性現象在制造業企業更為嚴重[38],研究企業“脫實向虛”問題同樣在制造業企業中更為重要,因此本文將樣本范圍局限在制造業企業中重新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結果顯示,管理層能力與企業金融化的正相關關系保持不變,充分驗證了本文結論的穩健性。
五、 拓展研究及結論
(一) 高能力的管理層進行企業金融化的動機
市場化進程的不同和資源稟賦的差異導致我國經濟發展長期存在區域失衡的問題[48],不同地區的金融市場化水平以及可供給的信貸資源也就存在較大差異,因此管理層能力對于企業金融化的影響程度也不盡相同。如果管理層出于分散風險動機,那么應該是中西部金融化水平更高,原因是這些地區的企業融資約束水平更高[3],因流動性短缺帶來經營風險的概率更高。如果管理層出于資本逐利動機,那么應該是東部金融化水平更高,原因是這些地區的金融基礎設置更好,金融資源處于過度集聚狀態[49],企業配置金融資產也更加激進。此外,由前文分析可知,管理層動機也會受到薪酬激勵的影響。我們借鑒沈紅波等[50]按照管理層是否持股作為衡量薪酬激勵的指標,將樣本分為薪酬激勵程度高低兩個子樣本進行回歸分析。現有研究認為管理層會通過盈余管理等手段以達到期權的行權條件,并且在行權之后公司業績大幅下降[51]。此時管理層更看重企業短期業績表現,短視行為更加嚴重,也就是說,管理層能力對金融化的促進作用在激勵程度高的子樣本中更加顯著。
表7的前兩列回歸結果顯示,東部和中西部管理層能力的系數分別為0.1372和0.0848,均在1%水平顯著為正并且東部金融化程度更高,說明高能力管理層進行金融化更多的是追求超額收益的目的。進一步地,對激勵程度高和激勵程度低兩組子樣本進行回歸,結果如表7的(3)、(4)列所示,系數分別為0.1297和0.0822,符合我們的預期,說明管理層的資本逐利動機是在薪酬的激勵下主動追求更高的企業業績。
(二) 高能力的管理層進行企業金融化的手段
從前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到,高能力管理層會更多地減少企業冗余資源的儲備,因此會抑制企業的成本粘性。而這些冗余資源被更多地用于金融資產的投資,繼而提高了企業的金融化水平。彭俞超等[3]研究發現,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對于企業不同類別金融資產配置存在異質性,具體表現為對交易性金融資產和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等短期金融資產影響更為顯著。杜勇等[6]也從CEO自信程度和融資約束兩個視角解釋了企業金融化的成因,但現有文獻對于企業哪些資源被擠出的探討比較不足,本文則從金融化對于供應商/客戶關系投資和實物資本投資兩個方面資源的影響進行了檢驗。
王雄元等[38]基于制造業上市公司的研究發現,客戶集中度更高時存在“合作效應”,可幫助企業更好應對外部環境變化,同時減少了無效的關系投資成本[52]。也就是說,管理層能力更強意味著企業議價能力更強,此時上市公司有能力減少關系型投資[53],因此,本文預計本來用于投資供應鏈關系的資源被高能力管理層用于金融資產配置。借鑒王迪等[54]利用企業披露的前五大供應商/客戶信息,構建集中度指標對管理層能力進行回歸,從表8的前三列可以看出,管理層能力顯著提高了供應鏈集中度水平,意味著管理層確實減少了對于這一方面的關系型投資,與我們的猜想一致。此外,現有研究認為企業金融化會降低實物資本投資水平[44],張成思等[1]也從實證上證明了非金融企業金融化對固定資產投資率的擠出效應。借鑒杜勇等[44]基于固定資產占比衡量企業實物資本投資程度,可以從表8最后一列看到管理層能力顯著抑制了實物資本投資,驗證了對于生產資源的擠出作用。綜上所述,高能力的管理層不僅通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6],更通過減少對供應鏈的關系性投資和實物資本投資節約的資源用于金融資產投資,從而達到開源節流的效果。
(三) 研究結論
目前我國經濟發展的“脫實向虛”現象已經成為亟待解決的嚴峻問題,黨和政府也都高度關注。本文從管理層能力的視角出發,從企業金融化的微觀層面探討了二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對我國經濟健康發展,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得到的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管理層能力會降低企業的資源冗余程度,抑制了企業成本粘性。一方面,高能力的管理層對于市場未來情況的判斷更加準確,機會主義的動機更低,另一方面管理層為了追求超額收益會將閑置資源用于金融資產的投資。目前對于成本粘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前者,本文則對后面這類企業行為的文獻作了補充。
第二,在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下,管理層能力顯著提高了企業金融化水平。實證結果顯示,企業規模和產權性質等代表著企業資源獲取能力的指標也存在促進作用,并且在進一步檢驗中也驗證了金融化對于實業投資的擠出效應,說明管理層從開源節流兩個方面積累資源用以投資金融產品,揭開了企業金融化手段的黑箱。
第三,總的來說,企業金融化是出于資本逐利的目的。從地區異質性和薪酬激勵異質性的結果來看,管理層能力促進企業金融化的動機主要是在薪酬激勵下追求更高經營業績。因此要解決“脫實向虛”問題,必須引導企業發揮金融化分散風險的功能,同時提高管理層薪酬中期權和限制性股票的比重,以達到抑制資本逐利動機的目的,雙管齊下幫助金融化正確服務于實體經濟發展。
綜上,本文認為,管理層能力對于成本粘性的抑制作用可能存在負面效應,因為節約出的資源沒有用于企業生產經營中而是更多地用于配置金融資產,反而增加了經營風險,不利于企業的長期發展;同時,將管理層薪酬與企業短期經營業績掛鉤也助長了這一行為,上市公司應該建立長期績效評價制度,才能更好地發揮高能力管理層的作用。
[參考文獻]
[1] "張成思,張步曇.中國實業投資率下降之謎:經濟金融化視角[J].經濟研究,2016,51(12):32-46.
[2] 姚立杰,陳雪穎,周穎,等.管理層能力與投資效率[J].會計研究,2020(04):100-118.
[3] 彭俞超,韓珣,李建軍.經濟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金融化[J].中國工業經濟,2018(01):137-155.
[4] 鄧路,劉歡,侯粲然.金融資產配置與違約風險:蓄水池效應,還是逐利效應?[J].金融研究,2020(07):172-189.
[5] 杜勇,眭鑫.控股股東股權質押與實體企業金融化:基于“掏空”與控制權轉移的視角[J].會計研究,2021(02):102-119.
[6] 杜勇,謝瑾,陳建英.CEO金融背景與實體企業金融化[J].中國工業經濟,2019(5):136-154.
[7] Anderson M C,Banker R D,Janakiramanj S N.Are Selling,General,and Administrative Costs “Sticky”?[J].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2003,41(1):47-63.
[8] Banker R D,Byzalov D,Plehn-Dujowich J M.Sticky Cost Behavior:Theory and Evidence[Z].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2010.
[9] Banker R D,Byzalov D,Chen,L.T.Employment protection legislation,adjustment costs and cross-country differences in cost behavior[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2013,55:111-127.
[10]梁上坤.管理者過度自信、債務約束與成本粘性[J].南開管理評論,2015,018(03):122-131.
[11]Chen C X,Hai L U,Sougiannis T.The Agency Problem,Corporate Governance,and the Asymmetrical Behavior of Selling,General,and Administrative Costs[J].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2012,29(1):252-282.
[12]Dierynck,Bart,Landsman,et al.Do Managerial Incentives Drive Cost Behavior? Evidence about the Role of the Zero Earnings Benchmark for Labor Cost Behavior in Private Belgian Firms[J].Accounting Review,2012(1).
[13]梁上坤.股權集中度與成本費用粘性[J].經濟研究,2013(1):144-155.
[14]Hambrick D C,Mason P A.Upper Echelons:The Organization as a Reflection of Its Top Managers[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984,9(2):193-206.
[15]姜付秀,伊志宏,蘇飛,等.管理者背景特征與企業過度投資行為[J].管理世界,2009(1):130-139.
[16]陳運森.社會網絡與企業效率:基于結構洞位置的證據[J].會計研究,2015(1):48-55,97.
[17]Demerjian P,Lev B,Mcvay S.Quantifying Managerial Ability:A New Measure and Validity Tests[J].Management Science,2012,58:1229-1248.
[18]Baik B,Farber D B,Lee S S.CEO Ability and Management Earnings Forecasts[J].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2011,28(5):1645-1668.
[19]吳育輝,吳世農,魏志華.管理層能力、信息披露質量與企業信用評級[J].經濟管理,2017,39(01):165-180.
[20]姚立杰,周穎.管理層能力、創新水平與創新效率[J].會計研究,2018(6):70-77.
[21]謝建,唐國平,項雨柔.管理層能力、產權性質與企業避稅[J].江西財經大學學報,2016(02):43-59.
[22]Demerjian,Peter,R,et al.Managerial Ability and Earnings Quality.[J].Accounting Review,2013,88(2):463-498.
[23]張敦力,江新峰.管理者能力與企業投資羊群行為:基于薪酬公平的調節作用[J].會計研究,2015(08):41-48,96.
[24]柳建華,徐婷婷,楊禎奕.管理層能力、長期激勵與商譽減值[J].會計研究,2021,403(05):41-54.
[25]萬鵬,陳翔宇.準則趨同、可比性與業績預告樂觀偏差[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7(5):13-22,158-159.
[26]楊旭東,彭晨宸,姚愛琳.管理層能力、內部控制與企業可持續發展[J].審計研究,2018(3):121-128.
[27]張鐵鑄,沙曼.管理層能力、權力與在職消費研究[J].南開管理評論,2014(5):63-72.
[28]何威風,劉巍.企業管理者能力與審計收費[J].會計研究,2015,327(01):82-89,97.
[29]蘇治,方彤,尹力博.中國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的關聯性:基于規模和周期視角的實證研究[J].中國社會科學,2017(08):87-109,205-206.
[30]王紅建,李青原,邢斐.經濟政策不確定性、現金持有水平及其市場價值[J].金融研究,2014(09):53-68.
[31]Duchin R,Gilbert T,Harford J,et al.Precautionary Savings with Risky Assets:When Cash Is Not Cash[J].The Journal of Finance,2017,72(2):793-852.
[32]胡奕明,王雪婷,張瑾.金融資產配置動機:“蓄水池”或“替代”?——來自中國上市公司的證據[J].經濟研究,2017,52(01):181-194.
[33]宋軍,陸旸.非貨幣金融資產和經營收益率的U形關系:來自我國上市非金融公司的金融化證據[J].金融研究,2015(06):111-127.
[34]段軍山,莊旭東.金融投資行為與企業技術創新:動機分析與經驗證據[J].中國工業經濟,2021(01):155-173.
[35]王艷艷,何如楨,于李勝,等.管理層能力與年報柔性監管:基于年報問詢函收函和回函視角的研究[J].會計研究,2020(12):59-70.
[36]洪葒,陳曉芳,胡華夏,等.產業政策與企業成本粘性:基于資源配置視角[J].會計研究,2021,399(01):112-131.
[37]胡華夏,洪葒,肖露璐,等.稅收優惠與研發投入:產權性質調節與成本粘性的中介作用[J].科研管理,2017,38(06):135-143.
[38]王雄元,高開娟.客戶關系與企業成本粘性:敲竹杠還是合作[J].南開管理評論,2017,20(01):132-142.
[39]江偉,胡玉明,曾業勤.融資約束與企業成本粘性:基于我國工業企業的經驗證據[J].金融研究,2015(10):133-147.
[40]Narayanan M P.Managerial Incentives for Short-term Results[J].Journal of Finance,1985(1):40.
[41]鐘宇翔,呂懷立,李婉麗.管理層短視、會計穩健性與企業創新抑制[J].南開管理評論,2017,20(06):163-177.
[42]徐經長,曾雪云.公允價值計量與管理層薪酬契約[J].會計研究,2010(03):12-19,96.
[43]杜勇,張歡,陳建英.金融化對實體企業未來主業發展的影響:促進還是抑制[J].中國工業經濟,2017(12):113-131.
[44]張路,李金彩,張瀚文,等.管理者能力影響企業成本粘性嗎?[J].會計研究,2019(03):71-77.
[45]溫忠麟,葉寶娟.中介效應分析:方法和模型發展[J].心理科學進展,2014,22(05):731-745.
[46]Weiss D.Cost Behavior and Analysts’ Earnings Forecasts[J].The Accounting Review,2010,85(4):1441-1471.
[47]葉寶娟,溫忠麟.有中介的調節模型檢驗方法:甄別和整合[J].心理學報,2013,45(09):1050-1060.
[48]李蘭冰,劉秉鐮.“十四五”時期中國區域經濟發展的重大問題展望[J].管理世界,2020,36(5):36-51,8.
[49]王如玉,王志高,梁琦,等.金融集聚與城市層級[J].經濟研究,2019,54(11):165-179.
[50]沈紅波,潘飛,高新梓.制度環境與管理層持股的激勵效應[J].中國工業經濟,2012(08):96-108.
[51]蘇冬蔚,林大龐.股權激勵、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J].經濟研究,2010,45(11):88-100.
[52]Masschelein S,Cardinaels E,Abbeele A.ABC Information,Fairness Perceptions,and Interfirm Negotiations[J].Accounting Review,2012,87(3):951-973.
[53]李馨子,牛煜皓,張廣玉.客戶集中度影響企業的金融投資嗎?[J].會計研究,2019,383(09):65-70.
[54]王迪,劉祖基,趙澤朋.供應鏈關系與銀行借款:基于供應商/客戶集中度的分析[J].會計研究,2016(10):42-49,96.
(責任編輯 文 格)
Might Managements’ Abilities Mislead Enterprises to
“Deindustrialization and Financialization”?
——A Study Based on Cost Stickiness as a Mediator
HONG Hong, PENG Ke, HU Hua-xia
(School of Management,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0,Hubei,China)
Abstract:At present,the problem of “misleading real economy to virtual economy” in China’s economy has become a key issue concerned by practical and academic circles.Using the data of A shar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from 2007 to 2020,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mpact of management capability on the level of enterprise financialization,and discusses the mechanism of Cost Stickiness as an intermediary variable.It is found that management capability significantly promotes the financialization of enterprises,and Cost Stickiness plays a partial intermediary role.Furthermore,the role of management ability in promoting enterprise financialization is stronger in the East where financial resources are concentrated and in enterprises with higher salary incentive.The analysis of enterprise supply chain relationship investment and physical capital investment shows that the resources used by the management for financial investment occupy the funds of production and operation activities.These conclusions show that the high-capacity management,motivated by the pursuit of capital profits,uses the idle redundant resources of the enterprise for the allocation of financial assets,reduces the Cost Stickiness and promotes the financialization of the enterprise,which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long-term 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enterprise.
Key words:management ability; cost stickiness; financialization; resource allocation; from real economy to virtual economy
作者簡介:
洪 葒(1976-),女,湖北浠水人,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會計信息質量與資本市場、成本管理研究;
彭 柯(1997-),男,湖北黃岡人,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生,主要從事會計信息質量研究;
胡華夏(1965-),男,黑龍江友誼人,武漢理工大學管理學院教授,博士,主要從事會計信息質量與資本市場、審計理論與實務研究。
基金項目:2019年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全球視角下中國制造企業成本結構演進與價值鏈中高端攀升研究”(19BJY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