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性表達視角下泉水聚落空間轉譯

蘇瀟雪

（山東建筑大學建筑城規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1）

1 敘事與泉水聚落空間闡釋

1.1 泉水聚落空間現狀

隨著城市建設越來越強調傳統聚落空間的重要性，作為聚落空間的代表之一，泉水聚落空間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但目前的聚落空間保護策略大多數處于靜態保護，存在著一定的問題。

1）對聚落空間周圍的人文和歷史環境保護不足，聚落空間的完整性被破壞。

2）聚落空間大多以靜態的方式展示，公眾無法深入理解聚落空間的文化內涵及價值，拉遠了公眾與聚落空間的距離。

3）聚落空間中商業模式嚴重，文化價值讓位于商業利益。

本文嘗試從“敘事學”的角度解讀泉水聚落空間，探究其中的文化價值內涵，將物質空間與人文進行整合，可以從多維度展示一個城市，用“敘事”活化聚落空間，以動態方式呈現泉水聚落空間的文化內涵。

1.2 敘事與敘事空間

“敘事”本質就是講述故事，是人的一種本能交流方式，它包含敘事者、媒介、受體三部分。敘事者可以通過媒介把信息傳遞給受體。媒介有多種形式，包括文字、圖像以及空間等。敘事學在20世紀開始轉向空間。“空間敘事學”由時間和空間兩部分組成，在“空間敘事學”中，敘事的主體不僅是時間，空間也在敘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城市街區中的傳統泉水聚落空間利用有很多需要考慮的問題，尤其是傳統空間獨特的歷史故事和環境背景。例如，如何進行多維度展開，進而活化空間要素；如何融合空間、社會和人文進行空間設計，使人更容易感知和接受。從一定意義上來講，敘事性表達所使用的敘事方法與敘事原則有效地將空間轉化為各種歷史故事、經濟背景以及空間歸屬感的大容器。泉水聚落是城市共同記憶的承載者，也是維持城市多樣性的重要因素，時空信息無論其轉譯的完整性還是傳遞的有效性，均對泉水聚落的標識度與認同感具有重要意義。

2 泉水聚落敘事空間體系構成

在傳統聚落中，時間和空間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不同時間段的歷史事件和社會活動都發生在傳統聚落空間中，通過對空間事件的了解和認知，使民眾對聚落空間有了獨特的印象。城市特征中的空間、時間、事件三者缺一不可，如果想要了解一個城市、一個聚落，就要全面深入地挖掘空間、時間、事件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在事件發生的場所（空間）中承載著諸多行為、事件、經歷、活動、記憶以及很多有形無形的“物”，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形成了故事，故事會將某個空間場所中的經歷進行有序連接，使之成為一種有意義的聯系。因此，在敘事空間的研究中，應將三者聯系在一起討論其價值。

2.1 空間要素

空間本身是實體形態，敘事空間角度下的空間是事件和時間的載體。在泉水聚落空間中，泉水空間、民居建筑、歷史文物等空間構成要素，見證了許多生活印記和社會背景、歷程而逐漸成為居民集體記憶的載體。對于居民而言，空間的作用不再是居住基本功能，它還可以將過去與現在進行連接，空間敘事的意義也由此顯現。

1）泉水空間 泉水空間因為位置、大小、形狀的不同影響著院落形式和街巷空間的轉變，為街巷空間帶來豐富的層次變化，在街巷空間中形成了以泉為中心的景觀特色，如王府池子（見圖1）、大明湖、起風泉等。泉水和街巷的相輔相成體現在街巷生活中，居民可以在泉井旁的石桌上喝酒聊天、休閑娛樂，體現了小橋、流水、人家的民居特色，充分展現了濟南泉城韻味。在這里，泉水是濟南人生活的見證者。

圖1 王府池子

2）民居建筑 濟南的民居形制與北京四合院很相似，但濟南民居是灰墻和黛瓦結合，又不同于北方民居的嚴謹，表現出一種江南水鄉民居的靈活特征。在泉水聚落空間中不僅有地位顯赫的大院，如張家大院（見圖2），也有數量眾多的小院，如起鳳橋9號院。聚落中混雜著不同歷史時期和不同結構的建筑，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街區相貌。雖然建筑的修葺、改建隨處可見，但這也正是聚落發展的痕跡。

圖2 張家大院

3）歷史建筑 歷史建筑是聚落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不僅反映泉水聚落的建筑特色，還代表了城市的一個時期，如“瑞蚨祥綢布店”“同祥義鞋帽店”和“燕喜堂飯莊”等一些濟南老字號，表現出商埠時期商業的多樣化發展。歷史建筑具有歷史、文化、藝術等多重價值，也是聚落社會變遷的見證者。它是人文精神的載體，可以激發聚落民眾的熱情和場所歸屬感，利用空間敘事激發歷史建筑的活力。

2.2 時間要素

時間是敘事者對歷史事件的一種主觀表達。在聚落形成過程中，眾多事件的發生、民俗文化和思想意識的產生與演進，逐漸形成現在的傳統習俗，同時也促進傳統聚落之間差異性和豐富性的形成。深入研究傳統聚落，把時間作為橫軸進行剖析，因為只有歷史才能彰顯出聚落的文化厚度。關于濟南泉水的記錄歷史悠久，最早的文字記錄出現在西周的《詩經·大東》中，“有冽氿泉，無浸獲薪”其描述了濟南泉水的眾多。濟南古城因泉水而建，因泉而聞名，在世界上也是少有的。

2.3 事件要素

事件是敘事空間研究討論的核心內容，事件是空間和時間的紐帶，事件發生在空間之中，并在時間軸上不斷被讀取和表達，這樣空間才具有了意義。聚落之中發生的趣聞軼事、民俗活動、傳統節日等，都是敘事的事件。這些敘事事件都是無形的，但空間與時間因為有了事件的記敘，才變得獨特和更有人情味，事件的發生可以促進城市的進步和發展。

3 泉水聚落空間敘事表現

3.1 地域文化符號表達——空間的語言

濟南在建城之初，就選擇了泰山之北、濟水之南，形成了南高北低的地勢，使得整體的泉水水系是南北走向，讓濟南擁有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城市景象。老城區的建設也是根據泉水水系走向進行空間布局的，這是區別于其他北方城市的典型方格網形式。在老城區的街巷中，一般南北街道順應建筑山墻且暢通無阻，東西街巷順著建筑開間卻蜿蜒曲折。街巷空間理水布局，遇水而轉，呈現魚骨狀分布，泉與建筑融為一體。泉水聚落中大小不等的街巷道路，是一個個分散在聚落中的空間節點；也有較大的景觀節點，如大明湖、趵突泉等。明末張鶴鳴詩“佛山影落鏡湖秋，湖上看山翠欲流”，描述的就是佛山倒影的景觀，其最佳觀賞地點在小滄浪亭及其附近。也有在街巷附近的轉折節點，如橋亭、泉池等，是鮮活街巷生活的見證者。這些街巷空間節點為事件的發生與流動提供了物質基礎，在聚落民眾的情感上具有重要地位。

濟南老城區是典型的“泉—巷—院”生活空間，灰瓦白墻圍合成的院落是人們休息和內外之間轉換的場所，在以前老城區幾乎家家都有一脈泉井，它是生活經歷和歷史故事的承載者。聚落通過街巷、節點等空間敘事線索把聚落連接成統一的整體，泉水文化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老濟南人。聚落空間有獨特的敘事空間特征，利用人們對于空間的感知，把空間敘事應用到城市設計中，用空間引導人們產生情感共鳴和記憶追隨，增加居民對泉水文化的認同感和場所歸屬感，活化傳統聚落的價值。

3.2 敘事性文化特色表達

泉水文化是一種抽象的、隱形的聚落記憶素材，包含著復雜的泉水聚落情感。利用傳統文化慶典活動、主題文化空間、敘事空間的解讀和影視敘事等，發揮聚落空間價值，激發泉水聚落活力。

1）傳統文化慶典活動 濟南結合泉水聚落空間特色和地域特色，每年都會定期舉辦傳統民俗節日慶典，如明湖民間曲藝旅游文化節、千佛山山會、濟南泉水文化周、趵突泉燈會等特色文化活動，這些文化活動可以活化傳統聚落空間歷史，激發泉水空間活力。

2）營造主題文化空間 運用空間設計再現主題歷史場景，加強歷史與現代生活的聯系。可以用真人表演或電子影像等講述過去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讓游客體驗傳統手工制作，拉近游客與傳統文化的距離。

3）借助影視敘事 在媒體高度發展的今天，影視是一種較好的敘事方式。影視敘事和空間敘事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都是空間的一種轉譯手段。電視劇《北方有佳人》是在濟南市委宣傳部的支持下拍攝的一部講述民國時期濟南歷史的影視劇，泉水聚落空間在劇中得到了較好的體現。類似的影視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泉水聚落空間的保護，也可推動旅游業的發展，為泉城打造一張不一樣的名片。

4 泉水聚落敘事表達的意義

4.1 賦予泉水聚落空間獨特的傳遞方式

美國學者山姆·漢姆在討論空間敘事時，曾提出敘事作為一種溝通方式，具有有意義、令人愉悅、使人易懂、主題鮮明的特點，說明空間敘事與一般信息交流的差別之處。

泉水聚落歷史悠久，聚落空間過去由于各種原因被打斷，使得現在居民接觸到的是間斷、陌生的記憶，因此，泉水聚落空間的敘事可以用印刷出版物、講座、社區活動等形式進行進一步的闡釋，讓普通民眾認識到聚落的文化價值。為了吸引年輕人對泉水聚落空間產生興趣，在其敘事空間的設計中需要加入趣味性、參與性策略，只有年輕人參與進來認識到聚落空間的價值，才能保證文化遺產的傳承。空間敘事利用展示、空間事件等元素，把聚落空間通過故事展示出來，讓公眾參與到聚落空間建設中，增加居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使傳統聚落空間更具活力。

4.2 有利于泉水聚落空間價值的完整性傳遞

空間敘事是利用泉水聚落“故事”高度集中的場所進行歷史文化回溯，對激發泉水歷史空間活力具有獨到之處。空間敘事中有很多非物質要素，空間體驗者無法直接感受，需要城市設計者運用設計策略，將聚落地域文化傳遞給體驗者，以增強地域特色，促進傳統聚落空間差異化發展。在敘事空間中，把具有相同主題性的敘事空間有機地放在一個規劃中進行展示，打造一個連貫的場所空間敘事，通過主題設計可以把斷裂的聚落空間變得更完整、清晰。空間敘事將文化內涵變得淺顯易于感知，解決了城市物質與文化發展脫節問題，使泉水聚落空間價值更完整。

4.3 活化泉水聚落空間的重要手段

近年來，由于旅游業的發展以及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打造城市特色和發展傳統文化越來越重要，泉水聚落空間特色是喚醒泉城文化的催化劑，活化聚落空間在現今顯得尤為重要。泉水聚落空間敘事性具有可參觀性的特點，打造開發空間敘事的過程中不能忽略空間互動性、游人體驗性、文化主題性和易懂性等，將泉水聚落之中的遺產故事以一種“活態歷史”的方式向世人展示。

5 結語

從敘事空間的角度出發，一方面研究了敘事空間方法在泉水空間中的表現形式，另一方面研究了基于敘事空間的泉水聚落空間的保護，得到如下重要結論：①敘事空間中，時間、空間和事件都具有重要意義，在泉水聚落中主要表現為建筑和歷史；②泉水聚落空間本身是一個活的敘事空間，包含的建筑、歷史和文化都是其重要組成部分，泉水聚落空間是一種典型的聚落空間，具有重要的價值；③利用敘事空間的方法，可以多維度進行空間的展示，喚醒城市的記憶，活化聚落空間，對于聚落空間的保護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