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的歷史梳理與分析——基于CNKI數據庫來源的文獻分析*

楊 峰 朱梅新

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的歷史梳理與分析——基于CNKI數據庫來源的文獻分析*

楊 峰1朱梅新2

（1.陸軍工程大學石家莊校區 軍政基礎系，河北 石家莊 050003；2.石河子大學 體育學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采用歷史分析法、文獻研究法等方法，對CNKI數據庫中1463篇中國體育旅游相關文獻進行脈絡梳理與研究分析。研究發現：（1）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經歷了起步探索階段（1992—2000年）、快速增長階段（2000—2011年）、斷崖式下降階段（2011—2012年）和波動穩定階段（2012—2021年）四個階段。通過梳理分析總結我國體育旅游研究的歷史歸因，為中國日后體育旅游的進一步研究與發展貢獻力量。

健康產業；體育旅游；中國

“體育旅游”是體育這種社會活動與旅游這種社會行為有機融合的產物，是一種新興的生活休閑方式，是國家重點部署和發展的健康產業之一。2019年9月《關于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提出“實施體育旅游精品示范工程，打造一批有影響力的體育旅游精品線路、精品賽事和示范基地[1]”的意見，意在大力推進中國體育旅游事業的發展?，F實存在決定著事物發展的態勢與趨勢，2020年新冠疫情對中國乃至世界的經濟造成了嚴重的沖擊，其中包括中國的“體育+旅游”產業，體育旅游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的制約與阻礙。文章從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的發展背景、歷史進程進行梳理，主要是為了全面分析影響中國體育旅游發展的現實性歸因，為疫情結束后體育旅游的文獻研究工作及事業發展提供一定的借鑒與幫助。

1 中國體育旅游研究歷史進程

文獻年度發表數量差異及變化幅度，能夠一定程度反映出某領域研究的歷史進展及速度，對該領域研究成果未來變化趨勢把握及走向具有重要作用。以CNKI期刊文獻作為數據源，通過使用高級檢索，輸入檢索條件：主題=體育旅游，來源期刊為“核心期刊”和“CSSCI”，起始時間不限，終止時間為2022年。初步檢索文獻樣本1563篇，對所檢文獻進行選擇性剔除，刪減會議報告、會議通知等無效、無關文獻100篇，最終確認1463篇體育旅游文獻作為研究對象，并制圖1。

圖1 文獻發表數量年度分布及趨勢圖

至今為止中國體育旅游研究進程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第一階段：起步探索階段（1992-2000年）；第二階段：快速增長階段（2000-2011年）；第三階段：斷崖式下降階段（2011-2012年）；第四階段：波動穩定階段（2012-2021年）。

1.1 起步探索階段（1992-2000年）

1992年至2000年是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的萌芽階段，發表相關文獻約有10篇。此時，體育旅游作為“舶來品”并沒有得到更多學者關注與研究，普通大眾對體育旅游的了解更是微乎其微。雖然該階段的發文量僅占約0.7%，但部分文獻的內容對中國體育旅游研究起到了先導作用。1992年國內第一篇與體育旅游相關的核心期刊文獻——《體育旅游初探》被武漢體育學院學報收錄，曹締訓教授從旅游和旅游業的概念入手，闡明了我國體育旅游未來發展的必然性及必要性。曹締訓論斷“開展體育旅游必須具備三大要素：旅游資源、旅游設施和旅游服務[2]，這為日后我國體育旅游事業的發展提供了對策建議，至今依然為我們研究體育旅游提供參考借鑒。與此同期，體育旅游學、體育旅游專業、體育旅游產業等體育旅游相關子領域也油然而生，這得益于1992年中共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任務，社會資源配置、社會經濟形態、人民生活狀況等的有序發展與改善為體育旅游及相關領域提供了成長的溫室空間，這對中國體育旅游的進一步發展與研究起到了良好的基礎作用。

1.2 快速增長階段（2000-2011年）

體育產業已成為國際公認的21世紀最具活力并具有高滲透性、交叉性、拉動性的朝陽產業、健康產業、綠色產業，而我國體育旅游產業正逐漸成長為體育產業的中堅力[3-4]。經過文獻研究，鑒于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的歷史背景，又可將快速增長期細分為直線式增長期（2000-2007年）和波浪式增長期（2007-2011年）。

1.2.1 直線式增長期（2000-2007年）

2000年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科研成果步入第一個歷史拐點，體育旅游漸入學者視角，關注學者逐漸增多，關注度得到提高。據歷史文獻研究可知，1999年9月，中國國務院決定增加公眾法定休假日，得益于此，中國公民的戶外出游消費熱潮使旅游業的經濟價值逐步提高，同時也為“體育+旅游”的融合發展、研究探索創造了有利的生長條件。旅游業作為服務貿易業，其產生的經濟效益在眾多國家國民生產總值（GDP）中占有一席之地。2000年，中國旅游業總收入超過4500億元人民幣，相當于當年國內生產總值（GDP）的5%[5]。由于旅游業的巨大經濟潛力，使旅游業在中國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日益提高，為“體育+旅游”融合發展提供了有利的發展契機。2001年，國家旅游局和體育總局將當年的旅游主題定為“中國體育健身游”；同年7月，北京2008年夏季奧運會申辦成功，在“前奧運效應”的影響下，國內體育市場如雨后春筍，欣欣向榮，這也為中國體育旅游的發展提供了難得的契機，圍繞“備戰”奧運的全民體育消費熱潮，中國的體育產業趁勢爭相發展；同年12月，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中國的成功入“世”使國內的經濟格局進一步開放包容，引進來、走出去的貿易政策進一步得到深化，中國經濟逐步全面與國際接軌，我國體育旅游業的發展迎來了新的機遇期。中國學者同樣緊跟國際步伐，越來越多地開始將體育旅游這一新興的國際旅游產品展開討論分析與研究。

在中國經濟發展歷史背景的共同催化下，基于旅游產業和體育產業在國際、國內經濟市場的巨大經濟效益，關于中國體育旅游的學術研究及科研工作由此進入了歷史上的快速增長期。

1.2.2 波浪式增長期（2007-2011年）

2007年至2011年期間，中國體育旅游研究高質量文獻年度發文量一直處于高波動幅度狀態，但科研成果整體呈上升態勢，到2011年國內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熱度達到歷史頂點。該期間共發文468篇，占快速增長期階段發文量的57.5%，可見波動增長期是快速增長期的主要貢獻期，亦是中國體育旅游研究歷史上的關鍵期、敏感期，此時的中國體育旅游研究受到眾多專家學者的廣泛關注，科研成果層出不窮。

從圖1中不難發現，2008年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相關高質量文獻數量出現明顯的下降?；仡櫄v史，公元2008年是中國史乃至世界史刻骨銘心的一年，2008年初，中國境內大范圍出現降溫現象，尤其是南方地區，出現了罕見的低溫、雨夾雪、冰凍等自然災害，共有將近20個省份不同程度的受到“雪災”影響，在這次巨大的雪災之下，據統計直接造成經濟損失約1516.5億元人民幣，受災人口數超過1億人，包括旅游業在內的眾多經濟領域一時間遭到重創；同年5月，中國再次發生嚴重自然災害——汶川大地震，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發生的規模以及危害程度等最大的地震災害，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約為8452.15億元；同年9月，世界范圍內出現金融動蕩，金融危機開始席卷全球，世界各國經濟均出現經濟活動、經濟發展減緩、下降現象。在這樣一種國內外天災人禍環境下，中國的各行各業以及相關科研工作，包括體育旅游的發展均不同程度的受到滯礙。

所幸的是，2008年8月8日第29屆夏季北京奧林匹克運動會彰顯了中國全新的面貌，展現了中國的綜合實力，對國內的體育事業、產業、經濟等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促進作用。2010年3月，《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的指導意見》重點指出：“要推動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的復合經營，促進體育旅游業態的發展”，同年12月，《中國旅游業“十二五”發展規劃綱要（征求意見稿）》提出“旅游業將在“十二五”時期深化與體育產業的融合發展，培育形成體育旅游的新興市場乃至高端專項體育旅游市場”。

北京奧運會的成功舉辦，無疑對中國體育旅游的研究與發展起到了催化、拉動作用，加之國家政策對體育旅游業的大力支持，再度將國內體育旅游的相關研究發展推向新高潮。

1.3 斷崖式下降階段（2011-2012年）

2011年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的文獻年度總量為146篇，而2012年度總量只有54篇，降比達到-63%。經過研究發現，此階段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的科研工作出現斷崖式下降現象，主要可以總結為兩個原因：一是，核心期刊的審核標準提高，論文質量整體要求提高，收錄體育旅游研究的核心期刊有所減少；二是，奧運效應持續影響，奧運低谷效應現象逐漸顯現。

核心期刊投刊渠道有所減少，是此時期年度發文總量驟減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2011年北大核心期刊進行新一輪的《北大核心期刊目錄要覽》鑒定更新，部分收錄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的期刊雜志落選，其中收錄文獻數量最多的期刊主要是《中國商貿》，該雜志刊載了從2009年到2011年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的大量文獻，如圖2所示：2009年《中國商貿》雜志中與體育旅游相關研究的刊文量共計31篇，占全年發文總量125篇的24.8%，2010年占32%，2011年占50%。2012年《中國商貿》等雜志的不再屬于核心期刊行列，其后收錄的體育旅游相關研究文獻不再統計為核心期刊文獻，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科研文獻年度發文總量從2011年的146篇，直線跌至2012年的54篇。

圖2 2009-2011年體育旅游研究文獻刊文數量圖

結合圖1快速增長期（2000年至2011年）11年中的總發文量與CSSCI發文量進行對比，可以算出，11年間的總發文量共計808篇，其中CSSCI發文量364篇，CSSCI發文量階段占比45%，占比低于50%，從一定層面可以看出，該階段體育旅游相關研究成果（文獻）存在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的現象，高質量高水平的文獻僅占45%，這與部分期刊對文獻的審核收錄制度有著莫大的關系。經過調整后，2012年CSSCI發文量占年度發文總量的77.8%，體育旅游相關研究文獻數量雖然驟減，但在質量上得到了質的升躍，這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體育旅游相關研究“學術不端”問題，推動了中國體育旅游研究的高質量發展，推動了中國體育旅游相關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此外，受奧運效應的持續影響，后奧運低谷效應現象有所顯現。對于奧運經濟效應持續區間的數據分析顯示，奧運主辦國的經濟大多會出現“倒V型效應”，顯示出前七后三的時序結構[6]。在奧運會舉辦后的大約三至五年左右，各大奧運舉辦城市，甚至國家的一些與奧運相關的行業可能出現不同程度衰退現象，即所謂的“奧運低谷效應”，亦稱“后奧運效應”。奧運低谷效應不僅僅會出現在社會經濟產業等實體領域，同樣也會出現在文化教育等人文科研領域。

在“奧運低谷效應”的后奧運時代，中國與奧運會相聯系的文化教育等人文領域研究熱度開始逐漸消退，如圖3所示。體育旅游相關文獻研究工作同樣如此，部分學者在享受到2008年北京夏季奧運會的效應紅利后，漸漸對此領域開始失去研究熱情，文獻成果出現急速下降現象。

1.4 波動穩定階段（2012—2021年）

該階段最顯著的特征是，高質量的CSSCI期刊來源文獻與論文總量差距不大。階段內發文總量639篇，總占比43.7%，而CSSCI文獻有469篇，階段內占比高達73.5%，由此可見，此階段是體育旅游研究科研成果（文獻）的高質量時期，且研究的態勢較為穩定，總體呈現穩定持續向上發展的趨勢。

科研行列同樣如同大浪淘沙，潮汐反復，浪花褪去終歸平靜，“淘”去的是三分鐘熱血的“投機者”，“淘”剩便是此領域忠實的科研者。中共十八大的報告詞中提出要“廣泛開展全民健身運動，促進群眾體育和競技體育全面發展”。體育旅游作為新興的群眾皆可參與的休閑健身方式，自2012年以來，國家針對體育旅游健康發展的扶持力度只增不減，見表1。

表1 國家政府層面發布的中國體育旅游相關政策文件（節選）（2012-2021年）

我國政府反復強調體育旅游業要健康可持續地穩步發展，從一定層面也映射出體育旅游已經成為當今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的研究、發展熱點。根據世界旅游組織數據，全球體育旅游產業每年的增長速度約為14%，從全球來看是旅游市場中增長最快的分支，而中國體育旅游市場占比僅約5%，發達國家占比卻高達25%[7]。近10年來，我國將體育產業與旅游業不斷深度融合發展，制度體系不斷完善，服務保障機制不斷建設，體育旅游漸入國人視角，目前已經成為國人健康運動的消費形式之一，研究態勢趨于穩定。

2 總結

事物的發展是一個過程，一切事物只有經過一定的過程才能實現自身的發展。中國體育旅游的研究與發展，自1992年起依托不同時期的政治背景、社會背景，到如今已然形成了自身的階段性發展特征，主要經歷了起步探索階段、快速增長階段、斷崖式下降階段和波動穩定階段四個階段。中國體育旅游研究從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現今的穩健發展，得益于目前良好的政策形勢，受新冠疫情的影響體育旅游的實體產業發展受到一定阻礙，但國內體育旅游相關研究10年來一直保持熱度，其相關的文獻研究工作并未受到較大影響，這也會為日后疫情恢復后的體育旅游發展事業奠定了良好的理論基礎。

[1]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R].2019-09-04.

[2]曹締訓.體育旅游初探[J].武漢體育學院學報,1992,34(1):4.

[3]余守文,肖樂樂.政策工具視角下中國體育產業政策文本量化分析:以國務院46號文為例[J].體育學刊,2018,25(4):7.

[4]李金容,陳元欣,陳磊.鄉村振興背景下我國體育旅游綜合體發展的理論審視與實踐探索[J].體育學研究,2022,36(1):33-42.

[5]何光暐.論新世紀中國旅游業的大發展[J].中國軟科學,2001(7):2-6.

[6]張震.基于成本-收益框架的奧運經濟“倒V型效應”分析:國際經驗與北京對策[J].中國體育科技,2008,44(3):5.

[7]金梅,羅博涵.基于citespace的鄉村體育旅游研究進展分析[J].蘭州交通大學學報,2020,39(2):132-139.

Review and Prospect of Literature Research on Sports Tourism in China-- Literature Analysis based on CNKI Core journals and CSSCI Journal Sources

YANG Feng,etal.

(Army Engineering University of PLA, Shijiazhuang 050003, Hebei, China)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西部項目，項目編號：21XTY016。

楊峰（1994—），碩士，助教，研究方向：體育人文社會學。

朱梅新（1965—），碩士，教授，研究方向：體育人文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