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遺產保護下的趵突泉啤酒廠改造設計研究★

鐘 銳，張玉平，董 岳，王學勇

(1.山東農業大學水利土木工程學院，山東 泰安 271018； 2.山東建大建筑規劃設計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014)

0 引言

城市的工業化已經歷一段漫長的歷程，現階段的城市化進程對工業建筑的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得許多舊工業建筑在過分追求現代化的情形下忽略與歷史、與城市發展相協調，也未從長遠角度激發城市活力。且由于其建筑屬性，相比于其他類型的建筑，舊工業建筑在進行改造時有著更多的不確定性，在實踐中也存在著更多挑戰，許多已改建建筑忽略其原有建筑特點，大拆大建，使原有工業遺產部分喪失。基于此背景，如何基于工業遺產保護理念對舊工業建筑改造具有重要意義。

1 工業遺產的保護現狀

在城市的不斷發展建設過程中，工業建筑的再生改造已經歷一段漫長的歷程[1]，但部分已改建的建筑急于求成，大拆大建，完全放棄原有的工業特征，成為只汲取經濟利益的商業建筑，卻忽視了工業遺產的重要性，基于此，對舊工業建筑的改造仍需繼續進行[2]。結合產業升級的時代背景，以及人們對建筑舒適性和適用性提出的更高要求，基于工業遺產保護理念下的改造設計已經成為社會發展的必然。

一方面，許多舊工業建筑自身承載重要的工業遺產與工業文化，具有一定的社會和文化價值，但一部分建筑師在對其進行改造時卻完全拆除，使得重要的工業遺產被完全覆蓋，且造成了資源的浪費；另一方面，工業建筑跨度大，內部空間自由，一部分建筑師利用此類特點將其內部進行橫向功能和豎向空間的改造和劃分，且保留其屋架及柱網排布形式，不僅達到了保護工業遺產的目的，還極大地減少了對于建筑材料的使用，節省資源，綠色環保。工業文化作為城市文化的一部分，對其進行適當保護和改造有利于彌補城市文化，促進城市更新。

2 趵突泉老啤酒廠改造分析

濟南市趵突泉啤酒廠前身是山東酒精總廠的濟南酒精分廠(見圖1)，其作為濟南趵突泉啤酒的發源地，是濟南地域特點的一部分[3]，已有79 a的歷史，卻已閑置多年(見圖2)。2009年取得國家批準后,濟啤成立了D17文化創意產業園(如圖3所示)和山東朝能福瑞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將該用地轉換為商業性質。

目前D17文化創意產業園內存在多種商業形態，主要以休閑、娛樂為主，輔以多種形式的消費功能，但整體設計不協調，園區仍破舊不堪，改造勢在必行。本次改造大范圍保留原廠區內舊的工業建筑屋架及內部結構，結合老濟南本地特色，再現老濟南城市風貌，喚醒市民舊的記憶；再者，將“工業文化”賦予商業建筑，還可以為商業建筑營造各種功能空間，兩種文化的融合有助于形成城市特色地標，迎合當前城市發展熱潮，推動城市經濟發展[4]；加之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使得文化傳播速度更加迅速，“網紅地標建筑”的建成可以吸引更多外地游客前來觀賞，推動城市旅游業發展。

3 工業遺產保護理念下對趵突泉啤酒堤口路廠區的改造原則

3.1 結合社會趨勢

基于工業遺產保護理念對舊工業建筑進行改造，并不是對其進行盲目保留，而是在保存精華的前提下將設計本身向前推進。在進行設計時需要結合當前社會發展趨勢，將其進行合理的功能定位，在此前提下實現舊工業建筑和諧轉型。網絡流量現在占據了大部分人的生活，建筑師可以綜合大數據將現代人們感興趣的關鍵詞加入建筑設計當中，而后充分利用工業建筑自身跨度大、功能安排較靈活等空間特征，對舊工業建筑進行合理保留的前提下進行改造升級[5]，最終實現“舊房不拆，功能升級”的要求。

3.2 延續本地特色

工業城市的形成歷經一百多年，伴隨著這個過程，許多城市本地文化與工業文化已融為新的特色文化，對于舊工業建筑的改造也應當保留與延續建筑周邊已存在的特色文化，充分考慮相關文化對周邊市民的影響，將其精華進行發揚、擴大，以此來對城市文化進行補充與完善，發揮城市特色[6-7]。如北京798藝術區，其原為電子廠區，現已改成以娛樂、休閑為主的多功能綜合性建筑群，多樣化的功能空間符合首都不同人群的需求，且該案例將藝術與建筑、文化與歷史和現代城市生活環境有機結合，很好地將現代元素融入到舊工業文化中，對工業文化有了很好的延續與繼承[8]。

3.3 運用新型科技

數字化社會和人工智能日新月異，在基于工業遺產保護理念下的改造中，不僅要有對舊的文化的保護，還要有對新的科技的結合。比如虛擬現實技術便可在舊廠房改建中加以運用，當今許多廠房被改造成為博物館類建筑，不僅可以保留原有工業文化，還可以加強市民的精神文明建設，將虛擬現實技術與工業廠房設計相結合，使游客僅戴上VR眼鏡便可回到“工業時代”，可以吸引更多年輕人前來打卡，帶動經濟效益提升，經濟社會發展。

4 趵突泉啤酒堤口路廠區改造設計具體措施

4.1 重現老濟南城市文脈

趵突泉啤酒廠堤口路廠區位于濟南老城區，是老濟南印記的組成部分。廠區內遺存建筑結構穩固安全，只是外觀略顯破舊，具有較高的再利用價值，因此不宜過分拆除。再利用不僅僅是轉換功能，如何結合現代手段延續地域城市文脈，再塑地域場所精神是本項目重點考慮的核心問題。

4.1.1 重現濟南街巷

老濟南由許多街道組成，例如：曲水亭街、芙蓉街、后宰門街、鞭指巷、舜井街、貢院墻根街等。濟南的民居和街道依水而建，泉水脈絡的無序決定民居軸線無序和街道分布無序，體現了建筑布局以環境為依據的理性特點[9]，反過來，街道的需要又改變了泉的形態。因此，我們在對廠區用地進行改造時，要在遵循濟南老街道的布置手法和分布方法、延續原本街巷脈絡的基礎上，以人為本，給周邊居民更多的精神滿足感。

4.1.2 展現文化記憶

濟南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發源地之一，區域內歷史文化遺產資源豐富，除了有城子崖、齊長城、宋代彩塑羅漢、隋代大佛等大型歷史文化瑰寶，還擁有眾多人文藝術，如千佛山廟會、放河燈、明湖踩藕、張冰葫蘆雕刻、濟南剪紙、侯氏社火臉譜等。在廠區內設置相關文化博物館，運用虛擬現實技術將各種文化珍寶進行還原，拉動城市文化和經濟的雙重發展。

4.1.3 體現泉系文化

老濟南家家有泉，人伴泉生。然而泉的位置、形態是非理性的，將建筑依照泉的排布來放置，可以在無序中尋找有序，在無形中形成尺度感和秩序感。泉的尺度大小也影響周邊的空間形態，如王府池子周圍的建筑對其的圍合，使它成為所在片區的公共中心場所，以供居民交流和休閑。所以對廠區的設計可以適當體現泉文化。

4.2 空間升級改造

4.2.1 外部空間改造

本方案構思在傳統濟南與現代元素相結合的基調上。該廠區總體分為南北兩個區域，考慮到城市發展的文化需要和周圍居民的生活需求，南區放置啤酒文化博物館、入口廣場等豐富人民精神、文化生活的場所(見圖4)，并添置本土文化相關表演和攤位售賣，可吸引大量年輕人和“網紅”前來打卡。在老濟南趵突泉啤酒廠區，給人們記憶最深刻的莫過于夜晚的燒烤和啤酒的狂歡，故進入北區，則主要為休閑娛樂區域，燒烤啤酒廣場、休閑娛樂廣場均設置于此，當人們進入這片區域，對于啤酒廠最初的記憶便展現在眼前，在給予人們心靈滿足感的同時滿足城市經濟收入需求。

設計伊始，保留了場地中原已改建的建筑,經大量分析后結合其位置及地形，將改建和保留的建筑有機結合，形成不同感受與功能的街巷和廣場空間。廣場與街道通過各種方式相互連通，使之形成一個完整的空間脈絡，序列式空間變化應運而生。游客步入其中，彷佛身陷20世紀的工業世界，卻又能感受到現代建筑技術及手法的融合，形成視覺、感覺的雙重震撼。

4.2.2 內部空間劃分

在進行內部空間設計時，滿足不同人群及拉動消費需求是很重要的一環。以老濟南傳統工藝作坊空間改造為例，在平面和豎向兩個維度，結合新功能，重新劃分了工業廠房的內部空間。得益于工業建筑跨度大、高度較一般建筑高的特點，內部空間在橫向及豎向分隔多個空間，功能安排較為合理。為拉動游客經濟，在西南側安置了特色商業用房、紀念品商店等小型營業用房；為滿足更多本地居民及年輕人的需要，在中部設置了如奶茶店、星巴克等休息、服務場所；另外設置室內走廊，通過綠化景觀使各個部分之間形成合適的道路體系；除此之外還設置了木板年畫展廳等文化性空間，使工業建筑的文化氣息得以傳承和發展。為更多地用來滿足市民的精神需求，設置露天聊吧、茶室等社交場所(見圖5,圖6)。

在豎向空間上，保留建筑原有屋架及柱網結構。得益于工業建筑高度較大，可以采取夾層的形式，將其分為上下兩個空間，重新布置流線，并形成中庭、庭院等特色空間。中部景觀最好，小面積的觀景平臺，一方面為人們提供了休閑自娛的空間，另一方面豐富了立面層次。底層主要作為特色商店使用區和儲藏功能區，增加了空間利用率。在外立面的處理上，采用新型材料的同時盡可能修復工業建筑原有肌理，使兩者有機結合，延續工業文化。

4.3 傳統形式合理運用

為了延續傳統工業遺產文化，在對建筑立面及細節的設計上，添加了老濟南的傳統元素。如在商業街的店鋪設計中提取了傳統老商鋪的元素符號，無論是從材質還是形式都延續老商鋪風格，另外加入馬頭墻——木質與混凝土結合也形成獨特的風格；濟南是一座古城，而說起濟南的老建筑，無論是小房子還是大宅院，都無一不是精致的老屋，本設計提取了其中特點最為鮮明的坡屋頂，以傳統屋頂形式喚醒人們對老濟南的回憶；除此之外，花窗是極具有裝飾性的構件，提取傳統花窗的形式，將其融入現代元素，傳統與現代相結合增添韻味的同時也豐富了其功能。

4.4 城市特色景觀構建

濟南素來有“泉城”之稱，方案提取泉城濟南的傳統特點，對園區內的水系進行系統的安排與布置，使之形成傳統特色，既有聚攏圍合的內向型也有線形的濱水空間，汀步浮于水面之上，拉近人與人的距離。老濟南人對泉有眾多不同的理解，老人們常取泉水來飲用，孩童們于泉水旁嬉鬧玩耍，在園內放置水系使游客也可對此有親身體驗。除此之外，在園區內放置VR體驗空間，使游客在不被泉水打濕的情況下，戴上VR眼鏡，體驗老濟南泉水風情。

5 結語

在當今工業社會轉型發展的重要歷史時期，基于工業遺產保護理念的工業建筑改造設計研究對當前城市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以老濟南市趵突泉啤酒堤口路廠區方案改造為例，對工業建筑的改造要合理保留有價值的工業遺產，充分體現城市相關工業文化和地域特色，因地制宜，建造出能夠為人們生產和生活提供健康、舒適和高效的建筑使用空間，繼而打造出將地域文化與工業文化相結合的獨特城市地標，實現經濟效益與工業文化雙豐收的和諧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