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芮英杰

“爸，試一下水溫度還可以嗎？”爸爸仰起頭問爺爺。爺爺將右腳伸入洗腳盆中說“正好”，于是爸爸坐在了小木凳子上為爺爺洗腳。爺爺去年腦出血后，留下了左腳不能走路的后遺癥。每次跟爸爸去爺爺家，爸爸總會用溫水幫爺爺洗腳按摩半小時。

爸爸用力地幫爺爺按摩，一會兒爸爸就滿頭大汗，爺爺緩慢拿出口袋里的紙巾伸出手為爸爸擦了擦汗。爸爸抬起頭，像個孩子一般對著爺爺憨憨地笑，然后輕輕舀起水，撩在那雙布滿皺紋有些萎縮的腳上。

爺爺的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滴進了水盆中，爸爸注意到水中泛起的層層漣漪，抬頭一看，撲哧一聲笑了。他立刻站起來，從紙盒中抽了2張紙為爺爺擦干凈嘴角。他輕輕地對爺爺說，“爸，你再泡一會兒，我先幫你把手指甲剪一剪”。爺爺說“好的”，爸爸從褲袋拿出指甲剪，幫爺爺一個一個手指剪著。

我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首兒歌，便輕輕哼唱起來：“一根手指頭呀，變成毛毛蟲；二根手指頭呀，變成小白兔；三根手指頭……”爸爸也搖晃著頭跟著唱，這是我兒時爸爸哄我入睡的兒歌。我聽著這熟悉的曲調，看著爺爺右手在打著節拍，心中涌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媽媽從身后拍了拍我的肩，遞給我一壺熱水，說：“腳盆里的水可能有點涼了，去給你爺爺加點熱水。”我接過那充滿愛意的一壺熱水，為爺爺加了半壺熱水。爸爸寵愛地望了望我，笑了。

回來的路上，腦海中一直徘徊剛才的畫面，原來父子之間的愛是如此不經意，原來父子之間的愛可以代代相傳。

（指導教師? 費?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