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周心堯

淡雅的紅仿佛在向巍峨山峰招手，雖然在寥闊的山谷中它顯得格外嬌小，但它毫不在意，輕狂又謙遜地埋頭向上。

——題? 記

山? 韻

重慶的山是有靈性的。提到重慶，第一個出現在腦海的必然是它山川遍布的險峻地勢。于我而言，其不僅險，更兼深沉與氣派——無需多言，僅一雙眼、一雙腿，便能體會到。

回到重慶，我一定堅持去感受這謙遜有禮的山。面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備感神清氣爽，一切煩惱如煙消散。古人言“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大抵也便如此吧。

立足于高山之巔，這城市便盡收眼底。茫茫霧氣猶如攜帶著絲絲電流，從頭頂落下，緩緩地浸透了全身。每每接受大自然的洗禮時，我也常留意到一個小家伙——山茶花。它們實在過于嬌小，以至于與這磅礴山脈有些格格不入。艷麗而又嬌嫩的紅色花瓣，無時無刻不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年少輕狂。

我自然是不喜愛這類柔弱而又自以為是的植物的。每到山間游樂，我便惡趣味地扯下幾朵，撒在輕柔的草地上，以解我沒來由的不快。直到這樣的心態致使我在未來的生活中屢屢碰壁，我才開始品讀這些曾經輕視的植物，了解到它“謙遜之愛”的花語。

時至今日，我早已不像當初那般幼稚，再見山茶花，心中反倒有種別樣的滋味。再次漫步于山間，我與這山之間又多了一分情誼。

川? 情

皆言“山水不分家，有山便有川”，重慶也是如此。這里的山，多高而陡，山間川流也多為瀑布、湍流。若說重慶的山排在第一，那么這水也就一定排在第二。

湍急的瀑布自陡崖傾瀉而下，如同萬匹白馬齊頭奔騰，馳騁不止。如果說山韻是“謙遜”，那么川情則是“奮發”。不信請瞧——奔流而下源源不斷，一瀉千里生生不息，正應了重慶方言的“得勁”，這不正是其“奮發”的象征嗎？

不過川可不僅是川。隨這水從萬丈高山上流淌而下，我也常發現一些老朋友——若隱若現的山茶花花瓣。在湍急的川流中，它小巧的花瓣更顯嬌嫩。不過因為它無處不在也無時不有，僅憑著這股勁，著實讓我佩服，感受到它的另一花語“奮發的愛”的意味了。這些素淡的花瓣綴滿流水，與熱烈的瀑布交相輝映，頗有些李可染的畫意。

這川情，也在我發現謙遜堅韌的山茶花后，為那小小的身影預留了一席之地。

此后，我再不覺山茶花輕狂而嬌弱，取而代之的是它名副其實的“謙遜之愛”“奮發之愛”的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