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西偏關老牛灣長城與黃河握手的地方。胥焰 攝

胥焰
首都兒科研究所附屬兒童醫院手術室原護士長。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中國長城學會攝影委員會副主任,新華社、人民網、北京月訊、視覺中國簽約攝影師,2007年開始攝影,作品多次獲獎并在報紙雜志刊登。
人生百年,幾多春秋。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40年。回望過去,我把我人生中最重要的40年劃定在我參加工作的時段,這里有我的青春歲月、花樣年華、不惑中年,最后邁入知命之年。
少年時的我,只愛那一身戎裝。1977年1月,我實現了我的夢想。那一年,我15歲,來到了山西的一個部隊農場,邊訓練、邊學習、邊勞動,集軍人、學生、農民為一身,軍隊的生活磨練了我,從小多病的身體神奇般地健康了許多,意志也變得堅強了。一年的集訓生活結束后,我在河北省的一個大山里成為一名通信兵。還記得當年有一幅宣傳畫,一名女兵在電線桿上舉著電話,畫的標題是“我是海燕”。那就是我們通信兵的真實寫照。
1979年,我有幸成為軍校恢復考試入學后的第二批學員,開始了我人生的新篇章。自從我穿上白色的工作服,就注定了我一生要做“白衣天使”,也從此愛上了護理專業。后來,從部隊轉業,我也沒有改行,繼續從事護士工作直至退休。

山西偏關老營。胥焰 攝

山西右玉。胥焰 攝
1980年代的醫院設施比較陳舊。當時,手術室的窗戶是可以打開通風的,刮風的時候室內會有一層塵土;空調是窗式機,一開啟會轟轟作響;手術床的體位變化要用手搖……為了保證清潔,醫院每周都有一天不安排手術,專門進行大掃除。我們會用膠皮管接上水龍頭沖刷手術間,有時水也會滲漏到樓下的科室,引得樓下的人跑上來找我們理論。那時的手術用品很多都需要自己制作:縫線要繞成小線軸,紗布要剪成不同大小折疊起來,手術用的布料及衣服破了要自己補好,手套也是反復用的。每天都有專人負責清洗、晾干、檢查、補洞再消毒。這些工作雖然繁雜,但也鍛煉了我的動手能力。
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這40年我們的生活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在護理理念上,我們從單純的疾病護理轉變為以病人為中心的人文關懷,努力實現從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護理。在硬件上,很多先進的儀器設備應用于臨床,潔凈的手術室及病房大大降低了院內感染及手術風險。但同時,我們的病人也越來越多,疑難重癥大量增加,醫護人員的工作時長、強度和壓力也大大增加,成為醫護行業面臨的新問題。面對這些,每個人的解壓舒緩方式不同,而我喜歡上了攝影。
小時候家里有臺相機,父親用它記錄了我的成長。我最喜歡與父親一起在暗房里沖印照片。有時我也會拿起相機拍拍家人、朋友和同事。真正認真攝影是在2007年,我擁有了第一臺單反相機。開始,我只想走遍祖國的大好山河,到美好的地方去看一看并拍下來。漸漸地,我喜歡上了拍攝古建筑,主要是故宮與長城。十多年來,我無數次走進故宮,拍了莊嚴又有氣勢的故宮,也拍了靈動別樣的故宮。拍攝長城要付出更多艱辛,從祖國西部的天山山脈到遼闊的內蒙古大草原,從甘肅的沙漠戈壁到陜西的黃土高坡,從弱水河畔到渤海北岸,無不留下我的足跡。我拍攝的長城大多未經修繕,很多地方只有羊腸小道,甚至無路可循。我也曾有幾次歷險,想想也有后怕,但更多的是快樂。我和我的同伴們在長城上風餐露宿,曾歷經風霜雨雪,也遇見過美麗的彩虹。我們將長城的雄姿向世人展示,希望喚起更多人熱愛長城,保護長城。
生活中不只是詩和遠方。2014年,新華社“影像北京”欄目為五一國際勞動節專刊征集反映各行各業勞動者的圖片。我拍攝了表現護士工作的組圖《天使在人間》,投稿發表后獲得了好評。很多人鼓勵我利用得天獨厚的條件,多拍身邊的人、身邊的事。我發現身邊有太多素材值得拍攝,有太多的事讓我感動。工作之余我會拿起相機,拍攝醫生、護士、醫院各個崗位的工作人員,還有患者。讓我記憶猶新的是,一個血液病小患者去世了,她的媽媽輾轉找到我,想要我曾為她女兒拍過的照片。她拿到照片后說,這是對她最大的安慰。這也許就是影像的力量吧。
多年來,攝影使我形成了不怕吃苦,適應力強,樂觀向上的人生態度。無論是工作也好,攝影也好,都是出于熱愛。只有真正的熱愛,才會認真地去做,才會付出心血,才會堅持,才會溫暖他人。有溫度的攝影作品與有溫度的醫療工作同樣感人。

北京懷柔箭扣長城,將軍守關段。胥焰 攝

河北撫寧界嶺口長城。胥焰 攝

甘肅瓜州南沙窩。胥焰 攝

河北宣化鳳凰山長城。胥焰 攝

寧夏三關口。胥焰 攝

北京懷柔旺泉峪。胥焰 攝

山西右玉。胥焰 攝

北京懷柔箭扣長城。胥焰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