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句詩是建國之初投身祖國核工業的一代科研人員的真實寫照。他們歷經艱難、鞠躬盡瘁,為共和國核事業的起步立下了赫赫戰功。被譽為“中國核電之父”的歐陽予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負笈蘇聯,求學萬里]
四川樂山,通高71米的樂山大佛,笑瞇瞇地遠望著大渡河的對岸。1927年7月26日,岸邊白塔街上一座平常的民房里,誕生了一個小男孩,他被取名為歐陽予。
這個滿口鄉音的四川娃子于1945年走出樂山第一中學大門,來到江城武漢秀麗的珞珈山念大學。在武漢大學電機系電力工程專業讀書時,他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不過,當歐陽予1948年畢業后就職于武昌發電廠,擔任中南電力建設公司的工程師時,他的“四川款武漢話”已說得像模像樣。同事們最佩服的是,他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那是他從小時候起練出來的本事。
新中國成立后,很多地方要向蘇聯學習,因為工作的需要,歐陽予開始通過收音機自學俄語。大概是懂一點俄語的關系,1952年初,他被組織上推薦參加赴蘇聯留學的俄語考試。
面對全俄文的試卷,歐陽予把能看懂、能回答的試題都認真地答了,剩下看不懂和答不出的,他直接把俄文題目在試卷上抄了一遍。沒想到,他竟通過了考核,順利赴蘇。半個世紀后,歐陽予回憶起這件事時,笑著說:“也許是因為我再抄一遍難題的精神,感動了判卷的老師吧。”
[臨危受命,披荊斬棘]
20世紀50年代,核工業開始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工業大國興起,黨和國家領導人敏銳地看到這一趨勢,開始為中國的原子能事業布局未來。
1955年的夏天,中國駐蘇大使館參贊李強打電話約見歐陽予,告訴他黨中央決定一面爭取蘇聯援助,一面自力更生地發展原子能事業。為此,國家需要一批留學生轉向原子能領域,希望他努力學習這方面的課程,將來為祖國服務。帶著國家的囑托,歐陽予開始兼修核技術課,從此與原子能結下了不解之緣。
1957年,在蘇聯獲得副博士學位的歐陽予回國,從事核工程研究、設計、建造工作,歷任北京核工程研究設計院主任工程師、設計總工程師。1958年,歐陽予再度赴蘇聯,在原子能研究設計院等單位考察、工作了半年。回國后,他出任中國第一座生產原子彈燃料钚-239的反應堆的副總設計師,總設計師是蘇聯專家。不料風云突變,蘇聯撤走全部援助專家,帶走所有技術資料,停止了器材設備供應。中國第一座軍用核反應堆的研究設計因此而暫停。
“外國人能干的,我們中國人也能干!”作為這項工程的技術總負責人,33歲的歐陽予憑著一腔熱血,咬緊牙關、自力更生,重新調整了部署。他創造性地提出了結合中國國情、集眾家所長的設計道路,強調自主設計中的技術關鍵只有通過自己研究和開發,才能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掌握技術上的主動權。歐陽予帶領技術人員先后完成了380多項科研試驗項目,每一項技術難題他都一一仔細研究。
[鑄劍為犁,修建核電站]
1982年,國家決定修建秦山核電站。核電站是通過適當的裝置將核能轉變成電能的設施,以核反應堆代替火電站的鍋爐,以核燃料在核反應堆中發生的特殊形式的“燃燒”產生熱量,加熱水產生蒸汽推動發電機。自1957年開始,歐陽予就從事核工程的研究、設計、建造工作,他成功設計了我國第一座軍用核反應堆,此時又主持研究、設計并成功建成了我國第一座核電站——秦山核電站。
秦山核電站的建成標志著中國和平利用原子能的開始,是高科技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典范。從1971年到1991年,歐陽予和他的團隊用整整20年的心血,實現了我國核工業由軍用到民用的歷史性跨越,他們用自己的創造性勞動,樹起一座巍峨雄偉的歷史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