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的影響：基于線上線下教學模式的比較

康廷虎　牛靜茹

摘? ?要：文章基于線上線下課程教學中的信息管理，以到課率、觀看總頁數、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為學習行為指標，使用T檢驗、相關及回歸分析的方法，考察不同教學模式下大學生的學習行為及其對學習成績的影響。結果發現：①不同教學模式下，大學生學習行為如閱讀公告數、觀看總頁數存在顯著差異。②回歸分析表明，線上教學模式下，閱讀公告數對學生的學習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而線下教學模式下，彈幕總次數對學習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這表明，不同教學模式下大學生學習成績存在顯著差異，且這種差異與大學生在不同教學模式下的學習行為有關。

關鍵詞：教學模式;學習行為;學習成績;信息管理

中圖分類號：G434?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1673-8454（2022）09-0070-06

一、引言

2015年，教育部在《關于加強高等學校在線開放課程建設應用與管理的意見》中明確提出“促進在線開放課程廣泛應用”“在保證教學質量的前提下，鼓勵高校開展在線學習”。[1]近些年，隨著“互聯網+”和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在線教育平臺得到快速發展，如中國慕課、空中課堂、雨課堂百花齊放，教學模式得到不斷改革，這為線上教學模式的發展提供技術支持;[2][3]2020年，在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教育部提出“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的教學建議，線上教育和云端教學得到史無前例的應用和推廣。[4][5]教育部發布的《關于一流本科課程建設的實施意見》明確提出要“大力推進現代信息技術與教學深度融合”，同時，在實施一流本科課程“雙萬計劃”中提出“從2019年到2021年，要完成4000門左右國家級線上一流課程（國家精品在線開放課程）、4000門左右國家級線下一流課程、6000門左右國家級線上線下混合式一流課程等認定工作”。[6]在此推動下，充分利用線上學習平臺的優質教學資源并創新教學模式，已成為高等教育推進教學改革的重要舉措。

研究學習行為是預測大學生學習態度和學習成績的重要方式。[7]有學者認為“學習者的學習行為始終是研究者發現問題、尋找問題解決途徑的關注對象”;[8]有學者在研究中指出：“學習行為分析是學習分析的重要組成部分。”[9]隨著線上學習的迅速發展，更多學者通過研究大學生線上學習時的登錄時間、登錄次數[7]、總時長[10]，文檔閱讀時間及次數、討論時長及次數[11]，發帖、回帖、閱帖次數，作業次數、分數、時長，測試分數[12]等指標來研究大學生線上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的影響。有學者發現“線上學習的接受度和準備度影響大學生最終學習成績”;[13]有學者通過研究發現“大學生因學習工具的使用存在障礙，使其不能很好地適應線上學習方式，進而影響最終的學習成績”;[4]有學者在研究中以“學生線上學習時間段及訪問量”“學生線上觀看視頻反芻比（反芻比是學生觀看視頻時長在視頻總時長中所占的百分比）”“學生線上任務點完成率”“學生線上參與討論數”為學習行為指標，分析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的影響。[8]研究結果表明，訪問量、觀看視頻反芻比、任務點完成率、參與討論數均對學習成績有顯著影響;另有學者則認為：“混合式教學模式下，學習態度（出勤次數和登錄次數）、學習方式（瀏覽資源和查看材料）、學習效果（回帖量和論文成績）、交流協作（互動），及其間的相互作用是影響大學生學習成績的主要因素。”[7]

由于線上教育興起的時間較晚、發展的時間較短，目前，大部分研究主要探討的是線上教學模式下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的影響，而線上線下兩種教學模式下學生學習行為是否存在差異方面的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將主要探討線上線下兩種教學模式下大學生學習行為是否存在差異及其對學習成績的影響;研究假設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的學習行為是存在顯著差異的，且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具有正向預測作用，這對今后的教學改革和教學管理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為了考察線上教學和線下教學過程中，信息管理平臺的應用及其對學生學習成績的影響，研究結合教學實踐，于2019年8月至2020年7月，以公共選修類通識教育課程為載體，選擇149名不同年級的大學本科生（一年級96人，占64%;二年級41人，占28%;三年級10人，占7%;四年級2人，占1%）參加教學實驗。其中線下教學班級人數為41人，4人未參加期末考試，有效數據為37人;線上教學班級人數為118人，6人未參加期末考試，有效數據為112人。

（二）信息平臺的應用

隨著“互聯網+教育”的迅速發展，在線教育平臺廣泛應用于線上教學。主要的線上教育平臺有智慧樹、中國大學MOOC、學堂在線、雨課堂、課堂派等信息教學服務與管理平臺。本研究應用的雨課堂（長江雨課堂）信息管理平臺，是由清華大學和學堂在線共同推出的新型智慧教學平臺，具有考勤、課堂彈幕、習題推送、學生分組等多種課堂管理功能。在本研究中，主要使用幻燈片查看、到課率、彈幕、公告閱讀數等指標，這些指標可以反映學生課前預習、課堂互動等情況。

（三）學習成績的收集

在本研究中，對學生學習成績的考察，主要以學生的綜合成績為依據。綜合成績包括過程性評價和學習成績兩部分。其中，過程性評價是以雨課堂信息管理平臺中記錄的學習行為數據為分析指標;學習成績是以卷面考試成績為分析指標，主要考察學生對課程基本知識的理解和應用。針對兩個班級的試卷信效度分析表明，試卷具有同質性，可以用于同一門課程的教學評價，學生的成績可以較好地反映學生對課程知識的學習和掌握。

（四）教學的組織和實施

為了避免對正常教學的干擾，在本研究中結合課堂教學實踐，針對修讀課程學生，完成18周的課堂教學任務。結合實際教學內容的安排，線下課程教學、線上直播課程教學采用相同的教學材料，保證基本知識內容、基本教學方法的有效性和一致性，并利用雨課堂信息管理平臺采集課堂實際教學管理的數據。

（五）數據的整理和分析

利用雨課堂后臺管理功能，導出課堂教學的相關數據，將其與學生學習成績整合。數據分析應用SPSS23.0統計分析軟件，主要采用描述統計、獨立樣本t檢驗、相關分析、回歸分析等統計分析方法。在數據整理中，為了保證不同類型數據的可比性，對部分數據做Z分數的轉換，其中，學習成績以原始數據轉換后的Z分數作為分析指標;到課率為學生實際簽到次數與總簽到次數之比，為方便數據分析將所收集的數據進行處理，即轉換成整數進行分析;觀看總頁數、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均以所收集的原始數據為分析指標，未進行數據轉換。

三、研究結果

本研究以學習行為（觀看總頁數、到課率、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為研究指標，對接受不同教學模式下的149名本科生的學習成績進行統計與分析。

（一）不同教學模式下大學生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統計分析

表1呈現的是在不同的教學模式下，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間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不同的教學模式在觀看總頁數上的差異顯著（t=-2.177，df=147，p<0.05）;不同的教學模式在到課率上的差異不顯著（t=0.708， df=45.49，p>0.05）;不同的教學模式在彈幕總次數上的差異不顯著（t=0.966，df=147，p>0.05）;不同的教學模式在閱讀公告數上的差異顯著（t=10.212，df=147，p<0.05）;不同的教學模式在總成績（Z分數）上的差異顯著（t=-9.066，df=147，p< 0.05），且線下分數顯著高于線上。

（二）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間的回歸分析

1.線上教學模式中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間的回歸分析

表2呈現的相關分析結果表明，觀看總頁數和學習成績間存在顯著性相關（p<0.05）;到課率和閱讀公告數間存在顯著性相關（p<0.05）;到課率、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學習成績間不存在顯著性相關（p>0.05）。進一步回歸分析發現，閱讀公告數對總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而觀看總頁數、到課率、彈幕總次數對總成績的預測作用不顯著。

標準化回歸方程為：總成績=0.101×觀看總頁數+0.173×到課率+0.025×彈幕總次數+0.198×閱讀公告數，決定系數R2=0.104。

2.線下教學模式中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間的回歸分析

通過對線下教學模式中觀看總頁數、到課率、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分別與總成績的回歸分析發現，彈幕總次數對總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而到課率、觀看總頁數、閱讀公告數對總成績沒有顯著的預測作用。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的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標準化回歸方程為：總成績=0.232×觀看總頁數+0.484×到課率-0.398×彈幕總次數+0.177×閱讀公告數，決定系數R2= 0.383。

四、討論與建議

研究結果表明，學生的學習行為對學習成績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這與許金蘭、徐崗的研究結果一致。[14]相關分析結果表明，觀看總頁數和學習成績間存在顯著性相關，到課率、彈幕總次數、閱讀公告數均與學習成績間不存在相關;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基于線上教學條件，閱讀公告數對學習成績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基于線下教學條件，彈幕總次數對學習成績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

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的彈幕總次數并不存在顯著性差異，這可能是教學過程中彈幕總次數并不能充分反映師生間的互動、學生的參與性不高導致的。[15][16]不同的教學模式在觀看總頁數上的差異顯著，這可能是因為觀看總頁數是學生獲取學習資源的重要方式，特別是線下教學模式中，教師多以講解課件或PPT為主要教學活動;且相比線下教學，線上教學缺少教師面對面的監督，學生自主學習的動機減弱，導致線上的觀看總頁數明顯低于線下。此外，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到課率上的差異顯著，這可能與簽到方式的影響有關;線上教學模式中，學生只需打開電腦或手機就可以進行簽到，操作簡單便捷;相反，線下課堂教學中，學生的考勤往往存在面對面的反饋和交流。大學生在不同教學模式下閱讀公告數也存在顯著性差異，這可能是因為閱讀公告數是學生了解教師教學計劃、進行課前準備的重要信息來源。[7]因此，學生在學習中如果試圖獲得更好的學習成績，需及時關注并查看教師發布的相關信息。而且，線上教學模式下，需要學生及時、主動地查看公告數以獲取學習資源和教學信息;而線下教學中，多數情況下授課教師課堂上會隨時發布相關教學內容，因而學生主動閱讀課堂公告的次數減少。

對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總成績的分析發現，學生線下成績顯著高于線上;這表明，盡管很多學生已經接受線上教學模式，但是相比線下課堂教學，線上學習因為缺乏有效的監督和管理，以及師生之間的有效互動，可能會降低學生的學習主動性和學習效果，[11]有學者認為：“線上教學模式中對學生的監督和反饋力度大大降低，影響學生最終的學習成績。”[17]這表明，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的學習成績是存在顯著差異的，這可能與大學生的學習行為有關。在對兩種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習行為與學習成績之間關系的分析中發現，線上教學模式下，閱讀公告數對總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而到課率、彈幕總次數、觀看總頁數對總成績的預測作用不顯著。這表明，線上教學中學生可通過閱讀課程公告提前查閱和預習課程內容及重難點，一定程度上反映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同時，發布課堂公告充分體現教師在教學過程中的管理和引導作用;不同的是，線上學習模式下，到課率的高低并不能準確地反映學生的學習行為是否有效，也可能存在掛機狀態的無效學習情況;[13]彈幕總次數對學習成績無顯著影響，可能與師生互動的效果和質量有關，線上教學模式下教師不能和學生進行面對面的有效溝通，這可能會導致互動質量低;[11]觀看總頁數對學習成績無顯著影響，可能是因缺少教師面對面的監督和約束，使學生觀看課件的自主性降低所致，也可能是受教學內容簡單、新穎性低、課程資源不夠豐富等影響而使學生的學習興趣降低所致。[3]

線下教學模式中，彈幕總次數對總成績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而到課率、觀看總頁數、閱讀公告數均對總成績沒有顯著性預測作用。其中，彈幕總次數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可能是因為線下教學過程中，大學生主動參與課堂互動的次數較低，而彈幕次數反映學生的被動參與情況，即線下課堂教學中，學生對發表自己的觀點和想法缺乏一定的主動性，而且，受教學時間限制，師生間有效、深度互動次數減少。[18]觀看總頁數和閱讀公告數對學習成績無顯著預測作用的原因，可能是在傳統的線下教學中，對大多數學生而言，在教學相關信息的獲得、幻燈片內容的理解等方面主要依賴于課堂教師的教授和要求所致，因此，學生不必主動閱讀信息平臺發布的閱讀公告以及教學幻燈片。對線下課堂教學中學生到課率的分析發現，學生的到課率均在90%以上，不同學生之間不存在顯著性差別，對于線下課堂教學而言，到課率并不能作為預測學習成績的有效指標。

本研究也發現，針對不同的教學模式，評價學生學習行為及其與學習成績的關系，需要探索更敏感的評價指標。同時，針對彈幕次數的負向預測作用，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充分體現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教學理念，采取項目驅動、問題導向等教學方法，以提高教學過程中學生參與課堂的積極性和主動性。[19]教師也需要積極引導、啟發學生，培養學生善于思考、敢于批判的精神，以提高課堂教學中師生互動的質量，[20][21]讓學生在課堂上能充分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構建新型師生關系即民主型師生關系。[22]課程設計方面，給學生提供的平臺資料應體現新穎性、啟發性，而不能簡單地將線下教學資料重復發布在信息管理平臺，從而降低學生的學習興趣和學習的積極性。[23][24]此外，為了更好地考察不同教學模式下學生的學習成績，也需要對學生考試題型進行詳細分類，以提高教學效果評價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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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康廷虎，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職業心理、場景認知、教育心理等，郵箱： kangyan313@126.com;

牛靜茹，碩士研究生，通訊作者，主要研究方向為應用心理學，郵箱：15117240128@163.com。

Effect of Learning Behavior on Academic Achievement：

A Comparison of Online and Offline Teaching Models

Tinghu KANG， Jingru NIU

（School of psychology， North 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Gansu 700070）

Abstract： Through T test， correlation and regression analysis， this study explores the college students learning behavior and its influence on their academic achievement under the information technology of different teaching modes. There are four indicators for learning behavior： the attendance rate， the total number of pages watched， the total number of bullet， and the number of reading announcements.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firstly， there a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students learning behaviors in different teaching modes， such as the number of announcements reading and the total number of pages watched. Secondly， there are also magnificent differences in the number of reading announcements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with online teaching mode according to regression analysis. However， in offline teaching mode， the total number of bullets plays a critical role in predicting students academic performance. These show that college students differentiate to a great extent in their academic performance under different teaching modes， which is related to the college students learning behavior.

Keywords： Teaching mode; Learning behavior; Learning performance; Information management

編輯：王天鵬? ?校對：王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