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及其時代價值探析

吳洪濤

摘 要：當前，我國正處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戰略全局的交織時期，充滿了機遇與挑戰。在這種歷史背景下，我們更要看到我國當前的社會主要矛盾發生的巨大變化，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特別是堅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利用機遇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完善基本經濟制度和基本分配制度，充分調動包括非公有制經濟在內的一切積極因素發展生產力，以促進社會主要矛盾的解決、提升人民幸福感。本文將從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的生成條件出發，論述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的主要內容及其對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的重大意義，使中國人民對剩余價值理論更加了解，以增強人民的“四個自信”，從而使其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更加充滿信心，以期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提供精神動力。

關鍵詞：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時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F091.91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2）10 — ００59 — ０4

2021年12月8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充分肯定我國經濟方面取得的諸多成就，但也指出我國經濟發展所面臨的困境與問題。基于我國的基本國情與“兩個變局”的國內國際情況，我國生產力水平還不夠發達，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變化，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增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繼續堅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理論的指導，有必要回顧并學習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以回應和解決目前經濟發展中遇到的問題與挑戰，尤其要重點關注經濟發展中勞動者的生活境遇，規范公司企業的生產經營，以完善基本經濟制度和基本分配制度，推動非公有制經濟的健康發展，引導其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發展、為實現中國夢服務。

一、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生成的歷史條件

19世紀下半葉，《資本論》第一卷出版，后經恩格斯整理馬克思的手稿后其第二卷、第三卷才得以出版。馬克思在其手稿中論證了他的剩余價值理論，其理論以處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的、工人勞動過程中的價值增殖為研究對象，揭示了剩余價值的神秘面紗，意義深遠，影響至今。回顧這一理論的提出、發展、形成過程，會發現它的出現充滿了時代的歷史氣息，有其獨特的社會背景、階級基礎。

（一）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是為了回應社會發展的需要而出現的

經過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技術發展和資本生產積累，加之第二次工業革命浪潮的推動，西歐乃至整個歐洲都漸漸接受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以英國為代表的西歐國家不僅實現了家庭手工工場向大機器工廠的轉變，更是將內燃機的發明應用到大工廠的生產之中，為工業的發展和資本主義經濟的繁榮注入強勁動力，這也使得人民更加認同資本主義的政治經濟制度，從而穩固了資產階級的統治。與此同時，資本或工廠主變得更加貪婪和肆無忌憚，無上限的壓榨工人，導致工人生活境遇更加困難。此外，伴隨著工業革命的進一步發展，工廠與工人數量不斷增加，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力量均得到壯大，資本家的自有資本愈來愈多，但工人的生活境遇未得到明顯改善，甚至有下滑的趨勢，基本生活得不到保障。在種種的社會現實下，無產階級逐漸明晰資本與資本家的逐利本性，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固有弊端日益暴露，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資本與勞動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從而引發工人的斗爭與罷工活動，并上升為不可調和的、對立的階級矛盾。此時，就迫切需要一種科學理論為工人的抗爭活動提供理論依據，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正是在這種社會情況下誕生的。

（二）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是在辨析前人理論的基礎上提出的

“剩余價值”一詞不是馬克思的獨創，在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出場以前，古典經濟學家與空想社會主義者都曾對剩余價值進行了研究和探索，并形成了各自的理論主張。古典經濟學家對剩余價值進行了微觀層面的分析，對于種種經濟現象中的資本與勞動、勞動與價值、剩余價值的具體形式等關系進行了深入研究，但其并未將其得出的結論總結出一般規律，也未能對剩余價值的一般形式做出明確解釋，具有較大的局限性；而空想社會主義者錯誤的認為剩余價值的存在是對資本主義價值規律的挑戰與破壞，但其篤定在當時的種種條件下的資本與勞動的交換是不平等的，其受歷史條件的限制，試圖以一些烏托邦式的手段與想法來解決這種不平等的交換。馬克思正是在二者的研究成果基礎上，通過對大量的資料進行分析總結，突破了二者的歷史局限性與理論局限性，探尋到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的剩余價值奧秘，提出了科學的、馬克思主義的剩余價值理論。

二、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的主要內容

恩格斯在《資本論》第二卷“序言”中說：剩余價值理論是“政治經濟學的核心問題。”①而與剩余價值理論相關的《資本論》內容主要被收錄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中，并占據了相當多的篇幅，同時由于這些理論論述的深刻性、系統性、科學性，《資本論》也被稱之為馬克思的政治經濟思想的集大成之作，可見其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的重要地位。馬克思通過對資本主義生產、流通、分配、交換等環節的研究，發現了資本積累的奧秘，揭示了剩余價值的源泉，并進一步提出了絕對剩余價值等概念，逐漸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體系。

（一）剩余價值理論的相關概念

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生產的動機和決定目的，是資本盡可能多地自行增殖，也就是盡可能多地生產剩余價值，因而也就是資本家盡可能多地剝削勞動力。”②并進一步將剩余價值定義為：“剩余價值是由雇傭工人在生產過程中所創造的被資本家無償占有的超過勞動力價值的價值。”③當然，馬克思通過對大量經濟現象和數據分析后得出了新的概念，即根據資本對勞動剝削程度和方式的不同，將剩余價值的獲取途徑分為絕對剩余價值和相對剩余價值；根據獲得利潤和利潤率的高低，提出了超額剩余價值的概念。其中，絕對剩余價值是指資本或資本家通過延長工人的絕對勞動時間等方式創造的剩余價值；相對剩余價值是指資本或資本家通過提高科學技術水平等方式以縮短必要勞動時間而相對的增加剩余勞動時間，從而創造出的剩余價值；而超額剩余價值的存在是資本逐利本性的極致顯現，是指超過平均剩余價值量的剩余價值，是資本無上限擴大剩余價值量、榨取勞動者剩余價值的表現。以上概念的提出既是馬克思關于剩余價值理論的研究成果，又是進一步解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的剩余價值奧秘的有力抓手。

（二）剩余價值的生產

在馬克思的著作中，他認為資本進行生產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創造并占有更多的剩余價值，從而實現資本的漸進積累。縱觀資本主義的發展過程，在資本運作中獲得剩余價值或超額剩余價值的表現形式主要有兩種；一是通過延長全部勞動時間以明顯的增加剩余勞動時間來獲得絕對剩余價值，一是通過縮短必要勞動時間以隱形的增加剩余勞動時間來獲取相對剩余價值，二者的區別是在于絕對剩余價值的獲取方式適合于資本發展的初期，相對剩余價值的獲取方式更適合資本獲得長足發展以后的歷史時期。在資本積累的初期，西方發達國家為了快速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利用罪惡的“三角貿易”等方式進行相對“無本”的資本生產、交換、流通、分配過程，使其資本的原始積累建立在他國的痛苦之上。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指出的：“資本來到人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④除此以外，隨著資本的愈加逐利與工人對這一現象的痛恨與反抗，再加之工業革命與科學技術水平的巨大進步的共同作用下，資本或資本家獲取剩余價值的方式逐漸由獲取絕對剩余價值向相對剩余價值轉變，但無論是絕對剩余價值還是相對剩余價值都是剩余價值，都掩蓋不了剩余價值的本質剝削屬性。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的生產是價值形成轉移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的統一，當然在這一生產過程中，主要凸顯的是價值增殖過程。資本對勞動者的剝削程度是逐漸加深的，只是剝削的具體方式和途徑在不同歷史時代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以當下在互聯網企業中存在的“996”現象為例，企業在數字時代下選擇性的忽略法定工作時間的提法，而代之以完成必要工作任務的形式進行偷換概念，部分企業不支付或少支付加班費用；與此同時，將這一制度“美化”為奮斗、積極等企業文化價值理念對員工施加影響，使其苦不堪言。那么分析這一現象，它不僅是對相關法律的踐踏，更是相對隱形地占有了勞動者的剩余時間以及由此產生的剩余價值。

（三）剩余價值的分配

從剩余價值的概念可以得知，雇傭工人在勞動中創造的剩余價值是歸資本家所有的，其分配的權利在資本家手里，這一環節正是體現資本家對勞動者進行剝削的過程。在簡單的一次分配過程中，其具體過程是資本家將工人創造的全部商品賣出，去除工廠、機器等一系列不變資本的損耗，再去除付給工人的工資、生產原材料等可變資本，剩下的部分即是被資本家稱之為利潤的存在，但這利潤是包括資本無償占有工人創造的剩余價值在內的利潤。

誠然，資本獲得一次利潤并不能滿足其貪婪的逐利本性。資本或資本家將上述利潤中的一小部分用以消費，滿足自身生存發展的需要；將剩余的絕大部分利潤投入到新一輪的生產當中，擴大再生產的規模，提高生產的效益回報，從而形成循環往復的過程。一次又一次的生產，一次又一次的分配和無償占有剩余價值，使得資本完成了一輪又一輪的積累，從而實現了資本的增殖。

馬克思發現的這一剩余價值的分配奧秘徹底撕下了資本的偽裝面具。剩余價值的存在是促進資本主義發展的強力動力，更是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源頭，也是共產主義必然取代資本主義的理論依據。

三、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的時代價值

2017年10月，在黨的十九大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①這標示我國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方位、新的發展階段。值此時刻，我們不僅要看到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等多方位的發展取得的卓越成就，更要清醒的認識到我國當前的基本國情沒有變，人民至上的理念沒有變，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標沒有變。因此，基于我國仍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社會生產力水平還不夠發達，私有制經濟、剩余勞動與剩余價值現象仍然存在，我們仍然要堅持馬克思主義，要堅持用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完善基本經濟制度和基本分配制度，逐漸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的偉大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一）有利于推動我國企業發展，發揚科學家精神，建設工業強國和科技強國

基于當前我國仍然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生產力水平還不夠發達，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條件下，剩余價值在一定范圍內、暫時的存在是必要的，也是合理的。因此，一方面，我們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堅持用馬克思主義的剩余價值理論去看待、引導當前存在于我國的非公有制企業的發展，并使公有制經濟充分借鑒非公有制企業的管理經驗和技術，促成二者間的良性競爭，以期從整體上推進我國企業的發展；另一方面，我們不僅要以科技創新為導向，發揚科學家精神，貫徹落實科技強國戰略，使科技等多種要素充分參與企業生產、分配環節，增強企業培養、引進、留住科技人才的能力；還要推動更多科技成果的轉化，實現產學研一體化發展，提高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最大限度上解決當前科技上的“卡脖子”難題，從而加快推進工業強國建設和科技強國建設，助力中國制造2025規劃目標如期完成。

（二）有利于堅持和完善基本分配制度，踐行三次分配理論，拓展多種分配手段

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揭示了資本積累的秘密，更是一針見血地指出資本的積累加速源于資本家對于超額剩余價值的畸形追求。資本家們通過延長工人工作時間或提高科技水平等多種方式創造更多的剩余價值，完成資本循環漸進的積累，當然，這也極大增強了社會發展的內在動力，促進了社會的發展與社會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堅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理論，結合國情，創造性地提出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以“先富帶后富”，利用市場手段發展社會主義經濟并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成就。

進入新時代以來，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持續深入，我國的產業結構、人均收入、勞動形式等等方面也隨之發生了巨大變化，收入差距現象愈加凸顯。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認為：勞動者的剩余勞動是創造剩余價值的唯一途徑。這也使得我國愈加重視收入分配的公平問題，逐漸對我國的基本分配制度進行調整完善，更加重視按勞動分配為主體的分配方式，完善相關法律以維護勞動者正常工作時間內外的合法權益，堅決制止企業中存在的“免費隱形加班”現象；同時，基于剩余價值的生產仍然存在的國情，更加關注多種分配方式，更加注重分配方式的公平性，通過市場分配、政府稅收調節分配、以捐贈為主要方式的分配等三個環節的多種分配手段，調節過高收入，提升低收入群體的綜合收入水平與實際生活水平。因此，堅持并正確運用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對于清醒認識我國經濟發展中尚未消除的的剩余價值的生產現象有著重要意義；對于踐行三次分配理論、拓展分配方式以消除兩極分化、提升人民實實在在的幸福感有著重要的理論價值與借鑒價值。

（三）有利于完善基本經濟制度，實現多種要素參與生產，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剩余價值的存在是一把“雙刃劍”，它不僅加速了收入的兩極分化、貧窮的積累，造成了多種社會失調現象的出現；也促使社會的發展走上“快車道”，在資本逐利本性的驅使下，裹挾著工人，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物質財富。20世紀90年代，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正是在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前提下，運用市場手段即利用私有制經濟和多種生產要素推動社會的發展，這一制度為中國經濟實現跨越式的、高速度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堅持創新驅動戰略，在堅持公有制經濟為主體的同時更加關注非公有制經濟的發展，充分調動技術、土地等多種要素參與生產，利用市場規律、剩余價值理論在政府宏觀調控下有序擴大再生產，合理配置資源，以促進經濟的高質量快速發展。同時，我們也應當看到非公有制經濟公司企業中，生產資料歸私人所有，不屬于全民所有，其工人生產出的產品利潤必然包含工人在剩余勞動時間產出的剩余價值，因而，壓榨工人剩余價值、強制性加班的現象依然存在。我們要加強監督，引導非公有制經濟企業減少對工人的剝削程度，提高工人應享有的福利水平，使其發揮積極作用，充分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服務。

四、結論

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作為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核心內容，它是在辨析前人剩余價值理論的基礎之上、結合資本主義發展實際得出的科學理論；它揭露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本質弊端，為工人階級開展維權斗爭、反抗剝削活動提供了科學理論指導，為馬克思的共產主義取代資本主義的說法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撐。它不僅是19世紀歷史實踐的理論產物，更是經得起實踐檢驗的、顛撲不破的經濟理論，其對新時代的我國企業發展、基本經濟制度與基本分配制度的完善以及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都具有重要作用；同時，學習并借鑒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有利于消除兩極分化，增強社會保障水平，早日實現共同富裕；也有利于提升人民幸福感，推動社會的和諧、穩定與發展，加快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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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侯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