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夢幻”，巨型飛機的時代已經結束？

蔡越強

飛機家族里的一位傳奇成員提前謝幕了，它就是全世界最大的飛機——安-225運輸機。作為獨苗的它，卻因俄烏沖突的戰火而未能壽終正寢，令無數航空迷扼腕嘆息。

無獨有偶，最大的客機空客A380也悄然離我們遠去，不僅遭遇了停產，甚至不少買家還讓它提前“退休”。

巨型飛機到底怎么了？

不計成本的“夢幻”

安-225運輸機（代號“夢幻”）是蘇聯航空業的巔峰之作，于1988年12月21日首次試飛，距今已有超過33年的歷史，至今仍是人類歷史上最大、最重的飛機。它一共擁有6臺發動機，最大起飛質量640噸，貨艙最大載重250噸，機身頂部最大載重200噸，機身長度84米，翼展88.4米。可是，安-225運輸機僅完工并投入使用了一號機，二號機因故暫停建造，成了一件半成品。

與其他型號的運輸機不同，安-225運輸機的使命是只服務于蘇聯的航天事業，其機身頂部能搭載航天飛機的所有部件，包括軌道器“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和助推器“能源”號運載火箭。

蘇聯之所以不遺余力地研制這種龐然大物，也實在是無奈之舉。蘇聯的競爭對手美國的航天發射場位于水運便利的沿海地區，而蘇聯的航天發射場坐落在內陸荒漠地區，只有設計一種巨型運輸機，才能將航天飛機整個系統從數千千米外的各個航天制造廠里匯聚到發射場。

蘇聯解體后，安-225運輸機由“娘家”烏克蘭繼承。由于當初實在是沒有考慮到航天以外的運輸需求，安-225運輸機孤獨地在機庫里“吃灰”近10年。轉機來自全球化繁榮的21世紀初，國與國之間貿易壁壘的減少大大方便了商品的流通。2002年1月，花費2000萬美元改造后的安-225運輸機重上藍天，首次商業飛行從德國起飛，為駐扎在中東地區的美軍一次性運送了21.6萬份軍用食品。

直到安-225運輸機被摧毀前，其飛行總時長才4000小時左右，遠少于大多數同機齡的運輸機。數據顯示，安-225運輸機的飛行成本高達每小時6萬美元，其高昂的運費使大多數客戶望而卻步，只剩下一些不計運輸成本的急件，這導致其每年也就只有二三十單貨運任務。

此外，安-225運輸機龐大的機身和驚人的載重對機場的要求也十分苛刻，例如機場跑道的強度、長度和寬度以及繁忙程度等。全球能夠安全起降安-225運輸機的機場屈指可數，這在很大程度上也限制了它的使用范圍。比如，我國民航部門僅批準安-225在石家莊機場起降，備降天津機場。

不是越大越好

如果說運輸機離我們的生活還很遙遠，那民航客機同學們總有機會能體驗到，它方便快捷，特別適合長途旅行。不過，今年2月，民航界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國唯一擁有空客A380的南方航空公司即將在年內退役全部該型飛機，其中服役最久的也僅有10年。空客A380初來時是那么光鮮亮麗，現在的結局卻是這么黯然失色。

A380是由歐洲空中客車公司制造的全球最大的寬體客機，于1988年開始立項研制，最終在2005年完成首飛。它的最大起飛質量為575噸，有4臺發動機，載客量為500～800人，其貨艙還可以裝載84噸為行李，機身長度72.75米，翼展79.75米，有足足7層樓高。

A380與其他民航客機最大的不同就是采用雙層客艙的布局，這就大大拓展了其利用空間，打破其他客機單一的乘坐功能。在A380上，乘客不僅可以在飛行的過程中去酒吧狂歡，還能享受淋浴沖澡的奇妙體驗。因此，A380收獲了旅客們的一致好評，但它制造出的麻煩也深深打擊了運營它的航空公司。

和安-225運輸機一樣，空客A380對機場跑道也有幾乎相近的要求，只能在4F級別機場起降，這是民用機場的最高標準，幾乎就是為A380量身定制的。與運輸機不同的是，客機有更嚴格的服務標準。為了方便旅客更快捷地上、下飛機，它必須使用帶有3部廊橋的停機位，牽引車也得是世界上最大的，否則無法把這個自重200多噸的大家伙從廊橋推出。運輸行李的服務車輛和負責加水的飲水車也得“擴容”，轉運機艙污水、垃圾的污水車和垃圾車更是全部放空，專門為其服務。這些服務都不是免費的，機場還要向航空公司收取額外的服務成本。

除此之外，航空工業的進步也對飛機的設計重新洗牌，更強大、更省油的發動機不斷涌現，結合更輕便、更結實的機身材料應用，只有兩臺發動機的飛機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美國波音787和空客A350依靠兩臺發動機就能達到A380同樣的航程，載客量也保持在300～400人。雖說載客量少了一點，但航空公司節省了另外兩臺發動機的購買和維護成本，客座率也能保持在不錯的水平上。

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旅行和貨物運輸的影響，加快了巨型飛機退出舞臺的步伐。對航空公司來說，哪怕是小一點兒的飛機，也能分多次達到巨型飛機一樣的效果。畢竟，只有滿意的客座率才能獲得盈利，否則就是一個巨大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