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石頭會說話

夏小河

奇石收藏，我國古已有之。中國人賞石可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此后的秦漢魏晉、唐宋元明清，直到現在，一直都有奇石收藏愛好者。奇石收藏的原動力，應該起因于觀賞和審美。“慣向青林與碧溪，幽居竹石自相宜”，從古至今，人們在生活的環境中，往往給奇石留有一席之地，所謂“園無石不秀，室無石不雅”。柳宗元、蘇東坡、米芾等都是賞石名家。同時，出現了一些關于奇石賞玩收藏的專著。我們常說“瘦、透、漏、皺”的賞石四字訣，傳說就是由“石癡”米芾總結出來的，這四字訣至今仍然是賞玩太湖石的標準。《聊齋志異》里有一篇《石清虛》，講述了一個叫邢云飛的人，愛石成癖，得到一塊能生出云彩的奇石，后被豪強所奪，最后以身殉石的故事。可見，人們對奇石的喜愛，有著悠久的傳統。

隨著玩石賞石人和石種的增多，針對不同石種，從質地、色彩、形狀、紋路等，有了更詳盡細致的分類及各種理論，不一而足。隨著奇石收藏的普及，人們又給奇石收藏賦予了很多吉祥美好的寓意。比如“泰山石敢當”，有避兇化吉的引申義，還有“石來運轉”之類的諧音梗，更加促進了大眾對奇石收藏的熱情，隨著受眾的擴大，奇石逐漸從“賞品”變為商品，一度成為收藏市場的熱點。一些小小的石頭，屢屢創下天價的成交紀錄，這又極大地刺激了奇石收藏市場。在網上搜索，還有十大價值過億奇石的介紹，奇石在賞玩之余，又被附加了增長財富的功能。

近20年，內蒙古自治區的瑪瑙石火遍奇石收藏市場，后來附帶著“沙漠漆”“大灘瑪瑙”等石頭，價格連續上漲。因銀川市緊鄰左旗，加之又是省會城市，所以銀川市的奇石收藏市場一度在全國有名。銀川市每年都會舉辦各種類型的石展。近幾年隨著收藏市場的降溫，奇石展的規模越來越小，參展的商家也越來越少。但那些癡迷于奇石收藏的藏家，卻依然樂此不疲，趁著市場低迷，將一些精品收入囊中。

今年的石展在銀川文化城舉辦，相較以前，規模小了很多，但是依然有一些精品奇石出現在展位上。其中，有一塊名為“王陵夕照”的古陶石，它的形狀與寧夏著名景點西夏王陵極其相似，石頭表面的肌理與西夏王陵被風雨侵蝕的斑駁狀況頗為相像，橘黃的顏色就像沐浴在夕陽下的西夏王陵。遠觀這塊奇石，又像一個豐收的谷倉，有人給它取名為“天下糧倉”，可見奇石的審美觀賞，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古陶石產于廣西地下河溶洞深處，色金黃，質如古陶，盤玩易起包漿，廣受藏家喜愛。

另外一塊奇石“風雨同舟”，也引得大家圍觀評論不止。這塊奇石狀若一個船艙，石質為狼牙石。狼牙石出自貴州，以形似狼牙參差交錯而得名，整石四面貫穿，相比于太湖石的韻味而言，狼牙石的空透之勢盡現無序的混沌美感、層次豐富、整體蒼茫有力、險峻居于其內。常置于案頭幾尾，彰顯空靜風雅之韻的同時不失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

每年的石展，都會吸引很多奇石收藏愛好者前來觀展，它在滿足收藏愛好的同時，也豐富了人們的文化生活。這些經歷了億萬年歲月磨礪的奇石，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一些奇石藏家，往往在欣賞把玩之余，生出以石為師、以石為友、以石為志等等的座右銘來。眼前有塊石，心中便有座山，收藏奇石成了陶冶情操、感悟人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