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海南長臂猿

蔣志剛

雨林里的“歌聲”

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縣苗村的后山，頭頂的參天大樹連成一片，陣陣微風送來熱帶雨林龍腦香科植物特有的芬芳，遠處傳來海南長臂猿的鳴聲。據了解，棲息在苗村后山的海南長臂猿是海南長臂猿C 群。

正所謂“猿鳴誠知曙，谷幽光未顯”，盡管林下仍然幽暗，但當C 群中的雄性長臂猿在高高的樹冠上看到曙光時，便開始鳴唱它的晨曲。聽到雄性長臂猿的領唱后，群中的雌性長臂猿也會先后加入合唱。猿的鳴聲此起彼伏，在雨林的上空回響，聲震四方。

海南長臂猿家族群一般由一只成年雄性長臂猿、兩只雌性長臂猿和數只未成年猿組成，這種族群模式被人們稱為“一夫兩妻制”。此外，也存在“兩夫兩妻制”。

性情溫和的雨林主人

長臂猿是靈長類中溫和、友善的一種，群體成員之間很少相互攻擊，即使是兩個家族群在野外短暫相遇時，不同群體成員之間也不會發生激烈打斗，只是發出“呼呼”的鳴叫，偶有追逐，然后各自返回自己的領域。看到進山科考的隊伍時，海南長臂猿還會回應護林員模擬的鳴聲，歡快地在雨林樹冠的樹枝上跳躍，有時遇到膽大的，還會撥開樹枝，打量著我們幾位不速之客。

“猿”丁興旺

海南長臂猿是海南熱帶雨林的指示物種。在歷史上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因島上人口密度低，森林沒被大面積砍伐，長臂猿一直與人類共存至近代。

20世紀50年代，海南熱帶雨林林區仍有2000多只海南長臂猿。而到了20世紀70年代，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霸王嶺的熱帶雨林之中，僅發現7～9只海南長臂猿。種群數量銳減與棲息地被破壞不無關系。

之后，霸王嶺雖然建立了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但很長時間海南長臂猿種群數量仍在13～20只之間徘徊。

2003年，保護國際基金會將海南長臂猿列為全球即將滅絕的25種靈長類動物之一，海南長臂猿的瀕危狀況引起了國際關注。直到2013年，海南長臂猿才從2個家族群分為3個家族群，數量增長至22只，種群數量步入增長軌道。由此，一個新的海南長臂猿家族群D群形成。

2019年，另一個新的海南長臂猿家族群E群形成，海南長臂猿增長到5群31只。2020年11月底，73名相關領域的專家和研究生在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管理局霸王嶺分局，對海南長臂猿5個家族群的生存狀況、棲息地生態、棲息地保護等情況開展了調查，發現海南長臂猿種群已增長至33只。

2021年12月，海南的旱季剛剛開始，筆者又一次參加了海南長臂猿同步調查。再次站在雨林中，傾聽海南長臂猿高亢的鳴叫聲，看見它們在林冠的樹枝上蕩漾、跳躍，身影若隱若現。這時，林中的海南長臂猿數量已經增長至35只。

盡管海南長臂猿的分布區在不斷擴大，種群數量也在增長，但仍未脫離滅絕風險，在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紅色名錄中仍為極度瀕危物種。未來，我們也將繼續珍惜、保護地球上每一種生命，為子孫后代保留一個生氣勃勃、萬物競榮的生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