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劇《落下閎》的戲劇美學研究

楊梅 譚春艷

內容摘要：西漢天文學家落下閎是2018年四川省評選出的第一批四川十大歷史文化名人之一，和武則天、李白、秦九韶等歷史名人一并名揚萬古。川劇《落下閎》正是一部以落下閎為創作對象的劇目，表現了落下閎不畏權貴、堅持真理、最終在天文方面造福中國人民的光輝功績。本劇沿襲了川劇悲喜劇生動幽默的創作特色，在忠于歷史人物的基礎上，精心琢磨，巧妙地將人物和事件虛實結合，唱腔配合人物情緒發展，塑造了有血有肉、形神兼具的偉大科學家，弘揚了落下閎的治學精神，產生了極佳的戲劇審美效果。

關鍵詞：川劇 《落下閎》 戲劇美學 虛與實 創新

西漢天文學家落下閎是2018年四川省評選出的第一批四川十大歷史文化名人之一，和大禹、武則天、李白、秦九韶等歷史名人一并名揚萬古。川劇《落下閎》正是一部以落下閎為創作對象的劇目，表現了落下閎不畏權貴、堅持真理、最終在天文學方面造福中國人民的光輝功績。本劇沿襲了川劇悲喜劇擅長生動幽默的創作特色，在忠于歷史人物的基礎上，精心琢磨，巧妙地將人物和事件虛實結合，唱腔配合人物情緒發展，塑造了有血有肉、形神兼具的偉大科學家，弘揚了落下閎的治學精神，產生了極佳的戲劇審美效果。

落下閎（前156年—前87年），字長公，西漢時期天文學家，巴郡閬中（今四川閬中）人。他創立《太初歷》，發明“通其率”，堅持“渾天說”，首次將二十四節氣和歷法相結合，在中國天文學史上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他的功績和科學精神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但世人卻對他知曉不多。川劇《落下閎》正是基于向世人介紹落下閎這樣一個創作緣由而產生的新時代川劇作品，該劇高度濃縮了落下閎的一生，主要展現了落下閎在漢武帝時期運用“渾天說”研創太初歷，將二十四節氣和歷法并軌的真實歷史事件。此劇并非傳統川劇劇目，而是川劇歷史上第一次以科學家為主人公的新創作品，并且歷史上關于落下閎的記載只有寥寥數筆，創作難度可想而知。2019年7月19日-20日期間由成都市川劇研究院在成都市錦城藝術宮首演的新編無場次古裝川劇《落下閎》，編劇為蔡少波、吳澤地（執筆）;導演為蔡少波、蔡雅康、毛庭齊;作曲為周玉;配器為徐冬;服裝設計為秦文寶;頭飾設計、造型為艾淑云;舞美設計為吳宇;燈光設計為田忠德;顧問為孫小淳、查有梁、王萌。

該劇為國家藝術基金2019年度舞臺藝術創作資助項目，第二屆四川藝術節演出劇目。從2017年確定創作選題，歷經二十余稿，最終呈現出氣勢恢宏、生動詼諧，具有濃郁川劇特色和時代氣息的戲劇佳作，該劇落下閎的扮演者蔡少波憑借在劇中的精湛演繹獲得四川省文華獎表演獎，該劇還榮獲四川省文聯2019年度百家“推優工程”表彰。總體來說，該劇一方面延續了川劇的傳統特色，另一方面又融合創新，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具體論述如下。

一.唱腔唱詞特點

川劇《落下閎》的聲腔運用了占川劇主要聲腔地位的高腔，曲牌主要采用了《紅鸞襖》《一枝花》《香羅帶》和《古涼州》。“川劇高腔是一種用打擊樂作伴奏的一唱眾和（眾人幫腔）的徒歌演唱形式，在音樂結構上有鮮明的特點，即主要由幫腔、鑼鼓、唱腔的組合構成，川劇藝人將其簡稱為幫、打、唱。”[1]川劇界素有“七分打，三分唱”的說法，鑼鼓起著定表演節奏、烘托氣氛、鋪墊情緒等串聯全場的作用。

川劇高腔曲牌《紅鸞襖》唱多幫少，吸收了滾調的唱法，善于表現喜怒哀樂。該曲牌句式靈活，可以用十字句、七字句和長短句演唱。在《落下閎》劇中多次運用了《紅鸞襖》來演繹高腔“幫、打、唱”的特色，第一場《觀天》中落下閎夜觀星宿，清晨和他的徒弟鬼精靈對話，曲中唱道：“大地升騰氣溫暖，合露迎暉新一天（幫腔），夜把星辰來運算，了然于胸用心觀。亮晶晶、忽閃閃，好似妙齡美天仙。常隱隱，時現現，若即若離寓意纏綿。觀星臺中仰面看，星羅棋布滿河漢，多年觀測來運算，天地之情已了然，誓把歷法來改變，造福百姓萬萬年（幫腔）”。此處《紅鸞襖》表現了抒情、喜悅、跳躍的情緒，將落下閎觀星一宿之后的愉快心情與天色漸亮交相呼應。川劇界有“千斤說白四兩唱”的說法，第二場《金殿答疑》以講白和鑼鼓緊密配合居多，表現了落下閎和眾星象名士見解不同，各抒己見。但在人物情緒推動到最高潮時，也采用了曲牌《紅鸞襖》，落下閎向漢武帝陳述他改歷法的目的是順應天時，讓老百姓吃飽飯，音樂情緒高揚將落下閎的志向和抱負展露無遺。

川劇高腔曲牌《一枝花》擅長表現人物悲憤、激昂、慷慨的情緒。劇中落下閎歷法試驗失敗時，正經歷了母親離世、妻子難產、嬰兒未保的人生悲劇，但他仍全心全力用渾天儀觀天測算，尋找正確的歷法計算。此段運用曲牌《一枝花》表現了落下閎在歷法失敗后悲憤、思索、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緒。劇末落下閎瘋狂地運算，用曲牌《一枝花》和大段的舞蹈來表現人物的悲壯，為最后歷法終獲成功做好鋪墊。

川劇高腔曲牌《香羅帶》和《古涼州》，擅長表現憂傷感嘆的情緒。劇中落下閎歷法試驗失敗后被競爭對手投入大牢，他對個人安危并不關心，一門心思還是對歷法失敗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所唱的唱段唱詞為：“意難抒，心難靜。餓死若干無辜人，我自認歷法精準，為什么老百姓流離失所他鄉行。勝負一轉瞬，敗北氣難平，輾轉反側難安寢，心問口、口問心，一腔熱血化泡影。”該唱段情緒低沉滄桑，表現了落下閎在歷法試驗失敗后無數次悔恨和捫心自問，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痛苦。

落下閎從獄中出來，到秦嶺繼續他的改歷試驗，日以繼夜地觀測和計算，這里的唱段《問天》使用了曲牌《香羅帶》和《古涼州》，落下閎唱道：“黑沉沉冷清清，天色暗淡，遇挫折心似箭穿。天哪，天哪，幾十年我與你來作伴，時時刻刻仰望天，我以為知曉你的風雨雷電，我以為知曉你的四季變遷。我以為把你的規律來摸遍，我以為把你的季節掌握全。滿懷信心把歷法來改變，卻不料顆粒無收惹禍端。百姓們，饑寒交迫受苦難，我罪孽深重難周全。天吶天，我捶胸頓足把你怨，我一抹淚痕來問天，我問你還有什么大變換？我問你一年到頭究竟有多少天？我問你，芒種定在哪一季？我問你，谷雨定在哪一天？天吶天，我多想和你見見面，我多想和你交交言，你是我心中的呼喚，你是我心中的熬煎，你是我心中的圣殿，你是我一生的情緣。我想要投入到你的心坎，我想用你的規律算出光芒天，可是我越算心里越打顫，我越算心里越不安。算籌，你要下力幫我精確無誤來運算，幫我把能量添（幫腔）。”

整段唱腔蒼勁低回，表達出了落下閎對歷法失敗的心有不甘和苦苦思索。

二.對主角的人物塑造

一部劇對人物的塑造，重心須緊緊圍繞主角，寫一個人或者一重大事件再或者一種精神，筆墨不能分散，否則主次不分，導致故事主線不清晰，缺少故事吸引力。川劇《落下閎》在落下閎出場的第一場戲中就通過師徒二人的對話明確了故事主人公落下閎的志向，整劇也圍繞落下閎的志向而展開。在師徒二人觀測星象一夜后，徒兒鬼精靈說道：“師父哎，依徒兒之見，皇帝老倌一定會把你老人家請去長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當個官老爺，著錦戴袍，高車駟馬。到那個時候，跟到你啊，吃的是油，穿的是綢，把（那個）肚臍眼兒都要整來摳起。”不料師父落下閎卻拿算籌重重地敲了他腦袋一下，說道：“俗，太俗，師父是為了造福蒼生，使普通百姓能吃飽飯、穿暖衣啊。”這就相當于寫文章的謀篇布局，一開始就定好人物的性格基調。雖然觀眾通過節目單粗略知道四川歷史文化名人落下閎的生平事跡，但將落下閎栩栩如生地展現出來，則靠故事演出來，通過師徒二人的開場白就使觀眾能夠隨著劇情來驗證人物的思想性格是否發生變化。

由于落下閎是平民身份被招募到朝廷從事歷法改革，歷法改革成功后他謝辭漢武帝封他為侍中的官職，重返故里從事天文研究和傳授弟子，他在歷史舞臺上只展現了他的才華，功成名就之時卻選擇隱退，因此很難把握住人物性格和音容笑貌，并且西漢史料上對落下閎的記載只有司馬遷《史記》中的寥寥數筆，對落下閎人物性格、思想、行為的了解只能通過司馬遷等人的反應來進行推理。

有學者認為班固在《漢書》中對落下閎的記載一仍司馬遷在《史記》中的筆墨，并無增益，說明相關史料之稀缺，無從增補。班、馬兩家的最大區別是班固在其《公孫弘傳贊》中高度肯定了唐都和落下閎在歷數方面的貢獻，將他們與公孫弘、董仲舒、兒寬、石建等漢興以來名臣賢大夫并列，肯定他們在“興造功業”過程中的作用和地位。而司馬遷在《張丞相列傳》中則說：“故漢家言律歷者，本之張蒼。蒼本好書，無書不觀，無所不通，而尤善律歷。"只字未提唐都、鄧平、落下閎等人在制歷中的作用以及他們制定的《太初歷》，似有不滿于《太初歷》者。這也從另一角度也似可說明司馬遷于《歷書》中不采《太初歷》而用《歷術甲子篇》的曲折用意。[2]可見，落下閎與司馬遷的學術關系在歷史的長河中若隱若現，值得推敲。從戲劇的角度來說，圍繞二人之間的博弈構成了戲劇沖突，值得大做文章。于是，在川劇《落下閎》中，司馬遷和落下閎屬于不同的學派，司馬遷雖不同意落下閎對歷法改革的那一套體系，但出于對人才的愛惜，仍處處試圖勸說落下閎轉變想法，并未痛下毒手。

劇中主人公落下閎、他的閬中老鄉譙隆、太史公司馬遷、漢武帝是歷史上真正的人物，而落下閎的妻子臘月、兒子春節、徒兒鬼精靈、王大伯、王大嬸等人都是虛構的，但這種虛構又是有根有據的，為故事情節發展服務的。通過實與虛的結合，通過落下閎的“渾天說”與司馬遷等人“蓋天說”的爭論、通過落下閎不受春陀的拉攏、通過落下閎與漢武帝的對話、通過落下閎與老母親的關系、通過落下閎與妻子的關系、通過落下閎與徒兒鬼精靈的關系、通過落下閎與眾鄉親的關系構建起落下閎豐滿、栩栩如生的人生軌跡。

川劇《落下閎》里的主人公落下閎在創作之初就確定為老生形象，并圍繞“蓋天說”和“渾天說”之爭論展開劇中的矛盾沖突，塑造出落下閎執拗認真的古代知識份子形象。通過落下閎從順境到逆境仍不改初心，以及眾名士與落下閎人生觀、價值觀的對比，刻畫出落下閎對真理的追求、對名利的淡泊、對老百姓的奉獻精神。劇中著力刻畫落下閎的精神世界，通過他在殿前舌戰群儒、他和妻子、徒兒的對話、他身陷囹圄后問天的反思、他觀天測算的思考等等，觀眾能真切感受到落下閎是如何成長、如何克服困難、如何實現理想，觀眾能夠獲得感同身受的、跨越時空的情感體驗和藝術享受。

劇中落下閎有個綽號，他的夫人臘月自幼叫他“望天猴”，此綽號和落下閎自小喜愛觀天、探索星象有關，這一具有四川本土特色的外號十分生動傳神，凸顯了落下閎的人物形象和行為習慣，令人忍俊不禁，劇中落下閎扮演者蔡少波將落下閎的舞臺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更對落下閎長期觀天的動作做了設計，他的抖袖、撩袍、甩發、頭時常微微上揚等等動作，無不是他深度體驗落下閎精神的藝術創作。經過精心設計的一舉一動，給予了人物性格上的張力，成功地塑造了落下閎坦蕩直率、可愛但又執拗的知識分子形象。

同時，劇中對落下閎“缺點”的塑造，也是一大亮點。落下閎作為我國古代杰出的天文學家，其天文成果歷時兩千余年仍發揮作用，其將歷法與二十四節氣相結合在中國得到廣泛推廣和運用，觀眾對此可能只有仰慕。但作為觀眾，可能會思考，作為一位來自民間的天文學家，他到底有多大造詣？以及他出身低微，如何能影響朝廷？該劇緊扣落下閎“認理不認皇”的“缺點”，塑造了落下閎只認真理對錯，而不管人情世故的性格，他的這種性格貫穿全劇，是性格決定命運的一種演繹方式，也是推動劇情發展的手段，觀眾通過落下閎的性格和命運看到了漢代的風云變幻，挑戰了世俗，感受到歷法精準對民生的重要性。同時，因為故事主人公落下閎真實而生動的性格，感受到偉大人物的平凡和親切，仿佛落下閎就生活在我們周圍，稍微抬頭就能觸摸到他的音容笑貌，感受到他對百姓的真心真情。因此，正是因為落下閎在常人看來不懂變通、固執己見，屬于不講官場規則的清高人士，但正是他不完美的性格才使得他能夠心無旁騖地堅持夢想，義無反顧地投入到歷法變革中，即使身處逆境和絕地仍心系黎民蒼生，絲毫不關心個人安危，最終造福中國千秋萬代。通過川劇《落下閎》，觀眾看到一個有“缺點”的活生生的普通人如何成長為改變中國歷法命運的偉人，從這個角度來說，戲劇人物塑造是非常成功的。

三.戲曲審美特征

傳統意義上戲曲審美特征，一定要從綜合性、節奏性、虛擬性、程式性等特征來展開研究，但現代戲曲除了遵循以上四點基本的戲曲審美特征之外，在舞臺設計、燈光、舞美、道具、作曲等方面也有許多突破。以下主要從川劇《落下閎》主要的戲曲審美特征展開論述。

（一）道具的映襯與烘托

國學大師王國維在其著作《戲曲考原》中寫道：“戲曲者，謂以歌舞演故事也。”一語道出戲曲的精髓，即戲曲的著重點是‘故事，但如何以歌舞來表現劇情和人物是關鍵。在川劇《落下閎》中，除了充分發揮川劇高腔幫、打、唱的特點之外，武打設計和主人公事業巧妙地融為一體，實則為藝術創新。每行有每行的行業特點，劇中充分運用落下閎的行業特點，在他使用的算籌上做文章。劇中的算籌有兩種，一種是算籌實物，小小的，可以系在腰間。劇中落下閎的人物造型就是腰間掛著算籌，連漢武帝都好奇地問道：“腰間所掛何物？”另一種則是將算籌擬人化，那就是由四位武打小生扮演算籌，每人手拿大約一米長的算籌。隨著落下閎比劃計算的動作，武打小生做翻滾跳騰等武打動作。算籌擬人化的表演十分妥帖，具有強烈的舞臺美感。

劇中數次表現落下閎計算，以及落下閎讓徒兒鬼精靈計算都使用了這種表演方式，甚至落下閎從獄中出來后抓緊分分秒秒研究歷法失敗的原因，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因過于饑餓疲勞倒地睡著了，在夢中四位算籌武打小生對著落下閎邊舞邊唱道：“我算籌只能幫你來計算，不能測星和觀天。日月星辰，他們不歸我來管，你要想個辦法解疑難。我勸你還是回到閬中，把飯吃飽。要不然你只有等到（此處潛臺詞是餓死）。”算籌告訴他要堅持下去，然后落下閎醒來不禁恍然大悟，受到夢中啟發決定制造觀天的儀器，這也是落下閎對后世的貢獻之一，他發明了渾天儀。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種情節設計合情合理，以一種令人深思的方式告訴觀眾，落下閎是如何堅持為黎民百姓吃飽飯的理想，如何熱愛和癡迷于歷法，如何迫切地想要尋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觀眾從落下閎與算籌之間的互動感受到落下閎執著又拼命的勁頭，得到一種偉大的人也是平凡人，他的偉大來自于對天文的執著追求的共情。

（二）悲喜劇的表達方式

麻辣鮮香是川菜的精氣神，而川劇最傳神的地方則是一方面它文辭典雅，另一方面又充滿生活氣息濃郁、生動鮮活的川式幽默，展現了四川人民的智慧和開朗樂觀、不畏困難的潑辣爽快性格。川劇《落下閎》以中國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事件為藍本，演繹了落下閎人生的大起大落和親人的生死別離，他在凄苦中不屈服于命運多舛、仍堅持專研，從他困苦中不顧個人生死、一心尋找歷法精確的故事中，觀眾感受到落下閎偉大的人格力量和精神力量。

雖然這是一部理論上講是正劇的作品，但本劇從頭至尾沒有一點將人物高高架起的意味，沒有因為落下閎創制了《太初歷》，提出了渾天說，創新了中國古代“宇宙起源”學說，發明了“通其率”，將二十四節氣納入歷法，而認為他高不可攀、深不可測。反而在高度尊重歷史的前提下，根據人物的歷史軌跡，比如歷史記載落下閎參與歷法改制離川七年、改歷成功后辭官不做，遠離朝廷長達幾十年仍持續不斷的紛爭等進行合情合理的藝術加工，運用了川劇擅長的插科打諢的喜劇表演方式，淡化了落下閎人生當中的悲苦、絕望，強化了他在親情、鄉情、愛情中汲取的力量，舞臺表演自然生動，不賣弄技巧，不過分煽情，劇情緊湊，情感的推動也是層層推進，正好契合了孔子所言“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中和審美態度。

這是川劇《落下閎》的成功之處，觀眾既得到了娛樂，又獲得了審美，更獲得了啟迪。

川劇《落下閎》從程式行當到角色個性，從角色唱腔到戲劇情節，從舞臺美術到舞美設計，諸如此類無不精良，凝聚了主創人員對西漢天文學家落下閎深深的敬意和精湛的創作才能，尤為值得稱贊的是川劇《落下閎》主題深刻先進，創意巧妙，耐人尋味。川劇《落下閎》除了在成都市川劇藝術研究院的大本營錦城藝術宮、成都錦江劇場多次演出之外，還去到了落下閎故里-閬中燈籠劇場，以及龍泉驛區、彭州、邛崍市、彭州市、溫江區、雙流區和綿陽等省內各地市州、區縣演出。2019年11月21日、22日《落下閎》劇組還趕赴重慶在重慶市川劇院劇場連演兩場并廣受好評。此外，川劇《落下閎》還走進了四川鐵道職業學院、成都中醫藥大學、電子科技大學等眾多省內高校巡演，為大學生也帶去川劇的精品。總之，川劇《落下閎》用巴蜀優秀文化演繹巴蜀優秀人物，向廣大社會群眾展現了新川劇的風采。同時也為川劇這一藝術形式打開新的創作思路、注入新的活力，那就是挖掘本土文化、弘揚巴蜀文明。

參考文獻

[1]杜建華著.四川非物質文化遺產叢書-川劇[M].成都：四川出版集團.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02）：112.

[2]張存良.略說《太初歷》及其歷史影響——兼談落下閎其人其事[J].西華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11）：7.

基金：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中國各民族戲劇的交往交流交融研究（編號：21XJCZH004）的研究成果之一。本文系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四川省落下閎研究中心”項目-川劇《落下閎》的戲劇美學特征及其對當代社會的影響研究（編號：LXHYJB2002）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單位：西南民族大學;四川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