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

孫慧娟

一個人的善與惡真的可以由他的外形進行判斷嗎？獸形人心的善與人形獸心的惡究竟哪個更易接受？讀完卡夫卡的《變形記》后，我對此深有感觸。

小說講述的是格里高爾發現自己變為“巨大的甲蟲”，驚慌而憂郁。父親發現后大怒，把他趕回自己的臥室。格里高爾養成了甲蟲的生活習性，卻仍保留著人的意識。他失業了，但面對家人的惡語相向，卻仍舊關心怎樣還清家中債務，送妹妹上音樂學院。可家人卻視他為累贅。格里高爾又餓又病，陷入絕望，“他懷著深情和愛想他的一家人”，最終垂倒在地板上，死了。他的家人卻對此無動于衷。

小說用許多筆墨寫了變形后格里高爾悲哀凄苦的內心世界，他雖然變成了甲蟲，但他仍有人的善心。他考慮家庭經濟狀況的焦慮、自責，他遭親人厭棄時的絕望、痛苦，無不展示出一個善良、忠厚、富有責任感的小人物渴望親人的理解接納的心理。只是這種愿望終于被徹底的絕望所代替，彌漫在他心頭的是無邊的孤獨與悲涼。

反觀其家人，他們在發現格里高爾變形后的一切言行舉止，無不表露出他們內心的自私冷漠與薄情寡義。即使是人形，卻有著獸心的可怕。這種極具黑色幽默的人性反差，揭示了當時陰暗的社會對人的異化，致使親情淡薄，人性扭曲，體現了作者對病態社會的強烈批判。

一旦遭遇不幸，就不再被社會承認，失去作為人的價值，便被外部世界認為“非人”。于是，社會地位、人情乃至尊嚴都被剝奪殆盡。一旦切斷共同的利害關系的維系，那種親熱的表象就立馬消失，暴露出的是無邊的冷漠。

格里高爾的變形是荒謬的，但也可能是真實的。在現實社會中，我們人人都在變形中——作業人、考試人、空心人、金錢人……

變形是異化的過程，我們要避免格里高爾變形的悲劇，就要尋找自我存在的真正價值并努力實現它。

評點：胡玉

文章見解獨到，思想深刻，語言犀利。洞見了社會的異化、人性的丑惡，并由此及彼聯系當今社會現實，指出這本書的社會現實意義。人的異化，人性的丑陋，無處不在，由此聯系到自我生存的價值，很有見地。

（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