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珞
【內容摘要】國家文化的國際傳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其不僅關系到傳播和文化本身,更關系到該國是否能夠更好地融入世界大家庭,是否能夠更好地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本文指出了中國文化跨國傳播方面存在的問題,并有針對性地提出了相關對策建議。
【關鍵詞】文化;國際傳播;問題;對策
一、引言
文化的國際傳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不僅關系到傳播和文化本身,更關系到該國是否能夠更好地融入世界大家庭,是否能夠更好地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人們常說,在數字技術大行其道的當下,互聯網已經成為一個國家社會治理最大的變量和增量——如果運用得法,互聯網可以成為一個國家社會治理的最大增量,但如果運用不當,則有可能會成為該國社會治理的最大變量!同樣的道理,一國文化的國際傳播對于一個國家也同時兼具“增量”與“變量”兩種可能。如果傳播得好,那么跨出國門“走出去”的文化不僅可以助推該國文化更好地生存與發展,而且還有助于該國更好地被世界大家庭成員所接納,就有可能成為該國可持續發展巨大的“增量”,但是,如果“走出去”的效果不佳,則有可能成為該國參與全球治理的巨大“變量”。習近平總書記非常重視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工作。先后就此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講話。這些重要講話對做好中國文化的國際傳播工作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導意義。在習近平總書記的關懷和指導下,中國各類傳播主體齊心攜手開展了卓有成效的中國文化國際傳播工作,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與我國在世界經濟總量中所占的地位相比,我國文化的跨國傳播工作確實還存在著相當大的不匹配和不對稱,換言之,在中國文化的跨國傳播方面,還有比較大的增長空間,或者說還存在著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筆者擬對這些問題做一些粗淺的分析,并在相關分析的基礎上,以北京第24屆冬季奧運會吉祥物冰墩墩的走紅為例,提出相應的對策。
二、中國文化跨國傳播存在的相關問題
觀察這些問題有主觀和客觀兩個維度。本文將主要從“語言壁壘”“文化壁壘”和“意識形態壁壘”這三個方面來加以觀察。
(一)語言壁壘
眾所周知,語言乃是人們交際交流的重要工具。一般來說,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不同的民族之間開展交流的方式和路徑有很多,借助語言進行交流乃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選項。但是,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一個矛盾的統一體,有其利必有其弊。因為世界上各個民族的語言存在著相當大的不同,所以,文化的國際傳播工作,首先遇到的問題可能就是語言上的問題。清末民初著名的翻譯家嚴復先生曾經提出“譯事三難信、達、雅”。這“三難”實際上也可以視為是文化的國際傳播語言方面存在的三大障礙。所謂“信”就是“準確”,所謂“達”,就是通達、通順,所謂“雅”,就是雅致、有情調,這三者之間是層層遞進的,且不說后兩者,僅僅就是“信”也就是“準確”這一點就存在著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1970年12月18日,毛澤東主席在接見應邀來訪的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的時候,曾經說過“我不怕說錯話,我是無法無天,叫‘和尚打傘,無發(法)無天,沒有頭發,沒有天”,斯諾先生因為不知道這段話中的那句中國歇后語“和尚打傘,無法無天”所蘊含的含義,而將其直譯成“一個帶著把破傘云游世間的孤僧”。①如果說,斯諾先生的翻譯還沒有釀成什么大的問題,那么,發生在“二戰”末期對于日本回應《波茨坦公告》時“默殺”一詞的錯誤翻譯則直接導致日本長崎和廣島遭致兩顆原子彈轟擊之禍!②由此可見,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外一種語言的過程中確實存在著語言壁壘,一不注意,就有可能釀成事端。在現實生活中,其實還有一些因為僅僅在一個國家流行的縮略語而難以很好翻譯的案例,這些僅僅在一個國家流行的縮略語倘若直接翻譯成外文,可能也會存在著理解上的障礙。
(二)文化壁壘
所謂“文化壁壘”,顧名思義,就是因為文化的差異所形成的文化交流障礙。這些交流障礙的形成是因為不同的文化之間的差異性和多樣性而引發的。我們都知道,由于種種歷史的和現實的原因,生活在不同區域、不同國家、不同社會的人們,可能往往都擁有不同的文化背景。這些文化背景,無所謂好壞,無所謂高低,無所謂雅俗,套用德國著名哲學家黑格爾老先生的話說就是,“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對于生活在某一特定國家、特定社會的人們來說,如果他們不想與其他國家、其他社會的人們相互進行文化上的交往的話,他們可能根本就不會意識到這種文化交往上的壁壘或者障礙的存在。但倘若想要向另一個區域的特定國家、特定社會進行文化傳播的時候,可能就會遭遇到對象國、對象社會相關人群的文化背景方面的文化障礙,這種文化障礙往往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對于同一民族的人們來說,往往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司空見慣的東西,而對于其他區域國家、民族、社會的人們來說,可能則是一個必須面對、無法回避的問題,而這些往往也有可能造成文化的跨國傳播和交流時候的極大障礙。2001年,曾經有一部中國電影上映,這部電影名叫《刮痧》,說的是由著名演員朱旭老先生扮演的一個中國爺爺到美國去探親,看到了自己具有混血背景的在美國出生的孫子得了病,就用中國式的“刮痧”的方式來給孩子治病,這從中國人的視角原本再平常不過,但卻因為一次意外使得“刮痧”成了朱旭老先生扮演的中國爺爺的兒子許大同虐待兒子丹尼斯的罪證,許大同竟然因此而妻離子散。電影中的那些美國人為什么要把舔犢情深的“刮痧”當成虐待未成年人呢?究其原因,其中肯定與不同的文化背景有相當大的關系!這部影片的這個橋段,非常形象地說明了不同文化之間“文化壁壘”的存在,而且也彰顯了它的可怕性!“文化壁壘”當然絕不僅僅存在于《刮痧》這部電影中。可以說,在全球化的時代,倘若想要向另外一個國家、另外一個民族、另外一個社會進行跨國跨文化傳播的話,往往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遇到“文化壁壘”方面的問題。正是從這個意義著眼,美國著名文化學者薩繆爾·亨廷頓先生專門寫過一本書,書名就叫作《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雖然亨廷頓先生這部書中的某些觀點我們并不完全認同,但是他畢竟注意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不同的文明和文化之間的相互不理解有可能會導致世界的不安定、不和諧。應當說,理論確實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從2020年開始,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讓整個地球上的人類都與之打了一場遭遇戰。中國之所以能夠取得抗擊新冠肺炎階段性成果,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每個人都能夠按照要求佩戴口罩,而在西方,尤其是在美國,戴不戴口罩,這本來是一個科學防疫的常識性問題,只是因為中國人都佩戴口罩,所以就遭遇了一部分美國人對于戴口罩的文化壁壘,很多美國人,尤其是共和黨人,堅決不佩戴口罩,這其中應該說確實有一種文化壁壘的因素在里邊。當然,往深了追究,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發現,戴不戴口罩,其實確實也彰顯了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之間的不同,或者叫作差異。中國人特別講究“個人服從集體”,個體為了整體的利益可以對自我進行約束,而美國人則特別強調個人的絕對自由。所以,在面對突如其來的重大自然災害的時候,中國人人人都能夠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地去佩戴口罩,而美國人卻為了彰顯自己的文化獨特性和個體的神圣性,所以寧可犧牲掉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也堅決反對官方自上而下要求的佩戴口罩的要求!了解了這些,我們就不難發現,在進行文化的國際傳播和交流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到不同文化之間差異的存在,而且要想方設法地去規避文化跨國交流方面存在的壁壘,這些壁壘包括但不限于各種各樣的硬約束和軟約束。這里所說的“硬約束”就是指基于本民族、本國家的文化背景而制定出臺的相關法律、法規。“軟約束”就是指基于不同的文化背景而形成的該社會的公序良俗。對于這些“硬約束”和“軟約束”,我們都必須加以充分的認識和重視,這樣才能夠確保文化跨國傳播和交流時的可持續發展。
(三)意識形態壁壘
這里所說的“意識形態壁壘”,是指按照不同的意識形態劃界對于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相關傳播主體及其傳播行為以及其傳播作品所設置的種種障礙。這些障礙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海關壁壘”,或者叫“入境壁壘”;二是“活動壁壘”;三是“傳播壁壘”。下面分別展開略加闡述。首先我們來看“海關壁壘”,所謂“海關壁壘”,實際上就是通過相應的制度設計,對于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相關傳播主體及其傳播載體進入該國邊境時所設置的種種檢查或者障礙。比如說,明確限制具有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特定政黨成員身份的傳播主體入境,不允許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國家主辦的衛星電視媒體落地本國等等,這方面美國做得特別過分!據2020年12月3日的美國《紐約時報》報道,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法令“限制中國共產黨黨員及其直系親屬赴美旅行。”③特朗普政府所限制的中共黨員中有相當大一部分肯定屬于中國駐外媒體機構的從業人員。所謂“活動壁壘”,指的是對于那些經過種種限制好不容易進入到該國的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傳播主體所在媒體機構的傳播活動進行的種種限制,比如說將本來具有媒體屬性的媒體機構登記為外交機構,將媒體機構從業人員的身份登記為外交使團人員身份等。如果不明真相的人以為這其實沒有什么大的區別,但是實際上區別非常之大:被登記為外交機構使團人員的媒體從業人員,“完成登記后,媒體所屬記者的采訪活動將受到一定限制”。④在相關國家從事采訪活動時,要事先報備,而且明確要劃定行動半徑,不得越雷池半步,否則就“可能會被拘捕”。這一點就無形之中限制了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國家相關媒體機構的從業人員的傳播活動。所謂“傳播壁壘”,一般主要通過兩種方式構成,這兩種方式一種是“硬限制”,一種是“軟障礙”。所謂“硬限制”就是硬性規定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國家的媒體從業人員不得從事某些傳播活動,不得到某些地區采訪相關人員等等。所謂“軟限制”,就是通過種種議程設置,形成一種恐懼、敵視、仇恨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社會氛圍,使得社會各界都有一種對于來自不同意識形態陣營的恐懼,甚至仇恨的心理。《環球時報》就在2010年3月1日報道了這樣一件事,“美國南加州哈仙達崗地區的一個聯合校區計劃于明年在西達琳中學開設孔子學院課程教授漢語,卻在25日晚遭到當地部分居民抗議。他們認為,孔子學院是用來傳播共產主義的,會給學生‘洗腦”。此項目的積極反對者之一泰瑞莎·馬西亞斯則表示,要與共產主義意識形態作斗爭。⑤此前,由于種種原因,某些人對于包括但不限于美國在內的西方相關國家對于中國傳媒機構的跨國傳播所設置的意識形態壁壘往往采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在他們看來,美國媒體似乎不講政治,這樣想不是真傻就是裝傻!早在20世紀90年代,當時的美國之音總監杰弗里·科恩就曾經明確說過,“冷戰后美國之音的六大任務之首就是要對抗共產黨和集權國家”。⑥由此可見,意識形態壁壘是客觀存在的,不能因為某些公知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仿佛覺得其不存在。
三、應對策略:以“冰墩墩”走紅為例
“冰墩墩”是北京第24屆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吉祥物,這個吉祥物在北京冬奧會期間突然走紅,甚至達到了一“墩”難求的程度。對于“冰墩墩”為什么突然走紅,人們已經有過多種闡釋,⑦筆者下面擬以“冰墩墩”走紅為例,對于中國文化跨國傳播時如何化解包括但不限于“語言壁壘”“文化壁壘”和“意識形態壁壘”等在內的相關壁壘,做一些闡釋和說明,以尋找化解前文所說的三種“壁壘”的應對策略。
(一)通過“場景語言”“肢體語言”和“身份語言”來化解跨文化傳播的“自然語言壁壘”
這里所說的“場景語言”指的是特定的場景所蘊含的特殊含義,這些特定的場景往往具有“不言而言”的傳播效果。比如說,中國古代有很多皇帝在自以為或者說真的作出了一些“驚天動地”的偉大業績之后,往往都不約而同地想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所謂的“封禪”,也就是向上天報告他們的豐功偉績。從理論上說,“封禪”可以在任何地方進行,但是從秦始皇開始,一直到北宋的真宗皇帝,這些皇帝卻都不約而同選擇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位于今天山東省境內的泰山。為什么要選擇泰山呢?因為泰山是一個特定的場景,被稱為“五岳之首”,被中國古人認為是離上天最近的一個地方。在這個特定的場景中向上天報告自己的豐功偉績,能夠很容易地被上天所接收到。所以,“泰山”這個特定的場景就具有了“不言而言”的特殊含義,只有到了這個地方,才能夠完成真正的“封禪”,其他的地方是不可以的。所謂“肢體語言”就是人以及擬人的動物,通過其四肢以及面部等作出的種種動作,這些動作往往都有一些特定的含義,這些特定的含義,往往可以達到一種“不言而言”的傳播效果。其實,人類在進行跨文化傳播時,最早所采用的方式就是肢體語言,因為在那個時代,并沒有跨語言的翻譯官存在,也更不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外文詞典,所以,那個時候人類的溝通其實往往都是借助肢體語言進行的。在利用肢體語言進行跨文化傳播時,一定要注意到不同民族肢體語言的禁忌性,而注意尋找不同民族之間肢體語言方面的共同性,求同存異,用各個民族都能接受、都能理解的肢體語言進行跨文化傳播;所謂“身份語言”是指某些人或擬人化的動物,具有特殊的身份,這些具有特殊身份的人或者擬人化的動物,往往可以通過一顰一笑而達到“不言而言”的傳播效果。我們不妨回過頭來看一下,“冰墩墩”之所以在北京冬奧會期間突然走紅,其實完全符合上面這三種化解“自然語言壁壘”的路徑和方式。首先,冬奧會屬于特定的場景,這個特定的場景是舉世關注的,它就好比中國古代“封禪”時的泰山,吸引了世界各個國家民眾的目光,在這個場景作出一些動作,關注度可能是非常高的。我們前面提到過,在借助肢體語言進行跨文化傳播時要盡可能避免不同民族之間可能存在的相關禁忌,盡可能地尋找到各個民族能夠接受的肢體語言,在這個方面,“冰墩墩”之所以走紅就是因為其使用了類似大熊貓的行為所傳遞出的具有“呆”“萌”等性質的肢體語言,從而讓很多觀看者感覺到心情愉悅,甚至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去撫摸它的親近感。“冰墩墩”的原型是中國的國寶大熊貓,這一原型使得其天生就“自帶流量”,因為大熊貓是中國國寶的這一形象已經深入到世界各個國家老百姓的心目中,換言之,以大熊貓作為創作原型的“冰墩墩”具有了一種身份上的特定隱喻,以這種人見人愛的大熊貓為原型而創作出來的“冰墩墩”放到“冬奧會”這個舉世關注的特定場景中,通過又呆又萌的肢體語言的相關傳播,就可以比較有效地化解用自然語言進行傳播時常常難以逾越的某些語言壁壘,從而使更多的人在愛上“冰墩墩”的同時,也開始對中國文化有了了解甚至喜愛。
(二)借助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作出一些能夠直達不同種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心目中的深層文化心理結構的舉動,從而化解跨國傳播過程中的“文化壁壘”
這里所說的“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是指一些類似人又不是人的“偶像”。這種“偶像”在中國古代又被稱為“俑”,比如說“陶俑”“兵馬俑”等等。盡管孔老夫子曾經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但是,如果從文化學的角度加以考量,我們不難發現,這種“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俑”,無論是“陶俑”,還是“兵馬俑”,在中國古代,其實都往往承擔著“跨界溝通”職能的,只不過它們當時經常被人們埋在地下,用做“陰”“陽”兩界之間的“跨界溝通”使用。到了后代,這種承擔著“跨界溝通”職能的“俑”逐漸由“陰”返“陽”,回到地上,后來演變成不同種族、不同文化之間用來進行溝通的一個重要抓手。借助這種“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偶像”,可以避免因為具象化到某一個具體民族而導致的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種族之間的文化沖突、文化折扣乃至文化壁壘,正是從這個角度加以考量,所以,包括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以及亞運會等等大型跨國體育賽事,主辦國往往都選擇“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作為“吉祥物”而不是選擇具體的人來作為“吉祥物”進行相關宣傳推廣,這其實從一個大家可能習焉不察的角度驗證了我們前面的說法,那就是借助這種“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確實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跨文化傳播作用。當然,跨文化傳播沒有這種“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是不行的,但僅僅有“與人類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相關物體”又是不夠的,還必須讓這些“相關物體”動起來。動起來有很多選項,其中最核心的就是要能夠搔到不同的民族、不同文化背景人們的“癢處”,找到潛藏在這些人內心深處的深層文化結構,引發其共鳴。這里所說的“深層結構”借自美國結構主義語言學家喬姆斯基的相關理論。喬姆斯基認為,使用不同語言的人們之間之所以能夠相互溝通和交流,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語言有“表層結構”和“深層結構”之分,正是因為“深層結構”的存在,人類的跨語言交流才存在著可能。同樣的道理,正是因為文化“深層結構”的存在,所以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種族的人們,才存在著文化上溝通交流的可能。那么,哪些才是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種族深層文化結構的共振點呢?筆者認為,這就是人們普遍具有的“七情六欲”,“七情六欲”中最核心的就是“愛”。只要能夠激活人們心中的“愛”意,就有可能引發不同種族、不同文化背景人們心目中的共振和共鳴。我們不妨回過頭來看一下“冰墩墩”。“冰墩墩”可以說既與人類有聯系,比如說也有眼、耳、鼻、舌、身,但是又與人不同,屬于一種“人偶”,其作出的舉動具有“呆”“萌”的色彩,這種“呆”“萌”色彩通過種種外部環境,比如說融入到冰雪中,然后破雪而出等,就能夠搔到不同的民族、不同文化背景人們的“癢處”,從而激活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種族人們對其的關愛、憐愛、喜愛之意,從而有效地化解跨文化傳播過程中可能存在的種種文化壁壘。
(三)“借船出海”“借口說話”,努力化解文化跨國傳播過程中的“意識形態壁壘”
這里所說的“船”指的是各種各樣的有益于中國文化跨國傳播的場合與平臺,這些場合或平臺不一定完全歸我們所有,但一定應想方設法為我所用。從理論上說,這些場合或平臺至少應包括以下選項:一是各種各樣的文化會議、論壇或文化傳播平臺;二是各種各樣的體育比賽場合以及相關會議、論壇或體育傳播平臺;三是各種各樣的經濟會議、論壇以及經濟傳播平臺;四是各種各樣的科技會議、論壇以及科技傳播平臺;五是各種各樣的教育會議、論壇以及教育傳播平臺;六是各種各樣的衛健會議、論壇以及衛健傳播平臺,等等。以往,許多人往往更注重借助傳播對象國的媒體平臺作為文化跨國傳播的“船”,以便“借船出海”,這種想法肯定沒有什么問題,但如果只把目光盯在媒體平臺上,可能未免思路受限了,其實,可以用來“借船出海”的“船”絕不僅僅只有媒體平臺,各種各樣的體育比賽,尤其是大型國際體育賽事場合也是中國文化跨國傳播的可借之“船”,因為體育比賽,尤其是大型國際體育賽事,往往關注度極高,如果能夠將想要傳播的內容巧妙地融合在體育比賽中,尤其是大型國際體育賽事專門制作的作品之中,讓傳播對象國,乃至全世界的老百姓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感化,應該可以收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這里所說的“借口說話”中的“口”,從理論上說,既可以是官方之“口”,也可以是民間之“口”,但實際上,前者,也就是官方從業人員往往受制于其服務于官方機構的身份,不可能冒著與本國政府對立的風險,去為不同意識形態陣營“代言”,所以,比較可行的應該是民間之“口”。民間之“口”有很多,應該引起注意并多加借助的當屬兩“者”,這里所說的兩“者”一為“學者”,一為“記者”。這兩“者”前者因為學識方面所具有的比較優勢,往往受到社會各界的尊重,尤其是西方“學者”素以所謂的“官方的不同意見者”自詡,所以,我們可以借力那些對我們友好的“學者”為我們發聲,他們說,比我們自己說效果可能更好些!兩“者”中的“記者”所在的媒體機構在西方更被稱為與行政、立法、司法機構并立的“第四種權利機構”,“記者”們又素以“挑剔”著稱,倘若能夠借助那些對我不懷偏見的記者之“口”為我們“鼓與呼”,說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在“借船出海”“借口說話”,努力化解跨國傳播過程中的“意識形態壁壘”方面,“冰墩墩”進行了很好的嘗試:首先,它巧妙借助了第24屆北京冬奧會這個超大型國際體育比賽盛會場合進行面向全世界的跨國傳播,具有某種意義上的“好風憑借力”的經濟學領域中所說的“搭便車”意義;其次,它還非常巧妙地借助了來自不同意識形態國家的記者之“口”進行了不遺余力的“第三方說好式”的傳播,⑧結果,很容易就打破了包括但不限于來自西方陣營的某種“意識形態壁壘”,使得全世界善良的人們在被“冰墩墩”感動的同時,瞬間“破防”,增加了對于中國文化的了解、理解,甚至喜歡、熱愛。
注釋:
①史海:《毛澤東是否說過自己就像個“執傘孤僧”? 》,《勞動午報》2008年1月4日。
②楊衛隆:《解密〈波茨坦公告〉 日本挨原子彈或因翻譯錯誤》,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網站,http://www.scio.gov.cn/xwfbh/xwbfbh/wqfbh/2015/33146/xgbd33154/document/1442061/1442061.htm,2015年7月23日。
③童黎:《美媒曝“限制中共黨員、直系親屬入境美國”細則》,觀察者網,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5056280995642063&wfr=spider&for=pc,2020年12月3日。
④楊一帆:《特朗普再對中國下手!被認定為“外交使團”,這五家中國媒體將得到什么“待遇”?》,《新民晚報》2020年2月20日。
⑤賀超:《美一社區反對建孔子學院 稱會給學生“洗腦”》,《環球時報》2010年3月1日。
⑥胡耀亭:《美國“無硝煙戰爭”的新戰略──〈冷戰后美國之音的六大任務〉出臺》,《中國廣播電視學刊》1996年第10期。
⑦王浩明:《“冰墩墩”走紅 背后的“勢力”》,《燕趙都市報》2022年2月10日。
⑧孫璐、李沐航:《日本記者“義墩墩”:會帶著對“冰墩墩”的愛,做出更多精彩報道》,北青網,https://t.ynet.cn/baijia/32215727.html,2022年2月15日。
(作者系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華語環球節目中心新聞部播出組副組長、主任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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