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琪
(天津市醫學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天津市衛生健康發展研究中心>,《天津醫藥》編輯部 天津 300070)
自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暴發以來,面對陌生的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2)和復雜的疫情防控形勢,疾控、臨床、基礎研究人員主動出擊,積極開展研究探索、經驗總結,撰寫了大量科研論文。期刊作為科研全程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以設置專欄或專刊、開通綠色通道、支持開放獲取等方式迅速響應,加快編審稿進程,縮短出版時滯,力爭第一時間發表COVID-19論文,共同形成抗擊疫情的合力,為促進COVID-19研究領域學術交流和提升防控水平做出了應有的貢獻[1-2]。由于疫情形勢嚴峻、時間緊迫,部分論文存在資料不完整、設計不嚴謹、寫作不規范、數據有紕漏等缺陷,不排除少數作者可能存在“蹭熱點”“灌水”的主觀傾向,甚至是惡意造假、篡改、抄襲、違背科研倫理等學術不端行為,期刊在這一特殊時期的應急響應措施也難免有疏漏之處,在論文審核、出版環節中暴露出不少問題,隨之而來的“后遺癥”便是COVID-19論文撤稿數量的不斷增加,涉及《柳葉刀》《新英格蘭醫學雜志》等多家知名、權威醫學期刊[3-5]。其中較為典型者,有研究者聲稱無論醫用還是非醫用口罩均無法阻斷SARS-CoV-2的人際傳播[6];更為極端者甚至出現了疑似“偽科學”論文,如一篇探討了5G通信技術與SARS-CoV-2的關系[7]的論文被撤稿觀察Elisabeth Bik博士評為可能是“2020年最糟糕論文”[8]。隨著疫情防控形勢逐漸平穩和對COVID-19研究的深入,部分COVID-19撤稿論文的危害性開始顯現,其不僅損害了科學的嚴謹性和期刊的權威性,還有可能誤導政府決策和公眾認知,對疫情防控產生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本研究檢索了PubMed和Retraction Watch中的COVID-19撤稿論文,分析其原因及特征,以期為科研人員和學術期刊更為高效、理性地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提供借鑒。
本研究撤稿文獻源自PubMed數據庫和撤稿觀察數據庫,檢索時限截至2021年10月31日。
1.2.1 PubMed數據庫
登錄PubMed數據庫網站主頁: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
①在檢索框中分別輸入“SARS-CoV-2”“COVID-19”“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進行簡單檢索,再以邏輯運算符“OR”執行運算檢索所有COVID-19論文。
②點擊高級檢索“Advanced”,在查詢框中選擇文獻類型,檢索框中選擇“retracted publication”或“retraction of publication”,再以邏輯運算符“OR”執行運算檢索所有撤稿文獻和撤稿聲明。
③將①、②檢索式以邏輯運算符“AND”執行運算,檢索得到COVID-19論文撤稿。
1.2.2 撤稿觀察數據庫
登錄撤稿觀察數據庫網站主頁:
https://retractionwatch.com,點擊“Retracted coronavirus(COVID-19)papers”即可獲取動態更新的COVID-19論文撤稿清單。
對COVID-19論文的撤稿原因、撤稿主體、撤稿時滯、文獻類型、地區分布和預印本平臺撤稿情況等特征進行統計描述,并列舉典型案例詳細分析。撤稿原因分為主觀故意錯誤、非主觀故意錯誤和難以界定3種[9-10]。撤稿主體分類中期刊主編、編輯、編委會、出版商撤稿者均歸入期刊或出版商撤稿,如撤稿聲明僅表述為類似“應作者和(或)編輯的要求撤稿” “作者與編輯一致同意撤稿”者均視為撤稿主體不明。收集論文出版日期和撤稿聲明發布日期用于計算撤稿時滯,對于全文已被數據庫刪除、僅保留簡要撤稿聲明者通過檢索撤稿觀察數據庫提取相應日期,凡網絡優先出版時間早于正式出版的以網絡優先出版時間為準;采用SPSS 13.0軟件對撤稿時滯進行分析,數據以中位數和四分位數[M(P25,P75)]展示。
PubMed數據庫檢索結果為137篇,撤稿觀察數據庫列出的清單包含189篇,剔除重復文獻后共收集到COVID-19論文撤稿191篇。
主觀故意錯誤60篇(31.4%),非主觀故意錯誤62篇(32.5%),難以界定69篇(36.1%)。主觀故意錯誤主要包括重復發表(21篇)、剽竊(11篇)、缺乏第三方授權(7篇)、虛假同行評議(5篇)、偽造作者身份(5篇)、違反倫理學原則(5篇)、缺少機構審核委員會和機構動物護理及使用委員會審核證明(5篇)、數據或圖片造假(5篇)、存在利益沖突或未披露利益沖突(3篇)、版權爭議(2篇)、法律問題或法律威脅(1篇)等。非主觀故意錯誤主要包括數據或結果錯誤或不可靠(39篇)、期刊或出版商錯誤(17篇)、研究方法錯誤(11篇)、統計分析錯誤(7篇)、圖片錯誤 (1篇)、引用撤稿文獻(1篇)等。單篇撤稿論文涉及 2種及以上錯誤類型者較為常見。
作者撤稿55篇(28.8%),期刊或出版商撤稿 63篇(33.0%),撤稿主體不明73篇(38.2%)。作者撤稿中主觀故意錯誤占32.8%,非主觀故意錯誤占61.8%;期刊或出版商撤稿中主觀故意錯誤占52.4%,非主觀故意錯誤占36.5%,見表1。

表1 不同撤稿主體的撤稿原因對比(單位:篇)Tab.1 Reasons for retraction of different subjects of retracted papers
191篇論文中有167篇可獲取出版日期和撤稿聲明發布日期,撤稿時滯為0~452d,M(P25,P75)為94(27,174)d。
研究論文125篇(65.4%),綜述或評論或社論34篇(17.8%),通信16篇(8.4%),病例報告8篇(4.2%),Meta分析5篇(2.6%),會議論文摘要3篇(1.6%)。
撤稿論文作者分別來自47個國家或地區,其中撤稿數量較多的前5名分別為美國(58篇)、中國 (36篇)、馬耳他(30篇)、印度(17篇)和英國(9篇)。30篇馬耳他作者的撤稿論文中29篇刊登于Early Human Development,該刊隸屬Elsevier,出版地為愛爾蘭,1977年被MEDLINE收錄。
預印本平臺撤稿41篇,占21.5%(41/191),其中medRxiv 24篇、社會科學研究網(social science research network,SSRN)8篇、bioRxiv 7篇,《柳葉刀》預印本(Preprints with The Lancet)1篇、Research Square 1篇。
2.6.1 羥氯喹或氯喹治療COVID-19無效
Mehra等[3]于2020年5月22日在《柳葉刀》發表了分析羥氯喹或氯喹聯合或不聯合大環內酯治療COVID-19療效的論文,作者聲稱資料來源于六大洲671家醫院的實驗室檢測SARS-CoV-2陽性而確診的住院治療患者96032例,結論是不能證實羥氯喹或氯喹單獨或聯合大環內酯治療住院COVID-19患者有效,且患者院內存活率降低,室性心律失常發生率增高。該研究結論受到了臨床醫生和基礎研究人員的質疑,除研究方案存在的諸多問題外,數據資料的真實性也是爭議的焦點。文中敘述病例資料來源于Surgisphere公司的“Surgical Outcomes Collaborative”數據庫,而該文第二作者正是Surgisphere公司的創立者。作者在撤稿聲明中提及發起了對該數據庫的獨立第三方同行評議,但Surgisphere公司以可能違反客戶協議及保密要求為由未予以配合,最終導致調查無果。該文于2020年6月4日撤稿,隨后《柳葉刀》的一篇評論因引用該文而被撤稿[5],Mehra等[4]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雜志》的另一篇以Surgisphere公司數據庫為資料來源的COVID-19論文也被撤稿。
2.6.2 佩戴口罩無益于COVID-19防控
Vainshelboim[6]發表于Med Hypotheses的一篇綜述提出,現有的證據表明,無論佩戴醫用還是非醫用口罩均無法阻斷SARS-CoV-2、COVID-19的人際傳播,而且佩戴口罩還會帶來較多生理和心理方面的不良反應,如缺氧、高碳酸血癥、呼吸急促、恐懼及應激反應過度、免疫抑制、疲勞、頭痛、認知能力下降、病毒性及傳染性疾病易感性增高、焦慮、抑郁等,長期佩戴口罩會導致健康惡化,加速慢性病進展和過早死亡,并建議政府、政策制定者和衛生機構在發布佩戴口罩這一防控措施時應考慮更多的循證醫學證據。該文被期刊主編撤稿,編委會認為作者的假設具有誤導性,其依據為:作者存在錯誤引用文獻、選擇性引用文獻的情況;該文表1數據為作者主觀臆造,未經證實,部分推論缺乏依據;另外,作者還存在虛構身份的嫌疑。隨后的內部調查確認該文雖通過外部同行評議,但未經出刊前的常規嚴格審查,今后需重新設計工作流程以避免此類情形再次發生。
無獨有偶,Bae等[11]在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發表的一篇通信亦認為外科口罩和棉口罩均不能阻斷因COVID-19患者咳嗽而導致SARS-CoV-2傳播至周邊環境和口罩外表面的過程;但該研究僅納入了韓國首爾2家醫院的4例COVID-19患者,樣本量嚴重不足,而且作者未能全面理解所采用的逆轉錄聚合酶鏈式反應這一檢測方法的檢出限(limit of detection,LOD)的概念,檢測結果不可靠且無法解讀,作者擬擴大樣本量繼續研究對數據進行修正,但期刊編輯要求撤稿。
2.6.3 5G技術與皮膚細胞內新冠病毒的誘導
該文由來自意大利、美國、俄羅斯的研究團隊撰寫,刊登于Journal of Biological Regulators and Homeostatic Agents,這也是一本被PubMed收錄的期刊。作者未經實質性的研究,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公式推導和主觀臆測即得出5G技術在細胞內病毒(尤其是冠狀病毒)的產生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結論[7]。目前已無法從期刊網站檢索到該論文,PubMed的撤稿聲明顯示,經徹底調查后論文存在操縱同行評議的問題,期刊編輯要求撤稿。撤稿觀察Elisabeth Bik將其視為“2020年最糟糕論文”[8]。
2.6.4 骨化二醇治療COVID-19有效
骨化二醇(Calcifediol),即25-羥維生素D3,Nogues等[12]納入之前未服用過骨化二醇的COVID-19住院患者838例,并將其分為2組,分別接受或不接受骨化二醇治療。結果顯示骨化二醇治療可降低重癥監護病房(ICU)入住率和病死率,該研究內容于2021年1月22日發表在《柳葉刀》預印本網站,研究結論經英國國會保守黨議員David Davis轉發后受到關注,并引起了較大爭議,有評論者質疑其研究設計是否真正實現了隨機化。在對該研究進行審查后,《柳葉刀》預印本于2月19日將論文撤稿。但該文又于2021年9月27日發表于The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and Metabolism。
2.6.5 掠奪性期刊與惡作劇論文
掠奪性期刊一般指以盈利為目的,主要依托開放存取(OA)模式,不進行真正嚴格的同行評議、審查編校等流程,允諾高額付費即可快速發表的期刊[13]。有研究者質疑Asian Journal of Medicine and Health刊登的一篇有關羥氯喹聯合阿奇霉素治療可加快輕、中型COVID-19門診患者康復的論文的真實性,并視該刊為掠奪性期刊,為此,他們虛構作者姓名,杜撰了一篇羥氯喹聯合阿奇霉素可預防滑板車意外傷害的論文投至該刊,竟然也得以發表[14]。此篇惡作劇論文隨后被撤稿,期刊發布簡短聲明表示該文存在嚴重的科研欺詐行為。此事件一時成為社交媒體的熱點,并引發了公眾對掠奪性期刊負面影響的關注。
學術期刊在COVID-19疫情暴發期間大多啟動了快速響應機制,策劃專題,開辟綠色通道,搶占發表先機[1]。但是如何在追求速度的同時保證發表質量,既是對期刊的一大考驗,也是期刊社會責任的體現。對COVID-19論文撤稿特征進行分析可為期刊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提供經驗和教訓,可通過制定針對性的報道策略提高學術影響力。
部分期刊雖搶先報道了一批COVID-19論文,但由于審核不夠嚴謹導致大量撤稿,撤稿過程和原因也不透明,本研究顯示馬耳他的COVID-19論文撤稿數量居第3位,30篇撤稿中有29篇刊登于Early Human Development,其中26篇的撤稿聲明僅顯示“作者和(或)編輯要求撤稿”,未說明具體撤稿原因和主體,損害了學術期刊的權威性。191篇COVID-19論文撤稿中因期刊或出版商錯誤導致的撤稿多達17篇,占8.9%,其中2篇為網絡出版時版本或文本錯誤,其余15篇均在同一期刊重復發表,暴露了部分期刊編審出版環節倉促和混亂的問題。
倫理學問題、缺少IRB/IACUC審核證明、利益沖突也是常見的撤稿原因,屬于主觀故意錯誤,本研究中有13篇涉及此類問題。期刊編輯如能嚴格審核查驗,要求作者提供相應的證明材料并在文內規范、完整地表述,可以避免大部分此類問題的出現。期刊在疫情期間啟動應急預案,對工作流程進行緊急調整,組建團隊專門負責COVID-19論文固然是非常必要的[15],但不能單純為求快而缺失或弱化部分常規審查環節,從而造成不良后果。
當論文的數據、資料源自第三方數據庫時應與作者確認其真實性與合法性,本研究顯示因涉及Surgisphere公司數據庫信息真實性的問題,發表在《柳葉刀》《新英格蘭醫學雜志》的2篇論文和 1篇評論撤稿[3-5];除此之外,還有6篇論文因未經許可或授權使用第三方數據庫而撤稿,其中2篇為第三方機構要求撤稿。
隨著期刊編輯出版模式的網絡化、遠程化,加之監管措施不健全,虛假同行評議成為一大頑疾,并在眾多撤稿原因中占一定比例[16]。本研究顯示5篇COVID-19論文撤稿涉及虛假同行評議,其中1篇論文的作者被發現邀請其妻子作為同行評議人,且未披露特定關系,該作者在同一期刊發表的另外4篇論文也因同樣原因撤稿。雖然虛假同行評議屬于主觀故意錯誤,但期刊可通過不斷完善審稿規則、擴充審稿專家庫等方式降低其發生的概率。期刊盡量不選用作者推薦的審稿專家進行同行評議,可將作者推薦專家的信息用于充實審稿專家庫,并作為后續相關專業稿件的評審人[17]。如確需選擇作者推薦的審稿專家,必須要求作者提供利益沖突聲明,并核實專家聯系方式的真實性,特別是電子郵箱,可通過檢索專家已發表論文中的聯系方式進行對比,防止他人盜用專家的名義進行在線評議。為進一步保證同行評議的客觀、公正,期刊不應僅送作者推薦的專家評審,還應同時選取其他專家進行雙盲評審。
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大背景下,學術期刊不僅是學術交流平臺,還應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18]。期刊編輯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在提高快速反應能力的同時敏銳識別高質量COVID-19論文。疫情期間,COVID-19論文投稿量相對較大,其中也不乏“跟風”“蹭熱點”者,加之部分期刊片面追求快審快發,導致COVID-19論文內容同質化、學術質量不高[19],成為“灌水文”,而一些真正有價值的論文可能因為臨床醫生忙于抗疫而存在資料不完整、撰寫不規范等問題而被“淹沒”,此時就尤需期刊編輯提高判斷識別能力,并充分理解作者的處境,想作者所想,急作者所急,全力協助作者對論文進行充實、完善。
筆者曾于2020年3月11日收到來自武漢某醫院抗疫一線醫生的稿件,內容為對COVID-19死亡病例的臨床分析[2]。由于正值疫情防控關鍵時期,作者工作異常繁忙,時間緊迫,該文初稿僅納入24例,且內容極為簡單,只是粗略地羅列、堆砌了患者的臨床資料,重點不夠突出,撰寫也比較粗糙,格式、體例不規范之處較多,投稿時需提供的證明材料均缺失。按照既往稿件初審的原則,本文初審即拒稿的概率極大,但考慮到疫情期間的特殊性,COVID-19死亡病例的資料非常珍貴,可能對患者救治、疫情防控有較高的借鑒價值,筆者第一時間與作者取得聯系,探討稿件內容充實、初步修改事宜。首先是樣本量問題,對于臨床研究,如能納入更多的病例,其結果、結論將更具說服力,經過溝通,作者表示自初稿完成以來又陸續收集了更多死亡病例的資料,可以增加樣本量;初稿中病例的實驗室檢查指標展示不夠全面,建議作者增加對COVID-19診治有臨床意義的其他指標;初稿中病例的一般資料、基礎疾病、入院時癥狀、影像學特征、治療方法、并發癥等均以文字描述,不夠直觀,建議作者以表格展示,并給出具體表格示例,作者直接填空即可;死亡病例多為危重型,初稿中僅展示了危重型死亡病例治療前后的胸部CT圖片,建議作者增加普通型病例治療過程的影像學圖片作為對比;樣本量增加后,數據需要更新并重新進行統計分析,工作量大,耗時較長,多次與作者電話溝通以提高修改效率和減少返修次數。稿件修改完成后立即送天津市COVID-19定點收治醫院專家審閱把關,同時提醒作者補充投稿介紹信、版權協議等證明材料。稿件經三審三校后于4月中旬提交網絡優先出版,截至2021年10月,該文僅在中國知網的下載量就高達1722次,被引用8次。
預印本平臺以其開放、快捷、免費等優勢發展勢頭強勁,已逐漸構成了對學術期刊的沖擊與挑戰[20]。期刊論文發表需經過初審、同行評議、終審、修改、校對等多個環節以保證論文質量,但相對較長的出版時滯導致作者對科學發現優先權的擔憂,這也是作者選擇預印本平臺發布論文的重要原因之一。筆者在審閱、修改本刊COVID-19稿件時經常會發現作者引用預印本論文,但預印本論文未經同行評議,且缺乏嚴格的質量控制,論文水平參差不齊,因而備受質疑。本研究顯示預印本平臺COVID-19論文撤稿數量達41篇,占21.5%,值得警惕。此外,預印本平臺論文的早期版本可能會進行動態修訂、更新或再次正式發表于學術期刊。因此,編輯應提醒作者在引用預印本論文時需更加謹慎,避免不恰當引用論文的較早期版本或已撤稿的論文[20]。
COVID-19疫情尚未終結,科學探索的腳步也從未停歇,期刊作為學術交流的重要平臺必將繼續在疫情防控中扮演重要角色,承擔社會責任。本研究分析了COVID-19論文撤稿情況,旨在為期刊有效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提供借鑒,同時也期望有助于科研工作者吸取他人的經驗與教訓、避開誤區、少走彎路。本研究也存在不足之處,如僅檢索了PubMed和Retraction Watch數據庫,可能會漏檢其他典型的COVID-19論文撤稿;另外,未對COVID-19論文撤稿的被引用情況進行分析,可作為后續研究的方向。